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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見過人家炫爹媽炫哥姐炫老公炫孩子的,這要是擱在後世,親爹不給力還能炫炫幹爹,可甭管怎麽說,像唐紅玫這樣炫婆婆的,亘古至今都是奇葩。

唐紅玫并不知道,就在她忙着花式誇婆婆時,她那好婆婆正在自家插着腰怒怼二桃。

都是年初二回娘家,唐紅玫和二桃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當然兩家的情況原也不相同。

在跟倆姐姐閑聊了一會兒後,唐紅玫就提議往唐奶奶那屋去。

“大姐,你去嗎?二姐呢?”

大姐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她是姐妹仨裏頭嫁得最遠的,偏婆家那頭人多是非多,平日裏就是想抽空回娘家一趟也不容易。這回既然過來了,她肯定得把每個娘家人都顧到的。

于是,姐倆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二姐。

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姐,明顯有點兒慫了,支支吾吾的說:“你倆去吧,我能在家待一個月呢,再說年前剛回來時,我已經去瞧過奶奶了。”

頓了頓,她不等姐妹相勸,幹脆又扯了個借口:“這不是說到小鳳兒上學的事兒嗎?我怎麽着也得去跟你姐夫說一聲吧?”

說罷,她趕緊起身麻溜兒的走人了,其速度之快,仿若有人在後頭追她一般。

唐紅玫和大姐面面相觑。

“算了吧,她也是怕奶念叨她。”大姐嘆了一口氣,“奶這人別的都好,就是老嘀咕沒兒子咋辦。你年歲小,興許已經不記得了,媽當初差點兒沒叫奶給逼死。”

重男輕女這種事兒吧,其實很多人都是受害者,她們不一定是主動嫌棄女兒不好,甚至有些人反而對女兒格外得好,可假如沒有兒子,還是會不停的絮絮叨叨。說是差點兒逼死人,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誇張。

不過,唐奶奶跟二桃的奶奶還是有不同的,她對閨女、孫女們都不錯,也用心給她們挑選親事,盡其所能置辦嫁妝。只是往前頭二十年,唐媽頭胎生了閨女,她僅僅是冷了臉,二胎還是得了閨女,那就不成了,開始各種叫罵訓斥,偏三胎又是個閨女……

唐紅玫畢竟是姐仨裏頭最小的,事實上等她記事了,唐奶奶就是個溫柔和善的小老太太,畢竟那會兒唐光宗和唐耀祖都已經相繼出生了。

再一個,哪怕重男輕女好了,唐奶奶一直覺得唐紅玫有福,要不然怎麽能一口氣帶了倆弟弟出來呢?不單對她态度好,還做主讓她留在家裏幹活,長那麽大,唐紅玫除了去地裏送過飯菜外,那是壓根就沒幹過一星半點的農活。

隔了一年沒見到奶奶,唐紅玫還是怪想的,她問過了大姐,得知大姐也帶了禮物,就高興的把早先就準備好的東西遞了上去。

大姐是做了一身衣裳,扯布自己做的,考慮到唐奶奶這些年幾乎沒啥變化,再說冬衣本身就顯得比較寬松,穿上一看,倒是正正好。

“奶你穿這一身真合适,敞亮氣派的,回頭出去叫老姐妹們瞧瞧,多洋氣呢。”唐紅玫幫着大姐說話,不過她也不全是吹噓,畢竟鄉下地頭的人偏好深色系的衣服,尤其是黑色和深藍色,大概是因為不顯髒,可打眼瞧着就灰撲撲的,哪裏比得上大姐做的這件深紅色外套?瞧着就是比以前的衣裳敞亮。

唐奶奶很是高興,老人家年歲大了,冬日裏又冷得慌,沒啥事兒壓根就不想出門,只窩在屋裏暖炕烘手,她倒是聽到外頭孩子的笑鬧聲了,又不想拘着娃兒,只側着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這會兒,摸着身上鮮亮的衣裳,唐奶奶笑得見眉不見眼的,一個勁兒的念叨着:“做啥新衣服呢?我都那麽大年紀了,有這麽好的布頭給兵兵做衣裳多好呢,不然給丹丹做呢,我都還沒瞧見過丹丹那孩子。”

“等回頭她再長大一點兒,天氣也熱乎了,我一定抱她來瞧瞧奶。”大姐拍着胸口保證道,又拿手肘捅了捅唐紅玫,“你的東西呢?趕緊拿出來。”

唐紅玫忙笑着拿出了自己帶來的禮物,有一雙千層底百納鞋,還有一頂棉帽子,都是她自己親手做的。

見唐奶奶一臉驚訝的摸着鞋子和帽子的繡花紋:“這是你繡的?這得多費眼呢,你說你折騰這個幹啥?”

“哪兒呢。現在方便了,有那機器繡花的,我買了縫在了上頭。奶,好看不?”

