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楊五更慌了,但是卻并沒有直接推開白喬。
因為如果推白喬的話,就會把小姑娘推到一邊,這黑燈瞎火的,萬一摔着了怎麽辦?
可是這柔軟的觸感,像是一塊烙鐵一樣,反複來回的刺激着楊五更的神經,讓他覺得,自己的腦子,自己的心,怕是早晚要被燒成灰燼了。
可是,他卻又在無形之中,小心翼翼又近乎貪婪的享受着這種觸感與火熱。
所以,他舍不得推開白喬,甚至還想輕輕的将白喬抱進懷裏……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些什麽,楊五更對于自己有些唾棄!
他将竈裏的兩個紅薯翻了一下,又用燒火棍仔細的戳了戳,聲音低啞的說道:“好,好了,可以吃了。”
随着紅薯被烤熟,房間裏也泛起了紅薯香軟的氣息。
雖然上個世界,自己吃過不少的好東西,像是這個時代的紅薯,其實口感并不好,但是白喬卻覺得,這一定是很好吃很好吃的食物。
只是因為,這是魔尊親手烤的。
聽說紅薯好了,白喬這才戀戀不舍的從楊五更的身上起來,雙手支着下巴,側着頭去看楊五更的動作。
楊五更在白喬熱切的注視下,手都差點抖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紅薯從竈裏扒拉了出來,然後擡手拿起來。
一看他的動作,白喬聲音急急的,甚至還有起身的動作,似是要去攔着對方:“哎,哎,燙啊!”
剛從火堆裏扒拉出來的紅薯,那得多燙手啊,楊五更居然直接去拿。
楊五更卻并沒有這樣的自覺,神色自如的将紅薯取到了一邊放好,準備晾一晾,就扒給白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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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小手剛洗得白白淨淨的,總不好去扒這上面裹着一層灰的烤紅薯吧。
也是這個時候,借着昏暗的燈光,白喬才看到,楊五晚的手掌心有着厚厚的老繭,應該是經年累月下來,累積出來的一層又一層,不知道多少層之後的效果。
所以,那樣滾燙的紅薯,他并不會覺得燙手,因為繭子太厚了,相當于是隔熱層一樣。
意識到這些的時候,白喬心裏一陣陣的酸澀,紅薯暫時吃不了,她輕輕的伸出手,握上了楊五更的。
這個動作,讓楊五更下意識的僵了一下,想要縮回自己粗糙的大手,卻被白喬輕松的拿捏住了:“我看看。”
小姑娘的聲音軟又甜,配着這微暗的夜色,讓人生出無限遐想。
楊五更原本還想縮回的動作頓了頓,最後也便放飛自我似的,由着白喬捏着他的手,翻過來覆過去的看。
“這麽多傷啊。”看過劇情,所以白喬是知道,楊五更的日子過得苦。
但是那都是些幹巴巴的文字,真正的看到楊五更的手之後,才會更直觀的感覺到,對方到底經歷了怎麽樣的艱難與困苦。
可能,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些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白喬還是會心疼。
她輕輕的握着楊五更的手,把這雙厚重的,粗糙的,但是卻又是強有力的大手,輕輕的貼到了自己的側臉上。
粗糙的大手,像是厚厚的砂紙,摩挲着白喬鮮嫩的小臉。
這讓楊五更略顯無措,他怕傷着白喬。
可是,手又抽不出來,小姑娘握得緊緊的,根本不給他抽回來的機會。
楊五更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聲音低低的,也是沙啞的:“很,很久之前的,早就已經不疼了。”
他以為,白喬是心疼他手上的這些傷,其實白喬心疼的是他這些年的成長經歷。
不過不管怎麽樣,都是心疼,感覺總歸是錯不了的。
白喬握了半天,握到最後,楊五更覺得自己身體都僵住了,這才輕輕的放了下來。
白喬想自己去扒烤紅薯,但是被楊五更攔下了。
“我來。”聲音沙啞的男人,低聲說了一句,便主動的拿過一個紅薯,然後輕輕的扒着外皮。
這個時代的紅薯品種,并沒有經過後世各種改良,是那種特別結實的,口感并不算是特別好的品種。
當然,很頂餓也是真的。
因為,這紅薯哪怕是烤熟了之後,掂起來質感也很沉重的。
楊五更手很快,将紅薯的皮扒掉了一半,然後放到一邊準備好的碗裏,洗幹淨的筷子也放在那裏。
“拿筷子夾着吃,別弄髒了手。”楊五更自己無所謂,但是他不想弄髒了白喬。
當然,還有一層更隐秘的心思,他想照顧她。
從她說,想當他媳婦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照顧她了。
“嗯。”白喬乖巧的坐在那裏,由着楊五更跑前跑後。
又是扒紅薯皮,又是撚了白糖,沖了白糖水,生怕大海碗喝起來不方便,他翻箱倒櫃總算是找到一個小碗,把糖水往小碗裏倒了一點遞給白喬:“就着喝,不然紅薯太噎了。”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楊五更只恨不得給白喬更好的。
想着碗櫃裏還有雞蛋,楊五更起身,啞聲說道:“我再給你煮兩個雞蛋吃着。”
雞蛋在這個年代,可是金貴東西。
當然,白喬是不知道的,但是輪回鏡知道啊,它已經提醒過了。
所以,白喬不可能讓楊五更折騰的。
因為雞蛋還可以去供銷社換日常的用品,楊五更自己估計都不舍得吃的。
“不用了,夠吃了,我餓太久了,吃太多該不舒服了。”白喬擡手揪住了楊五更的衣角,說話的時候,聲音可憐巴巴的,像是在撒嬌一樣。
楊五更何時聽過女同志這樣跟他說過話啊?
