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這是怎麽回事？”

江南看着重新變回寵物豬的自己，一臉懵逼。

他還在打量自己的新模樣呢, 居然又給他變回豬了。

他回想剛才化形時的感覺, 發現根本做不到再次化形。

江南：“……”

穆懷溪彎腰把小豬豬抱上洗漱臺：“我先檢查一下。”

江南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他已經能化成人形, 現在重新變回小豬豬，定然是哪裏出了問題, 只要找到問題并解決就好了。

穆懷溪的手放在小豬豬身上, 傳了道靈力進去, 那道靈力猶如石沉大海，瞬間消失。

穆懷溪眉心漸漸擰起。

“怎麽了？”看着穆懷溪的神色，江南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穆懷溪心裏斟酌片刻，還是說出實話：“寶寶, 你體內的靈力消失了。”

江南：“哦。”

“寶寶……”

江南打斷他：“你先別說話, 讓我緩緩。”

他閉上眼睛, 細細感受體內情況, 剛才因為太過震驚，所以沒察覺到。穆懷溪所說不差, 他體內充沛的靈力居然消失的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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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在變回小豬豬時體內的那股虛弱之感, 江南忍不住苦笑, 靈力全部消失, 能不虛弱嗎。

這具身體只是一只普通的寵物小豬豬，能化形全靠聚靈丹帶來的靈力。周游在全身的靈力消失, 沒有靈力維持, 自然不能保持人形。

可他什麽也沒做, 充沛的靈力怎麽會突然消失？

江南轉了個身，看着鏡子裏的豬豬身體，嘆氣。

唯一的答案——是這具豬豬身體的體質有問題。

好比同樣是人，有的只能當一個普通人，有的卻能通過修煉，擁有其他能力，成為天之驕子。動物成妖亦是如此，不是每只動物都能成妖的。

天賦、體質、機緣，缺一不可。

他投胎在這只寵物小豬豬體內，自信自己天賦不差，有聚靈丹這樣的外在輔助機緣，最後化形成功又失敗。如此，只能說明這具豬豬身體在體質上存在缺陷。

心裏捋清楚的江南沉默好一會兒，他相信，他想到的這些，穆懷溪肯定也能想到，心累的開口：“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化形了。”

想到要一直頂着豬豬身體生活，江南就生無可戀。

與其如此，他還不如當只鬼。

一只手把他抱了起來，透過鏡面一直注意江南神态的穆懷溪眉心緊擰，眼中迅速掠過一抹暗光，就算體質有問題又如何？

大掌溫柔的撫在江南頭頂：“寶寶，有我在，你一定能化形。”

他低頭和江南對視：“相信我。”

江南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重重點頭：“好。”

穆懷溪雖然是上古大妖，實力恐怖，但他并不是萬事通。

更何況他沉睡的時候，神魂遺失至地府，一直在地府生活，接觸的都是鬼，對于妖的知識儲備，截止于上古時代。

而上古時代已經消失，他的知識儲備裏沒有記載江南這種情況。

首先得弄清楚江南的體質問題，這難不倒他，他不懂 ，自有人會懂。

第二天，穆懷溪抱着江南去往特管處總部。

總部大樓人來人往，有些是人類修者，有些事是妖修，還有些是鬼修。

成為鬼之後，只要不害人，實力夠強的話，可以進特管處工作。

前臺小姐是一條五百年的蛇妖，因為她的能力比較特殊，所以進入總部成為一名前臺。

在穆懷溪進入大門時，她就注意到了。

高層們并不知道穆懷溪突然前來，之前黃處長帶領高層迎接穆懷溪時，将其他工作人員遣散回家，所以除了高層人員外，其他工作人員并不認識穆懷溪。

前臺小姐不知道穆懷溪的身份是什麽，但她能看出這人身上沒有通行令，又沒人帶領他進來。

說明他是直接穿過結界進來的！

——特管處總部大樓設有結界，如果沒有通行令，進入大樓，看到的只是一個普通辦公大廳。

能直接穿過結界，又沒驚動警報，光這一手便讓前臺小姐明白這人實力怕是很恐怖。

不過她在對方身上沒有感受到惡意，正是如此，她才沒急着上報。

作為一名成熟的前臺接待，哪能遇到點情況就往上面報，前臺小姐在心裏為自己打氣，帶着職業微笑的迎上來：“這位先生，有什麽能幫……”

下一秒，在和男人目光對上時，前臺小姐的笑容瞬間定格，緊接着整個人消失不見，而她原先所站的地方，躺着一條小白蛇。

穆懷溪：“……”

江南：“？？？”

“她這是……？”江南莫名其妙。

穆懷溪看了眼，想了想，道：“她的天賦應該是通過與別人對視，能看清對方的基本信息。”

