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李稚剛站起身,梁墨就走到她身邊,一手搭着她肩膀讓她重新坐下。
“你怎麽在這兒呢?”
李稚軟了聲兒,擡頭問他。
那模樣兒,挺嬌。
梁墨瞧見了,眼裏心底都是她,哪還顧得上對面的‘情敵’。
“我跟同事在對面火鍋店聚餐。”
李稚眼神亮了亮,特別可愛。
“火鍋呀,有口福。”
梁墨沒忍住,捏了捏她耳垂,又摩挲了一下她的後頸。
“等會兒你要是有時間,還有胃口就過去。”
“時間大把的有,我,不務正業。”李稚拍了拍自己胸口,又拍了拍自己胃:“餓着呢。”
梁墨輕笑:“那你跟我一塊兒走?”
李稚點頭點到一半,想起什麽似的說道:“你同事都在,我去合不合适?”
“反正以後也是要認識的,不如趁這個機會,雙方介紹一遍。”
“那行吧。”
李稚拿起包包就起身:“走吧。”
榮翕本來在一旁看好戲來着,覺得看見李稚變臉挺好玩兒。沒料到人小兩口直接把他無視了,這就提包走人。
“哎哎,我還在這兒呢。”
“哪兒呢?”李稚擡頭,茫然四顧。轉而詢問梁墨:“你聽見有人說話嗎?”
榮翕坐不住了,這不就暗諷他不是人麽?
“李稚,你過河拆橋啊。”
李稚攤手,“拜拜。”
說完,挽着梁墨的手就想把他拖走。
榮翕叫住梁墨:“梁警司。”
梁墨也湊巧認識榮翕,點了點頭,清清冷冷:“榮先生。”
“你倆認識?”李稚幹脆整個人都往梁墨身上倒,來回的看倆人。
梁墨:“前幾天因公務見過一面。”
“哦。”李稚大大方方的介紹:“梁墨,我男朋友。榮翕,我好友她家那位。”
李稚這介紹讓榮翕心情好,連帶着笑容消融臉上的冰霜。
這倒讓梁墨微微驚訝,因為之前見過一面,這位年輕的榮氏總裁一臉冰霜,難以親近。
“行了,你倆有事兒聊不?沒事兒就走了。”
榮翕叫住李稚:“這回真麻煩你了。”
“回頭你把自己事兒都解決,別傷害白仙女就成。”
說完,李稚就拖着梁墨走。
梁墨邊走邊問:“有麻煩?”
“沒。”李稚頓了頓,對他說:“我來相親。”
然後就靜靜的等待梁墨反應,等了半晌,擡頭看。梁墨正直視她,臉色平靜。
李稚忍不住問:“你不生氣嗎?”
梁墨答非所問:“我聽你的解釋。”
實際上梁墨的反應才是情侶間出現矛盾時的正确處理方式,但李稚偏又覺得梁墨的反應……也太平靜了。
不生氣、不吃醋嗎?
李稚沒能克制自己胡思亂想。
梁墨大手罩住李稚的腦袋,将她恹恹的情緒收入眼底。自己卻不動聲色。
“說吧。”
“我爸安排的,我本來想拒絕。但是一看相親對象是榮翕,就來了。因為他正跟我好友在一塊兒,我怕他對不起我朋友。”
說完,李稚聳聳肩:“事實證明,這只是一場誤會。”
梁墨深深的看了眼李稚:“所以你沒提到我?”
呃……
李稚摸摸鼻子:“相信我,如果對象不是榮翕,我爸還讓我相親的話,我就跟你上民政局花四塊五領證了。”
“四塊五?”梁墨表情有些奇怪。
“當然。”李稚戳了戳梁墨肩膀:“你不會是不想出四塊五吧?”
梁墨失笑:“不。我只是在想,我的小乖果然勤儉持家。不過如果你願意,我身上現在就有九塊零錢。”
現在出門帶個手機就行,還帶零錢?
“剛好九塊?”
“嗯。自從遇見你,我錢包裏就一直放着九塊錢。”
“……”李稚心情複雜:“你還真是未雨綢缪。”
梁墨傾身,在李稚耳邊低沉的說道:“謬贊。”
立時,耳朵邊就一陣酥軟,腰也是一陣酥軟。
李稚垂眸,眼睫毛輕顫。
“你聽到我相親的消息,好平靜。”
一想到這代表着梁墨根本就不在乎她,李稚情緒就恹恹的,提不起勁兒。
“因為你主動跟我解釋,而我又剛好知道榮翕有對象。你們相處更像朋友,我無處吃醋。”
“你反應還挺快……”
李稚眼神挺幽怨。
“職業習慣吧。”
李稚眼神更幽怨了,抱着梁墨胳膊卻更加用力了。
梁墨胸腔裏都盈滿笑意一般,攬住李稚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我剛開始聽到有人說,你有追求者。我當時先進洗手間。”
“啊?為什麽?”
