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熟練的扮演偵探

黑暗中, 亮起了一點燭光，明明滅滅。

整個房間異常的寂靜, 只有呼吸聲。

“畫好了。”夏油傑将請錢仙的道具準備好。

源壹以夏油傑為突破口，做最後的掙紮：“夏油君，你也要和他們瞎胡鬧嗎？”

夏油傑從口袋裏拿出兩個硬幣，無奈道：“悟想玩，也就随着他們來了。”

源壹扶着桌子，嚴肅道：“太宰先生，五條君, 你們是小學生嗎？玩這麽幼稚的游戲。”

五條悟投擲硬幣，硬幣落到手背上，他迅速蓋住，沒有回答源壹的問題, 反而笑嘻嘻問：“猜猜看，是哪一面。”

源壹：“小孩子的游戲，我不猜。”

五條悟移開遮蓋硬幣的手掌：“是數字。”

源壹癱着一張臉，吊着的心一直沒放下。

他虛得很，但在衆人面前又不得不裝出他一腔正氣不怕鬼神的模樣。

實際上他怕死了, 恨不得扭頭就跑。

五條悟不知何時取下了墨鏡，他蒼藍色的眼睛覆蓋着昏黃的一層燭光, 裏面裝着浩瀚宇宙。

微塵在他四周飄蕩，泛着光。

一陣風吹過, 将點燃的蠟燭吹熄。

源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第一時間扯住了離他最近的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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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頭頂傳來, 帶着笑：“平成年的代救世主, 你是怕鬼嗎？”

黑暗于他來說并不算什麽, 他大多數時候都戴着特制的墨鏡這類的遮擋眼睛的東西。

不透光, 甚至連人都看不清，但由于有六眼的存在，他眼中的世界，和所有人截然不同。

他時刻都在黑暗中，窺探光明。

源壹嘴硬道：“我是信奉科學的偵探，不信怪力亂神。”

五條悟聲音輕佻，揶揄道：“救世主，你說這話時，臉上害怕的不得了的表情能遮掩一下嗎？”

他甩了下被源壹牢牢拉着的手臂：“你這個會讓我懷疑你對我一見鐘情了。”

源壹松開握着他的手，去他喵的，他寧願跟鬼面對面，也不要被五條悟如此污辱。

對五條悟一見鐘情，不是眼瞎就是腦子不行。

蠟燭被夏油傑重新點起，他特別靠譜的将教室裏的門窗關閉，還将窗簾全部拉上。

氣氛更加詭異，源壹想逃，但卻無處可逃。

他不斷的在心裏默念：“要科學，要科學。”

[您放心，“工藤新一”是看不到任何不符合科學的靈異事物。]

源壹內心大叫：“看不見才更可怕！！”

太宰治拿起硬幣，在桌上豎起，喃喃自語：“錢仙，錢仙，你在不在？”

太宰治緩緩松開手，硬幣豎起并沒有倒下。

他興奮道：“錢仙來了！”

五條悟湊近：“诶，沒有倒下。”

源壹僵硬的擠出一句話：“太宰先生你那樣放硬幣，當然不會倒！”

根本沒人在意他的話，太宰治将另一枚硬幣拿起，放在紙上正中畫着鳥居的地方。

他道：“各位，将中指放在硬幣的邊緣，錢仙來了當然要問她問題了。”

源壹正在當個杠精，瘋狂杠太宰治：“她？你怎麽知道你請來的錢仙是男是女？再說了，世界上根本沒有錢仙。”

“有沒有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太宰治強制将源壹放在口袋中的手扯出，強迫他将中指摁在硬幣邊緣。

源壹試着掙脫，可好事二號五條悟開始幫助太宰治一起摁着他。

源壹：“……”

蒼了天了，這兩個東西怎麽搞一塊了。

夏油傑無視源壹的求助目光，微微聳肩，表示他愛莫能助。

五條悟催促道：“傑，快點。”

夏油傑将中指放在硬幣上，五條悟迫不及待地問第一個問題：“錢仙，你是男是女？”

太宰治和五條悟的中指同時用力，将硬幣拖到了寫着“是”的字上面。

源壹：“這跟錢仙有什麽關系？這難道不是比誰力氣比較大的游戲嗎？”

夏油傑微微嘆氣，拍了下源壹的肩，用只用他能聽到的聲音道：“工藤君，不要當真。讓他們兩個玩到無趣，這個游戲也就過去了。”

源壹：“夏油君，為什麽你的口吻這麽像媽媽？”

夏油傑：“……”

說完這話後，源壹明顯感覺夏油傑身上有黑氣冒出。

燭光閃了下，夏油傑臉上的笑容堪比鬼怪，讓源壹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移。

他開始懊惱，都怪他嘴賤。

夏油傑微笑道：“我們繼續。”

源壹：“……”

大哥，他錯了。惹誰真的都不能惹眯眯眼，他身邊的兩個眯眯眼，夏油傑和江戶川亂步都不是好惹的。

太宰治問道：“錢仙錢仙，你能跟我一起去殉情嗎？”

源壹和五條悟對視，兩人統一戰線，中指用力，将硬幣往“不”上面拖。

太宰治扒着桌子，唇瓣都在用力，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将硬幣往“是”上面拖。

源壹指尖發白，紙因為大力劃出一道印記。

“錢仙要和我殉情。”太宰治咬牙道。

源壹和五條悟同時使力，回答他：“錢仙不要和你殉情。”

夏油傑揉了鼻梁，感覺心累。

為什麽看起來是個正常人的工藤新一也要加入兩個小學雞的鬥争。

五條悟輕踢了下夏油傑示意他用力。

一對三，太宰治顯然對不過。

他開始游說源壹：“新一君，我們是一起的。”

