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6

只可惜煩心事是沒有盡頭的，當晚梁小霖手機關機，大少爺很不耐煩的跟着沈揚在餐飲街溜達，旁邊還跟着沈揚的新女友。

這條街的特色是古韻，古香古色的特色攤位大多是面向游客的，若不是沈揚推薦齊念根本不會涉足。

沈揚選擇這裏時信誓旦旦的說：“老去什麽西餐廳看着精致的菜肴多無聊，是男人就應該活得豪爽點！”

齊念翻了個白眼：“想擺脫你那個新女朋友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

于是他們就以逛街為名在晚上七點出來軋馬路。

沈揚興致勃勃的問：“想吃點什麽，這裏的風味都不錯。”

“讨厭嘛，人家在減肥啊，不是說好今晚不吃了嗎？”

“親愛的，你不吃忍得住，可你忍心齊帥哥餓肚子嗎？”

女孩子用餘光瞥了一眼齊念，這次出來她的目光就經常時不時的黏上去。

沈揚樂得潇灑，幹脆把麻煩的女友推給齊念應付。

齊念搞得無語，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忍住抽搐的嘴角，配合道：“是啊，我餓了也有些累了，咱們找個地方歇一歇吧。”

沈揚徑直沖最近的進一家規模不錯燒烤店，半分鐘已經跑到不知名的地方。

女孩兒跟齊念找了個位子，剛坐下就有服務生過來：“請問二位要點什麽？”

齊念從對沈揚的咒罵裏擡頭，看見眼前人雙雙呆住。

穿着筆挺制服的纖細身段，睫毛長長眉眼細致，朱唇皓齒皮膚光潔，不是梁小霖還能是誰。

他剛想抒發一下偶遇的激動心情，就看見梁小霖白了臉，聲音淡漠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請問有什麽需要的？”

女孩兒仿佛對周圍的氣氛渾然不覺：“啊，我看看啊，這個好油膩……不行，這個高熱量……”

梁小霖充分體會到度秒如年，這個女孩兒捧着菜單十五分鐘說出的只有“不好”。

齊念毫不掩飾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公式化的笑容幾乎挂不住。

好不容易消失了半天的沈揚回來，捧着幾大盤烤肉解了圍。

“我都點好了，快點吃嘛一會兒就涼了，诶，拿兩瓶啤酒就行。”

梁小霖拿過菜單消失得比哪回都快。

“這裏的烤肉做的真不錯，調料挺入味的，你們快嘗嘗！”

齊念嫌棄的看着他，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和他出來。

混血帥哥這頓飯也吃不踏實了，目光追着梁小霖跑，用餐高峰人很多，瘦弱的男孩兒跑來跑去端盤子點菜，冬天裏額頭都出了汗。

梁小霖來這種地方打工讓他很意外，也很心疼，不知道他到底要背負多少東西。

“齊念，你不是餓了嗎，嘗嘗這個，味道不錯呢。”

那女孩兒微笑着看着自己，細心的把一塊烤肉夾到自己盤子裏。

他們的距離很近，從某個角度看格外暧昧，一副男女親熱的唯美畫面。

咣當，兩瓶啤酒擺到桌子上，然後是梁小霖僵硬的面孔，連笑容都挂不住。

齊念還未來得及說話，他就迅速消失在喧鬧的餐廳裏。

大少爺的臉色徹底陰霾，很惱火的看着旁邊的女孩子，音量不加控制的說：“我不習慣吃別人筷子碰過的東西，麻煩你離我遠點，別忘了你現在是誰的女友！”

一席話快速凍結氣氛，很多人都把好奇的目光聚集到這裏，女孩兒愣了兩秒鐘紅了眼圈，臉色極難看的離席。

沈揚驚呆的瞅着他，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哥們兒，心情不好？”

漂亮的服務生疑惑的朝這裏看了看，對上了湖藍色的眼眸快速移開，沈揚看了半天才勉強回憶起來：“這個……是你喜歡的那個同學？”

