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4.好幾個不準

西澤境內多是盆地, 丘陵、樹林等地貌,東面還有一座死火山,城市的繁華程度可見一斑, 是那種瞧上去一點不适合人魚居住的地方, 偏偏人魚出現在這裏的地下拍賣會。

由于前幾日才結束一場拍賣會,要混不進拍賣會還要再等一月。

她并不算苦等, 準備留下一人觀望, 先行前往南河境內。

南河水域遼闊,蜿蜒盤旋流淌而下,物産豐盛, 也有不少沿海居民能拟态為海裏的動物,要是人魚選擇居住更大程度該居住在那裏。

由于在飛船悶了半月, 聞鏡準備包了個小旅館讓巴澤爾将衆人安頓下來, 準備養精蓄銳好好休息一陣。

她跟裴宿臉上的圖紋沒半個小時就變得淺淡, 一點都尋不到痕跡,倒免掉了買面具的麻煩, 但等來等去也沒見身體發生任何變化,可見那老祭祀是唬人。

然而,在她走進旅館登記付完款,就見不遠處電梯“叮”的一聲,門一開就見謝眠和程白西裝革履從裏面走出來,見了聞鏡一行人幾不可察蹙了蹙眉,沖衆人微微颔首。

站在聞鏡身側的棠稚朝後面人群躲了躲, 攪着手指垂眼看着腳尖, 有些緊張怕被認出來。

“謝小姐, 好久不見。”聞鏡迎上去,眯着眼打量起這兩個跟第二指揮部密切相關的人, 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在他們跟前站定後意味深長道:“都有時間跟男友來艾美拉度假,卻沒時間幫我調查那件事。”

第二指揮部的人要做什麽?

謝眠面色一如既往冷冰冰的道:“不是,他是Alpha。”

程白似乎并不想浪費時間閑聊,淡淡道:“我先走了。”

謝眠沖他點頭,又望了望聞鏡道:“那件事,确實調查出了些眉目,希望聞小姐耐心等候,這件事情老師也十分關注,并且告訴我,如果裴宿清白,将重新為他申請回歸制造系。”

人群裏的裴宿捕捉“制造”“清白”等字眼,散漫又不在意的視線終于微微動了動,朝謝眠望去,見她沖自己微微颔首,并不像以前那樣充滿敵意,複又望向聞鏡,隐隐猜到了些什麽,咬着唇壓着心裏層層疊疊掀起來的驚濤駭浪,有什麽逐漸破開了冰面注入了暖流,像如春的季節迎面拂過春風。

原來,她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的。

“那就好。”聞鏡稍稍滿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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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眠朝藏在魁梧Alpha身後的棠稚望去,沉默了下道:“棠棠,我要跟你談談。”

被點名的棠稚咬着唇低頭像鴕鳥般不遠處出來,又往塞西爾身後躲了躲,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像是說給自己聽的道:“不了。”

謝家和棠家是世交,雙方在上流社會上算的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同齡人多少會有些交集,棠稚因為跟謝梨的聯姻一直不太喜歡謝家人,加上每次見謝眠,又覺得她是個十分難相處的Alpha,冷冰冰不好讨好,大概率談話都是些遵守O德訓斥的話,又不敢跑上去頂撞,就更不敢跟謝眠談了。

謝眠沉吟了下,禮貌跟聞鏡借人。

“聞姐姐,”棠稚有些懊惱緊張,又有些嗔怪,“我不想去。”

“她要是敢欺負你,跟我說,”聞鏡笑眯眯望着謝眠,做了個“封喉”的姿勢道:“我,可以幫你解決她得。”

這,算是個警告了。

誰知道以後棠稚會不會嫁進謝家呢?說不定訂婚那天還得出點什麽事呢?!

