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坦白

五條悟的出現也終于讓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回過神來, 兩人快步走到夕奈和五條悟身邊。

“五條老師，這是怎麽回事？”伏黑惠冷靜的詢問道。

“頭，頭, 裝回去，掉……”虎杖悠仁還冷靜不了, 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愣是說不清楚, 他是想問問頭裝回去就沒事了嗎？不會再掉下來吧？

“夕奈醬不是普通人類，具體的晚些時候再跟你們解釋吧, 放心吧，她沒事的。”五條悟笑着解釋道。

“真的沒事嗎？頭不會再掉下來吧？”虎杖悠仁終于把舌頭屢直了, 緊張的确認道。

“放心放心。”五條悟說着還證明似的又拍了拍少女的腦袋。

虎杖悠仁看的心驚肉跳的，生怕夕奈的腦袋被拍下來, 當然, 那是不可能的。

夕奈全程只是淚眼汪汪的看着衆人, 大腦已經拒絕思考怎麽處理這種掉馬現場了。

“你們先帶夕奈醬回去吧, 我還得留下來處理些事情。”五條悟站了起來, 順手将夕奈也拉了起來。

“好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同點頭。

等五條悟離開後,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對視一眼，看着還有些抽抽搭搭的少女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們倆也不知道夕奈為什麽哭的這麽兇，也許是腦袋掉了太痛？總之，他們現在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夕奈, 那個,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剛剛吓了我一跳呢！”虎杖悠仁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試圖讓氣氛活躍起來。

“人沒事就好。”伏黑惠也不習慣的安慰了一句。

少女眨眨眼, 紅着眼眶小聲詢問道, “你們不怕嗎？我其實是個怪物。”

“有什麽好怕的, 你又不吃人。”虎杖悠仁笑容燦爛的否定道。

夕奈沉默了一瞬，鬼其實是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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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不吃人。”少女堅定的點點頭，決定永遠不承認自己還能吃人。

“你看我身體裏還有個兩面宿傩呢，大家不是也接受我了嗎？”虎杖悠仁已經明白夕奈在擔心些什麽了，“所以夕奈不用想太多，不管你是人類也好，不是人類也好，你就是你啊，永遠都是大家的同伴。”

“虎杖說的沒錯，不如說還好你不是普通人類，不然剛剛你就死了。”伏黑惠在震驚過後也很良好的接受了夕奈不是人類這一事實。

夕奈才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掉了，嗚嗚嗚，她好喜歡咒術高專的大家啊！

“诶？夕奈，你別哭啊！”虎杖悠仁手足無措的喊道。

……

雖然五條悟的意思是讓學生們都先回咒術高專，不過夕奈沒有跟随大家一起回去，而是去找太宰了。

從地鐵站上來後，她就第一時間聯系了對方。

“太宰！”夕奈一看見太宰就哭唧唧的跑了過去。

因為之前跟兩面宿傩打了一架，她這會兒的樣子其實很狼狽。太宰給她的風衣也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破破爛爛的裏衣加破破爛爛的外套，這讓少女跟戰場上逃難下來似的，得虧附近還有意識的市民都已經被疏散完畢。

“夕奈醬，怎麽了？”太宰笑着問道，目光緩緩的落在了少女的脖頸處，瓷白的肌膚上全是刺目的血跡呢。

其實已經不需要夕奈開口了，不過考慮到夕奈這會兒肯定有很強的傾訴欲，他就假裝自己還不知道。

“我剛剛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把頭給砍掉了。”夕奈委屈巴巴的訴苦，“還被大家看見了。”

太宰：“……”果然是這樣。

“都怪兩面宿傩，那家夥太過分了，怎麽可以在外面砍我的頭，當時我都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夕奈一開始訴苦就停不下來了，巴拉巴拉的講了一堆，最後說到了五條悟已經知道她不是人類的事情。

太宰心情複雜，思考了一下，要是這個時候告訴對方，自己早就猜到五條悟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甚至愈史郎應該也知道五條悟知道了，恩……

他覺得夕奈會生氣，所以還是不說了吧。

“那夕奈醬接下去有什麽打算，要繼續留在咒術高專嗎？”太宰耐心的聽完夕奈的話後，笑着詢問道。

夕奈微微垂下眼簾，小聲的嘟囔道，“我也不知道。”

