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汽車沉悶地行駛了半個小時後,在一座白色的別墅樓前停下。這地方比較靠近市郊,樓前地勢開闊,樹木成蔭,空氣清新,行人也不多。
任湛笑着招呼宋麗嬈說:“到了,請下車吧。”
宋麗嬈不情不願的慢騰騰跳下車來,面前是一個未知的未來。那未來都濃濃的籠罩在那座樹木郁郁蔥蔥的有着鐵栅欄小院的別墅裏。
任湛看了看身旁發愣的女人說:“我們進去吧。”
到了門口任湛按下了門鈴,有着漂亮花雕的鐵栅欄大門自動打開了,走到院子裏一條幽靜的碎石小路通向氣派的樓房,進了大樓裏處處鋪着明亮光澤的大理石,她們的走路聲帶着回聲,讓大堂顯得空曠氣派。任湛帶着宋麗嬈直達室內的專用電梯,這是宋麗嬈從沒有接觸過的世界,她一邊走着一邊心裏有着諸多不甘心和憤憤不平,人和人的生活為什麽差別這麽大呀。
電梯上了二層停下,門打開後,任湛先走出去,宋麗嬈緊跟其後,她們直奔東邊的一間屋子。這走廊鋪着白色大理石地面,任湛的高跟皮涼鞋踩在上面只聽“咯噔咯噔”的響着,宋麗嬈穿着的是一雙坡跟黑皮鞋,踩在上面只是“哧哧”的摩擦聲,那麽光溜的地面她擔心腳底會滑,走路時小心翼翼的,可又并沒有真的感覺到了滑,任湛頭也不回地帶着她來到最東邊的屋子。
進了房間首先入眼的是整面牆的落地大窗,铮明瓦亮,牆角擺放着一架純黑色鋼琴,泛着耀眼的光澤,雪白色的牆壁上挂着幾幅鑲着金色邊框的風景油畫,讓人看着溫馨而适意,一臺巨大的液晶電視的對面是一組巨大的乳白色真皮沙發,沙發前面的地面上鋪着一大塊純白底淡綠小花的地毯,地毯上坐着兩個人,一大一小,他們背對着宋麗嬈。從身影看大的是王冠傑,小的是豆豆。王冠傑盤腿坐着,豆豆坐在他的懷裏,王冠傑的大手握在孩子的小手上,兩人操縱着游戲手柄,身子向前探着,眼睛全神貫注地緊盯着地毯上放着的一臺筆記本電腦:“往前沖,快一點,快一點”。王冠傑激昂的嗓音帶着磁性,不知道怎麽了,豆豆竟然反手在王冠傑的耳朵上假惺惺地虛擰了一下,他小眼神瞪的晶亮,身體來回扭擺着嚷嚷:“沖!沖!看,看,看死了吧,真是的!”孩子不高興地埋怨着。王冠傑被個小屁孩鄙視輕薄了耳朵一下卻沒有不高興,他還親切地罵道:“你個屁孩子,怎麽學的這麽快,比老子還靈活,以後不教你了,別讓你媽媽說我是教唆犯。”
宋麗嬈看到豆豆,她懸在嗓子眼兒裏的那顆心落總算回了肚子裏。可是眼前的情景看起來很是溫柔的感覺,像一對親親的父子在玩耍。眼前的景象讓宋麗嬈心中刺痛,她不只一次幻想過這樣舐犢情深的畫面,但這畫面裏的男人次次都是安維克,現在的狀況她有些接受不了,怎麽是王冠傑這個乘人之危、欺負弱小的家夥呀,她實在是不願意。
其實,一聽到腳步聲,王冠傑就扭頭看了她們一眼了,但沒理她們,轉頭又繼續引導孩子向前沖鋒陷陣了。
豆豆也早聽到腳步聲了,心中知道是媽媽來了,因為王冠傑告訴他說你媽媽一會兒就來了。可此一時正當大敵當前,小家夥也顧不上回頭看媽媽一眼。
任湛看到眼前舐犢情深的情景,更加認定了豆豆就是王冠傑的私生子了,她不敢慢待宋麗嬈,朝笑笑說:“走,我帶你到各處熟悉熟悉。”
看來任湛是這兒的常客,她“咯噔咯噔”的走出房間,宋麗嬈見屋裏的那一大一小男人不理她,也只好跟着任湛走出來,已經到了樓梯口的任湛回身對宋麗嬈說:“樓下一層是客廳,餐廳,廚房,庫房,還有一個衛生間,三樓的客房也都帶有衛生間,老總的卧室在二樓最東邊,就是剛才進去的那個房間,裏外兩間,你的卧室在老總的頂上,也就是三樓的東邊第一間,所需的日用品我已經全部給你準備齊全了,待會兒你查看一下,看還需要什麽東西告訴我。對,育兒室就在你卧室旁邊的那個家,書房和健身室都在二樓。”
“行。”宋麗嬈心不在焉的站在那裏輕聲應了一聲。
“明天早上八點你到光明律師樓找我,我給你具體安排工作。孩子的話,由老總自己親自去送到幼兒園,這個你就放心吧。”
宋麗嬈木木地站在那裏,嘴裏胡亂地答應着。如果不是讓她來這兒居住,強人所難的做他的情人,她會很感激王冠傑的。可是現在她很恨他。
任湛從随身的包裏拿出一張卡回身走到宋麗嬈跟前說:“這銀行卡是你的戶頭,以後每個月會有人往裏面打錢,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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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麗嬈沒有接,她說:“我工作了就會有工資,我不要這卡,你收回吧。”
任湛還是硬塞在了她的手裏多少有點不高興的說:“我只是執行任務。”
宋麗嬈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卡裝到了背包裏,瞅機會還給姓王的就是,她不會再花他的一分錢了。
“你們老總每天都住在這裏嗎?”宋麗嬈攥緊背包的帶子低聲問任湛。
“他在市中心還有一套住房,原來和他前妻在那兒住的,現在有時住那裏,有時住這裏的。”任湛認真地回答她。
宋麗嬈又問:“他離婚了?”
“他兒子出事後他前妻出國了,後來他們離婚了,他前妻嫁給一個外國人,不回來了。”
“他兒子出事了?出什麽時候事了?”宋麗嬈驚奇地問道。
“他兒子五歲的時候得了白血病不在了,已經好幾年了,你不知道嗎?”任湛有些奇怪地問道。
“他,他再婚沒有?”宋麗嬈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別讓人家現在的老婆打上門來自己還不知道是誰,她實在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拆散任何人的家庭。
任湛嫣然一笑搖搖頭說:“沒有。”
宋麗嬈稍稍松了口氣,接着任湛又說:“不管他在不在這裏住,但你和孩子必須住在這裏,雖然沒有人專門監管你,但你最好不要給自己惹出一身麻煩來。”
憤怒的火焰再次燃燒上宋麗嬈的全身,她忍着心裏巨大的屈辱深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
任湛擡頭認真注視着眼前的女人,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宋麗嬈:“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有事情打電話給我。”。
宋麗嬈伸手接過名片裝進背包裏,還是沒有說話。任湛婉爾笑笑說:“哪好,你自己到各處熟悉一下環境吧,我有事先走了,回頭你和老總說一聲就行。”
宋麗嬈點點頭目送任湛走到電梯裏,然後電梯門自動關合,任湛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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