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煩惱

将軍府的一間別院內，一身玄衣的俊美男子走在石子鋪成的幽清小徑上，兩旁分區種滿了整齊的藥草，身後跟着一只火紅的血狐，此刻正好奇的探着腦袋四處張望着。一人一狐先後走進了殿中，寒子苓正坐在藥爐旁熬制藥丸，一股清淡的藥香漂浮在空氣中，慕北陌腳下的血狐嗅到了空氣中的藥香顯得有些激動，靠在慕北陌的腳邊輕蹭着嗚咽。

“王爺？”寒子苓聽見了狐貍輕微的叫聲，轉身一看，是慕北陌來了，心裏不并奇怪慕北陌突然過來，算一下，上次的藥應該已經吃完了，于是淡笑着打了招呼。

“子苓，本王找到解毒的辦法了。”慕北陌眼中帶笑地跨着步走進來，徑直走到茶桌前坐下。

“真的？”寒子苓眼睛一亮，急忙丢下手中的蒲扇，差點沒蹦了起來，着急之中踢到了原本坐着的矮凳，但他沒顧腿上的疼痛，呼啦一聲跑到了慕北陌對面坐下。

“的确是真的，只不過。”慕北陌想到藥方上的那味藥，頓了一下輕輕的嘆了口氣，沒在往下說，黝黑的眼底是一片無奈。

“只不過什麽？”寒子苓這會兒魂都快給急沒了，偏偏慕北陌還不說，自己研究了這麽久的毒找到了解藥，他當然要好好研究一番，畢竟這是他成為大夫以來遇到的最難解的毒。

“你看看這個藥方吧。”慕北陌臉上有些僵硬，遞上了一張藥方，繼續補充道，“目前還差一味藥，只能找到你師父林樨才能知道這最後一味藥是什麽。”

“這！”寒子苓清楚地看着藥方上面寫着血狐的額間毛發跟龍川漿水，這兩者他都知道，但是第三味藥，是皇上的心頭血......“這，皇上的心頭血要怎麽，怎麽取？”寒子苓終于知道了慕北陌心裏的負擔，自己想要保護一輩子的人，慕北陌怎麽可能舍得讓他受哪怕一點兒傷害，更何況，取心頭血這麽危險的事，開腔取血，怎麽也得丢掉半條命，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剜心之痛，皇上那樣瘦弱的身子怎麽承受得了？寒子苓不敢再往下想，擡頭看着慕北陌緊皺的眉頭，最終還是小聲的問出了口。

“所以本王很是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本王想把毒解了，這樣就能跟揚兒白頭到老，但是本王舍不得揚兒受那剜心之痛。”慕北陌面帶惆悵，視線投向了窗外。

“那王爺打算怎麽辦？”寒子苓艱難的問出了聲，他不希望慕北陌跟明揚生死兩隔，也不忍心明揚受剜心之苦。

“本王的毒，看來是解不了了。”慕北陌微微勾起了嘴角，光線落在他堅硬俊美的臉上，映出了落寞的表情。

“這絕對不行，這樣的話皇上要怎麽辦？你要讓他孤獨終老一輩子嗎？”寒子苓聽見慕北陌的話便氣不打一處來，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來。“嗷嗚~”趴在地上自己玩耍的血狐被拍桌的劇烈響聲吓了一跳，叫了一聲急忙跑知道慕北陌的腳邊蹭了蹭。寒子苓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半晌之後，又低垂着頭又了回去。

慕北陌一言不發，從前一向決絕的他，一旦碰上會讓明揚受傷的事，就開始猶豫不決，以前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但是現在的他不同，他不能讓揚兒因為自己受到一絲傷害！

“王爺知道在哪能找到我師父吧？”寒子苓握緊了手，問道。

“長白山。”慕北陌此時已經掩去了臉上的痛楚，木着臉答道。

“王爺是打算派人去找嗎？”寒子苓有些意外的聽到了肯定的答案，一直揪着的心髒感覺放松了些。

慕北陌緊盯着手中的玉瓷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派人去找的話，林樨不一定會來，只能本王自己去。”

“那子苓陪着王爺去吧，順便我也想跟我師父敘敘舊，這麽多年了，我們都還沒見過呢。”寒子苓盯着手中的藥方，回憶逐漸拉遠，但随即又回過了神。

“你跟着去會讓揚兒起疑心，本王不能讓他知道中毒之事。”

“但是子苓跟着去也能在路上照應着，要是王爺中途毒發怎麽辦？去長白山最短也要個四五天，要是碰上月圓之夜，那該怎麽辦？”

“那好吧，找個時間我們就出發。”

“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王爺你能不能活着回來還是一件未知的事。”

“本王知道，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慕北陌撐着額頭，心中浮現出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先找到我師父，到時說不定可以有什麽其他的藥代替皇上的心頭血。”寒子苓不能再說什麽，只能安慰道。

“嗯，本王會準備妥當的。”慕北陌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他幽深的眸子裏，黯然無光。

最近慕北陌很奇怪，這是明揚的第一想法，因為慕北陌最近老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有些問題問了一遍又一遍，明揚終于覺出了其中的不正常。

這天，兩人相擁躺在榻上看話本，慕北陌的聲音在自己的頭頂響起，“揚兒，若是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我了，你會怎麽辦？”

“嗯？為什麽會見不到？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明揚咽下了嘴裏慕北陌遞過來的葡萄，疑惑的問道。

“我只是說假如。”

“沒有假如，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我，我還要娶你來當皇後呢！”明揚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為什麽慕北陌會認為自己會離開他呢？

明揚思索了半天，終于想到了一個可能，慕北陌看上別人了！明揚頓時警惕起來問道，“慕北陌，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揚兒，”慕北陌頓了頓，以為他看上別人的明揚立馬挺直了腰。

“本王之前跟你說過的，這段時間要出去一趟，這一趟，可能要一個月，兩個月，在宮中好好等着好不好？”慕北陌按了按眉心，說道。

“對，是說過，但是為什麽這麽久？”明揚有些慌了，也許慕北陌是真的不想要他了，難道他這樣就要變成被抛棄的沒有男人了？

【作者有話說：當當當當~我又來了，小寶貝們安安啦~

大家可能在糾結為什麽慕北陌看起來很優柔寡斷，但是小可愛們也要理解，他很愛明揚，所以不忍心讓明揚為他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