江南：“所以？”

穆懷溪：“估計是看到我的本體，吓暈了。”

江南：“……”

對，他忘了，穆懷溪本體是龍，這位前臺小姐本體是蛇。

蛇對上龍，吓暈正常。

江南搖搖頭，想起之前那起妖鬼同渡劫的案子，特管處的工作人員能力這麽差，難怪黃處長想招他。

如果他是處長，底下的人個個是弱雞，要是看到一個高手，他也會忍不住去招攬的。

因為事情發生太快，周圍人沒有注意到，為了避免誤會——畢竟好好一個妖突然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對她做了什麽呢。

江南示意穆懷溪把他放下，用前蹄戳了下小白蛇。

大概是吓的太狠，一蹄下去，蛇妖小姐沒醒，而他的動作終于引來其他工作人員的注意。

“天哪！你把小白怎麽了！”一個紅發男人沖過來，看着江南蹄下一動不動的小白蛇，臉色大變。

“殺害特管處的工作人員，我有權力直接将你滅殺！”紅發男人憤怒的腦袋上直接冒出火花，接着氣勢洶洶朝江南沖去。

“住手！”一道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紅發男人倒飛出去，砸在地上，滾了兩圈後，變成一根一米長的火柴。

江南：“……”

這年頭火柴也能修成人形。

再對比自己，江南憂郁的把壓在小白蛇身上的前蹄收回去，任由穆懷溪抱起他，窩在後者懷裏，不吭聲了。

黃處長領着幾人走過來，剛才那句“住手”是他喊的，可惜晚了點。

“大人，您怎麽來了？”看着火柴妖的模樣，黃處長眉桃跳了跳。

上次大人在西郊出手對付那只邪妖，他沒看清動作是因為受傷，而今他傷勢痊愈，又隔的這麽近，仍然沒看清眼前這位大佬是怎麽出手的。

火柴妖因其本體的特殊性，實力很強，尤其是憤怒之下的爆發力，整個特管處中，實力能排進前二十。

而這樣的實力，在這位大佬面前，弱的像豆腐渣。

由此可見，大佬的實力有多可怕。

跟在黃處長身後的其他人看着穆懷溪的目光透着小心翼翼，生怕大佬因為火柴妖遷怒他們。

穆懷溪淡淡道：“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請教你。”

黃處長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大佬居然對他用“請教”二字，他連連點頭：“實在不敢當……大人請随我到樓上辦公室。”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江南身上。

大佬口中的請教應該和這位江大人有關。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江大人就是大人的逆鱗，只要不惹到江大人，萬事好說。

不過……

按理說照這個時間段，江大人應該化形了，怎麽他在這位豬大佬身上沒有感覺到妖氣？

難道是聚靈丹不夠，豬大佬沒有化形成功，所以大人才會帶着他來特管處。

黃處長将小白蛇和火柴妖的事交給段老處理，親自引着兩位大佬上樓。

等他們離開後，躺在地上的火柴妖這才感覺身上的某種束縛解開，重新化成人形，鼻孔噴火：“段老，那只豬殺了小白這事就算了？”

“啊，霍柴，誰殺我了？”醒過來的蛇妖小姐聽到火柴妖說自己被殺，一臉懵。

火柴妖愣愣看着蛇妖小白：“你沒死？”

段老一巴掌拍火柴妖噴的火拍回去，沒好氣道：“我說過多少遍，你這沖動的性子要改！你該慶幸大人沒想要你的命，不然，你現在就是一根點完火就沒用的光杆火柴了！”

……

處長辦公室

穆懷溪把小豬豬放在辦公桌上，迎着黃處長的視線，把江南昨晚發生的事情詳細說完，末了道：“這種情況，你可知是什麽原因導致？”

黃處長傻了，好一會兒才道：“您是說江大人在化形後，體內靈力突然消失，維持不住人形，重新變成本體？”

穆懷溪并沒有因為黃處長的傻氣反問而生氣，很有耐心的點頭。

江南看着黃處長的表情，心內咯噔一聲。

後者作為一處之長，手底下管理這麽多號人，修為和見識應該都不差。可對方卻露出這種“仿佛天方夜譚”的表情……

江南放棄了，目光放空，頓時被辦公室桌上一個魚缸吸去注意力。

魚缸不大，裏面養着一對接吻魚。

兩條小魚在水草裏穿梭，時不時撞上，撞上後它們就親一下，然後分開，過了會兒又撞上，再親。

看着看着，兩條接吻魚親親的畫面被另一副畫面覆蓋——昨晚化形時的他壓在穆懷溪身上，兩人嘴唇相接的畫面。

江南：“……”

這兩條魚有毒，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