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化成灰都認得
雲嬌被婢女叫來之時,正聽到沈長東這番話。
她也不作停留,直接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沈長東一見她,頓時住了口。
“不知表姊夫想要什麽說法?”雲嬌進門便輕聲問道。
“你将我弄成如今這般,竟毫無愧疚之心,如今難不成還想不了了之?”沈長東頓時昂揚起來。
左右這事是她做的,她抵賴不得,以為他這般便拿她沒法子了?他再不濟,毀了她也是小菜一碟。
“姊夫在說什麽?”雲嬌愕然:“我将你弄成這般?我何德何能,能将姊夫弄成這般?
就憑我帶來的那個婢女?還是憑我姨娘派來的一個小厮?”
雲嬌這話有理有據,她充其量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未成人,又是個女孩,哪有這麽大的本事對沈長東做下這樣的事情?
“你以為你不承認,這事便跟你毫無幹系了?”沈長東氣極反笑。
“姊夫,說話做事要講究證據的,不能紅口白牙的冤枉人,空口無憑平白無故的将一切都栽贓在我頭上,”雲嬌淚眼汪汪很是委屈:“若是你瞧着我生母是個姨娘,便這般欺辱于我,我也不是個孤苦無依之人,今日我這些姨母們在此,她們對我疼愛有加,是不會看着你平白冤枉我的。”
她說着往姨母們身後躲了躲,牽着大姨母的袖子,可憐兮兮。
那些姨母們原本聽錢香蘭說了一番,便已經對沈長東很是反感,此刻一見他還執意要将髒水潑在雲嬌頭上,一個個不由都同仇敵汰起來。
雖然她們如今成家了,各有各的心思,不再齊心協力,便是親娘病了,也騰不出空來仔細照應。
可她們對那個不常見面苦命的小妹,都是一樣的心疼。
原本都未成親之時,她們對最小的妹妹便都是分外愛護,加之小妹的婚事後來變成如今這般,每個人心頭都憋着一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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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說起此事,也都免不得唉聲嘆氣的,此刻看到小妹的骨肉叫沈長東咄咄逼人的欺負着,自然不會冷眼旁觀。
沈長東見她們都向着雲嬌,不由得有些急了:“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
“也別多說廢話了。你口口聲聲說雲嬌害你,你可有證據?”錢芳吉不耐煩了:“便是要過公堂,也要拿出證據來,否則你便是個誣賴好人!”
“那廚娘便是證人,”沈長東脫口而出:“只可惜,那廚娘已經叫她……”
“叫我什麽?”雲嬌膽怯的往後退了退,小聲問道。
“那廚娘早已經被你安排的遠走高飛了吧!我知那廚娘是你的人!”沈長東面上篤定,心中卻也是沒譜。
他只期待這般能過詐出雲嬌的心裏話,可哪有那麽容易?
小力出去,到現在也不來回話,真是不像話,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待往後有了機會,定然講他狠狠打出門去!
雲嬌小臉一垮很是委屈,也不同沈長東争辯,只是瞧着錢家姊妹幾個:“姨母們,我真的沒有做這般事,姊夫為何要這般誣賴我?”
“雲嬌莫怕,”二姨母錢芳意摟過她:“待姨母們替你問清楚,會還你公道的。”
雲嬌乖巧點頭,也不多言語。
“到底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有數,你這小賤人別在這做張做智的,”沈長東氣的口不擇言,這賤貨,慣會裝模作樣,将所有人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當初真不該小觑了她!
“沈長東!”錢芳吉臉色一板。
沈長東頓時閉了嘴,也知剛才情急之下說話不大妥當。
“雲嬌你來。”錢芳吉這才拉了雲嬌到自己身後開口問道:“沈長東,你怎曉得那羊湯店廚娘跑了的?”
“我已然叫小厮去查過了,雲嬌若能找那廚娘來與我對質,我便信此事與她無幹系,否則別看我廢了,只要有口氣我便要為自己讨回公道!”沈長東故意說的擲地有聲,否則他已然成了個廢人,誰還買他的賬。
“是哪個小厮,叫來問問。”錢芳意想了想開口道。
“便是小力,”沈長東只能硬着頭皮道。
雖說心中沒譜,但他估計的事也是八九不離十。
小力很快便被叫了進來。
在錢香蘭跟前,又當着這許多的姑奶奶,他可不敢造次,乖乖的行禮等着回話。
“小力我問你,我今日叫你去瞧那廚娘,她可是已經跑了?”沈長東搶先問道。
小力搖頭:“小的去瞧了,那廚娘還在店中,小的過去的時候,她還招呼小的去喝湯呢!”
“你胡說!”沈長東紅了眼睛:“小力,你也被收買了對不對!”
“姑老爺,您說什麽呢?”小力一臉的誠惶誠恐。
“你在撒謊,那廚娘不可能沒走!”沈長東不相信雲嬌有這麽大的膽,做下這樣的事情,居然不讓證人遠離這是非之地。
“姑老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将那廚娘叫來對質,”小力心裏也很不爽,但礙于這許多人在場,也不好太過對沈長東惡聲惡氣。
春娘很快便被請了過來。
“春娘見過各位奶奶,”她甜甜一笑,團團行禮,卻獨獨躲過沈長東,瞧都不瞧他一眼:“不知叫春娘來,所為何事?”
“你叫春娘?”錢芳吉上前兩步,打量着春娘。
春娘垂頭:“正是,不知奶奶們找我何事?”
“你認得床榻上躺着的人?”錢芳吉問道。
“認得。”春娘看了一眼沈長東,化成灰也認得。
“你為何不向他行禮?”錢芳吉又問道。
“這個登徒子,不值當我行禮。
各位奶奶評評理,前日我不過應邀來煮鍋羊湯,這人便跑到我店裏去欲行不軌之事,幸虧我當家的回來的及時,否則各位今日便見不上我了!”春娘一臉羞憤的指着沈長東。
沈長東臉色一片鐵青:“我且問你,你可認得她?”
他指着雲嬌。
春娘看了一眼雲嬌:“自然認得,她便是那日與你一道喝羊湯的姑娘,還有這位夫人。”
她說着一指錢香蘭。
“除了前日喝羊湯,你可曾私底下見過她?或是她手底下的婢女小厮?”沈長東咄咄逼人。
春娘毫不畏懼:“從未見過。”
“分明就是她讓你将我诓出去,打成如今這等模樣,還将我給廢了,以報當初我想納她為妾之仇!”沈長東咬牙切齒:“你還想替她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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