“好看,真好看。”一聽說是買來的,唐奶奶先是松了口氣,回頭又給心疼上了,“我一老太婆穿戴啥不都是個醜樣兒?費那錢幹啥?”

唐紅玫和大姐都笑了,直勸奶奶別在意這些小錢,本來就到了享福的時候了。

“唉,瞧着你倆都好好的,我就發愁二丫頭。”唐奶奶到底還是想起了二姐,忍不住念叨起來,“你說國家怎麽就幹出了這種事情呢?居然還能不讓生孩子?二丫頭就得了倆閨女,将來閨女都嫁出去了,她該怎麽辦呢?我前頭就跟她說了,叫她別管她公婆小叔子,也別管光宗那小混蛋了。有錢自己捏着不好嗎?她公婆還有倆兒子養着,光宗也有倆兒子,怕啥?就她呀……我都替她發愁,咋就攤上這事兒了呢?”

聽到唐奶奶這番話,唐紅玫和大姐皆不知道該怎麽接口。

有些事情年輕人可能接受起來比較快,可對于年紀大的人來說,她一輩子都是這麽過來的,身邊的人也是如此,一下子叫她去接受新鮮事物,能擰過來才叫稀罕呢。

就說唐奶奶,大字不識一個,打小就被傳統觀念洗腦,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兒孫滿堂……她們對幸福的定義就是這個,哪怕給萬貫家産,也不換的那種。

正是因為知道唐奶奶這觀念,記得年幼時候事情的大姐才沒法沖着她生氣。說白了,唐奶奶并不讨厭唐媽,只是單純的擔心大兒子将來沒人養老無子送終。等唐光宗一出生,她對唐媽的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婆媳矛盾瞬間化為烏有。

等到了二姐這事兒上,唐奶奶的态度又不同了,畢竟那是已經嫁出去的孫女。她一方面替二姐發愁,另一方面也不允許江家欺負她孫女,同時也盼着二姐能早早的生下兒子。

結果……

“你倆以後要好好照顧二丫頭,她沒兒子養老,還不得靠兄弟姐妹家的兒子?也幫我勸勸她,別老是大手大腳的亂花錢,她該存點養老錢了。”

說着,唐奶奶從枕頭邊拿了個半導體收音機過來,邊叫倆孫女看,邊說:“這是二丫頭送我的,能聽廣播,裏面還有小人在唱歌。唉,你們說,二丫頭這麽好的一孩子,咋就沒個兒子呢?”

唐奶奶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車話,好在唐紅玫和大姐都是耐性很足的人,老人家說着,她們就聽着,橫豎到底要不要幫着傳話,端看她們自身了。

只能說,得虧這不是後世,二姐僅僅是沒生兒子,她還是有倆閨女的,都惹得年邁的奶奶憂心忡忡。這要是擱在後世,丁克族不婚族同性雙性的,甚至還有跟虛拟人物結婚的……能直接把老人家吓得蹬腿吧?

不過,就唐奶奶那絮叨勁兒,二姐也只能選擇跑路了。她還挺慶幸的,畢竟一年到頭多半時間都在外地,回家的次數寥寥無幾不說,就算回來了,她不得待在夫家孝順公婆照顧孩子?

當然,所謂的孝順公婆就……

就在唐紅玫和大姐在唐奶奶聆訊時,二姐也跟二姐夫提了小鳳兒的事情。

二姐夫也就小學文化,江家倒不是供不起他上學,就是他自己覺得沒啥意思,初中上了沒兩天,就高高興興的辍學了。之後,先是跟着生産隊幹活,得空就溜到鎮上、縣裏玩,等娶了媳婦兒沒多久,政策就松動了很多,哪怕當時沒興起做生意的念頭來,也時常想法子弄點兒小錢,找哥們吃喝玩樂浪裏個浪。

也因此,跟二姐夫談論學習問題,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學費多少錢?”二姐夫聽了半天,只抓住了這一點。

二姐簡直要翻白眼了,随口将唐紅玫報給她的數字一說,就聽二姐夫格外豪爽的表示:“上!不就是十來塊錢嘛,別人家孩子能上,咱們家也不能落後!”

哦對了,他是不在乎學習來着,可他不能忍受自家不如別人家。

“你答應了?那咱們可說好了,我把這事托給我三妹了,回頭你可不能再反悔,不然我的面子可下不來。”

“瞎說啥!一年才十來塊,還不夠我一頓酒錢的,有啥好反悔的?你放一百個心!”

