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老婆……???
我腦袋嗡的一聲,差點被洗澡水嗆到。
他這是…… 跟誰學的……?
趁我發愣的時候,裴昀已經把我的衣服扔出浴缸,不安分的手在我腰上流連。我分辨不出水流和他的手,愈發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滑膩膩的魚。
不知不覺,浴缸裏的水已經漫過我的肩,動一動就會潑出去,我忽然有一種在黑暗中潛泳的感覺,沒有方向也沒有依靠,只能不安地抓緊浴缸邊緣,用力仰起頭不讓自己被淹沒。
裴昀卻連我最後的安全感也要掠奪。
他傾身和我接吻,手按着我的肩膀一用力,就帶着我整個人滑入水底。
嘩。
溫熱的水流瞬間沒過我的口鼻,我本能地屏住呼吸,被迫從裴昀口中攫取稀薄的氧氣。失明加上溺水的錯覺無限放大我的不安,我無所依靠,只能抱緊裴昀。
如果他的目的是讓我依賴他,那麽他成功了。
在水中,裴昀身體的存在感越來越強,浴缸逼仄,他時不時莽撞地動來動去,我感到既害怕又有一絲羞恥。
最後一層布料悄無聲息被褪下,我終于不再被束縛。
他用膝蓋頂開我的腿,讓我環住他的腰,這樣一來,我整個人都攀附在了他身上,如同水底糾纏的海草。
可海草不會溺亡,我會。
氧氣耗盡之前,裴昀終于将我帶出水面,我張着嘴大口呼吸,卻被鼻子裏殘留的水嗆出眼淚。
“咳咳…… 裴昀…… 你混蛋……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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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吻住了我,打斷我的控訴。
這個吻漫長到快要窒息,分開時我連開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不知道怎麽才能留住你。” 裴昀在我耳邊呢喃,“如果,我是說如果,段翊沒有死,也不是 TCO 的人,他始終立場堅定,那麽你的人生是不是就沒有我什麽事了?”
“我只是你嚴厲的上司,讨厭的同事,可有可無的戰友,但不會是你的 alpha,對不對?”
他向我提出問題,卻不讓我回答,說完便緩慢地完成了下一個動作。
忽然過電一樣渾身酥麻,我險些驚喘出聲。
“不……”
裴昀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的人生當然與他有關。
但這不是當下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
“你沒戴,別……” 我艱難開口。
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人害怕,我用力想要推開他,卻無論如何都推不動。
“不戴。” 他不留餘地地拒絕,“為什麽戴?”
“之前都……”
“之前是之前。” 他似乎不太高興,撒氣似的把我按在浴缸邊緣,“現在不想。”
我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也來了脾氣,張口恨恨咬住他的肩,牙齒一用力,血液的味道便在舌尖彌漫開來。
“嘶……” 裴昀倒抽一口涼氣,力道卻沒有因此變小。
我有一種自己已經支離破碎的錯覺,一張口全是細碎的喘息。
“以後也不戴……” 他俯身在我耳邊問,“可以嗎?”
“不…… 啊…… 可,可以……”
…… ……
浴室水汽彌漫,低沉粗重的喘息和斷斷續續的嗚咽在黑暗中交織,浮沉間我仿佛變成一只破碎的船,在風雨飄搖中載着裴昀一同溺斃在深海。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從浴缸被抱回卧室,身下是質地陌生的床單,我勉強分出一絲理智,問裴昀這是哪裏。
“是我的住處。” 他回答。
我還想問為什麽不回家,随即而來的攻勢卻讓我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從前我大概真的低估了裴昀,竟然以為他很容易就能滿足……
…… ……
醒來時我的後背貼着一副熾熱的胸膛,裴昀的呼吸近在耳邊,羽毛般拂過我的皮膚。
他還在睡,呼吸均勻,吐息溫熱,手臂搭着我的腰,胸膛下的心跳沉穩而有力。
這是我們第一次同床共枕一整夜,我甚至可以想象現在的場景,大片陽光穿過落地窗投進房間,床上兩人相擁而眠,高大的 alpha 微微弓着背,将矮他大半個頭的 omega 圈在懷裏,哪怕被 omega 的頭發蹭得鼻子發癢也不願意放開。
我看不到,但我可以感受到陽光,體溫和心跳。
以前我從來不敢奢望自己能有這樣溫馨的日常生活,像世界上所有普通的愛侶,在陽光充足的周末睡到自然醒,睜開眼就能看到愛人在身邊。
而現在,我似乎已經擁有了這種生活。
我把自己的手放進裴昀的手心,五指穿過他的指縫輕輕扣住,盡管已經足夠小心,還是被他察覺到了我的小動作。
“嗯…… 早,老婆。”
将将轉醒的聲音低沉沙啞,說話的同時,裴昀扣緊了我的手,在我頭頂烙下一吻。
我感到一陣臉熱,“別這麽叫我……”
“為什麽?” 他懶懶地問,“我叫錯了嗎,老婆?”
大概還沒有完全醒過來,說完又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早想這麽叫了,怕你翻臉……”
按理說,他叫的沒錯,但……
結婚兩年都平平淡淡,難道現在要開始培養感情了嗎?
我想起昨天沒來得及問的問題,轉過身面對着裴昀,問:“我們為什麽不回家?”
“不安全。” 他言簡意赅地回答。
“你坦白告訴我,你這次行動是不是違紀的?”
“違什麽紀?” 他不滿地哼哼,“特別行動處我是老大,我接我自己老婆回家還要誰批準嗎?”
我被他一口一個老婆叫得頭疼,“你不許再說這兩個字。”
“哪兩個字,老……”
“裴昀!”
“…… 好吧。” 他終于消停了,“慢慢來。”
說完他又把我撈進懷裏,用長出胡茬的下巴蹭我的額頭,問:“你真的回來了嗎?”
他這樣很像一只粘人的大型犬,我被蹭得沒脾氣,順着他說:“嗯,回來了。”
裴昀的胸膛很熱,在秋末冬初的天氣裏抱着很舒服,沒過多久,他的呼吸又漸漸平穩下來,很快再次進入了睡眠,像是很久沒睡過一個飽覺了。
我沒有見過他安寧的睡顏,在特別行動處時見到的都是他連軸轉工作後累到睡着,随便躺在沙發或椅子上,眼眶凹陷,頭發淩亂,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自覺關注裴昀的呢…… 我記不太清了。
只知道當我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那是終身淪陷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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