棠稚松了口氣。

謝眠走過來拉着棠稚手腕朝另一邊電梯走,棠稚掙了掙,沒掙脫癟着嘴不高興蹙了蹙眉,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

去的地方是謝眠定的酒店住所,她給他倒了一杯水,雙雙落座後才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倒沒勸他離開,而是道:“我會告訴你父母你在艾美拉,是跟我在一起出來游玩。”

“謝謝。”棠稚沒想到她将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考慮到了,又覺得她也不是那麽不好相處,抿了口水道:“那我走了。”

“恩。”謝眠喉嚨裏簡單發出個音節,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桃子味,有些甜蜜,她站起身準備送他離開。

恐怕事情真的調查完,棠家就得跟謝家鬧退婚了。

棠稚露出個松快的笑,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可走了兩步卻發現腦子有些暈眩,身體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來,一陣天旋地轉眼見就要跌倒在地上。

屋子裏那股濃烈的桃子味道越來越濃重,她眼疾手快将棠稚撈起來,望着對方迷蒙又透紅的臉,倏然意識到什麽,被那股SSS級的信息素影響渾身竄動着燥意,她自制力和精神力極強,在短暫失神後将棠稚放在沙發上。

“你發熱期了。”

棠稚蜷縮在沙發上,像受傷的小獸樣嗚咽了下,額頭隐隐冒汗,他輕輕踹着氣掐了把大腿,望着謝眠心裏泛起一陣恐懼,手指軟趴趴推拒着,“走、走開。”

發熱期?好像是這幾日,怎麽好死不死在這裏來了。

早知道就不該跟謝眠走。

謝眠抵禦着Alpha本能,壓下奇怪的沸騰沖動起身維持少數的鎮定冷靜起身将窗戶和屋門關閉,确定将空間徹底密閉後又問:“你的抑制劑呢?”

空氣裏的桃子味道彌漫得過于甜蜜,讓她眼睛都憋得猩紅。

“我、我沒來得及買。”棠稚團得更緊,渾身緊繃,瑟縮了下,但又渴望着有人輕輕安撫他,抱抱他,他雙眼通紅望着謝眠哀求道:“你、你能不能幫我找聞姐姐我我想她給我做臨時标記。”

艾美拉人沒Alpha、Beta、Omega,鮮少有人賣抑制劑的。

這時候,就不得不做臨時标記了。

謝眠不能随便打開門,外面附近駐紮的都是第二指揮部的帝國軍人,一旦開門SSS級的信息素會引得那些人發狂,還會徹底暴露行蹤,恐怕到時候瑞澤爾沒抓到,先跟維澤打起來了。

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坐在沙發上将棠稚拉入懷中,像做了個十分艱難的決定道:“我來。”

事實上,她沒什麽臨時标記經驗。

“你、你走開。”棠稚瞳孔微睜,在她懷裏掙紮了下,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搖頭道:“我、我不要你,我要聞姐姐”

但謝眠已不給他機會,嗅着他身上濃烈的信息素幾乎要讓人發狂,徹底壓制不住粗暴狂躁的基因扯到了棠稚襯衫,在探尋到那款柔軟的腺體時毫不猶豫咬了上去,偏懷裏人不斷掙紮,軟綿綿的又沒有力道,耳邊響起小聲的哭泣聲,不斷在跟她說“不要”。

Omega怎麽那麽愛哭?

棠稚發熱期只來過七八次,都是打抑制劑度過的。

可這次他跑得太匆忙了,就徹底忘記了抑制劑這件事,又寄希望于聞鏡到時候能幫幫他,也許因為alpha的本能喜歡上他的信息素。

他一點都不想被人臨時标記,他希望将這個給聞鏡。

謝眠咬得并不是十分順利,懷裏Omega不斷在挪動導致她神經壓制不住要崩潰了,将鬧騰的Omega四肢摁在趴在沙發上,像懲罰不聽話的士兵似的狠狠打了下他的屁股,聲音低沉得像在醞釀着風暴似的:“棠棠,乖點。”

