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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淩峰沒有如以前一樣的岔開話題或者避而不答,而是很平靜的回答了,很重要,每一句話都很重要,但是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他只能将人先拉到他的軌道裏來。
上前一步,右手搭上周晨的肩膀,像很久以前那樣的額頭相抵,輕聲的說道:“我很喜歡你。”
如果是上一世,聽到這句話的淩天可能真就欣喜若狂了,能明确的聽到他父親對他的态度,哪裏還會去管是不是出自真心。
沒準兒就歡喜的死而無患了。
可惜,那終究是上一世了,他已經找不回單純的濡慕父親,事事以他為先的那種心态了。
更何況,現在與淩峰如此相近的距離,讓他想到的不是溫馨和柔和,而是一種恐懼的心态。
淩峰的額頭與他相抵,溫熱的氣息就撲面而來,周晨攥緊拳頭,卻依舊沒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一把将淩峰推開!
臉色刷的慘白,這麽近的距離,讓他努力想忘記,想忽略的事情一下子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種壓制性和侵略性的氣息,仿佛還萦繞在他的身上,稍不留神就會被淩峰吞噬一樣!
淩峰心裏一頓,然後就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傳來,雖然他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是他還是無法真正無所謂的面對他放在心裏的人明顯的排斥。
猛然變白的臉色,讓淩峰也無法保持平穩的呼吸,顯然是因為那件事情。
不管是淩天還是周晨,他的最終目的是得到這個人,那麽親密的事情總是要做的,就像親吻,而且宜早不宜遲。
早早的說明了,做明白了,那麽他就是為了這個明确的目标而去的,而不是以前那段時間一樣,不管做什麽,他的小兒子都完全不知情,甚至是莫名其妙,這是不行的。
所以他不後悔!
心裏這麽想着,但是卻無法忽略飄忽不安的心,心裏的陰影,卻是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的。
周晨無意識的将淩峰推出去之後,下意識的用手背擦着嘴唇,一旁看着事态發展,生怕他朋友被人欺負了的艾尼斯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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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大大咧咧,但是他不是真傻瓜,他是粗神經,但是他若要留意什麽,卻也不會對明顯的可能視而不見。
周晨嘴唇上還有些未褪幹淨的啃咬痕跡,不過已經不太明顯了,若非他本來就清楚,或許會以為那是上火了或者他的嘴唇顏色本就很紅豔,但是他卻知道事實,更知道周晨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代表了什麽。
可是那個人,怎麽能是淩峰呢?
就算不是什麽大美女之類的,就算周晨喜歡上什麽男的之類的,怎麽也不會是淩峰啊?!
他可還沒有忘了,剛才那些人說的那些話依舊剛才淩峰自己說的話,很明顯的,淩峰就是周晨的父親,一下子艾尼斯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一定是他誤會了!
周晨下意識的反應一定只是習慣性的!
雖然這樣說服者自己,但是艾尼斯腦袋裏的那種猜測卻一直都揮之不去,要知道,在這些攔截的人出現之後,周晨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嘴唇上了,甚至下意識的反應都忘了。
但是淩峰做了那個動作之後,周晨變色的臉,以及下意識擦拭嘴唇的行為,都讓艾尼斯看入了眼裏。
艾尼斯雖然看入了眼裏,記在了心裏,卻沒有說什麽,只下意識的想着,等他和他哥獨處的時候,一定要把他發現的事情跟他個說一說。
這已經不只是八卦的心态了,而是有些不吐不快的憋悶感,而能讓艾尼斯無所顧忌的說話的人,也就只有他哥了。
安德森此時并不清楚艾尼斯的心裏活動,他只知道他如果現在不幫周晨的話,很可能艾尼斯就要跟他鬧矛盾了,好在他已經打了德國駐中國外交領事館的電話,如此以來,應該可以回旋一下吧。
在中國做事,果然束手束腳的嚴重。
安德森沒想到這一回旋,還真将淩峰和周晨他們一起回旋到了警察局了,對于淩峰是否意圖攔截國際友人的命題進行深入讨論。
淩峰坐在警察局裏,很自在,很平靜。
對于這個結局,淩峰心裏是有譜的,也想過,自然就胸有成竹了。
“我有一個小兒子,從小不在身邊,這一次偶然間看到周晨,一眼就覺得他就是,所以我并無想要攔截國際友人的意圖,只是想确認我的兒子罷了。”淩峰不緊不慢的說道,仿佛真的這次是他第一次看到長大後的周晨一樣,真的是見到周晨的長相,想确認是不是他兒子一樣。
周晨心中嗤笑一聲,他還記得當初他看的那份文件裏,DNA檢測赫然在列,說什麽可能,果然是不要臉了。
可是這些事實,他能說嗎?