感覺到一只柔軟的小手揪住了他的衣擺,楊五更慌的不行,整個人僵在那裏,好半天不敢動。
發現自己不動,不老實的坐回來,白喬就不松手,楊五更無奈的又準備坐回來。
只是還沒坐下,又想了想,手伸到白喬的肩膀上,示意對方坐到他之前的那個位置:“你坐這裏,還有餘火,可以把頭發燒幹。”
雖然楊五更也不懂,為什麽頭發要烤幹了才能睡。
但是小時候,爺爺總是對奶奶這樣說,也總是對他這樣說,他就記在心上了。
他覺得,總歸不是壞事兒。
“嗯。”白喬倒是沒拒絕,雖然頭發短,但是如今已經入了初,天氣涼了之後,晚上溫度不高,頭發也确實不太好幹。
白喬坐回了楊五更的地方,家裏也沒有多餘的凳子,所以他坐到了白喬之前的位置。
剛坐下,就險些燙得又站了起來,又怕白喬覺得他大驚小怪,楊五更幾乎是夾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坐上去了。
那上面,還有小姑娘的體溫,像是一把火,時刻都在灼燒着他的血液與心神。
兩個紅薯吃的很快,有楊五更扒着,白喬只需要拿筷子夾着吃就好,還有白糖水溜着,倒也不怕噎着了。
吃過東西,兩個人又洗了手,熄了火,便準備去睡了。
然後問題又來了。
楊五更家裏就兩間房,一間還是睡不了人的堂屋,從前倒是有三房間,但是西邊的那間,是早些年後接的,但是爺爺奶奶沒了之後,那間房就塌了。
因為家裏住得開,所以那間房一直沒人修,時間久了,那些木頭之類的,都被當成柴火用了,如今想修都修不了。
炕只有一鋪,之前楊五更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的,但是如今添了一個白喬。
“你,你睡炕吧。”楊五更翻出了家裏洗幹淨的被褥,給白喬重新鋪了床。
至于他自己的,他準備拿到堂屋去睡。
兩個人還沒正式結婚呢,他不能冒犯了她。
眼看着楊五更要走,白喬又扯住了他的衣擺。
楊五更:……!!!
這個動作,就特別要命。
就像是命運的後勁被揪住似的,讓他一動也不敢動,聲音更是沙啞的不成樣子:“怎,怎麽了?”
“你去哪兒啊,我害怕。”白喬的聲音裏都帶着哭腔了,雖然她的內心并沒有太多波瀾,甚至還有些饞楊五更的身子。
輪回鏡:我呸!
做個人吧!
聽到小姑娘聲音都打顫了,楊五更身體更僵了,內心裏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又認命的轉過身,正準備把鋪蓋鋪到地上,将就一晚上的時候,白喬又揪住了他的衣擺。
楊五更:。
真的,再來幾次,他真的怕自己受不住!
“為什麽不一起睡炕?”白喬的聲音,又軟又甜,語氣還帶着幾分理所當然。
那語氣聽着,就像是楊五更睡地上,是罪大惡極的事情。
“我們還沒有結婚,不好睡在一起。”楊五更覺得,白喬可能是因為年紀小,懂的不多,所以他耐下性子,忍着馨香的誘惑,努力的保持着理智,想跟白喬把話說清楚。
小姑娘不懂事兒亂來,但是他是個成年男人,雖然不能說什麽都懂,但是至少,沒結婚,不能睡在一起這事兒他還是懂的。
“可是我已經答應做你媳婦了啊,而且炕這麽大,我也睡不開,而且你太遠了,我害怕。”最後三個字,又帶着少女獨有的,嬌軟的顫音。
這顫音簡直就像是致使的毒一般,刺激着楊五更的神經。
楊五更倒是想拒絕,但是臉已經紅透,耳朵裏正在呼呼冒着熱氣。
想拒絕的話,幾番到了嘴邊,卻又怎麽樣也說不了來。
仿佛那些字都燙嘴,燙得他嘴巴動了半天,結果一個字也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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