二姐笑了,她猜到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這真的是錢的問題嗎?假如真是一年十來塊錢,那她自己就可以決定了。甚至說,唐紅玫都不用特地多等半年,等她來了再提這個事兒。其實說白了,讓小鳳兒上學,最大的阻礙是江母啊!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得知了此事的江母就是好一通大鬧。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

唐紅玫這邊,聊夠了後,見唐奶奶有些精神不濟了,忙跟大姐一起離開了屋裏,好叫老人家歇一歇。

之後,她們姐妹幾個就在家裏用了午飯,又帶着孩子拜訪了近房親戚。考慮到冬日裏天色暗得早,到了下午三點多,就帶着孩子離開了。

大姐倒是沒急着走,她來一趟是真的不容易,再說大過年的,大姐夫還在單位裏值班,她是真的不想這麽早回去伺候家裏的老老小小,幹脆就決定住兩天,回頭叫個弟弟送她回去。

唐耀祖搶先答應了下來,還說把大姐送走後,正好去縣城裏。雖說鹵肉店不急着開門,可年關裏也沒啥事兒,最遲正月初六肯定要開門了。

等唐紅玫從娘家回到自家時,天色已經漸暗,胖小子迫不及待的沖到了廚房,高興的大喊:“奶!我回來了!你做啥好吃的了?我在樓道裏就聞到味兒了!”

比起直奔廚房的胖小子,皮猴子倒是給了唐紅玫很大的安慰,早先時候還嫌棄她呢,這不一整天沒見了,他高興的要命,直撲到唐紅玫懷裏,親香個沒完。

這檔口,唐嬸兒就說起了白日裏發生的事兒。

剛把自行車放好的許學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可真多事,有着工夫能管管自家嗎?”

“她管不了。”唐紅玫苦笑一聲,“光宗早就被父母寵壞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聽二桃的話。而且在他看來,錢是他賺的,由他自己來花是再正常不過的,他腦子裏沒有養妻兒的概念。”

說是長子,其實唐光宗從小享受到的是幼子的待遇,畢竟前頭三個姐姐呢。哪怕後面還有個弟弟,可耀祖又不愛鬧騰,多半時候還是他讓着光宗,用唐爸唐媽的話來說,耀祖是當弟弟的,本來就該聽哥哥的話。

可問題是,當哥哥的确實沒有個當哥哥的樣兒。

上一段婚姻時,作為忍讓方的一直都是光宗的前妻,現在換成了二桃,她不願意忍,又掰不過光宗,除了把手伸向別處外,還能怎麽樣呢?

忽的,唐紅玫想起一個事兒:“也不該呢,我記得李桃對二桃這個妹妹挺好的,鵬城離港城近得很,二桃之前生兒子,還是特地趕去了港城生的,她要是手頭上沒錢花,還能不跟李桃要?”

“那我就不清楚了。”唐嬸兒被這話說得一愣,轉而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猜得應該沒錯,桃兒這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個事兒你不知道吧?她打小就跟她奶奶對着幹,插着腰對罵啊,可她奶奶真的沒了,她哭得比她爸都傷心。先前她媽坑了她,硬是叫她跟喜歡的小年輕分了手,她罵得可兇了,還咒罵她媽不得好死呢,現在家裏窮了,沒錢也沒米下鍋了,往家裏寄錢的人不還是她?”

人本來就是個矛盾體,李桃就是個中翹楚。也許外人可以罵她不知檢點,可她對家裏人确實是不錯的。當然,也可以說她是為了炫耀顯擺,甭管怎麽樣,給錢是真的。

就好像,南方那頭已經出現了發財以後給家鄉修橋鋪路的,不管究竟是出于何種目的,只要是真的出錢去做了,那就是善事一樁。

唐嬸兒說歸說,手裏的動作卻是照常麻利,很快就把已經做好的飯菜熱好端上了桌,順口又提到:“你回娘家沒見到耀祖?他沒跟你說這個事兒?”

“見到了,沒說。”唐紅玫也覺得納悶,她先前瞧着耀祖挺正常的,唐爸唐媽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就連二姐都絲毫未提起這樁事。

假如二桃真的鬧開了,好歹那也是幾百塊錢,家裏人會這副樣子?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倒是猜到一個可能。”唐嬸兒把碗筷拿過來,回頭瞪了許學軍一眼,“我忙裏忙外伺候一大家子呢,你就不能幫我把湯端過來?一大湯碗的熱湯啊!”

許學軍正聽得津津有味的,一下子被怼了個正臉,趕緊起身往廚房去。

看到這一幕的胖小子嘿嘿的笑着,他可沒忘記他爸前些日子逼着他寫寒假作業的事兒。結果,太高興了一下子沒能收到,正好被端着湯出來的許學軍看了個正着,後者沖着他就是一個冷笑。

胖小子瞬間慫了,縮着腦袋就跟個鹌鹑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這回大笑的人變成了皮猴子,他已經吃過晚飯了,捏着塊奶味餅幹在那裏磨牙。見到親哥吃癟,頓時開心的手舞足蹈,別提有多樂呵了。

唐嬸兒一個沒忍住,吐槽道:“當爹的跟當兒子的,傻到一塊兒去了。”

“噗!”唐紅玫抿着嘴偷笑,可惜演技不過關,父子三人都看了過來,她索性也不裝了,光明正大的笑開了,又問唐嬸兒,“媽你剛才想說什麽來着?什麽猜測?”

