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探望

誰家有機會與長陵宋家結親還會去考慮別家?

那不是腦殼有問題, 丢了西瓜撿芝麻嗎?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沅水縣都沸騰了。

有人震驚于事态發展,誠心給葉镖頭道喜;有人羨慕嫉妒, 将那些酸言酸語四處訴說;還有人一改平時的做派,上趕着巴結葉镖頭,希望能搭上些許關系為自家謀利益。

不過,表面上諸多反應有好有壞,但私底下說得最多的還是“葉婉那丫頭配不上宋家大公子”之類的言論, 葉镖頭與葉婉都只曉得,終是當成耳旁風, 聽到也不在意。

“姑娘。”小梅氣呼呼大步走回來,一邊将挎在手腕上的菜籃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放,一邊罵罵咧咧口吐芬芳,“奴婢從菜市場回來路過巷口正好聽見杏花那小賤蹄子說您壞話,她在附近嘴碎也就罷了, 竟是滿大街跑, 不管見誰都往外噴幾句, 呸, 真晦氣。”

“這樣啊?”

葉婉擡眸瞥了小梅一眼,并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起什麽太大反應, 随便應一聲又繼續忙碌手頭上的事情。

“對啊!姑娘您是沒親眼見到那副嘴臉, 她自己婚事不順利不從自身找原因,還非要出去嘴碎亂編排,酸不拉幾, 也不怕說多了折掉自己福氣。”

小梅越說越氣憤, 猛地抓起茶壺給自己倒一大杯, 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了。

“然後呢?你跟她動手了?”葉婉漫不經心地打量小梅略微淩亂的頭發和衣裳, 确認身上沒有傷才放心,“叫你別管她們你不聽,咱們自家的小日子過得不舒心嗎?何必理會那些人讓自己瞎堵心?”

“奴婢也不想啊!可是,可是……”小梅氣急,“可是杏花那小賤人實在太讨厭了,從小到大,有她在的地方總少不得搬弄是非,還總說姑娘您的壞話,奴婢,奴婢就是氣不過。”

小梅別過臉,心煩意燥愣是半日平靜不下來。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你還沒習慣嗎?”葉婉放下手中東西,笑道:“好了好了,反正說幾句閑話對咱們也沒什麽影響,本姑娘就當他們放屁,以後要越過越好,讓她們眼紅發酸還無可奈何。”

“哦,對了,送聘禮的那日表哥說今日會過來找我,你得空去門口瞧瞧人來了沒?表哥愛喝的茶也要提前準備好,算了算了,我自己去。”

葉婉也不知是不是緊張,一個勁碎碎念,念叨完也不等小梅反應,自個便起來朝外面走,“小梅,你把菜送去後廚就過來幫忙,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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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吧,奴婢知道了。”小梅怒氣未消,嘟嘟囔囔應下趕緊忙活去了。

仲秋時節天氣微涼,白日裏豔陽高照依舊熱得不行,然等日頭落西山,氣溫便迅速降下來,體感有些冷,得穿長衫披件稍厚的外衣。

現下午時将至,日頭也逐漸居中,葉婉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外面依舊沒有見到想見的那個人,倒是身上出了不少汗。

“都這個時辰了,怎麽還不見表哥,他該不會是诓我的吧?”

葉婉嘀嘀咕咕,幹脆直接坐在門檻上,雙手支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等待。

偶有街坊鄰居路過詢問一二,她都笑盈盈敷衍,只說閑得無聊出來看看外頭有沒有熱鬧可瞧。

若遇上那些關系好的伯伯嬸嬸,她還會主動唠唠家常,哪家添丁,哪家嫁女,哪家又得門道掙了不少銀子……

總之上到六十歲的老翁,下到四五歲的孩童,她都能聊上幾句,溝通交流無阻礙。

“午時了,我還得回去做飯,婉丫頭你也趕緊回,這日頭毒得很,可別把你好不容易養白的皮膚又曬黑咯!”

“哎,嬸子,我知道了,一會兒就走。”

那嬸子未作停留,叮囑完葉婉便頭也不回轉身進自己家了。

葉婉輕嘆,又默默坐到镖局後門的門檻上繼續等待。

镖局南北相通,大門朝南正對着大街,後門則在巷子,聯通良蘿坊住宅區,住的都是些家境殷實的人家,環境也相對其他地方好些。

故而閑聊的嬸子一走,無旁人在,镖局後門附近也随之安靜下來。

葉婉到底是耐不住性子,才坐一會兒又起身打算去巷口瞧瞧,剛走幾步,就聽路口傳來馬車轱辘的聲響,她不由心神一震,眼神驀然亮起來,心中激動,又強忍着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姑娘,來了來了,姑娘您快來看。”

小梅激動外露,生怕自家姑娘不知道似的,“奴婢認得宋家的馬車,不會錯。”

“嗯,我知道。”葉婉伸長了脖子朝路口看了幾眼,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叮囑小梅,道:“小梅你留在這裏接人,表哥問起你就說我一直在裏面等,記住別說漏嘴了。”

“哎,姑娘,哎……”

小梅下意識回應,眼睜睜看着自家姑娘跑不見影,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自顧自嘀咕:“都等半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人來,怎麽又躲起來了?”