“啪”的一身讓棠稚腦子裏一根弦都崩斷了,呆了呆,在察覺對方又朝他腺體侵襲來時又開始拼命掙紮起來,執拗道:“我要聞姐姐。”

謝眠沒法順利咬住腺體,忍得十分辛苦,額頭青筋直冒,又覺得平時乖乖軟軟的Omega偏執得要命,身下的人不斷在掙紮又有滿屋子的信息素做輔助,對于這時期的Alpha來說簡直是刻意勾引,她猩紅着眼再也克制不住将翻過來用唇封住了他嘴唇,徹底将平時斯文守禮克制冷靜的Alpha心裏最惡劣暴虐的因子給勾了出來。

“唔。”棠稚被吓得眼角挂着淚,身體又被僅僅貼着,唇齒被徹底占據,羞恥和恐懼感竄了上來,哭得更兇了。

他掙紮着想要推開她,可十指被另一雙手扣着,根本沒法動彈。

謝眠意識稍微清醒些松開人,短暫愣怔後懊惱下準備趕緊做完臨時标記。

“你、你走開”棠稚屈辱得掙紮了起來,艱難的朝沙發外爬,踉踉跄跄看上去要多可憐多可憐。

謝眠被Alpha本能操控而煩躁,拉過棠稚毫不留情扯掉他的襯衫,偏棠稚還在拼命掙紮,腺體無法确定位置讓她焦灼又煩躁,口不擇言道:“再動,再動就上了你!”

“你”棠稚僵住了,顯然這句話威懾力極強,咬着唇瓣想推又不敢推,戰戰兢兢終于乖了,扁了扁嘴将額頭抵在她肩膀上,為失去初次臨時标記而難過。

謝眠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盡量不去注意甜甜的信息素,重新咬上那塊腺體,待咬破後閉着眼睛開始釋放信息素。

腺體被注入信息素,刺刺的,又像熱流鑽入,棠稚難耐的悶哼了聲,渾身不受控制的抽了下,神經像被電流竄過侵蝕了般,徹底軟倒在謝眠懷裏,有些不安的扯着她的衣衫下擺,腦子裏亂糟糟的。

初吻沒了。

初次臨時标記,也沒了。

十幾分鐘後,空氣裏桃子味信息素漸漸散了。

謝眠在這十幾分鐘裏望着懷裏蜷縮着意識還沒徹底恢複的Omega,見他身上的襯衫都被她給撕爛了,露出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鎖骨,仿似睡着般因害怕而睫毛輕輕顫動,眉頭越皺越深,一陣頭疼。

她将棠稚抱着躺在床上,又從行李箱裏挑了件深綠色的襯衫,在考慮讓手下給棠稚購買抑制劑。

棠稚意識漸漸恢複,警惕又富含敵意攏了攏衣服縮了縮,咬了咬唇瓣又想哭,“謝眠,我恨死你了!”

“穿上。”謝眠将衣服遞給他,又恢複了以往謙遜有禮閑人勿近的模樣,冷靜得像剛才發狠吻人的不是她。

“我才不要!”棠稚又朝床後縮了縮,摸了摸腺體上殘留的傷口,死死瞪着她道:“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謝眠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的衣服都撕爛了,出去你的聞姐姐說不定會以為我們發生了點什麽。”

棠稚呼吸一下子凝滞住了:“!”

這個人,怎麽這樣?!

