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讨好
宋謹書将魚送去給随行小厮處理,便又返回葉婉所在位置的附近,刻意背對着葉婉主仆站着,一旦發現有人靠近,立馬讓人離開。
即便是蔣慶舒這個尊貴的知府公子,乃至小屁孩宋懷康都不例外。
如此不知堅持了多久,葉婉主仆倆一共弄了五條魚,加上宋謹書主仆釣上來的三條,也算是豐收了。
葉婉很高興,慢慢走上岸擰着不小心打濕的裙擺,言笑晏晏,一直在與背對着自己的宋謹書說話,從言辭中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格外好。
宋謹書安安靜靜地聽着,不知不覺間竟生出了“姑娘本該如此”的念頭。
相比于葉婉往日的乖巧安靜,他總覺得這樣明媚歡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葉婉才是真正的葉婉。
太自由,太灑脫,也太具有獨特個性了。
“拿着,用這個帕子擦幹腳,趕緊鞋襪套上。”
宋謹書從懷中摸出一塊帕子遞給葉婉,面色略有些不自在,眼睛也始終刻意回避着,生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待葉婉笑盈盈接過并道謝,他才松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先去看看烤魚,表妹收拾妥當便自己過去吧!”
說完,他腳步一個踉跄,又很快穩住身影,遠去了。
宋謹書一走,方才一直沒敢說話的小梅才湊到葉婉身邊,小聲說道:“姑娘,表公子怎跑得這般快?咱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他臉紅什麽?”
“表哥臉紅了嗎?”葉婉只顧着分享喜悅和收拾自己,完全沒注意到其他,“沒有吧?或許是日頭太大,曬紅的,沒什麽可好奇的,你動作快點,別磨蹭到最後,連塊魚肉都吃不上。”
在沅水縣時,一到夏日,葉婉主仆就會經常與發小們下水抓魚,小地方的人整日忙于生計,沒那麽多講究,即便是婦人,也有不少抛頭露面做生意,亦或是打零工補貼家用的,這些其實都算不上新鮮事。
故而,葉婉并不覺得脫鞋下水有什麽不妥帖之處,自然也沒往其他地方多想。
主仆倆手腳麻利,很快就收拾好自己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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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經過插魚且收獲豐富一事,衆人看向她們主仆倆的目光明顯不太一樣了,有驚訝,有好奇,也有贊賞欽佩。
下人們心中有何想法都只能憋着,而蔣慶舒與宋懷康卻是不用。
“葉表妹,這魚真是你們抓的?就用一根樹枝當工具就能抓到魚了?嘿,可真是稀奇。”
蔣慶舒得知此事後再三确認,終于接受了小表妹很能幹的事實,話匣子打開便收不住了,緊接着問道:“你們是如何用一根樹枝來抓魚?看到魚就直接往水裏紮嗎?還是有什麽技巧?”
“自然是有技巧,哪有那麽好的事情,随随便便就能紮到魚。”
葉婉的目光始終不離火堆上的烤魚,覺得蔣慶舒問得都是廢話,便頗有些自得地回答。
“插魚得手上有勁,一看到魚兒游過,就得提前預判魚兒下一瞬的位置,并且瞄準魚兒所在位置的下方,記住一定要在下方,出手時必須快準狠,不然準是落空。”
“原來如此,倒是蔣某見識短了,不知插魚還有這樣的門道,多謝葉表妹指點。”
蔣慶舒謙遜有禮,似乎對抓魚非常感興趣,便多問了好幾個其他相關問題,葉婉皆一一認真回答了。
二人相談甚歡,宋懷康在旁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有宋謹書安安靜靜坐在旁邊,不開口不插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的耳邊不斷湧入好友微啞的嗓音,以及表妹清淩淩的解說,心中莫名感到有些煩悶,卻又說不出來具體什麽感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負責拾掇午飯的下人過來傳話,幾人才慢悠悠起身,邊聊邊朝那噴香之地走去。
這一頓野食下來,幾人皆心滿意足,飯後又耍了半日才命人收拾東西回城。
此時紅日西沉,餘晖豔麗映紅了半邊天,馬車自小樹林而過,馬車轱辘傾軋地面的聲響驚飛歸巢的鳥兒,沒多久便有沉靜下來。
宋謹書命車夫繞一小段路先把蔣慶舒主仆送回知府府,而後才與弟弟、表妹一同歸家,到府時,夜幕覆蓋,天也徹底黑了下來。
好在不需要他們幾個操心什麽,一切有下人們安排,回來用過晚飯,洗去滿身纖塵便也睡下了。
翌日一早,葉婉在小梅與雲燕的小聲嘀咕中醒來,經過一夜修整,她完全沒有了瘋玩一日的疲憊,整個人神清氣爽,還在屋子裏打了一套專屬于她自己的,強身健體的拳法。
經過品茶、出游等接PanPan連接觸之後,葉婉已然将宋謹書兄弟和蔣慶舒當朋友了,相處起來也沒有了先前的拘謹客套,從容随意不少,也開始有意無意地展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而後的兩日裏,宋懷康正常去私塾念書,葉婉也窩在自己的彩雲軒中吃吃喝喝。
直到宋謹書離家去書院那日,她才差人送了些沅水縣的特産,讓宋謹書帶去書院吃。
那些可都是她寫信托發小們幫忙準備的,平日裏可寶貝着呢!但是對待自己的朋友,她又一向慷慨。
“怎麽樣?表哥收了嗎?”