“先打扮自己。光鮮亮麗之後到你身邊,亮瞎你的追求者。我還想過偷偷蓋他麻袋,打到他知難而退。”
李稚腦海裏先是描繪了一只臨水而照的開屏孔雀,然後就是偷偷摸摸蓋人麻袋的小痞子。
無論哪一個,跟梁墨的形象都完全相反。
而且莫名具有喜感。
李稚嗔笑:“幼稚。”
此時,正走到對面的火鍋店。
梁墨拉開門,讓李稚先進去。
老顧他們遠遠的看見梁墨和李稚親密的樣子,推了推身邊的人:“嘿,頭兒跟大嫂。”
其餘人都看過去,心情激動。
以至于李稚剛走進就受到了熱情的注目和款待。
梁墨往李稚面前一站,清冷眼眸掃視一圈,起哄的全都讪讪後退。
老顧訓斥:“幾百年沒見着嫂子怎麽的?瞎起哄什麽?”
這訓的,好像剛剛起哄最大聲的人不是他一樣。
梁墨指着他:“晚點收拾你。”
牽着李稚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老顧早在他的位置旁邊又添了個位。
“李稚,我女朋友。”
“大嫂。”
齊整的稱呼,逗得李稚哈哈笑。
幾個人互相介紹,李稚記憶力比較好,都記下來了。之後也沒喊錯,加上她善于交際,很快就獲得梁墨這些下屬的好感。
不過其中倒有個人臉拉得老長,那人就是張可麗。
小姑娘什麽心思都寫臉上,瞞不過在場人更加瞞不過李稚。
不過人家不喜歡自己,李稚也不會幹巴巴湊上前就是了。
她又不缺人喜歡。
梁墨倒了點果酒給李稚,換掉她手裏的啤酒:“不是空腹嗎?先吃點肉。”
他撈起燙熟的牛肉,沾了自己調的醬放到李稚碗裏。
李稚夾起那肉就吃,覺得好吃就說道:“還有沒有?再來點兒。海蝦燙熟沒?”
“熟了,你喜歡?”
“肉質特鮮嫩。就是剝殼太麻煩。”
“行了,我給你剝。”
李稚嘻嘻笑,頂了頂梁墨肩膀:“謝了。”
眼見李稚跟在場人玩得越來越好,又見梁墨對李稚多番遷就和照顧,張可麗心裏跟鑽了條蟲子似的,啃噬心口。
既是嫉妒又是心酸。
“肉要別人夾,蝦殼要別人剝。自己不會動手嗎?矯情。”
張可麗這話一出來,全場都冷了一瞬。
梁墨冷眼掃過去。
張可麗心中一凜,撇開臉,卻還是滿臉不忿。
老顧:“張可麗,你說什麽呢?”
“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入什麽座?”
李稚含着筷子,似笑非笑的睨着張可麗。
按住身旁的梁墨,示意他安靜。
這種事兒她自己解決。
“你叫什麽?”
張可麗涼涼的哼了聲:“你查戶口?”
“不是。”
“那你問什麽問?”
李稚笑意加深:“問你是社交禮儀,是對你的尊重,張可麗。我又不是聾了聽不見老顧叫你,只不過你不需要我對你的尊重。”
“嘁,裝模作樣。”
李稚貼在梁墨耳旁問:“她怎麽進的你們組?”
就沖着這份智商情商以及這份态度,不合格。
“不是我們組,她是內勤室檔案管理員。這幾天需要用到檔案,才和她一起工作。”
梁墨垂眸,低聲告訴她。
張可麗見兩人又明目張膽的咬耳朵,姿态親密,更加嫉妒了。
她本來還想嘲諷李稚,但李稚早就不理她了。
李稚端起酒杯吆喝其他人一塊兒喝,跟梁墨的态度也更親密了。
肆無忌憚一般。
張可麗氣沖沖,嘲諷的話全都被笑聲淹沒。
撂開碗筷,張可麗起身很突兀的離開。
全場靜了一秒,沒人挽留。全都繼續聊天,間或偷偷瞧一眼李稚。後者若無其事一般,倒是和梁墨的距離分開了些,不再像張可麗在的時候那樣膩歪。
有些人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對李稚充滿佩服。
這叫兵不血刃。
半句話沒罵回去,還把人氣走。既趕走礙眼的人,又保持了自己的氣度。
高明。
“還要海蝦嗎?”
李稚擡頭一笑:“你先吃吧。我碗裏還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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