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世界上總存在着這麽一種人。
因為長相、家世出衆,所以自小便備受周圍人的寵愛,學生時代并不欺淩人也不曾被欺淩,無論是和誰都能愉快地相處,就算別人帶有惡意也因為善良而不曾察覺。如此、快樂順遂,不帶有任何過去地長大成人。
夏末白就是這種人。
所以對于眼前的這種情況感覺很棘手。
原本只是晚飯結束後去酒吧想要喝一杯休息一下,沒想到卻遇上了眼前的人。
據肅河說,這個人原本通常只有半夜來,來了一個人點一杯,喝不見底可能就睡着,這個點來他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
夏末白坐下的時候看見身邊有個迷迷糊糊的人,出于禮貌随口問侯了一聲。
對方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停滞住了。
夏末白被他盯得毛骨悚然,點了杯酒之後就走到另一邊去了。
喝完之後又和身邊初認識的女孩子聊了一會兒,他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直到臨近家門才發現後面竟然跟了個尾巴。
就是那個盯得自己毛骨悚然的人。
夏末白以為自己又遇上了難纏的基佬,走過去想要和他說清楚自己對男人沒什麽興趣。
那人卻醉醺醺地聽不進話,反倒是揪着夏末白模糊不清地喊了句什麽。
夏末白看見他伸手的瞬間什麽東西落了下去,仔細一看落到地上的竟然是個戒指。
——被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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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拉回視線想要問他。
那邊卻低頭似乎是哭泣了起來。
夏末白看着快要摔倒同時還揪着自己領子不放的人,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哭了嗎?”
放過他吧。夏末白心裏想着。失戀的人發酒瘋最可怕了。
那邊卻沒有回答。
夏末白湊近了點,聽到那人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竟然是這樣地快要睡着了。
“喂……”無奈地感嘆了一聲。
他和那人在還帶着些許冷意的春風裏站了一會兒,最後撿起那個戒指,無奈地決定把人拉去附近的旅館讓他自生自滅。
等把人扔到了旅館的床上,夏末白卻突然改了主意。
他雖然交往過的都是女孩子,但是實際上卻是雙。
旅館裏才看清楚了,這個人的外形都是自己的理想型。
清秀的臉、修長纖細的身體、帶着溫柔的氣息。
夏末白站在床邊糾結着自己到底是就這樣一走了之還是等到第二天他醒來再脅恩問出姓名電話住址學校專業年級班級交友情況感情狀況等等。
最後他脫了外套,一掀被子一起躺下,決定還是不能放過一個這麽對口味的人。
長得這麽和我胃口,就算不交往,做朋友也好。
帶着這麽随随便便的念頭,他墜入了夢鄉。
所以第二天陳沫被鬧鐘吵醒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
勉強翻了個身,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張英俊的臉。
長得好像……
陳沫一下便清醒了。
起身後才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和自己擠在一張陌生的單人床上,那人和個章魚似得伸出長手長腳巴着自己,所以自己翻身才這麽困難。
那邊似乎也是被他的動作吵醒了,呻吟了一下便醒了過來。
擡眼看見已經坐起來的他,松開環在腰際的手,在被褥裏伸了個懶腰,道,“早啊。”
“……早。”陳沫回答他。
似乎是看出了陳沫的疑問,他回答道,“啊、那個……你昨天在酒吧喝醉了,然後……睡着了。我就帶着你過來休息。因為懶得回去了,所以我也睡下了。”
看着那張自己喜歡的臉上還是疑惑的神情,夏末白也坐了起來,補充道,“啊、對了,我叫夏末白,S大的,你呢?”
“啊?我是陳沫。我…、我已經工作了。”
夏末白穿了一半的褲子停下。
“工作了?!你比我大?”
“我26了……”
“啊~真的是…”夏末白穿好褲子站起身來,“我還以為肯定是哪個大學的學弟呢。”
陳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
一把年紀了還被當成年輕人的學弟……
“那個、昨晚謝謝了。”
“沒事沒事。”夏末白揮揮手,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念頭,道:“覺得麻煩了我的話請我吃飯吧。——你幾點上班?早飯行嗎?”
為什麽又是……。
陳沫擡頭看着夏末白的那張臉想。
“早飯可能……”
“那就晚飯吧。你叫什麽來着?”
“陳沫。耳東陳,相濡以沫的沫。”
“哦哦。電話呢?”
“……?”
“不是要請我吃晚飯嗎?我今天下午下課了找你。”
“啊、好。”
陳沫報出了電話,看着他翻出手機記下。
總覺得……
應付不了這樣類型的人。
完全被牽着鼻子走了。
心中嘆息着。
“啊、對了。”夏末白突然又開口,“你失戀了?”
“什麽?”
“那個……”夏末白指了指被放在床頭櫃上的戒指。
陳沫轉眼看去,楞了一下,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還好我看到它掉了……不過你該不會本來就想扔掉吧?”
“啊、”陳沫回答。“……喜歡上了男人,然後被發現了。……簡而言之的話就是這樣吧。”
“哇、好過分。”
陳沫眼色暗淡了下來。
——他人看來的話确實過分的那個人是自己吧。
——然而自己那樣的心意、竟然除了陌生人之外誰都不敢吐露。
夏末白看着面前的人低沉下去的神色。
那張自己喜歡的臉上浮現了那樣寂寞的神色。
他開口。
“那、你和我交往吧?”
兩天之內聽到了兩次這樣直白的話語。
陳沫驚愕地擡頭。
那個少年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你剛失戀是吧?和我交往怎麽樣?”
“我……我是男的。”
“男的女的沒什麽關系吧。你不也說你喜歡上了男人?”
“啊。”陳沫突然反應過來。
“不行嗎?”
少年問。
陳沫看着少年的臉。
剛剛半夢半醒時被自己看錯的那張臉。
“好啊。”
“真的?”
陳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正要否認卻見他已經晃了晃手機,說了句“晚上聯系”,然後自管自就走了。
——啊。
陳沫無力地看着房間的門關上。
不應該答應的。
懊悔了起來。
不過……
轉念又再想到了。
其實并沒有什麽區別。
反正那個人不會在乎自己到底在和誰交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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