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還你一個故事

林小兵和若雪兩人鬧騰着,回到了住處。兩人下班較晚,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有些昏暗。林小兵跺了跺腳,走道上的聲控燈,并未如往常那樣亮起。“奇怪了……”林小兵又跺了跺腳,樓道裏的其他聲控燈,紛紛亮了起來,獨獨這一層的白熾燈未亮。

林小兵聳了聳肩,做出了總結性陳詞道:“天吶,人背也就算了,連着聲控燈也和我過不去。聲控燈寧願煙消玉損,也不願給我照路!哎……”

若雪聽林小兵碎碎念着,無語的搖了搖頭,默默地從背包中掏出鑰匙,開了防盜門進了家。見若雪回了家,林小兵也回到了自己的暫住地。室友還未回家,林小兵撓了撓頭,走到廚房嘆了口氣:“吃什麽好呢?算了煮面條吃吧。”許是一個人住久了,林小兵染上了自言自語的毛病。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免不了自己和自己說上幾句——都是寂寞惹的禍。

不多會兒,正在廚房裏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煮面條的林小兵,聽到從門口傳來的‘丁玲咣啷’的動靜聲。機警的林小兵本能的湊到了防盜門處的貓眼,向外開去,好像有個黑色的身影。輕輕的打開了房門,看清了那個黑色的身影,原來是若雪。見若雪正搬着梯子,往過道的方向走去。

“你這是要幹嘛?”林小兵伸出手想去幫若雪搬梯子,若雪側過身子,用肢體語言拒絕了林小兵的幫助。在林小兵不解的目光下,看着若雪将梯子搬到了先前過道上,壞掉的那盞燈下,作勢要上梯子換燈泡。

林小兵顯得極其震驚,出于紳士風度的連忙阻止若雪道:“這些都是男人幹的活,哪裏輪到你個女孩來做!來,把燈泡給我,我來幫你換,就是了。”

“沒有男人的時候,難道就坐在這兒幹等着,直到天上掉下個願意幫我換燈泡的男人嗎?可要是一直不來呢?我豈不是天天哭天搶地,怨天尤人了?”若雪白了林小兵一眼,自顧自的爬上了梯子,一邊熟練地換着白熾燈,一邊回着林小兵的話。

“傻站着幹嘛?!幫我撫着點梯子,這梯子有點問題,上次差點從上面摔下來。”若雪站在梯子上,沖着發愣的林小兵說道。

“哦,好咧。”林小兵聽慣了若雪的教訓,也曾不反駁,每次都順從的聽着若雪的話。這次也不例外,聽到了若雪發話,他連忙伸手扶穩了梯子,開口問道:“換燈泡這活兒,一直都是你在幹?”

“那倒也不是。鄰裏鄰居的誰看見,誰就搭把手換了呗,又不是什麽大事兒。我們這個小區建的早,哪家用的瓦數過高,保險絲就會燒斷。去年樓道裏的保險絲就燒斷過一回,還是五樓的大哥給重換的保險絲。”若雪一邊對着梯子下方的林小兵說着,一邊忙活着手裏的事。

“好了!”換完了燈泡,若雪跳下了梯子。随後站在地面上,拍了拍雙手上的灰塵,很滿意的看着如今亮堂堂的過道。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發呆木讷的林小兵道:“傻愣着幹嘛呢?我先回屋去了。”說罷搬着梯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真是個堅強,又讓人心疼的女孩子啊。”林小兵站在過道上,良久才癡癡地吐出來這麽一句話。

呆頭呆腦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氣味,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林小兵,立刻沖向了廚房,看着滿過帶着焦味的面糊糊,林小兵一臉的無奈。林小兵帶着些懊惱的将飯鍋端了起來,想重新洗淨,好再煮一鍋。哪裏知道卻被鍋內冒出的熱氣,燙傷了手——這人呀,要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怕是喝涼水都能塞牙,這老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待林小兵重新忙活完畢,肚子是早已打起了鼓,匆匆将新煮的面條吃下了肚。林小兵掏出了手機,猶豫着是否要打電話給沈希,自從幾年前的聯誼會上,拿到了沈希的電話號碼,還從未打給過她。若不是這次迫切的想要知道,關于若雪過去的故事,或許林小兵永遠都不會撥通這個號碼吧?

在日本壽司店那晚,若雪和沈希發生的一切,都被林小兵看在了眼裏,痛在了心裏。無論在電視或是小說情節中,看到過多少次同性之間的愛慕。可對于林小兵來說,他卻從未把這一切聯想到自己的現實生活中,他從未想過身邊的親戚朋友,會出現這種感情,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真可謂是晴天霹靂,讓他一時之間沒了思緒。

當時的他在心底裏,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可這種感情。為了讓自己能夠想通,他花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徹底消失在若雪的眼前。本是想去做苦行僧的他,卻陰差陽錯的到了大山裏,做了一年的支教老師。如今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他自問了一個問題,是否還是喜歡陳若雪,他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答案。于是……他便收拾了包裹,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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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加猶豫後,林小兵還是撥通了沈希的電話。電話接通後,聽林小兵笑着說道:“沈希,是我。聽得出我是誰嗎?”

聽到了林小兵的聲音,電話對面的沈希沉默了片刻,不确定的反問道:“這個聲音……是林小兵嗎?”

見沈希認出了自己的聲音,林小兵便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道:“是我,那個,這次打電話是想問一下,若雪過去的故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訴我?”

“哈哈,開始對若雪的過去好奇了吧?”沈希爽朗一笑道:“行!等我一會兒,我倒杯茶水。幾年前聯誼會時,你說了一個故事給我聽,今個兒,我便還你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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