70 平成年代的救世主

寂靜的走廊突然傳來接連不斷的腳步聲。

細密又急促。

辦公室被人從門內鎖上, 穿着黑色套裝的女人焦急道:“怎麽辦?”

禪院甚爾後退一步,手指微微擺動,示意她往旁邊靠。

女人不明所以:“你做什麽——”

禪院甚爾不耐煩地扯開她,一腳将反鎖的辦公室的門踢開, 幹脆又利落。

咚——

門掉落在地, 發出巨大的聲響。

辦公室內的場景讓女人瞪大了雙眼, 地板、辦公室……上面到處都是散落的書本。

辦公室內的書架倒塌, 下面壓着一個人。

女人急忙跑進去, 試圖将書櫃搬開。

她大叫道:“禪院甚爾,快來幫忙!”

甚爾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單手将書櫃擡起:“真是煩人。”

女人擡頭看他, 質問道:“你說什麽?”

禪院甚爾聳肩無辜道:“酒井秘書, 我可什麽都沒說,你還是看看他是死是活。”

酒井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推了下剛剛被救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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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應。

她驚慌道:“沒反應。”

禪院甚爾嘆了口氣:“讓開。”

酒井:“什麽——”

禪院甚爾幹脆俯身, 手指在男人脖頸探了下。

他收回手,聳肩道:“死了。”

“死了?!”

禪院甚爾不在意道:“酒井秘書, 就算老板死了, 我該拿的工資可是一分都不能少哦。”

“現在還有心情說這個?還不趕快報警!”

十幾分鐘後,警察到達。

“山下警官,檢查了現場, 房門反鎖, 是被人人為踢開。死者死亡原因是因為倒下的書架砸到腦部。書架也進行了檢查, 并無異常, 但是在書架的邊緣發現有曾經被抓的痕跡, 比對了上面的指紋, 與死者吻合。我們還在書堆中找到了辦公室內的鑰匙。”

山下翻閱資料, 死亡的是早見企業的會長。

辦公室門反鎖,辦公室并無備用鑰匙。

山下:“你們是第一個發現早見會長死亡的人?”

酒井緊張道:“我是早見會長的秘書酒井,這位是早見會長的保镖禪院甚爾。”

酒井将情況全部告知山下,一點細節也沒有遺漏。

甚爾感覺無趣,懶散地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犯罪嫌疑人的自覺。

“你是說,你送完午餐離開時,早見會長還活着?”

酒井肯定道:“活着,我十一點進入後,我跟早見會長彙報了一會工作,工作彙報完畢後我就離開了辦公室。”

山下目光落到靠着沙發,姿态嚣張的禪院甚爾身上。

“你呢?”

禪院甚爾不耐煩道:“我今天并沒有見過他,再見他就死了。”

山下逼問道:“你身為早見會長的保镖,為什麽沒有貼身保護他?”

禪院甚爾冷靜道:“我是保镖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他每天上班的辦公室內能有什麽危險?”

禪院甚爾站起,直視山下:“山下警官,問完話了嗎?我還要忙着去找下個老板呢。”

酒井怒道:“禪院甚爾!”

“老板都死了,我找下家不過分吧?酒井秘書,記得跟財務說,我的工資可一分都不能少。”

山下臨時接了個電話,他表情凝重:“知道,我會盡快破案,您放心。”

辦公室內亂糟糟,警方取證完畢之後開始尋找線索。

地板上掉着一個咖啡杯,杯口碎裂,地板上的咖啡污漬已經幹涸。

早見頭朝書櫃趴倒在地,鞋上沾着一塊壓扁的方糖。

山下揉了下酸澀的眼睛:“收隊,至于你們兩個,需要随時接受警方的傳喚。”

咚、咚。

有敲擊牆壁的聲音傳來。

“不好意思,我看沒有門就直接進來了。”

來人是一個穿着藍色西服的男生,黑發,身材高挑,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

辦公室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被他吸引。

禪院甚爾挑眉道:“來了個小鬼。”

男生尴尬地撓頭,不好意思道:“我聽說這裏發生了案件……”

他還未說完就被山下打斷:“你是誰?”

“工藤新一,一名偵探。”

山下表情驚訝:“你是在東京破了不少案件,被稱為‘平成年代救世主’的工藤新一?”

“沒錯,是我。”

禪院甚爾上下打量他,輕蔑道:“救世主是一個小鬼的話,這個世界還是趁早完蛋吧。”

山下想到上面命令他盡快破案的指示,一個現成的有名偵探送上門了,不用白不用。

他一點也不客氣的将已經整理完畢的資料和現場遺留的線索全部交給這個少年偵探。

少年偵探尴尬道:“警官,我會盡快破案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放大鏡,開始仔細的觀察書櫃和屍體。

酒井小聲道:“山下警官,他看起來還是個高中生,這樣的案件交給他合适嗎?”

山下道:“這個名叫工藤新一的偵探最近在東京名聲很大,我聽過東京的同事提起過他,對于他的破案能力贊不絕口,東京放了幾年的懸案在他的協助下成功破案。”

酒井看起來有些緊張,小聲道:“那他……還挺厲害。”

禪院甚爾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翹,帶着嘲弄,他似笑非笑道:“怎麽?酒井秘書你怕了?”

酒井恢複了鎮定冷淡道:“禪院甚爾,你不是要去找下一家嗎?”

