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門當戶對

挂斷了和若雪之間的通話後，林小兵将手機裝在褲袋中，往飯店門口走去。父親是個老煙槍，一時半會兒抽不上煙，就渾身不舒坦，這不……才在飯店裏待了沒多時，父親便拽着林小兵偷偷溜出來解解煙瘾。林小兵一個電話的功夫，老父親嘴裏叼着的一根香煙已被抽去大半，見林小兵從飯店裏走了出來，又将煙盒子往林小兵的面前遞了遞，說道：“抽根不？”

林小兵沒有回答，順手接過了一根香煙，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見父親将打火機遞到了自己面前，林小兵接過火，深吸了一口煙。又将吸入肺中的煙霧，從口中将長長的煙霧吐了出來，對着身邊的老父親說笑着道：“爸，你還抽煙呢？抽煙對身體沒好處，改天戒了吧。”

“恩？我都抽了三四十年的香煙了，你媽都沒管住我，哪裏輪得到你這小鬼教訓我？！”父親不滿林小兵的唠叨，沖着他瞪了一眼嚷嚷道。

林小兵見父親溫怒，也不便繼續勸他戒煙，而是轉口扯開了話題道：“你們怎麽想起來，要給我介紹女朋友了？爸，其實真不需要，我有看上的對象了。”

“哎……是你媽一個勁兒的說，要給你找個女朋友。”卻聽老父親在身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聽父親開口說道：“小兵啊，小雪又回到村子裏來了。你媽怕你念舊情，所以急着給你找個女朋友，好斷了你的念想。”

聽到父親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擔憂，林小兵連忙接口打消了父親的多慮：“爸，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就別提了。”

卻見父親在身邊似笑非笑的表情，半蹲下身子将抽完了的煙頭，放在腳底下踩滅後起身說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不提也罷。這人家姑娘家都來了，你就當是走走過場，回頭我再和你媽解釋去。”

林小兵掐滅了煙頭，又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落地玻璃窗邊的母親，随即轉頭對着身邊的父親說道：“行，我們飯店裏說去，這晚上的風大，吹着也怪冷的。”

相親對象是隔壁三公家介紹的，說是一個遠房親戚家裏的外甥女。三公端起了酒杯，一口白酒下肚，酒精上了臉顯得通紅。三公放下了酒杯，對着林小兵和相親的姑娘說道：“你們兩個都是一個村子的，只是這輩分隔着有點遠，怕是從小到大沒見過幾回面。不過啊，都是一個村兒裏的，你倆也別害臊。”

三公說罷，轉臉對着林小兵說道：“這丫頭水靈着呢，小兵啊，你可別怪三公偏心啊。本來三公不想把這丫頭介紹給你，三公本想這麽俊俏的丫頭給自家兒子留着。只是你媽成天嚷嚷着要給你，尋個對象，我只好拉起了這個媒婆的活兒。小兵比起我那沒出息的兒子，也算是個能掙大錢的人了。丫頭呢，如今也在城裏打工，雖然沒多大本事，賺不着多少錢，但是好歹也是一個村幹部的女兒。你們兩人呀，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林小兵偷偷望了一眼相親的姑娘，長相一般，倒也不醜，臉上畫着素淡的妝。興許是感受到了林小兵的目光，姑娘轉頭也往林小兵的方向望了一眼，兩個人尴尬對視了幾秒，又不自然的将視線移到了別處。

一行人離開了飯店，三公自然是個機靈人，拉走了林小兵的父母，借口說是有事商量。走出了好遠，卻又好似不放心的回頭，叮囑着林小兵說道：“小兵，記得把丫頭安全的送到家，丫頭就交給你了。”

飯店前這一對才見面不多時的年輕男女，顯得有些窘迫，傻站在原地目送着漸漸走遠的三公一行人。直到女孩開口打斷了這種沉悶，聽她在林小兵身邊問道：“我聽三公說，你之前在村子裏有處過一個對象？後來你去當了兵，你倆人的事兒就算吹了？”

聽到姑娘的問題，林小兵臉上顯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為難，換上了一臉的燦爛笑顏，打趣着說道：“三公這人真是，什麽話都亂說！哎……你要真想知道，送你回去的路上，我們邊走邊說。反正就算我不說，你若是在村兒裏細心一打聽，便能知道。說不定聽到的還是添了油加了醋的版本，不如我直接說出來的真實。對了，你家住在哪兒？”

兩人一邊順着人行道走着，一邊聽着林小兵對着身邊這個初次謀面的姑娘，訴說着自己過去的苦澀初戀。故事講完了，兩人站在姑娘住所樓下站定，林小兵擡起頭看了看面前這幢建築物，開腔說道：“你住在這裏嗎？”

“恩。”姑娘依舊深陷在林小兵剛在的故事中，情緒中免不了帶着些許憂郁，輕聲‘恩’了一聲，算作是對林小兵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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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再聽我接着說下去？”見到姑娘點頭給了個肯定的回答。林小兵搓了搓雙手，顯得有些窘迫，不知接下去要如何開口。

猶豫了片刻，林小兵開了口說道：“大概是三年前，我在公司裏遇到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也叫雪。就這麽一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名，卻引起了我對她的好奇心。每個人身上都有她的閃光點，時間越久，我就越能看到她身上的閃光之處。遇見第一個雪的時候，我是個不懂得如何去愛的人渣。當我遇見第二個雪的時候，我發自內心的感謝老天對我的厚愛，給了我第二次去學習真正愛一個人，珍惜一個人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