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受傷了?!”

白車是一輛瑪莎拉蒂,一般高檔汽車在發生猛烈撞擊後,車門會自動解鎖,方便外人施救,但不知為何,車門自動解鎖系統卻失效了。

白車裏小孩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汽車尖銳的報警聲、雨聲、孩子的哭聲混在一起,讓人心焦。

姜付安往四周看了看,寬闊整潔的馬路上看不到任何能夠用來破窗的石頭或者磚塊。

“賀之延,怎麽辦?車門和車窗都打不開!”姜付安使勁捶打着車窗,但這輛車的車窗玻璃異常堅固,赤手空拳幾乎不可能将玻璃砸開。

“這是加厚鋼化玻璃,你砸不開,”賀之延一把攥住姜付安的手,他将雨傘塞進姜付安手中,他推着姜付安離得遠了一點,沉聲道:“拿着傘,站在這裏別動。”

姜付安微微仰起頭看他,這麽大的雨,這把傘根本撐不了兩個人,賀之延的半邊身子都被雨水打濕了,他推後了兩步,整個人站到雨中,不一會兒就渾身都濕透了。

姜付安微微抓緊了雨傘,她好像猜到了賀之延要做什麽。

只見賀之延站到駕駛座一側的車窗旁,他曲起手肘,又快又狠地砸向車窗,他的幾道很大,只一下,車窗便被他的手肘撞出蜘蛛網般的裂紋。

姜付安的眼神緊緊盯着賀之延的動作。

又砸了兩下,賀之延終于将車窗砸開一個洞,他将手探進車內,打開了中控鎖,姜付安見狀,上前打開了白車的後車門。

後車果然坐着一個小男孩,幸運的是車禍發生時他被牢牢地綁在安全座椅上,所以他的身上并沒有外傷,但這場車禍把他吓得不輕,姜付安打開車門時,他正哭個不停。

這個小男孩看着和小葡萄差不多年紀,姜付安心疼得不行。

她把雨傘遞給賀之延,彎腰孩子從安全座椅上抱起來摟在懷裏,另一只手輕輕拍着孩子的背,柔聲哄着他,“乖,沒事了,不怕,姨姨在。”

“不哭不哭,姨姨在呢,姨姨會保護寶寶的。”

也許是因為姜付安的聲音與小孩的母親相似,又或許是從姜付安身上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小孩慢慢停止了哭泣,他抱着姜付安的脖子,身體一抽一抽地哽咽道:“媽……媽,媽媽!”

在賀之延身邊抱着一個孩子,這孩子還喊她“媽媽”,這種感覺過于刺激了。

姜付安眉心一跳,條件反射看了眼旁邊賀之延,随後又反應過來——怕什麽?這個孩子既不是她的,也不是賀之延的。

姜付安順勢改口:“媽媽在呢,別怕,沒事了哦!你是媽媽見過最勇敢的寶寶。”

“寶貝不哭,沒事了……”

她低着頭,臉頰貼在孩子的額上,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态将孩子緊緊地摟在懷中,聲音充滿別樣的溫柔。

賀之延将目光放在姜付安的臉上,微微發怔。

姜付安忙着安慰孩子,渾然不覺旁邊的人在發愣。

姜付安把孩子哄好之後,看了眼車禍現場,問:“司機怎麽樣了?”

“暫時沒事。”

因為不知具體傷情,他們也不好随意移動,他們能做的不多,姜付安抱着小孩站在路邊,等着救援人員到來。

好在救援人員來得很快,110,120,119先後趕到,白車司機被送往了醫院,黑車司機被卡在車裏,還要過一會才能被救出來。

姜付安本想把小孩交給警察,她要趕回家陪小葡萄,但沒想到她剛把小孩交給別人,小孩便“哇”地一聲又哭起來。

姜付安無奈,只好把小孩抱着,等到黑車司機也被救出來後,孩子的母親也終于趕到。

孩子的母親穿着職業套裙,像是剛結束了工作從公司趕過來,看到現場的情況後,腳一軟就要癱倒在地。

女人踉踉跄跄地走下車,臉色煞白,她拉着路邊的警察哭着問:“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兩歲的小孩?他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在哪裏?”

警察指了指姜付安的方向,低聲說了句什麽。

女人扭頭看向姜付安懷中的小孩,絕望灰敗的眼眸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跑到姜付安身前,顫抖着手将孩子從姜付安懷裏接過,仔細檢查了孩子身上,沒發現有傷痕才松了口氣。

女人緊緊抱着孩子,像是抱着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

姜付安盯着這個小孩母親的臉,總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再哪裏見過。

姜付安是畫畫的,平時見到陌生人會下意識觀察對方的五官特征,不存在臉盲,她以前一定在哪見過這個女人。

“你是華星科技的賀總吧?”女人收拾好心情,看向姜付安身邊的賀之延,“我記得你。”

“旁邊這位是你女朋友嗎?”歐雅琴看着兩人共撐一把傘,親密無間地并排站着,關系似乎非同一般,“今天晚上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姜付安:???

“不是,”姜付安尴尬地擺手,“我們不是……”

“歐總。”賀之延點了點頭,截斷了姜付安的話。

姜付安扭頭震驚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微圓,好似在問他:你在搞什麽名堂?

“今天你們救了我家俊俊,這樣,過幾天我們歐藝集團有個慈善晚宴,賀總跟你女朋友一定要到賞臉參加。”

“一定。”賀之延暗自碰了碰姜付安的手,姜付安福至心靈,點頭附和道,“一定,一定。”

歐雅琴還要趕着去醫院,這句話說完不到十秒鐘,她便抱着孩子離開了這裏。

雨已經停了,姜付安卻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渾身濕漉漉的,她顧不得一身的水會不會弄濕賀之延的車,鑽進車裏把暖氣打開。

“阿嚏!阿嚏!”姜付安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她拿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順手把另一包紙巾遞給賀之延。

“先擦一擦吧,這樣開車也不好受。”

“不必。”賀之延搖頭拒絕,不知是兩人距離過近,還是同處一個密閉空間裏的原因,姜付安似乎從他平靜的語調裏聽出了些許不自然。

姜付安狐疑地盯着賀之延,她猛地想起了什麽,調亮了車裏的燈光後,這才發現賀之延的臉色透着不自然的蒼白,額角密密麻麻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姜付安盯着賀之延的右手:“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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