禪院甚爾:“我對這個小鬼的本事有些好奇,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救世主還是假的救世主,能不能找到兇手。”

他在兇手二字上故意拉長調,表情輕佻。

酒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禪院甚爾,好奇可不是一個好的習慣。”

“那巧了。”他攏了下額前散落的碎發,戴着疤痕的那邊嘴角勾起,語氣興奮,“我的習慣,全是不好的。”

酒井抱臂,不想繼續搭理他。

禪院甚爾:“救世主,你拿着放大鏡左看右看,找到些什麽了嗎?”

“這位先生,探案,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他繼續拿着望遠鏡,仔細地觀察屍體。

[發現關鍵線索:死者鞋底的方糖漬。]

源壹松了口氣,終于找到了關鍵線索。

屍體上的線索找到,他繼續拿着放大鏡,觀察書櫃。

他內心碎碎念道:“越來越不靠譜,越來越不靠譜。我配擁有偵探的這個身份嗎?我的智商配嗎?我配嗎?”

“我!不!配!”

[您很有自知之明。]

“求求了,給我換個馬甲吧。讓我披着工藤新一的殼子就是污辱他。”

[請您盡快完成破案任務,獲得武裝偵探社的兼職offer。]

源壹拿着放大鏡,不放過蛛絲馬跡。

這個放大鏡,是之前殺鬼獎勵的幸運轉盤十連抽裏面最有用的道具,放大鏡觀察,可以發現掩藏的線索。

将關鍵線索找齊之後,放大鏡會指出誰是兇手。

唯一的缺點就是,它是直接給出兇手是誰,并不會給出兇手的作案手法。

這就像你做題,去抄答案,卻發現答案上只有光禿禿的一個答案,沒有解題步驟。

将答案直接填寫,老師批卷時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你不是抄的就是蒙的。

[發現關鍵線索:破碎的咖啡杯,一攤已經幹涸的咖啡污漬。]

探案放大鏡依舊沒有給出答案,源壹繼續搜尋線索。

[發現關鍵線索:鑰匙上的魚線殘留。]

他在思考,思考到底誰是兇手。

思考了幾分鐘,源壹果斷放棄。

管他喵的誰是兇手。

“我猜,肯定是禪院甚爾和酒井兩人其中之一。”

[為什麽?]

“今天就只有他們進入了辦公室,根據進入辦公室次數的多少,我推斷,兇手是酒井!”

[……]

[查找到關鍵線索:沒有放大鏡幾乎不可能看到的布料纖維。]

“……一個道具,還往自己臉上貼金。”

放大鏡上将纖維所屬的衣服進行還原,源壹拿着放大鏡,轉頭看向身後的酒井。

找到了直接的證據,就不用他推理根本推理不出來的犯罪過程。

他真的很非,為什麽抽中了一個聰明人的身份?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和聰明相匹配。

原本以為富岡義勇的馬甲是最不匹配他的馬甲。

現在他發現他錯了,工藤新一這個馬甲才是最不匹配的馬甲!!

禪院甚爾揶揄道:“救世主,兇手找到了?”

“救世主”三字被他念的很輕佻,尾調拉長,暧昧的從他口中卷出。

源壹收起放大鏡,頭頂的燈光攏成一束,環繞着他。

藍色的眼眸中有光閃爍,姑且稱之為智慧的光。

他笑得張揚又自信,好似一切難題他都能輕松的迎刃而解。

山下催促道:“工藤君,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知道了。”

源壹擲地有聲:“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是你。”

“早見會長的秘書,酒井治子!”

禪院甚爾并不意外。

酒井冷靜反問:“工藤偵探,你在開玩笑嗎?什麽平成年代的救世主,不過如此。”

源壹戴上手套,拿起鑷子将書櫃邊緣勾到的衣服纖維夾起,放到塑料袋中。

“酒井小姐,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這就是你推書架時不小心留下的痕跡,這點微小的痕跡足以證明,你是兇手。”

酒井抱臂橫在胸前,聲音略微顫抖:“我是早見會長的秘書,平時也會幫他整理書架,衣服被勾到在書架上留下痕跡很正常。”

源壹突然指了指酒井的鞋子:“你搬早見會長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咖啡,你擦幹淨了高跟鞋表面的咖啡污漬,但我想你應該沒空清理鞋底的咖啡污漬。”

酒井冷靜下來,反駁道:“鞋底沾着咖啡污漬是什麽大事嗎?這也能算證據?工藤偵探,你是不是找不到誰是兇手,随便抓個人咬吧?”

源壹表面自信,實際上慌的一匹。

“救命,她怎麽這麽能說?我都快頂不住了,有什麽道具可以幫我提升智商和口才?”

[并沒有。]

源壹:“……”

禪院甚爾突然開口:“破破案就能當救世主嗎?那我也可以。”

他動作迅速,從酒井套裝口袋中拿出一截斷裂的魚線。

“禪院甚爾,你做什麽!”

禪院甚爾将魚線丢在地上,不在意的聳肩:“救世主這名號聽着挺酷,我也想當當。”

魚線?

源壹靈光一閃,篤定道:“酒井小姐,這下你無法狡辯了。辦公室內唯一一把鑰匙上面,就有魚線的殘留,警方只要檢驗就會發現和你口袋中的魚線是一致的。”

山下立刻派人去檢驗,沒過多久,檢驗報告出來了。

酒井被帶走前狠狠地瞪了眼源壹和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突然嘆道:“麻煩了,要自己去跟財務要工資了,早知道就不拆穿她了,抓住她的把柄勒索一筆多好。”

破案後,禪院甚爾潇灑離去。

源壹看着禪院甚爾的背影認真道:“Martin早晨,你老實回答我,他是不是綁定了你的兄弟?”

否則怎麽每次見他,他都在努力賺錢。

跟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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