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怎麽又是銀發

太宰治翻身, 整個人像個毛毛蟲一樣卷到了被子中。

纏着繃帶的手從被子中伸出，太宰治慢慢蠕動，爬了起來。

他看起來昨晚睡得非常好, 精神抖擻。

“早上好，新一君。”

源壹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耷拉着眼睛看他：“太宰先生，我不好。”

太宰治湊近他, 手指戳了戳他眼下的黑眼圈，誇張道：“新一君, 你是認床嗎？”

源壹抽了下嘴角, 拍開太宰的手：“還不是太宰先生你睡覺磨牙還打呼，并且睡姿不好把被子全卷走了。”

太宰故作訝異，根本不承認：“新一君, 我的睡姿可是十分優雅的, 磨牙打呼這種事完全不可能出現在我身上。”

源壹：“……”

早知道昨晚就用手機錄音留下罪證了。

源壹打了個哈欠, 有氣無力地穿上外套。

他道：“快八點了，要去偵探社打卡。”

在他轉身的瞬間，看起來活力滿滿的太宰瞬間萎靡。

他半睜着眼睛, 哈氣連天，眼角沾上了生理淚水。

折磨別人, 辛苦的是自己。

昨晚，他其實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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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裝出熟睡的模樣試探源壹, 并且還用磨牙、打呼、搶被子這種幼稚的方法激怒他。

結果，他除了捏他鼻子，試圖叫醒他, 再無別的動作。

試探了個寂寞。

源壹轉身催促道：“太宰先生快點, 八點不到是要扣工資的。”

太宰臉上疲憊一掃而空, 強打着精神，雙眼炯炯眼神。

“知道了，知道了。”

他慢悠悠地穿上衣服，一點也不着急。

源壹看了下時間，迅速将脖子上的領帶打好：“我先走了。”

他離開後，太宰癱倒在床上，衣服穿了一半，搭在身上要掉不掉。

“好困，和男人睡覺的體驗也太差了。”

源壹一路狂奔，卡着八點準時到達偵探社。

國木田站在他面前，推了下眼鏡。

源壹明顯看到了他鏡片上一閃而過的寒光。

他問：“太宰呢？”

源壹：“不知道。”

國木田拿出出勤表，在太宰治那一欄記上遲到。

出勤表上，太宰治除了出差期間，沒有一天不遲到的。

國木田算了下太宰治的遲到次數，告誡源壹道：“不要像太宰一樣天天遲到，這個月他工資已經扣的差不多了。”

源壹保證道：“國木田君，你放心，跟錢挂鈎的事，我會慎重對待的！”

國木田：“……還真是一點也不掩飾愛錢。”

等源壹吃完中島小天使友情提供的早餐後，太宰才到達偵探社。

“太宰！！！你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六分五十二秒！！”

今日份國木田第一吼達成。

太宰顯然已經習慣了，他掏了下耳朵，鎮定自若地坐到自己位置上，還伸手将中島桌上的早餐撈了過來。

老油條的模樣讓國木田額頭直突突。

一大疊文件拍到了太宰面前：“這是跳樓自殺的幾個學生的資料，工藤第一次接偵探社的委托，你負責協助他完成任務。”

源壹立刻道拒絕：“太宰先生和我一起，豈不是會分委托費？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完成，不需要幫手。”

國木田微笑道：“工資是算提成的，太宰治這個廢物點心工資都快扣光了，再不幹活我怕他沒有工資扣了。”

太宰治翻閱資料，漫不盡心道：“國木田君說話真傷人呢。”

國木田不客氣的将兩人趕出了偵探社。

源壹抱着那堆文件陷入了迷茫，顯然這樣的案件，探案放大鏡發揮了不了任何作用。

要動腦，他完了。

源壹思考片刻，終于擠出一句話：“先去學校，了解一下情況。”

太宰治點頭：“走吧。”

車上。

源壹抽空翻閱資料和案件報告，翻到最後他發現警方已經定案，将學生跳樓的案件判定為自殺。

“自殺？警方有了結果，為什麽偵探社還會接到調查案件的委托？”

太宰治：“警方的判斷，死去學生的家長并不相信，所以才會聯合給偵探社下委托任務。”

警方将幾個學生跳樓判定為自殺的原因在于現場留下的遺書。

根據案件報告，學生跳樓的樓頂沒有掙紮的跡象，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源壹：“看案件報告，的确像自殺，但短短半個月，四個學生在同一個樓頂跳樓自殺，實在有些詭異。”

太宰治：“我仔細看了遺書，字跡不同，但不排除僞造的可能。遺書上寫的跳樓的原因幾乎都是受不了高強度的學習和來自父母的壓力才跳樓自殺的。”

源壹聳肩道：“學生的壓力可真大。”

抵達學校後，源壹和太宰治第一時間找到了這四個自殺學生的班主任了解情況。

又一個疑點出現了，這四個自殺的學生全部來自同一個班級。

班主任小泉道：“警方不是已經定案了嗎？”

太宰治從口袋裏掏出證件迅速在小泉面前晃了下，他道：“案件發現了新的疑點，希望小泉老師能夠配合調查。”

小泉：“該說的我都和警察說了，你們要問就快點問，我一會還有課。”

詢問小泉老師的任務交給了太宰，源壹單獨一個人前往班級。

“這個男生是誰？外校的學生嗎？”

“長的好帥，瞬間秒殺了學校的校草。”

“今天怎麽回事，來了這麽多外校的人。”

“還有其他外校的人？”