不能,他說了之後豈不是真的坐實了在和父親鬧矛盾這種事情,到時候只要淩峰一句他只是在引導出事實,淩峰所說的謊話,完全就沒關系了。
“淩先生說笑了,這個世界上人有相似,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您認錯人了,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周晨義正言辭,誠懇的自己都差點相信自己說的是真的了。
但淩峰顯然不為所動,甚至在周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幽暗,心裏想着,他總有一天,要讓他的小天知道,他的生活,就是他的生活!
“我們所說的其實都只是一面之詞,其實這件事情很好解決不是嗎?”淩峰不動聲色的挑挑眉稍,冷靜理智的仿佛真的要解決兩人之間最根本的矛盾一樣:“驗一下DNA,不就什麽都清楚了嗎?”
周晨冷笑:“作為一個成年人,我想我有權利拒絕你這個提議。我不認為有必要,而且安德森他們還有急事,希望能盡快去處理。”
“我從未阻攔他們離開。”淩峰說道,這也是事實,如果當時安德森和艾尼斯不管周晨,而是自己要登機的話,那些人是絕對不會阻攔的。
淩峰恨不得他的小天身邊,只有他一個人才好呢。
正在兩人說着的時候,有一個警察目露詫異的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包東西,在正在調解的警察局最高上司耳邊說了什麽,那個一直只是扯皮打太極的上司眼睛裏的的詫異一閃而過,随後接過那個警察手中的東西,仔細的看了看裏面的資料,然後才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周晨先生,我想您可能暫時無法離開中國了,這裏有一個幾年前的案子恐怕與你有關。”那個上司目光平靜的說道,他是想幫淩峰的,若讓淩峰欠他一個人情,以後也有很大的好處。
但是有德國駐中國大使館的人盯着,他也不能放水的太嚴重,所以找到這個消息的他,才會覺得松了一口氣。
“四年前,我們接到了報案,在一棟租住公寓裏,有一名叫淩天的來上大學的學生無故失蹤了。警方一直沒有找到線索,如今依舊是懸案。而這麽叫淩天的大學生,與周晨先生的長相一模一樣,年紀也差不多,甚至耳垂上有個小痣也一模一樣,這已經不能用人有相似來形容了吧?在這個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周晨先生恐怕要先留在中國了。”
警察的話很合理,非常合理,合理到周晨非常相對着淩峰嗤笑,究竟怎麽回事,恐怕要問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淩峰才是。
還不等周晨說什麽的時候,淩峰就心中有些尴尬,卻不懂聲色的道:“怎麽會突然翻到這個案件?”
同時心裏也真的非常心虛的,如果他和小天一開始的相識相認就是正常的發展的話,或許就沒有他今天這麽的輾轉反側了。
但是如果他當時沒有打歪主意的話,或許他還真會一直對淩天這個兒子視而不見的,所以說起來還真不知道後悔不後悔。
不過,他和小天走到如今這個局勢,他顯然是真的後悔了的。
算計太多,溫情太少,但他卻不經意間把心丢了。
“是一件巧合的事情,昨天才讓人整理了近五年來沒有消息的懸案,昨天整理的那個警察,一眼就覺得周先生非常眼熟,還以為是什麽……咳,總之他又去翻了一遍,才找到了這個,又确認了一番,感覺的确是周先生的樣子,才拿來給我看的。不知道周先生有什麽想說的。”
周晨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我的确是這個案件裏的淩天,但是這是一個很靈異的事件,非常的靈異。”說着,嘴角就隐晦的微微勾起來了:“就像你說的,有一天,我無故失蹤了,然後事隔将近半年的時間,有了意識之後,突然發現我在一個小縣城,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記不清楚了,因為這件事發生的太靈異了,我也不想再去想,也不敢卻找真相,于是我就重新注冊了一個身份證,以當地人的身份。這個世界上靈異的事情太多了,很多都解釋不了,我想還是不去探究的好,應該是人之常情吧?”