葉婉從姨母蘇氏那裏新學了染指甲的手藝,姨母說姑娘們都喜歡,她瞧着也好看,便跟着學了半個時辰,結果染壞了,醜得不行,經過用力揉搓,也只是洗掉了一部分,只能等上一段時間讓它自己慢慢掉了。
“回姑娘,收下了,公子還命奴婢送來回禮。”雲燕笑盈盈雙手奉上禮盒,繼續道:“公子說昨日與蔣公子茶樓會友,路過小攤子,一眼便看到了這個禮物。”
“哦?以表哥的眼光,既然是一眼相中,想來是個好東西,快拿來。”
葉婉眸間一亮,朝雲燕招招手,讓她呈過來,主仆三人便圍着桌子,好奇地盯着盒子。
“姑娘,打開瞧一瞧,奴婢好奇得緊。”小梅見葉婉磨磨蹭蹭,忍不住提醒。
“就你猴急。”
葉婉哼哼兩聲,略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行動起來了。
以往在家她偶爾也會收到禮物,只是朋友們大多不講究,不管送什麽東西,總是用個菜籃子拎着就來了,完了還要将菜籃子收走。
她還是頭一回收到這種正兒八經用禮盒裝起來的禮物,打開蓋子時,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哇!”
盒子打開,主仆三人同時發出喟嘆。
只見一個紅白面狐貍臉面具出現在她們眼前,顏色分明,做工精細,圖樣紋理勾勒得一絲不茍,若是那雙狐貍眼被點上,想來就要活了。
“真好看。”小梅感嘆一句,繼而道:“比咱們沅水縣王大爺攤子上的好看,您瞧那眼睛,有模有樣,不像王大爺攤子上的那些,就兩個洞,也不看與圖像搭不搭。”
葉婉沒接話,她拿起面具摸了又摸,便起身走到銅鏡前給自己戴上。
“這一戴,咱們姑娘就像畫中的狐貍仙子,當真是再般配不過了。”
“就是就是。”
兩個丫鬟一誇一捧,直将葉婉誇到臉紅,露出了難得的害羞神色,表哥這個禮物送的可太和她心意了。
“小梅,你把這個收進箱籠裏面吧!”
葉婉戴了又戴,滿心歡喜,最後收起來時也格外妥帖,只等阿爹傳信,她就将東西帶回沅水縣給朋友們炫耀炫耀。
“是,您就放心好了,奴婢收拾東西一向穩妥。”小梅嘿嘿一笑,立即就行動起來。
……
宋謹書要去書院求學,宋懷康白日裏也在私塾念書,家中便只剩下葉婉一個孩子。
她除了偶爾去長青院陪蘇氏說說話之外,餘下的時間皆由自己分配,街市膩了,府中也沒什麽好玩的,吃吃喝喝,竟是又胖了幾斤,思來想去,竟是連最後這點消遣也不敢再多沾。
而且随着時間推移,整個長陵城步入仲夏,蟬鳴四起,躁熱難耐,日光強烈前一段時間更盛。
別說出門游玩了,就是在院中走兩步葉婉也不願意,甚至連吃飯都沒什麽胃口。
蘇氏擔心外甥女中暑,兩三日便命人跑一趟彩雲軒,叮囑伺候的人精細一些,要及時往屋子裏添加冰塊,知曉葉婉貪嘴,還讓人盯着勸着,免得一冷一熱吃壞了肚子。
于是,葉婉就在姨母貼心關愛下迎來了自己的十四歲生辰,卻沒有如期等到阿爹讓她回家的信件,一時間五味雜陳,高興與失落并存與她心間。
蘇氏有意為外甥女擡身價,便按照上個月姨甥倆商量好的給葉婉小辦了一場,凡是長陵城內與宋家有交情,家中還有姑娘的人家她都命人送去請帖。
而收到請帖的人家雖然不認識葉婉,但聽聞宋家住進一個表姑娘都不由心生好奇,整一個月裏,葉婉的傳說都活躍在各家閑談裏。
五月二十五,日光燦爛,無遮無掩。
長陵城東的宋家宅院門庭若市,姑娘們身着各色裙裳華服,點綴了滿頭珠翠,如同春季裏競相開放的花兒,美輪美奂,各有千秋。
蘇氏特意安排葉婉在大門處迎接客人,管家與陳嬷嬷則從旁輔助,招待這些長陵城最尊貴的小娘子。
宋家生意做得大,往來之人大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或官家,或商戶,非富即貴,這些人家教養出來的姑娘,總歸不是能随意怠慢的。
而收到請帖的各家皆很給面子,幾乎都有人到場了。
葉婉站在門口迎接賞臉到場的客人,臉都要笑僵了,感受到四周源源不斷的打量,她心中哀嚎不斷。
若是早前知道大戶人家的生辰小宴如此麻煩,她定然不會應了姨母的提議來折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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