“有，一個銀發帶墨鏡的男人，還有一個留着奇怪劉海的男人，都往A班走了。”

聽到“A班”，女生的表情變得很古怪，似乎有些害怕。

她小聲道：“A班已經死四個人了吧？”

她旁邊的同學點頭道：“我聽相馬說，那四個就是在試膽大會請錢仙的人……”

源壹聽到了關鍵字眼，僵立在原地。

這四個人自殺的這麽古怪，說不定就是請錢仙沒有送走才被害死的。

源壹轉身就走，辦什麽案，不辦了！

要什麽錢，錢財乃身外之物，不要了！

“錢仙大人無意打擾，我這就走，不要纏上我，這件事與我無關，你該找誰就找誰，千萬不要找我……”

一只手握着了源壹的肩膀，他渾身冒冷汗，深吸一口氣拔腿就跑。

“新一君？”

聽到太宰治的聲音，源壹松了口氣。

他抱怨道：“太宰先生，人吓人吓死人。”

太宰治：“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源壹咽了下口水，張望四周，明明是白天，他卻感覺學校走廊陰風陣陣。

“這個任務我不做了，全部交給太宰先生你了！”

太宰治：“？”

在他的逼問下，源壹勉強将他不做任務的原因告訴了太宰。

笑聲接連響起，太宰治毫不掩飾。

他扶着牆，笑彎了腰：“沒想到新一君害怕這些神神鬼鬼。”

源壹癱着一張臉，嘴硬道：“不是怕，只是沒必要和他們正面相對。”

“哈哈哈哈，新一君，你怕鬼……”

“我不怕！”只要他不承認，他就不怕鬼。

[……請不要在工藤新一身上亂加設定。]

源壹內心道：“我沒承認我怕鬼。”

[但您的反應暴露了一切，工藤新一并沒有怕鬼這個設定！]

源壹辯解道：“他老婆毛利蘭怕鬼。”

[工藤新一的老婆怕鬼跟工藤新一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源壹嘴硬道：“我說有就有。”

太宰直起身子，差點眼角因為笑而滲出的生理淚水。

他攔住源壹，強迫他往A班走。

源壹生無可戀：“太宰先生，賺錢的好事讓你一人獨享不好嗎？”

太宰治笑眯眯道：“不好。我對新一君被錢仙吓哭更感興趣。”

源壹：“……”

他喵的，太宰治有毛病。

“我不怕。”源壹硬撐道。

A班已經到達，太宰治目标明确，找到源壹所說的女生口中的相馬。

相馬是個瘦小的男孩子，戴着眼鏡，長相賊精。

他摩挲手指，意思很明顯。

太宰掏了下口袋，空空如也。

“新一君，有零錢嗎？”

源壹毫不猶豫：“沒有。”

太宰治：“我不相信。”

眨眼的瞬間，太宰治手中多了個棕色的錢包。

太宰治打開錢包，裏面零錢不少。

“新一君，說謊可不是好行為。”

太宰治抽出零錢交給相馬，源壹将錢包奪回來。

他認真道：“太宰先生，這門手藝我想學。”

太宰治：“我不敢教，教了之後，被偷錢包的就是我了。”

源壹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牙齒在陽光下白的發量：“太宰先生，你很欠揍。”

太宰治：“新一君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但我還是好好地站在這裏。”

相馬不耐煩道：“你們想找我這個萬事通了解什麽？”

太宰治：“那四個跳樓的學生在試膽大會招錢仙的情況。”

相馬抖了下身子，壓低聲音：“你們找對人了，當時我就在現場。”

“錢仙”游戲是明治初代從西洋傳入霓虹的游戲，通過“是·不是”、“五十音表”以及紙上畫着的“鳥居”代表神仙的回應。

請“錢仙”一般請的都是狐仙、貍仙或者天狗這樣的妖仙。

自從昭和四十年，由于“錢仙”游戲在學生間風靡，不少學生陷入被“狐仙附體”這樣精神錯亂的狀态。

學生招“錢仙”出事的報告層出不窮，學校已經封殺了這種游戲。

但仍有膽子大的學生，會在學校進行請“錢仙”的活動。

“那天晚上，原本我應該和高年級學生前往舊校舍一同參加試膽大會，但中途我肚子疼，跑回了教學樓上廁所。上完廁所後，走到走廊的時候我發現教室有昏暗的光……”

長長的走廊看起來沒有盡頭，為了試膽大會的順利舉辦，連不是試膽地點的教學樓裏的電都被閘斷。

相馬扶着牆，拿出手電筒，大膽的往發出微弱燈光的教室走。

他一向膽子大，不僅不害怕，還隐隐有些興奮。

教室內燭光閃爍，有聲音傳來。

“小泉，我……我不來了。”

被稱為小泉的女生冷哼一聲，一把推開說不來的短發女生。

“膽小鬼，随便你，愛來不來。”

相馬從門縫看到了同班的五個女生正在教室了玩“錢仙”游戲。

他玩心大起，一把推開門，吓了五個女生一跳。

源壹縮在太宰治身後，突然打斷道：“不是四個女生嗎？怎麽有五個人？”

“除了跳樓的四個女生之外，還有一個是筱原同學。他們五個在班級裏是自成一派的小團體。”相馬神秘兮兮道，“筱原沒跳樓估計是因為她當時因為害怕，并沒有參加游戲。”

源壹頭冒冷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總感覺後面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轉頭，對上了黑漆漆的墨鏡。

視線上移，他看到了熟悉的銀發。

源壹：“……”

他喵的，差點被五條悟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