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62.蟲族攻過來
宴會廳裏觥籌交錯, 三三兩兩簇擁攀談,燈光明亮刺眼,聞鏡乍然一接觸到那燈光下意識擡手遮了遮光線。
她一眼就望見此刻正在跟戈湫聊天的林淮, 不知說了什麽, 雙方都微微颔首,言笑晏晏, 俨然便是合作愉快的模樣。
聞鏡微微松了口氣, 就見不遠處僞裝成服務生的蘇珊娜端着托盤,那只端着托盤的手中指帶着一枚戒指,折射出詭異的藍光, 此刻蘇珊娜正狀似不經意朝林淮走去。
另一側,着正裝的董震和斯特拉狀似交談碰杯, 卻無時無刻不在注視着蘇珊娜的行動。凱瑟琳和倪歡坐在另一個方向的角落裏吃着小蛋糕, 言談在笑, 卻沒幾分真意。
這兩個角度,無論出什麽事情他們都能以極快速度将蘇珊娜保住。
更何況, 蘇珊娜沒十足把我從不受制于人。
還沒等聞鏡多想,宴會廳的燈光一下子“刷拉”熄滅。
那一瞬間短暫混亂嘈雜,不少人在疑惑“怎麽停電”,而恰恰站在林淮身後的蘇珊娜就近亮出戒指裏的尖刺,扭身狠狠朝林淮脖頸穿刺而去。
聞憑借夜能視物拽起旁側的酒杯直直朝蘇珊娜腦袋砸了過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眼見那根尖刺就要穿插進林淮脖頸,她呼吸一窒, 就見林淮拽過戈湫躲避掉攻擊, 擡腿狠狠踢了一腳蘇珊娜的腦袋。
這千鈞一發之際, 凱瑟琳、倪歡拽過渾身冒着陰冷之意的蘇珊娜避免戀戰,而斯特拉越過黑暗持劍從另一側朝林淮捅了過去, 董震則從褲兜裏掏出幾枚針筒朝林淮飛射而去。
誰也不知道,這些針筒的毒藥劑量能毒死多少蟲族。
聞鏡看得頭皮發麻,扯過桌布将那迎面而來的針筒一卷,朝地上一扔。
林晏白在黑夜中望見這狀況怒喝了聲:“有刺客!”
他掏出腰間激光劍劍柄,紅色的激光劍劍身一點沒客氣跟那柄鐵劍撞上,發出“刺啦”的聲音。
兩人在劍道上不相上下,铿铿铿的長劍交手多次,可林晏白打法猛烈,招招式式直取要害,速度、迅捷上遠遠超出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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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拉欲退,又不敢戀戰,這一番交手便在心理上處于下風,逐漸不敵。
這時,眼見沒刺殺完林淮,董震越過打鬥的兩人直直朝他沖了過去,而被徹底惹怒的蘇珊娜掙脫了凱瑟琳和倪歡的桎梏,随便從桌子上拿了一把餐刀瘋也似的殺紅眼沖了上去。
就好像他們只是這場殺戮的機器!
宴會廳裏不少警衛也加入了戰鬥,遇到可疑人物隔着黑暗進行逮捕,倪歡和凱瑟琳很快就進入了他們的名單,不得已之下戰鬥越來越頻繁。
一場刺殺,竟生生演變成了兩股勢力在黑夜中厮殺。
宴會廳裏聽到刀劍相撞聲混亂起來,衛隊稀稀疏疏照明的燈光朝室內照射過來,在混亂中驚恐聲此起彼伏。
聞鏡提着一把椅子朝董震沖過去直接将人給砸暈了,擡眼就見蘇珊娜氣勢洶洶朝站在中央茫然的棠稚走去,她呼吸一下子就凝滞了。
“棠棠!”
棠稚轉身,心髒頃刻間攥緊了。
凱瑟琳踢開跟前的警衛,也聽到了呼喊,她靠得比較近,也意識到蘇珊娜前面的是誰,腳下疾步沖過去将棠稚扯在懷裏朝地上滾去。
棠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心髒怦怦直跳,在聽到“啊”的一聲痛苦悶哼後,他脊梁緩緩冒起一股冷汗。
剛才,一定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那一瞬間,聞鏡甚至都不敢多想,掄起手裏的椅子就朝蘇珊娜砸了過去。
蘇珊娜被砸到了胳膊倒在地上,昏昏沉沉暈了過去。
燈光“刷拉”一聲亮了,宴會廳裏一片狼藉,有不少打鬥過後的痕跡。
斯特拉、凱瑟琳、董震、倪歡悉數被槍械控制起來,如果不是這場宴會在進入時限制了武器攜帶,恐怕這支傭兵團早就實現了刺殺任務。
副官曾鸠從外面進來,後面軍人們還押着塞西爾等人,跟蘇珊娜等人不同,塞西爾、巴澤爾身上有高科技套環桎梏,顯然已經不是被簡單制服。
凱瑟琳跟棠稚對視了眼,擡眼時四周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準了他們。
“你們”棠稚茫然又心慌,可又在瞬間搞清楚當前的狀況。
宴會上的刺客是跟他們朝夕相處的傭兵團,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想到平日裏雖然兇但是講義氣的傭兵團會做出這種事情。
像凱瑟琳、倪歡、董震等人,是他在固有圈子外認識的朋友,曾經他以跟他們結交為榮,甚至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可是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打破了他的認知。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殺戮,真有那麽好麽?在西澤為了生存需要反抗而殺戮,在東野為了逃命而殺戮,可南河沒有為難他們,為什麽還要殺戮?