“哦,那個呀。”唐嬸兒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句,“我想起二桃說過,她是入夜了去廚房裏尋摸吃的,才正好看到了你媽給耀祖錢。都說是入夜了,怕是你二姐不知道吧?兩家離得近,到底有多近呢?”

“不近的。”唐紅玫解釋了一下,其實都說二姐嫁得近,這是相對來說的,畢竟比起大姐和唐紅玫,當時一個公社不同生産隊的二姐婆家肯定是近了。可嚴格來說,從唐家到二姐家,步行至少要十來分鐘,要是冬日裏路不好走,走上個二十分鐘都是常事。

唐嬸兒點了點頭:“那肯定不知道呢,估計你爸媽安撫一下,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吧。”

家醜不可外揚,這是大部分人的心态。

這時,唐紅玫也想起了去年那事兒,當時她和耀祖就是不小心脫口而出捅破了二桃的身份,那會兒唐爸差點兒沒給氣死。也就是說,唐嬸兒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

“回頭我問問耀祖吧。”

唐紅玫也不是個較真的人,再說一家人,鬧得徹底撕破臉本來就不太可能。不過,她也是有底線的,那些錢确實是這幾年耀祖賺的辛苦錢,只要錢還是到了耀祖手裏,旁的事兒裝個糊塗也無所謂。

至于二桃編排的那些話,唐紅玫并不在乎。

說白了,她都已經嫁出去這麽多年了,弟媳跟嫂子是不同的,假如是嫂子,至少在她未出閣前相處過幾年,怎麽着也是有點兒感情的。換做是弟媳,還是第二任的那種,哪怕唐紅玫早就認識了二桃,也完全沒有加深交情的想法。

能處則處,實在是不能處,也就是過年碰上一面,要是湊巧的話,還能正好錯開,沒啥好在意的。

唐嬸兒也是這麽想的,事實上她娘家那頭,先前處得也不是很好。主要是,當初娘家人是希望她再嫁的,畢竟她男人死的時候,她也才二十歲。把兒子丢給婆家,自己回娘家再嫁一次,這才是她娘家人尤其是她爸媽最大的希望。

可惜,她爸媽直到閉眼也沒等到這一天,好在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随着日子越過越紅火,娘家那頭早已恢複了來往。

說白了,本來就不是什麽生死大仇,多一門親戚也好多條路。

次日一早,唐嬸兒帶着兒子兒媳并倆孫子,就往娘家去了。雖說她爸媽已經沒了,可兄弟還在呢,回門這事還是省不得的。

那邊早就等候多時了。

按理說,年初二才是回門的正日子,到了今天,也就是初三了,唐嬸兒的娘家人到了全。有趁着昨個兒就陪了媳婦兒回娘家又趕緊回來的,還有已經嫁出去但是聽聞姑姑出息趕過來看個新鮮的,當然更多的也想問問能不能幫着尋份工,或者出個賺錢主意啥的。

往前幾年,誰都不敢張口閉口都是錢,一副清高的做派。到了現在,假如還是目不染塵的模樣,保準被人怼一句假清高。

改革開放了啊,就是要談錢,畢竟連國家都提倡經濟發展,他們這麽做都是順應潮流。

人嘴兩張皮,上下一撥弄,話就瞬間變了味兒。

“姐來了!”

“趕緊把紅糖水煮上呢,別直接用開水泡,不對味兒,要煮上,帶放點兒姜片,去去寒。”

“這是皮猴子吧?瞧着小胳膊結實的,長得也好,像姐你!來,叫聲舅婆!叫一聲就給你一塊糖,來,叫舅——婆——”

“胖小子來,過來叫姨婆抱抱,咱們的胖小子喲,一年沒見了,都成大小夥子了?聽你奶說,你去年就開始上學了?瞧你這模樣,一看就是個聰明娃兒,來,告訴姨婆期末考試考得咋樣?雙百分?第一名?”

前頭說話時,家裏人都是高高興興的,輪到胖小子時,他已經盯上了人家手裏的糖塊花生米,心道抱完以後該給吃的了吧?就像摟着他弟不放手的舅婆那樣,水果糖一抓就是一大把,直接往他弟兜裏塞。

結果輪到他時,畫風突變!

胖小子本來是笑着的,一聽到“期末考試”這個關鍵詞,瞬間就變了臉。

——你問啥不好,非要問考試成績?

——為啥不問問長高了多少長胖了多少,不然叫人也好呢!

——爸,爸你別瞪我,這次真不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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