雖然五條悟的意思應該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人了，并且接受這個身份，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覺得她是不是人無所謂，但她還是有逃離的沖動，身份的暴露實在讓她沒有安全感。

“如果舍不得離開的話，那就安心的留着吧，等你想離開的時候再離開，到時候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太宰安撫的摸摸夕奈的腦袋。

夕奈本能的擡頭看向太宰。

“我早前讓人給你準備了新的身份，保證就算是咒術師們也無法輕易找到你，到時候夕奈醬只要低調個一兩年，之後就可以用新身份光明正大的生活了。”太宰笑着解釋道，“所以你不用顧慮太多。”

少女愣了一下，随後忍不住抱住對方，實在太可靠了，太宰！

……

咒術高專，教室。

夕奈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準備主動跟大家解釋自己的身份問題，一二年級的衆人都在。

雖然當時只有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看見了夕奈掉腦袋的事情，不過夕奈考慮再三後決定幹脆跟所有人坦白，反正身份都已經暴露了。

五條悟對此自然是尊重本人的意見，于是挑了個時間将所有人的喊了過來。

“那個……”少女深吸一口氣破罐子破摔般的開口道，“其實我不是人。”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胖達：“今天是愚人節嗎？夕奈，你這種玩笑騙不到人的哦。”

狗卷棘：“鲑魚鲑魚。”

釘崎野薔薇：“這是什麽新出的梗嗎？我沒聽懂。”

吉野順平：“夕奈同學是想說自己，額，漂亮的不像人？”

禪院真希：“夕奈，你以後離那個白癡眼罩男遠一點，這都被傳染白癡病了。”

五條悟：“……”過分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除了已經知道部分真相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

“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不是人，我其實是鬼。”夕奈弱弱的再次解釋道。

“那你會穿牆嗎？”胖達開玩笑的詢問道。

夕奈：“……”這個真不會。

“不是你們想的那個鬼，是另一種。”夕奈試圖解釋，然而很快又被人打斷。

“夕奈今天怎麽了？是跟五條老師打了什麽賭嗎？比如你能不能成功騙到我們之類的。”釘崎野薔薇笑着猜測道，她覺得這是自家老師幹得出來的事情。

夕奈：“……”沒有這麽無聊的賭注。

“嘛，夕奈醬，這麽說他們是不會信的。”五條悟打斷了衆人的議論，一本正經的提議道，“你幹脆給他們現場表演一個掉腦袋好了！”

“五條老師！”伏黑惠無語的提醒道，“不要瞎提議啊。”

“這個可以！大家要看嗎？”夕奈同樣一本正經的采納了自家老師的提議。

“夕奈！”伏黑惠腦殼都大了，“不要瞎聽他的話啊。”

“還是別了吧。”虎杖悠仁想起夕奈被自己砍掉腦袋那一幕還心有餘悸，這将是他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沒關系，我感覺不到痛的。”夕奈大大方方的說道。

因為可以自愈，又感覺不到痛，所以掉腦袋對她來說和掉根頭發是一個等級的事情。

“不，這不是痛不痛的問題。”伏黑惠一陣心累，誰會沒事幹跟同伴表演掉腦袋啊！“別瞎鬧了，我來跟大家解……”

伏黑惠的話沒說完，因為夕奈已經付出了行動，右手指甲不知何時已經長到有些誇張的長度，随意的劃向自己的脖子，準備将腦袋砍下來。

“夕奈！”

好在虎杖悠仁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夕奈的手，不過還是稍微晚了一點點，少女的指甲已經刺入了脖子，鮮紅的血液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這下大家都不可能再把夕奈的話當開玩笑了，他們都看得出來剛剛如果不是虎杖悠仁攔着，夕奈這會兒就真的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了。

“喲西，看來大家現在都相信了呢。”全場只有五條悟顯得最淡定。

夕奈見此默默的将手收回，脖子的傷立刻肉眼可見的愈合，肌膚恢複白皙如玉，只有紅色的血痕證明剛剛的那一幕不是衆人的錯覺。

“夕奈的确是鬼，當然不是我們平時所說的鬼，而是一種有別于人類的實際存在的生物……”五條悟說着簡單的跟自家學生們科普了一下關于鬼的基礎知識。

他對鬼的了解不少，至少比夕奈以為的要多的多，畢竟之前把現世還存有的關于鬼的文獻資料全部讀看了一遍。

大家的表情從震驚變成迷茫，又從迷茫變回震驚，世界觀随着五條悟的講述直接重組了。

夕奈也是震驚的看着五條悟，自己這是老底都被知道了啊！

“不用這麽震驚，作為老師當然要關心自己可愛的學生，所以我稍微去了解一下。”五條悟一臉笑容。

衆人雖然對夕奈居然真的不是人這件事感到極其震驚，但最終都接受良好，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咒術師總歸更能接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現在夕奈是不是人不是重點。

