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今朝算是逃出生天了

雲嬌抱着錦被往床內側躲過,氣怒交加臉色漲紅,她生母是外祖母跟前最小的女兒,她如今不過十歲,沈長東卻比她父親還要年長一歲,其長女錢書雅更是比她還大上幾歲,長子錢書明也已與她同歲,次子也已呀呀學語,庶子女更有好幾個,誰能料到沈長東竟恬不知恥至此。

舅父也真是識人不清,招了個這樣一個女婿上門,不過是年少時考了個秀才而已,這般品德行徑,雖是個讀書人,倒不如似那些個打魚耕田的。

“姊夫,還請你自重!”雲嬌見騙他不過,便也不掩飾滿面厭惡,強自鎮定,眉目間一片怒色。

沈長東見她橫眉怒目,竟也有些氣勢,不由有些怔住,轉念一想,不過區區一個小丫頭而已,他還懼她不成?

當即冷哼一聲:“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就憑你一個小小庶女,我瞧上你便是你的福氣,你能嫁回錢家做個妾就該知足,裝什麽清高聖潔……”

說着已然探身往床上去。

雲嬌到底也才十歲,何曾經過這般事,方才皆是強自鎮定,此刻見那禽獸撲将過來,頓時吓得手足無措,放聲尖叫:“來人吶!蒹葭!木槿!”

沈長東見她慌張無措,失了平日裏清雅可人的模樣,反倒讓他更興奮,搓了搓手嘿嘿直笑:“今日你便是叫破了嗓子,也是無人應你。”

他早已打點好一切,那兩個婢女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栖霞苑是老不死的住處,老不死的自從病下之後,這栖霞苑早已不複當初在家中的地位。

忠心陪着老不死的也就一個李嬷嬷而已,那老東西年歲大了,耳聾眼花的,每日只死守着那個老不死的,聽不到這邊的動靜。

老不死的住在東側房,離這西側房且遠着呢,況且眼下她已然糊塗,又斷了一條腿,便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懼她半分。

眼前這位表小姐,不過就是個不得寵的庶女,千裏迢迢而來,身邊就帶了兩個貼身小婢女,可見她在家中地位。

這也難怪,一個庶女而已,能有多大排場?

來了錢家,岳母大人也不曾在她身旁安排什麽侍候之人,岳父更是連見都不曾見她,想來他二人并不待見這個外甥女。

他若是再不趁機為所欲為,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天賜良機?

雲嬌正自驚慌無措,口中言辭激烈,複又想起桌邊繡框中有把剪刀,正欲下床搶了剪刀,或是伺機奪路而逃,或是與這yin賊同歸于盡,總歸不會讓他得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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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正當緊要關頭,門被人從外重重的一腳踹開,蒹葭迎頭沖了進來。

“蒹葭!”雲嬌心中一松,曉得自己今朝算是逃出生天了,抱着錦被縮回牆角,喘息微微。

“姑娘,你怎樣了?”蒹葭瞧見雲嬌慘白着臉像是吓得不輕,不由大急,急急沖到床邊。

沈長東臉色一變,不曾想這個婢女竟回的這般快。

他知今日錯失良機,此事已是無望,反倒打草驚蛇,日後這個表小姨怕是更不容易得手了,他不由惱羞成怒,擡手便重重的給了蒹葭一巴掌。

破口罵到:“小娼婦,敢壞老子好事,老子打死你!”

蒹葭被打的一個趔趄坐倒在地,也不在意嘴角溢出的鮮血,擡手捂住紅腫的半邊臉,朝門外高聲呼道:“谷莠子,你快進來!”

沈長東生性殘暴,原本還欲再打,一聽院外還有其他人,心下不安,也不敢多留,便狠狠瞪了一眼蒹葭,直接拂袖而去。

谷莠子跟着便進了門,與沈長東擦肩而過。

“姑娘你沒事吧,”蒹葭從地上站了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灰塵,迎到床邊殷切的望着雲嬌。

“小的見過九姑娘,”谷莠子行了禮,他方才見這錢家姑爺自自家姑娘房中而出,姑娘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自知事情有異,猶豫片刻到底還是不放心,遂問道:“九姑娘,那沈姑爺……”

“無事,”雲嬌略微定了定神,谷莠子是自家錢姨娘跟前的跑腿小厮,他母親更是姨娘跟前得臉的嬷嬷,是個靠得住的:“你先出去候着,待我梳洗。”

“是,”谷莠子退出去并帶上了門。

他思量着方才姑娘神色似是受到驚吓了,但此事關系到九姑娘清譽,他一個男子倒也不好多問,所幸姑娘看起來并無大礙。

“姑娘,方才那畜生可曾傷到你?”谷莠子一出去,蒹葭便急急的湊過去,眼中都是擔憂:“往後日日和這畜生在同一屋檐下,這該如何是好?不然姑娘收拾一番,就此回去吧?”

蒹葭真是吓破了膽,她從不曾見過這般的無賴潑皮,偏又是親戚裏道的,姑娘雖自幼聰慧,遇事有幾分頭腦,可她怎麽也是一個女兒家,這種事關清譽的事也不好為自己出頭。

況就算說出來也不一定就有人為姑娘做主,反倒髒了自己的名聲。

“不能回去,”雲嬌白着臉搖了搖頭:“我方來幾日,外祖母身子不見絲毫好轉,整日稀裏糊塗的躺着,一來我不放心外祖母,二來若我就此回去帝京,豈不是又将話柄遞到旁人手中?”

“姑娘說的是,”蒹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還是忍不住擔憂:“這可該如何是好?”

雲嬌平複了片刻,掀開錦被靸鞋下了床:“有今日這一遭,他必不敢再輕易動作,日後我們小心防範就是了。”

“那就……就這麽放過他了?”蒹葭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恨聲問道。

“若是有機會,我自不會放過那禽獸,”雲嬌說罷,緊緊的抿了抿唇。

“姑娘,奴婢伺候你起身,”蒹葭扶着她在梳妝臺前坐下,拿過一旁昨晚備下的衣裳。

“蒹葭,你的臉可無礙?”雲嬌擡眼,關切的看她紅腫的臉。

“奴婢不礙事的,”蒹葭不以為意,笑着搖了搖頭:“姑娘不必憂心,我們做奴婢的,皮糙肉厚,一個巴掌算得了什麽。”

“委屈你了,”雲嬌心疼的輕拂她臉上紅腫之處:“不然你先去煮個雞蛋來敷上一敷?”

“不礙事的,過個一兩日便好了,”蒹葭憂心忡忡的看着雲嬌:“倒是姑娘你,臉色着實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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