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表白

這樣分工，大家都沒什麽意見，唯獨于楊西的表情讓常寧捉摸不透，于是常寧決定私下好好問一下于楊西，在常寧看來，互相信任的人需要坦白和溝通，她有些時候總感覺于楊西藏着的秘密太多了。

常寧最後又鄭重吩咐道：“中午12點在這裏會合，頂多等兩個小時，每個人都是有表的，自己要掌握好時間，如果時間到了，就算沒找到任何東西也要全部趕回來，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多一分鐘都是危險。”

吃過東西，衆人沒有撲滅火堆裏的小火，夜裏沒有燈，但是有危險，這點小火能驅寒也能驅逐一些野獸，這個世界的秩序已經被破壞了，動物園的、深山老林的各種動物開始頻繁出現于人類世界，是好事也是壞事。

衆人都已睡下，上半夜本來是于楊西和邢宛泠守夜，常寧走到邢宛泠旁邊小聲說：“你去睡吧，我守着。”

邢宛泠并不問原因，只點點頭走向睡熟的程讓，也睡下了。

常寧看着一只手支撐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樹枝劃拉着火堆的于楊西，于楊西的側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忽明忽暗，薄唇緊抿着，眼裏反射出光亮，于楊西的臉龐在昏暗中變得朦胧，常寧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這樣和一個人相處過，凡事都讓着于楊西，遷就她，并不是無奈的忍讓，而是心甘情願地認為“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這讓向來是我行我素的常寧收起來她本來的尖銳棱角。

也許一開始常寧是執着于于楊西的笑容，但後來，于楊西再沒像那樣笑過，她卻從來不後悔救下了于楊西，可能一個人久了，是會懼怕孤獨的，而于楊西恰好就是那個能驅散她心裏孤獨的人，除了于楊西，似乎別人都不能。

常寧在于楊西身旁坐下，開口道：“你是不是對于我的決定很不滿？”

于楊西看也不看她，輕聲笑：“我哪裏敢？”

常寧馬上明白了，于楊西果然是生氣了，這是她的招牌諷刺，她諷刺人的時候不是冷笑就是微笑，每次常寧都拿她沒辦法。

“這樣分工最合适”，常寧解釋到。

于楊西低下頭，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這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分開行動！”

這句話明顯帶了一點委屈的意味，常寧很容易就聽出來了，她突然笑了：“你這是擔心我還是舍不得我？”

話說這要于楊西怎麽回答，那一次樓梯遇險把于楊西吓得不輕，以至于現在都還心有餘悸，這一次分開時間又那麽長，附近有豺狼也有虎豹，萬一出了什麽事，等不到常寧怎麽辦？常寧不在，她總是沒有安全感。

于楊西反問常寧：“你這樣分工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常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于楊西沒有給她思考的餘地：“憑什麽程讓可以要求邢宛泠陪着她，而我不能要求你陪着我？”

常寧想反駁：程讓和邢宛泠是什麽關系大家一清二楚，而我和你又是什麽關系？對啊，自己和于楊西到底是什麽關系？朋友嗎？不對，哪有朋友這麽暧昧的，自己和于楊西是暧昧關系嗎？這樣的想法把常寧吓着了。

常寧怔怔地看着于楊西，看清了于楊西眼裏的委屈，甚至還有不顧一切，于楊西是女生，自己也是女生，可是程讓她們也是，所以自己可以喜歡于楊西？又或者說于楊西可以喜歡自己？

這樣的認知仿佛讓常寧打開了另一扇大門，但現在關鍵的是穩住于楊西的情緒，這種委屈中帶着控訴的眼神自己實在是受不起，她說：“你也可以要求，但是伯母還需要你的照顧。”

這句話讓于楊西感到深深的無力之感，她的母親是她的至親，亦是她的責任。

常寧清楚父母對于普通人來說最為重要，她自己沒什麽感覺，但是她不想于楊西為難，于是她說：“我保證，我會安然無恙地回來。”

于楊西不依：“那你要是沒做到呢？光是保證很難讓我接受的。”其實于楊西已經接受了，她要的就是常寧的承諾，或者說是常寧的承認，承認自己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只是于楊西是什麽人，即使心裏接受了，但是怎麽也要想辦法給自己謀取最大利益。

看于楊西得意的表情，常寧就知道她在坑自己，但是常寧還是裝作不知道，說：“要是我沒做到，随你處置。”

“好！就這麽定了！”于楊西生怕常寧反悔，一口答應，看見常寧憋着笑的表情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随即尴尬地說：“我是說好吧，就這樣吧。”

常寧戲谑地看着于楊西問：“那要是我沒做到，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于楊西斜睨着常寧：“沒做到？哼！就把你扔出去喂喪屍！”

“那要是我根本回不來了呢？”，常寧難得地想和于楊西開個玩笑。

誰知道于楊西厲聲喝道：“誰允許你說這句話的！”

常寧看于楊西難看的表情絲毫不作假，連忙說：“別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

于楊西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看見常寧驚慌的神情，她又覺得十分懊悔：“以後別再說這種咒自己的話了。”聲音已經軟了很多了。

常寧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這些是你必須要面對的——我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死，我自己造的殺孽太深，有一天死了我也不覺得奇怪。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死去，我救你，不是要你總是依賴他人的，你必須并且只能依賴你自己。”

于楊西知道常寧說的是實話，她不能依賴任何一個人，可是，能不能把常寧除外？

于楊西突然驚慌地抓住了常寧的手腕：“我能不能依賴你！”她知道自己現在是有些喜怒無常，她也害怕常寧會厭煩她，她甚至擔心是不是連常寧和她分開行動也是常寧故意為之？

常寧按住于楊西的手，想叫她松開，于楊西的手指抓她的力道過強，連她自己的指節都開始泛白，更何況被她抓住的常寧的手腕了，于楊西的力氣漸長，雖然表面依然一副風都能吹倒的病弱模樣，但常寧真心覺得手疼。

于楊西看着常寧，眼裏都是恐懼和執着，算了，常寧想，還是由着于楊西吧，她至少也算是給于楊西提了個醒。

于楊西看常寧沒有回答她，以為常寧是無聲地拒絕，臉色一白，手裏的力道馬上松了，感覺自己什麽都抓不住了，雙眼變得無神。

常寧一看于楊西，就知道她誤會了，常寧伸出雙臂，輕輕的環住于楊西，把她拉進自己懷裏，輕聲說：“除了你，誰都不能賴着我。”

“阿寧，我最喜歡你了，不能沒有你”，于楊西微張着嘴，靠在常寧肩上，先是驚喜，常寧肯定是喜歡自己的。

常寧先前隐約有些猜測，但聽見于楊西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心裏有種異樣的興奮，輕笑道：“好，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文老是有點碎碎念，我保證不會坑文，這是我的第一篇文，我不希望她夭折，我會一直更文，哪怕速度有時會很慢，希望小天使們能見諒=￣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