齊念不置可否。

沈揚有點明了了：“所以他現在誤會啦？以為佳佳是你女朋友？”

齊念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他要是生氣了是不是就說明他是喜歡我的。”

“我看不一定，要是我說不定單純覺得被玩弄了也會憤怒。話說你到底追沒追到人家啊？”

齊念的臉色進一步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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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一個城市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夜景，江南水鄉晚上九點就華燈明滅了，霓虹閃爍卻不刺眼，一派靜谧祥和安寧。

梁小霖在燒烤店留到最晚，換下制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單薄的外套根本不能驅散晚間的寒意。

他打開水龍頭，嘩嘩流下的冷水沖洗着手掌，努力使神志保持清醒。

鏡中的精致面龐蒼白和疲倦，眉眼裏沒有一點與其年齡相符的朝氣蓬勃和無憂無慮。

那是被生活洗煉過的痕跡，過早的烙印在了青春華年。

齊念和哪個女孩子在一起跟他沒有一點關系。他一遍一遍機械的重複着，如果齊念交了女朋友他的很多煩惱就會連帶解決。

他用冷水揉揉眼睛，壓抑住內心升騰的失意和難過。

被一個人捧在手心然後毫無預兆的扔下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你還要耗多久才肯回家？”

從衛生間出來餐廳已經關燈了，卻聽見窗邊傳來熟悉的嗓音，高挑修長的身影倚窗而立，聲音略帶煩躁。

梁小霖慌忙擡頭，他的第一閃念竟是喜悅，但是緊接着卻口不對心道：“這裏已經關門了，你快走吧。”

齊念打斷他：“我送你回家，你住得離這裏這麽遠怎麽還來這裏打工？”

“不用了，你快走吧，讓老板知道我會被開除的。”

梁小霖都不看他，匆匆做完最後的清掃準備離開。

齊念皺着眉想拉住他的胳膊，強迫似的讓他面向自己。

月光清冷的透過玻璃窗灑進來，關了照明設備的餐廳裏一片幽暗，明月把兩個人的輪廓勾勒得唯美又旖旎。

“你一個寒假都在打工吧，你怎麽總讓自己這麽累，”齊念隔着厚厚的風衣摸摸梁小霖的肩頭，肩胛只剩下骨頭，“我是真的心疼你。”

梁小霖撇開頭，淡淡的垂下卷翹的睫羽：“這就是我的生活，和你習慣奢侈豪華一樣的生活。”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也都有面對生活各自不同的姿态，或堅韌或妥協，只能無奈對手是生活本身。

齊念沉默幾秒鐘說：“梁小霖，今天你不要誤會了，那個女孩兒跟我沒有一點關系，我也就比你早幾個小時認識她。”

梁小霖頓了一下，忽略自己莫名的情緒說：“如果你特意留下來跟我說這個你就太浪費時間了，我不在乎，更不會幹涉你跟誰談戀愛。”

齊念理所應當的說：“我怎麽會和別人談戀愛，我喜歡的是你啊。”

梁小霖厭煩的晃了晃胳膊：“好吧那你喜歡吧，我要回家了，你別跟着我。”

齊念想了想說：“這裏離你家太遠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你別拿我當女孩子好不好，有什麽不安全的，我媽媽都放心我。”梁小霖哭笑不得。

“小霖，不要這麽排斥我好嗎。”齊念眨眨纖長的睫毛，俊美的臉龐認真而專注，“我想對你好。”

“只有我媽媽才會無條件的對我好。”

“我知道家人的關愛是無可代替的，但是除了你媽媽，我希望做對你最好的人。”

呼吸紊亂的瞬間，齊念輕輕抱了他一下，不敢逾越，不敢緊逼，斂去了所有浮躁和魯莽。

“你別這樣，無論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梁小霖最終抽離出溫暖的懷抱，撂下一句話倉皇跑掉。

有些感情就像飛輪效應，一顆心往往很難被打動，然而一旦溫熱感化，會不會愛上他也就成為習慣了呢？

倘若愛上齊念，自己真的就是自掘墳墓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