“悟，雖然夕奈不會死，但……”禪院真希露出一個“猙獰”的笑，“這不是你慫恿她表演砍自己腦袋的理由。”

“真希姐，這種垃圾老師直接宰了吧。”釘崎野薔薇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錘子。

五條悟：“……”

看着兩個逼近自己的學生，五條悟求助的看向其他人，大家默默的移開視線，顯然也覺得這個提議就離譜。

最後只有夕奈本人站了出來，“那個，五條老師也是好……”

“夕奈不許說話。”禪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異口同聲的命令道。

夕奈吓的一個激靈，瞬間萎靡了，只能給自家老師一個愛莫能助的小表情，沒關系，五條老師有無限，大家打不到他的。

“咳，真希，野薔薇，你們冷……”

五條悟的話還沒說完，禪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的錘子已經迎面而來。

一番鬧騰後，大家才再次安靜的坐下來繼續說話。

今天除了公布夕奈的身份外，五條悟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告訴學生們。

“好了，夕奈醬的事情就說到這裏吧，大家對外記得保密，她的身份不适合讓外人知道，然後接下來我要說一些關于那天涉谷的事情。”

聽到這裏，大家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那天的特級咒靈一共有五只，不，确切的說是六只，其中雜草頭和章魚頭已經明确被祓除，剩下的全部都逃走了。”五條悟說着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逃走的四只特級咒靈分別是真人，漏瑚，脹相和已經明确被咒靈占據了身體的夏油傑。

真人本來應該被他祓除的，不過後面他感知到夕奈這邊出了問題，所以急着過來看看是什麽情況，只能讓對方給逃了。脹相則是在打傷虎杖悠仁後就自己離開了，漏瑚也在被兩面宿傩放過後就直接撤離。

“那三只特級咒靈不是重點，下次遇見直接祓除就行，我要說的是最後一個……”

涉谷事變後，五條悟去見了天元，從他那裏知道了不少秘密，關于天元，六眼，星漿體三者之間的關系，以及那個真名叫羂索的家夥。

說起來這些事情算是咒術界的重大秘密了，理論上而言暫時是不能随便告知學生們的，不過五條悟根本不在意那些條條框框，想說就說了，其他人也管不住他，他直接一股腦的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天元大人自從上次和星漿體同化失敗後就進化了，并且是偏向咒靈的進化，目前我懷疑羂索的真正目的是用傑的咒靈操術吸收并控制天元。”

“啧，那個該死的腦花！”

五條悟一想到這麽惡心的玩意兒占據了好友的身體就氣的牙癢癢，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後叮囑學生，“那家夥活了上千年，實力深不可測，你們要是遇上了記得優先保護自己。”

衆人神情沉重的點點頭，大家都有一種預感，這事還沒完。

夕奈倒是沒什麽感覺，畢竟之前的對戰讓她感覺還挺輕松的，比起羂索，她反而覺得兩面宿傩更加難對付一點。當然，目前最克制她的實際上應該是五條悟，對方的領域是針對意識的，她沒辦法應對這種攻擊。

“好了，總之大家心裏有數就行，倒是也不用太擔心，散會！”五條悟終了安撫了大家一句，随後宣布會議結束。

……

等五條悟離開後，大家也準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該訓練的訓練，想休息的休息，前段時間他們都忙壞了。

“說起來那夕奈是什麽時候變成鬼的？”胖達臨走前忽然好奇的問道。

夕奈表情一僵，笑容當場凝固，然後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我十七歲的時候變成鬼的。”

“不是，我是想問你是哪一年變成鬼的。”胖達沒眼色的補充道。

“就，就挺早就變成鬼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少女試圖将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別廢話了，去訓練。”禪院真希一巴掌拍在胖達的後腦勺上，成功解救了夕奈。

夕奈悄悄的松了口氣，她是堅決不會告訴大家她已經是個兩百七十四歲的老妖怪了，反正兩百多年前也是好多年前。

她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