比如他的重生,就靈異到即使他說出來,也絕對沒人相信。
但他失蹤這件事情,卻是人為制造的靈異事件,始作俑者就是淩峰,制造了一個大學生的無故消失這幕靈異戲劇。
而他也不介意,給這個事件圓上一個沒有破綻也是最大破綻的失憶謊言。
連他耳垂上的小痣都出來了,他就算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周晨才繼續說道:“我和淩先生的事情和這件事情無關,雖然我是淩天,但是從資料裏也可以看出來,我是出自孤兒院的,與淩先生也并無任何關系,而且出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成年了,對淩先生我完全一無所知,淩先生應該沒有權利為他的一個猜測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權利吧?我已經定居德國有幾年了,所有的人際關系以及事業都在那邊,也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趕過去處理,我希望能盡快的離開。”
事情轉了一圈,拉扯出了這段陳年舊案之後,又回到了原點,但是此時那個上司卻有了借口阻攔他的離開,以一面之詞不能完全取信的說法,讓他只能暫時的滞留在中國,對于這種事情,周晨有些無力。
出了警局的之後,淩峰完全不在意外面等着的安德森和艾尼斯兩個人,直接就将周晨拉上了等着接他的車,順便邀請了安德森兄弟二人去淩宅做客,便往淩宅的方向駛去。
周晨不想
在掙紮了,他還沒有從必須留在中國這個結論中緩過神來。
或許他真的小看了淩峰的影響力,他以為有安德森在其中,有關部門多少會顧忌一些,只要他們上了飛機,就什麽事都成為定局了,結果到現在功虧一篑。
在車上,周晨剛反應過來,連忙給艾尼斯打電話,說明了他沒事不用擔心之後,又對艾尼斯對沒幫上他有點小愧疚勉強的笑了一番:“艾尼斯你真是太可愛了,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既然他邀請了你們去淩宅做客,那就到淩宅再見吧。”
淩峰聽着周晨的電話,心裏有些酸溜溜的,他的小天是不是跟那個艾尼斯太過親近了,雖然現在只是朋友,但是看得出來,在他的小兒子心中,這個艾尼斯的分量可是着實不輕。
或許他有必要跟安德森好好談談,朋友這種事情,也該有個限度,也該保持一定性的距離,而不該在朋友心中占據太多的地位。
在周晨和淩峰去警察局的這段時間,艾尼斯已經把他的猜測小心翼翼的跟他哥哥全盤托出了。
只是安德森聽到了之後,驀然間就沉默了,然後就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本來要幫他弟弟給周晨想辦法的事情也給抛在了腦後,只顧着自己發呆,雖然他哥發呆的情景百年難得一見,很是讓他稀奇,但是心在真的不是時候啊!
說起來,他哥發呆也帥的不像樣子,将腦子裏所有的女性形象過了一遍,還真沒一個人能配得上他哥的!
看着從警察局出來的周晨有些心神恍惚的被淩峰帶走,他哥也只是悶不說話的讓人開車跟着淩峰的車。
再次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周晨心裏有些排斥,而且表現的很明顯。
淩峰用右手握着周晨的手,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十指交纏,然後握緊,哪怕後來周晨掙脫的很明顯,他也沒有放開。而且對質問的聲音也聽而不聞,到了有人的地方,可能是怕丢臉,手中的掙紮總算是小了,可是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睫毛,說明了他的小兒子真是氣的不輕。
雖然心疼,但是他依舊沒有放開!
放不開的,永遠都放不開了。
淩宅的主要道路上都鋪上了地毯,甚至比他還在的時候還要多,他不想去想這其中的因素,也不願意去想。
從他離開的那時候起,他就下定了決心,與這裏再無關系的,誰知道兜兜轉轉的,居然又回來了。
上次是完全失去意識的進了淩宅,這次雖然沒失去意識,但也是被半脅迫的。
真是世事弄人!
回來就回來吧,一切從這裏開始,一切也都從這裏結束吧!
可是他現在最頭疼的是該怎麽結束,該怎麽讓淩峰相信他是真的想結束過往?
現在這種情況,不管他說什麽,不管他做什麽,淩峰都是聽而不聞,只按照他的想法走,讓他真的非常憋悶。
憋悶的想吐血!憋屈的很想發洩一通,很想用一個什麽東西,把他的想法,統統的強制性的砸進淩峰的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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