源壹咬牙，死死地摁着硬幣：“我是偵探，只跟真理在一起。”

太宰治：“錢仙不和我殉情是什麽真理？”

源壹：“做為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我反對太宰先生這種禍害女孩子一起殉情的行為。”

五條悟和太宰治突然松手，他們不可置信，幾乎是同時開口質疑。

太宰治：“新一君，你有女朋友？怎麽可能？可惡，連我都沒有女朋友。”

五條悟：“你這家夥一看就是單身一輩子的長相，怎麽可能會有女朋友。”

五條悟和太宰治的手指突然移開，因為慣性，源壹差點摔倒，被好心的夏油傑扶住了。

源壹得意道：“我當然有女朋友，她和我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我們從小就心意相通。”

[……]

[您看了資料嗎？工藤新一情商為負數，原本的告白都中途被打斷，這兩個人的關系還稱不上男女朋友。]

源壹置之不理，繼續吹：“我女朋友聰明、漂亮、善解人意，別人都稱呼她為天使。”

[……“Martin早晨”提醒您，這個世界沒有毛利蘭，您這樣會翻車的。]

五條悟揮手道：“散了吧，在做夢呢。”

太宰治撿起掉在地上的硬幣，道：“繼續問問題吧。”

源壹：“……？”

夏油傑推了下他：“工藤君，繼續吧。”

源壹：“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學生們跳樓的真相？既然所謂的錢仙在這裏，為什麽不幹脆問錢仙，學生跳樓是否與他有關。”

教室內突然起風，拉上的窗簾全部被吹起，幽深的月光從窗戶外悄無聲息地滲入。

源壹率先将手指放在硬幣上，對于四個死者的敬畏超過了對鬼神的恐懼。

“四個死亡的學生，與你有關嗎？”

這一次，沒有用力，硬幣靜靜地躺在紙上，沒有移動。

源壹無語道：“什麽錢仙，都說了要相信科學。”

突然，窗戶發出碰撞的聲音。

緊閉的門也被未知的東西碰撞，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源壹：“……”

對不起，他錯了，現在立刻收回他說的話。

太宰治輕笑一聲，在混亂中非常清晰。

“錢仙，來了。”

五條悟看向門口，将随手撈起的硬幣擲向發出“哐當”聲的門。

聲音戛然而止。

夏油傑冷靜道：“跑了。”

五條悟：“什麽詛咒，人禍罷了。這個學校裏，有覺醒了咒式的術師。”

破碎的碎片慢慢拼攏，迷霧撥開。

源壹突然道：“天臺。”

五條悟從他身邊走過：“救世主，你有點東西。”

源壹：“咒術師，你是不會說話嗎？”

源壹看着“Martin早晨”的提醒，得意的往天臺走。

[四個學生跳樓的天臺，發現咒力波動。]

源壹內心誇贊道：“你終于幹了件好事，提醒及時了。”

四人前往天臺。

太宰治道：“新一君，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源壹謹慎道：“沒有證據，我不能亂下判斷。”

太宰治繼續道：“分開找筱原的時候，我順便詢問了同班的一些學生，得到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源壹：“什麽信息？關于筱原的？”

太宰治笑道：“新一君，看來我們兩個懷疑的是同一人。”

源壹莫名其妙，但依舊裝的一幅他都知道都懂的表情。

他不就順便問了一句，怎麽就和太宰治懷疑的是同一人了。

源壹神秘笑道：“太宰先生，你也很有當偵探的潛質。”

“是嗎？”太宰治道，“多謝新一偵探的誇獎了。”

[……]

[還能這樣，人類的腦回路果然奇奇怪怪。]

源壹：“太宰先生，你知道了什麽信息？”

太宰治：“我問了幾個同學，其中一個女生告訴我，筱原在五個人中是地位最低的，一直被其他四個人欺負。”

“她還說，她經常看見筱原被其他四個人指使去跑腿，還曾經見到其他四個人對筱原進行毆打。”

源壹揍眉道：“筱原沒有反抗？”

太宰治搖頭：“沒有，事後見到這一幕的女生其實有匿名跟班主任舉報其他四個學生欺負筱原這件事，但是老師找來筱原詢問情況時，她矢口否認說并沒有這回事。”

“從此之後，這個舉報的女生再也沒有管過他們之間的事。”

源壹想到了筱原手臂上被她極力掩蓋的傷疤。

太宰治繼續道：“還有幾個女生說筱原放學後總是最後一個走，因為她還要幫其他四個學生做作業，隔天要交給老師。”

源壹疑惑道：“老師又不是傻的，五個人作業字跡一模一樣，很明顯……”

他突然頓住，喃喃道：“字跡……那四封遺書……”

天臺的門被上鎖，五條悟準備用暴力将門踢開。

太宰治阻止道：“我來。”

五條悟狐疑地看着他，視線上移落到太宰治卷曲如海藻般的頭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坂田銀時用卷發解鎖的一幕。

太宰治在門邊搗鼓了一會，他打了個響指，鎖着門的鎖就自動脫落。

源壹：“？”

高人竟在他身邊？這個開鎖技能他要學。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五條悟：“卷發難道對于開鎖都有天賦？”

夏油傑：“太宰君的頭發不算卷，這應該只是他自己有開鎖的天賦。”

五條悟推門想進入天臺。

源壹拉住門把手：“五條君，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賭注嗎？”

五條悟：“救世主，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源壹自信道：“五條君，你輸了。”

他推開門：“四個女生跳樓的兇手，是筱原。”

筱原站在天臺欄杆邊，褪去了之前膽怯，表情冷靜。

“平成年代的救世主，果然名不虛傳。”

源壹：“？”

他也沒做什麽，怎麽突然就吹他了。

源壹覺得，扮演聰明偵探，好像也沒有那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