“還是,你想我幫你脫了穿?”謝眠的耐性被磨掉了一角。

她不喜歡哄人,更不喜歡效率低下的事情。

棠稚抱着胸咬着唇不高興看了她片刻,确定沒什麽威脅後,觀察了地形趁着謝眠松懈的當口竄下床扯過衣服就朝衛生間跑,沖進去後把門給鎖了,又檢查了下有沒有監控,稍稍安心後才脫掉衣服換上綠色的襯衫,打了個墨綠色的領帶。

由于襯衫被撕爛了,一碰就想起謝眠撕爛襯衫幹了什麽忙扔進了垃圾桶。

從衛生間出來摸到門口,遠遠望着雙腿交疊在看報紙的謝眠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準跟別人說,不準說你臨時标記了我”

“恩。”謝眠淡淡應道。

“也、也也不準說你”棠稚臉色青紅交加,見她終于擡眼拿詢問性眼神瞧他,一時間又委屈得不行,聲音軟綿綿的沒了攻擊性道:“不準跟別人說,你親過我。”

“恩。”還是淡淡的,沒什麽表情。

“我走了,再見。”良好的家教讓他縱然遇到這種事情都還下意識告辭,擰開門逃也似的跑進了電梯。

好不容易找到酒店房間,聞鏡還專門敲門問:“你有空給我講講外語麽?”

“我”棠稚望着她腺體的疼痛感像鑽入了神經,又覺得唇齒裏都沾着謝眠的味道,搖了搖頭恨不得馬上洗掉,慌亂搖頭道:“我今天沒空,你找裴宿吧。”

“你身上的衣服?”聞鏡家他着墨綠色襯衫,疑惑道:“什麽時候買的?”

“就就剛剛下樓。”棠稚揪着衣角生怕被發現,生怕一個忍不住就說出來。

聞鏡摸了摸下巴道:“挺性感,挺好看的。”

這是一件偏中性的襯衫,每個人穿上都有不同的感覺,但偏偏棠稚身材比例好,襯衫套着能明顯勾勒出纖瘦的腰線,再襯着顏色更有種說不出的柔和美。

棠稚本來還挺讨厭這襯衫準備換掉,聞言又不是很讨厭了,露出一笑道:“謝謝聞姐姐。”

簡短告辭後,他去衛生間拿藥膏裏裏外外将牙齒給刷了刷,又頻頻漱口,漱完不夠,嗅了嗅身上好像沾了點紅酒的味道,那是謝眠的信息素,應該是掙紮摟抱時沾上的。

于是,他又在浴室洗了三遍,确定沒奇怪的味道後才安心躺在床上。

不多時,就有人敲門,他透過貓眼見是謝眠,立馬警鈴大作如臨大敵,踟蹰了下開了門。

“不要忘打抑制劑。”謝眠将小袋子遞給他,臉色疏離冷漠。

棠稚接過抑制劑呆了呆,又有些羞惱,望見裏面是都是水果味的抑制劑,拒絕道:“我不喜歡這個味兒的。”

“別撒嬌,我不喜歡人撒嬌。”謝眠幾不可察蹙了蹙眉,将小袋子塞在他手裏,不多做停留轉身就走道:“再見。”

棠稚愣愣的,拿着一袋子抑制劑像握着榴蓮似的,要解釋又不知道說不出口,覺得謝眠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冷酷無情,是個很不好接觸的人。

可是,他沒撒嬌。

由于在酒店的緣故,聞鏡避開衆人去了裴宿房間睡覺,終于不用姿勢奇怪的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睡了,摟着人嗅着信息素睡了過去。

清晨窗外薄薄的光照射進來,她懷裏卻空蕩蕩的,伸手朝被子裏摸了摸,就摸到一團柔軟的毛團:“???”

再摸,那毛團動了動。

接着,聞鏡就見被子裏鑽出一只小黑貓,它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垂眼似乎意識到什麽伸出爪子有些震驚看了看軟乎乎的梅花墊。

聞鏡緩緩坐起身來,轉頭四處望望沒瞧見裴宿,也沒想到酒店裏竟然會有小貓咪,身上有毛茸茸的黑毛,沒一絲雜毛,一雙眼睛正眨着看她,豎瞳是金黃色的,她沒忍住試探性伸手揉了揉它的頭,小心翼翼逗道:“咪咪。”

好小。

作者有話要說:

聞鏡:撸貓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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