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不要以為我沒有其他手段
一個星期後,亞聯邦最大的物流港項目開發經營牌照競标會,寧折第一次主動提出要跟易覺秋一起去,這天他起得很早,收拾好後上樓到了易覺秋的房門口,看到他正在對着鏡子打領帶。
寧折走到易覺秋身前,把那條打到一半的領帶接手了過來,微微惦着腳尖,仰着下巴幫他整理,一邊不經意地說出想一起去競标會的要求。
易覺秋垂頭看着他,又看看鏡子裏那個背對他的瘦削身影,擡了擡金絲邊眼鏡淡聲說:“有顧義仁這條蛀蟲在,中标的希望不大,我去,只是不想讓程氏贏得那麽輕松,既然有競标流程,那就把價格擡到最高,讓他付出代價。”
話音裏明顯有壓抑的不甘心,寧折已經打好了領帶,又把襯衫衣領翻下來仔仔細細理順,再轉身從鏡子裏看着易覺秋:“沒事,我也想看程氏付出代價。”
易覺秋一邊整理袖扣,皺起眉頭問:“你……寧震慈跟程氏有糾葛?我好像沒有聽說過。”
而後他不知道想到什麽,一把扳過寧折的肩,審視警惕的目光落下來:“寧折,你沒在背後做些什麽吧?”寧折乖巧地笑了笑:“怎麽可能,我每天都在家,能做什麽。”
易覺秋将信将疑地松開了他:“最好沒有,要是讓我知道,監護人的關系立刻解除。”
他打電話給馮川讓他不必來了,直接競标會見。
寧折當司機已經當得駕輕就熟盡職盡責,競标會就在聯邦建設部的二樓大廳,進入前廳時寧折刻意緊貼着易覺秋,避免讓前廳的女接待員見到他。
然而還沒進大廳,便聽到裏面吵到不可開交,程氏的董事長程旭揪住工作人員的衣領正在怒吼:“顧部呢?!我要見顧部!讓他出來!!”幾個工作人員合力圍着程旭把他拉開:“程總,您公司不符合項目競标條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提交的材料被證實有僞造成分,顧部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沒有上報檢查司,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您見好就收吧!”程旭氣得就快當場吐血:“不符合條件??僞造??我程氏做基建工程沒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吧,要什麽手續材料還需要僞造?你們,你們這幫吃人血不吐骨頭的!你們吞了我多少?!叫顧義仁出來跟我對峙啊!!”樓下的安保警員已經上來了十幾個,連拖帶拽地把程氏所有人帶了下去。
易覺秋和馮川站在門口的一側始終沒有說話,經過這一鬧,競标現場已經亂糟糟一片,原本這項目進展到現在只剩下兩家公司,程旭被帶走後,就只剩了易覺秋一行人。
一個工作人員過來說:“請問是易覺秋秋總嗎?顧部正在樓上辦公室等您,請您上去。”
馮川和寧折正要一起,卻被攔了下來,“顧部說請秋總一個人去就行了。”
工作人員說。
易覺秋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在這等我。”
然後沿着旋轉樓梯向上走去。
寧折跟馮川站在二樓大廳前,看裏頭正在收拾剛才鬧過的場子,兩個人誰都懶得搭理對方。
過了會,馮川說:“秋總的事,你還是少插手的好。”
寧折淡聲說:“秋總自己會交代我。”
馮川看了他一眼:“你蠱惑得了秋總,蠱惑不了我。”
“呵呵。”
寧折笑出聲:“馮助這話,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看不起秋總?”馮川一瞬間怔怒,正要發作,寧折卻換了張正經面色,問他:“我倒是真想請教馮助,從一開始就這麽恨我,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到底是為什麽?因為我父親?”馮川盯着他好一會,而後說:“因為你們是狼,只知道嗜血逐利,毫無人性。”
寧折皺眉,馮川又說:“寧氏基因工程騙了無數人,對大部分聯邦商圈的人來說,被騙的只有錢,但對秋總,你們騙的是他最後的希望。”
寧折怔住,他完全聽不懂馮川講的,什麽是“最後的希望”?易覺秋在希望什麽?他正要問清楚,卻見易覺秋從旋轉樓梯上下來了,手中拿着一堆文書資料。
馮川上前接過來,看了一眼即刻大喜:“物流港的牌照拿下來了?太好了秋總!咱們忙前忙後地辛苦了大半年總算沒白費!”然而易覺秋的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對馮川說:“你先回公司,我晚點再去。”
馮川楞了下,“好,那——我先走。”
他抱着文件下了樓。
直到看着他出了建設部大廳,又過了好一會,易覺秋才冷冷地轉頭盯着寧折,卻不說話,寧折平靜地迎着他的目光,過了會,易覺秋一把抓起他的手臂,拽着人下樓向停車場走去。
拿過車鑰匙,直接把寧折塞進副駕,易覺秋自己開車堪稱風馳電掣,一路上他都沉默不發,直接回到黑石,又用同樣的方式把寧折拽回了公寓。
易覺秋走路很快,寧折被拖拽得腳步踉跄,他笑着喘着氣說:“這是幹什麽,我又沒準備逃跑……”然而易覺秋不管不顧地一路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拖進了書房,而後從抽屜翻出一副手铐,“咔嚓!”一聲麻利地把寧折一只手铐了起來,手铐另一邊鎖在了書桌旁的金屬立柱上。
這位置很讓人難受,站不直,然而坐下來又要吊着半邊身子,仿佛精心設計過一樣。
寧折選擇坐在地上,右手和半邊身子被吊着,腦子裏有些混亂,為什麽易覺秋的書房會有這些東西,這不正常。
“說!你到底做了什麽?!”易覺秋脫掉西裝外套扔到對面的沙發,又粗暴地扯了扯領帶,松開一顆頸口的襯衫扣子,在寧折面前沉默暴躁如一頭雄獅。
叮叮當當,寧折晃了晃被吊着的右手,手铐跟金屬柱子發出碰撞聲響,他說:“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啊,不用這樣吧?”易覺秋狠狠盯着他,搖了搖頭:“不要以為我沒有其他手段。”
“好,好,我說,我說。”
寧折擡起左手做了個投降狀,跟着又笑了:“看到程旭發瘋和顧義仁咬牙切齒的樣子,你開心嗎?”“呼啦”一聲,易覺秋掀開半邊書櫃的門,寧折看不到裏面,只看到易覺秋眼睛上下掃了掃,抽出一條短鞭,拎着他站到自己面前,皮鞭不知道什麽材質,像被什麽東西浸泡淬煉過,通體烏寒,尾稍閃着寒芒。
握着皮鞭的人眼睛發紅,居高臨下,寧折骨頭有些發軟,他快聲說:“顧義仁算什麽好東西?寧震慈跟他合謀幹過的勾當,坑過的人,每一筆賄賂我都清清楚楚,錢從哪裏來,經過什麽渠道,到了什麽賬戶……他如果不是心虛,怎麽會被我幾句話就拿住,吓得發抖。”
說着說着寧折神經質笑起來,而易覺秋面色鐵青,攥着皮鞭的手指關節格外凸出。
他蹲下來,用鞭子的握柄頂住寧折的下巴:“繼續說,有一句假話,今天就爬着出去。”
作者有話說:有一本新書,預計四月下能開,麻煩大家關注下作者主頁面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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