她沒喜歡過人,滿腦子都是陪在姑娘身邊,将來再跟姑娘一起給镖頭養老,不懂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也不明白害羞到矯情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态。

這還沒等她想明白呢!宋家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镖局後門前。

“小梅。”

宋福率先跳下馬車,高興地朝小梅走兩步,整個人看起來忸忸怩怩,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樣,直到他家公子款款下車,他才恭敬後退幾步讓路。

可即便人躲在後面,那雙眼依舊忍不住偷偷觀察前頭笑盈盈行禮的姑娘。

“表公子,我們姑娘等您半天了,她剛進去……啊不是不是,她壓根沒出來過,也不對……”小梅不小心說漏嘴,心下一急又趕忙改口,結果越說越錯,怎麽都覺得很不對勁,“反正,反正人在裏面呢,您請!”

她決定放棄掙紮,不為難自己了。

宋謹書下車不見心心念念的小人兒還有些失落,一聽小梅那番亂七八糟的話心中頓時明了,眼睛下意識朝門內看,正好看到大柱子後邊閃過一抹杏黃色,頓時啞然失笑。

“嗯,倒是我的錯,讓你家姑娘久等了。”

他故意擡高音量與小梅說話,目光卻始終盯着柱子瞧,沒一會兒果真看到那一抹杏黃再度出現,轉而又沒了影。

見狀,他便知藏身柱子後的姑娘已經離開了。

“先進去吧!”

宋謹書迫不及待地對小梅說道,語氣間完全沒将自己當客人,說完就越過小梅走在前頭,而小梅也緊随其後,與宋福在後頭嘀嘀咕咕。

青虎镖局在沅水縣是人盡皆知的存在,宅院雖比不得宋宅,但在縣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葉镖頭每年都會招收一兩個有習武天賦的孩子培養,包吃包住,并與他們的家人簽訂協議文書,孩子學成之後必須在镖局裏做五年镖師才有自由離開的權利。

當然,若是習藝過程中犯了事亦或是壞了镖局的規矩,那麽镖局也有權利将人除名。

習武很苦,但每年依舊有不少人帶着孩子過來報名,特別是那些家境窮苦孩子多的人家,若能進镖局越藝,家長回去都得給祖宗燒兩注香。

而招進來的人一年到頭幾乎都呆在镖局,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家與親人團聚,平時就住在前院,練武場也在前院。

人一多,整個镖局天微亮就得熱鬧起來。

宋謹書第一次來镖局是下聘那日,與宋老爺夫妻倆一起走的前門,加之那日太忙碌,他根本沒時間好好逛一逛镖局熟悉環境,人自然也不可能人齊。

“哎,表公子,走錯路了。”

小梅見宋謹書朝廚房方向走趕忙出聲提醒,“那邊是廚房和柴房,再過去一點就是幾個老仆的住處了,姑娘的院子得往左邊那條路走。”

“哦。”宋謹書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你走前面帶路吧!”

“是。”

小梅與宋福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小梅還好,她是葉婉的丫頭,笑便笑了,但宋福不同,他顯然沒那麽幸運,主子一個眼神掃過,就立馬認慫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垂首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人就這麽默默走一路,半刻鐘左右就到葉婉小院門口了。

“姑娘,表公子來了。”

小梅朝裏頭喊一聲,眼睛不停地在門口和宋謹書身上打轉,直到葉婉故作淡定地走出來,她才起哄兩句,拉着宋福一溜煙跑開了。

葉婉沒料到這丫頭會來這一出,熱意頓時上湧,嬌美的小臉刷一下就紅了。

“小梅,你你你……看我不打死你!”葉婉繃不住,整個人又羞又惱,竟也跟着追出去,作勢要揍小梅,“有本事你就別跑,站住。”

“奴婢沒本事,奴婢就要跑。”

“你個死丫頭,回來。”

葉婉追至半途,心裏頭想的卻是院中被扔下的宋謹書,頓時懊惱上頭,又忍不住把小梅罵了一頓,終是磨磨蹭蹭,去而複返,在門口躊躇不前,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踏入屋中。

“喲,回來了?人打到了嗎?”宋謹書反客為主,不僅将茶煮上,還悠閑的宛如呆在自己的家中,“累不累,先喝杯茶潤潤喉,歇一歇,實在不解氣,一會兒我陪你去,把宋福也揍一頓。”

葉婉一噎,無聲地為宋福念經,暗道真可憐,沒犯錯還要挨打。

“婉婉不用那種表情,宋福皮糙肉厚不怕挨打,再者,難道我在婉婉心中就是那種只顧自己痛快,不顧手下人死活的主子嗎?”

宋謹書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姑娘,眼神中滿含委屈,直看得葉婉心裏發毛,就連心跳都亂了節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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