“對不起。”凱瑟琳将人松開,跪着緩慢站起身來,面無表情道:“這是我們一開始的目标。”
棠稚渾身像被潑下冷水,在無數槍口下緩緩站了起來,問:“那你們,到底有沒有真正将我當成朋友呢?”
四周全是冷冰冰的熱武器,威脅性不低,随便誰擦槍走火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凱瑟琳深深吸了口氣,別開眼望向被砸暈架起來的蘇珊娜,還有被套環桎梏住拼命掙紮的倪歡,道:“沒有。”
“”棠稚抿了抿唇,情緒一下子低落下去道:“我知道了。”
宴會廳裏所有人雙手舉了起來,包括聞鏡和裴宿,将軍府的警衛隊警戒度明顯比東野高出不少,不過片刻竟就進來了一百餘人。
宴會客人們被護送離開,傭兵團十二人悉數被捕,聞鏡和裴宿被湊在裏面顯得格格不入。
林晏白一見這狀況忙瞪了幾眼警衛道:“這兩人不是,別瞎抓人!”
警衛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可是,他們是一夥兒的。”
“一夥個屁,”林晏白爆粗口,推開幾根槍械,将聞鏡和裴宿從裏面拉出來,不高興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跟他們一夥兒了?我親眼看到聞鏡還扯桌布給我爸擋了攻擊。”
聞鏡不為所動,打掉了他的手道:“不必,這件事我也參與其中。”
少年的氣性,讓她不得不開始思考林晏白出現時頻頻示好的原因——從一開始林淮和林晏白就知道她是林楠的女兒。
可是這麽久的時間卻沒有一次跟她相認,那麽在他們眼裏她到底是怎樣的呢?
是Alpha與艾美拉人生出的混血?還是怪物?
這是第一次,她對自己充滿懷疑。
林晏白見她目光逼視自己,充滿侵略性,微微一愣,知曉拗不過她,頭疼後退一步,“你要是覺得那天你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你也可以跟我說。”
聞鏡:“”
真不想承認這人是她表哥,這TM是人能明目張膽說得出來的。
請恕她給他一個白眼!
裴宿微微蹙眉,對林晏白的示好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伸手抓住聞鏡的手。
不管怎麽樣,他都得想辦法把所有人救走。
林淮,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對付。
“塞西爾将軍,好久不見。”林淮彬彬有禮,微微沖塞西爾颔首,沖警衛柔和笑道:“這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不必用這樣的武器對付他。”
警衛遲疑了下,都擔心這危險分子都做出新的舉動來,但命令不敢違背,他們還是給塞西爾解開了禁锢,可手裏的槍械卻直直對準了他的後背。
只要他做出任何有威脅性舉動,他們會毫不猶豫為保護林淮而開槍。
“什麽時候知道我來的?”塞西爾并不感謝林淮對他的優待,反而覺得被深深羞辱了一頓,他目光灼灼盯着林淮,語氣冷冰冰的。
林淮溫和道:“從我在上船跟戈湫談判的時候。”
他沉吟了下,目光似乎有些悠遠,不知想起了什麽道:“你應該還記得,我對艾美拉人的氣味很敏銳,你是我的老戰友,我當然不會随便忘記你的味道。”
塞西爾冷嗤:“你知道我今天要刺殺你?”
“不,是我上船那次你就想刺殺我了。”林淮負手而立,眼底閃過幾絲難過,望了眼聞鏡微微笑了下道:“只是當時,這位小朋友幫了我一把。你要知道,上船那次,是你們最好的機會。”
塞西爾當然知道那次機會很好,甚至為了那場刺殺都模拟過幾十遍刺殺角度,可是在林淮上船後他竟然鬼使神差撤銷了命令,到現在他都沒想清楚事情為什麽會這樣。
不得已之下,他們制定了二次刺殺。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林淮沒理會他這句話,話鋒一轉問:“我能問問這麽多年,你找到墨琦公主的後代了麽?”
“”塞西爾頃刻間警惕了起來,也不敢去看裴宿,硬邦邦道:“沒有。”
還沒等林淮繼續追問,宴會廳外面就闖進來一個人,單膝跪地急忙禀告道:“将軍!不好了!113要塞被蟲族攻破!那群蟲族勢如破竹朝我們南河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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