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初見月風吟
“今日就到這裏,三位小姐的規矩已經學的很不錯,只是平日還需多加練習。”花嬷嬷看着俯身做行禮的林颦兒三人,滿意的點頭。
三人緩慢起身,儀态萬千的目送着花嬷嬷走遠。等到花嬷嬷徹底消失在三人的視線內,林菲兒終于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然後開始沒形象的抻完胳膊又伸腿。
林玉兒暗暗鄙夷了一眼林菲兒,然後将目光移向林颦兒,神色複雜。以前的林颦兒嬌柔軟弱,任憑她怎麽欺負都不敢還擊。
現在的林颦兒,仍然給人柔弱嬌怯的感覺,不過林玉兒卻能發現,那溫柔面皮下一閃而過的刺骨寒冷。
一想到上次竟然在林颦兒手下吃了大虧,林玉兒就十分不甘心,不過現在的林颦兒讓林玉兒有些捉摸不透,所以林玉兒暫時并未有什麽動作,只是經常暗暗觀察林颦兒。
只可惜,她觀察到的林颦兒雖然同從前有些不同,但大體上卻并沒有明顯變化,依舊是個不堪一擊的嬌小姐。
對于林玉兒明裏暗裏的窺探,林颦兒早已知道,不過林玉兒暫時不會輕舉妄動,林颦兒也就懶得理會她。
這會兒,學完了規矩,三人如同往常一般去翠竹堂向寧氏請安。
三人剛到不久,便有人通報,說是大少爺帶了客人來拜見老夫人。寧氏聽了,讓丫鬟帶三人去後堂暫避,然後将客人請進翠竹堂。
率先走進堂內的是侯府的長孫林朗。他着一身白色修竹錦袍,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他的人如同名字一般,文雅爽朗,眉宇之間夾雜些許英氣。
這是林颦兒第一次見到林朗,這位侯府的長孫,倒是生的一表人才,怪不得其生母沈氏雖不是長媳,卻能管着林家的事務,想來跟生了個好兒子有關系。也難怪,生不出兒子的徐氏如此嫉恨沈氏。
緊跟林朗身後進來的兩個男子,礙于視線,林颦兒并未能看清兩人的相貌。
三人走上前向寧氏問了安,寧氏笑着受了,讓人奉上茶水,招呼客人落座,林颦兒這才看清兩人的樣貌。
坐在右邊上首的年輕男子,看起來與林朗年紀相當,他眉眼溫潤,儀态風流,顧盼間華章異彩,一舉手一投足盡顯世家公子的淡雅矜貴。
他認真的聽着寧氏說話,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偶爾搭上那麽一兩句。
而坐在他下首的年輕男子比之兩人則更為姿容出衆,林颦兒活了兩世第一次看見這般男子,仿佛世間萬物都能融化在他溫柔的眉眼中。
以至于讓人第一眼看去的時候自動忽略了他的眉眼,只看到一縷春風淡淡萦繞,模糊了這人的容顏。
待再細看去時,那人已端起了茶杯,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面容,衆人只能看到他衣袖上淡雅卻精致的紫色紋飾。
“林老夫人,老侯爺病了好些日子,不知情況怎麽樣了,家父一直挂心老侯爺的病情,故遣晚輩前來問候。”右邊上首的男子開口問道。
“勞秦相爺挂念,前兩日莊子上傳信,說是侯爺已經好些了,說不定過些時候便能回府。還請秦公子回去向秦相爺轉達老身的謝意,請他不必太過挂心,等侯爺身體稍好一定親自去拜訪。”
“老夫人客氣了,晚輩一定轉告家父。”被稱作秦公子的男子溫柔笑言,又與老夫人寒暄了幾句,才随着林朗離開翠竹堂。
三人走後,寧氏有些疲累,草草交待幾句,打發了林颦兒幾個下去。
三人途徑花園旁的八寶涼亭時,與林朗三人不期而遇。
“大哥…”林菲兒興奮的叫了一聲,不過礙于有外人在場,倒是比平日裏收斂了許多。
林朗笑着起身朝三人走過來,待看到林颦兒時,目光一頓,有些疑惑,随後立馬想起什麽,笑着對林颦兒道:“這位可是大伯家的大妹妹?”
“正是,颦兒見過大哥。”林颦兒規矩的行了半禮。
林朗擡手還了半禮,虛扶了林颦兒一把:“自家親人,不必多禮。”
“大哥跟秦公子、月公子在這做什麽呢?”林菲兒不滿自己被自家大哥忽略,笑着問林朗,而眼光卻是掠過林朗看向他身後亭子裏的兩人。
被點名的兩人早先因為要避嫌不好直接過來說話,如今被點了名,卻是不得不過來與林家姐妹見過。
待兩人走近,林颦兒才更确切的看清兩人的相貌。
先前在翠竹堂說話比較多的秦公子,修眉清目,面白唇薄,五官單獨看只覺清秀,合在一起卻有股淡淡風流韻味。
而那個被稱作月公子的男子,着實讓林颦兒有些驚訝。見到他之前,林颦兒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如此溫柔純潔。
他的眉眼宛若江南之地最溫柔的一抹煙雨,連綿朦胧,一個注視便能度化人心,被那樣溫柔的眼眸望着,好似整個人都置身于江南煙雨之境,輕舟小船,将所有的不如意都放逐天際。
他的臉龐散發淡白光澤,仿佛圓月夜的白月光,帶着聖潔的光輝普照世人,舒緩所有塵世喧嚣帶來的傷痛。
再向下看,他的唇角平直,笑意淺的幾乎看不見,卻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他在微笑着。他的唇色較一般人淺些,淡淡的粉,如同初生最嫩的那一抹花蕊,美麗的有些嬌羞。
對于各種各樣,或驚豔,或花癡的目光,月風吟顯然見識了不知凡幾,因此對于林颦兒有些赤裸的打量,并不意外,反倒是林玉兒鄙夷的嗤笑了一下。
鄉下來的土包子,裝的再好,也難掩沒見過世面的本質,看見兩個俊俏的公子,便被勾了魂去了,真是丢臉啊!
“大哥,我先回院子了。”林颦兒看過了,便不覺得有什麽待下去的必要,出言告辭。
林颦兒出言告辭,林玉兒和林菲兒也不好多停留,只得一起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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