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找王子?找公主?

李元軌夜裏沒睡好。第二天清早,他帶着從人往崇仁坊齊國公府行去,任憑楊信之等侍從驗籍進城穿門過街,自己一路都在馬背上半夢半醒地打盹。

沒睡好的原因是他和柴璎珞大吵了一架。

初聽他那“我要把一娘的案子查下去”的宣言,女道士還有耐心勸說。他搬出皇帝阿兄給自己撐腰,向柴璎珞講了他接到的敕命——明着尋找吐谷渾可汗嫡孫,暗裏繼續查找殺害臨汾縣主的兇手——女道士叫他好好想想“主上和皇後夫婦起争執、最後會是誰贏?”

李元軌勉強承認“恐怕是皇後”。他那位二哥豪爽剛烈風骨硬朗,發起脾氣來雷霆霹靂一般吓人,那沒錯。但要說到恒定耐心、堅韌持久、潛移默化、水滴石穿……皇帝再修煉三百年也趕不上他的結發妻。夫婦二人要是別扭糾纏起來,最後李世民陛下的贏面怕是連一成都沒有。

“所以啊,一娘這案子,我勸你也不用太上心了,你就集中精神去找吐谷渾王孫嘛。”柴璎珞語氣柔和,“皇後身子不好,這幾天可能沒心思理會,可她已經下了決心結案,最終主上還是拗不過她的。主上叫你暗查,你就先拖着好了。拖過幾天,主上也不會再提這事,各方皆大歡喜,不就結了?”

是啊,皆大歡喜……李元軌嘆着氣反問:“那一娘呢?她就這麽不明不白、稀裏糊塗死了嗎?要麽被認定為失心瘋自盡,要麽被潑一盆‘勾引儲君死有餘辜’的髒水?”

“你這話,真是不明世務的孩子話。”他分不出女道士唇邊笑意是嘲諷、是輕蔑還是凄涼,“這深宮禁苑裏,屈死的冤魂數不勝數,哪裏缺一娘一個?”

他知道柴璎珞是一片好心為他着想。這外甥女比他大了快十歲,親身經歷過武德末貞觀初的風雲變幻,對于天家的“骨肉親情”遠比他了解更多。因着生母與柴家的淵源,柴氏家人對他們母子三個也一向親厚照顧,或許正因如此,李元軌一時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暴怒,掀案咆哮。

一娘的性命和名聲當然是不值得在意的。她不過是已得罪廢黜被殺的前太子孤女,生不由已,死不從心,就象這高牆之內千千萬萬無聲死去的弱女子一樣,就象……他那含恨帶淚一條缢索結束了性命的生身母親一樣。

他和長兄遺下的大侄女并不熟悉,甚至可說是這次婚禮開始籌備後,二人才真正見過面。他也談不上對一娘有好感,那被幽禁多年的小娘子容貌平平、口齒拙讷、羞怯扭捏,更象個上不了臺盤的宮婢。

可她應該是風光出嫁為人婦的,不該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裏孤伶伶吊在房梁上,七竅溢血,死不瞑目。

李元軌又想起婚禮那晚,他拿着火把沖進新嫁娘的居所時,有恍惚的時空錯位感。站在房梁下擡頭望懸吊在頭上的少女,明暗交替間,那面容竟似變成了他生身母親張美人。

後來他認為是室內彌漫的香氣使他有了那樣的錯覺,當他知道銅爐裏燃着的香丸來自柴璎珞随身攜帶的荷囊、是他母親生前手調致送的。極熟悉的幽香袅袅散逸,一瞬間将他帶回阿娘身邊。

李元軌的母親張美人,在後宮中不算出挑,據他所知,也沒太摻和武德後幾年的兄弟奪嫡——然而在無法避免的些許輕聲耳語、閑聊傳音、臧否人事時,張美人無疑與後宮中絕大多數妃嫔一樣,是向着原太子建成說話的,也将自己和一雙兒女的後半生希望全寄托在那敦厚儲君身上。

武德九年六月那天,李元軌記得母親倉皇奔入屋內,将自己和妹妹左右攬進懷,母子三人躲在角落裏發抖,就那麽藏躲了一整天。那年他剛剛才朦胧記事,又過了幾年,他們和其他妃嫔娘子兄弟姐妹一起搬家,由大內後宮搬到了高峻偏僻的大安宮裏。

阿娘有時傷心抹淚,會悄悄地說,如果原太子還在,他應許過給十四小弟封個富庶又鄰近京師的封國,給十七妹找個富貴溫厚前途無量的驸馬。言下之意,當今這殺兄逼父上位的二阿兄天子薄待了庶出的弟妹們——然而也不過是一個荒宮嫔妾的癡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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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母親、妹妹,和感業寺裏那二妃十一縣主,都是一樣的失意敗落人。他母親已經不明不白地死去,然後是一娘,連個死因都不必查明。下一個輪到誰呢?一娘的母親姐妹?他李元軌的同母小妹?還是他自己?

說良心話,柴璎珞其實沒有和他“大吵一架”。在他幾近瘋狂地比手劃腳、呼喝咆哮、盡情渲洩憤怒時,女道士只是斂容端坐,面無表情,靜靜地看着他失态發颠。等他噴得沒有力氣了,跌跪地上開始流淚,柴璎珞一聲“靜玄送客”,絕決起身,将他和楊信之一起推出了紫虛觀外。

從那時起,他似乎就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中,由楊信之牽着馬将他帶回了大安宮。今早起來下人伏侍他洗漱穿戴吃喝出門等事也全無印象,直到進城入府,在長孫國舅家小廳一眼看到吐谷渾大寧王派來的密使,李元軌頭腦才稍稍清醒。

清醒是因為他覺得這密使有些不對勁。

這是個中年男子,雖穿戴幞頭圓領袍,但臉膛黑紅、皮膚粗糙皴裂,帶着牧馬塞上的蕃人像。只是……對了,他卻沒有胡須,唇上颔下都光溜溜的,一開口,聲音還又尖又細:

“齊公已告知老奴,吳王奉敕尋覓我家諾曷缽小王子。老奴先在此謝過大王。”

他一說話,李元軌就明白了,這是漢地宮中的閹宦嘛!想必是不知哪一代和親公主的随嫁奴,跟着慕容順到了吐谷渾,多年風吹日曬的,手臉成了這樣子。

他和楊信之二人進廳,長孫國舅給雙方簡略引見後,告罪一聲“家慈病重需床前侍奉”,匆匆回入內院。李元軌和密使相互說了許多客氣話,轉入正題:

“敢問貴使,諾曷缽小王子是否有甚明顯體征?如胎記、瘢痕,或相貌特異?”

密使搖頭:

“可惜,并沒有。小王子生下來,老奴也親手抱過,是眉眼端正粉嫩幹淨的一個白胖娃娃,胎發眼瞳又黑又亮,一逗就笑,別提有多惹人愛了。”

這……多惹人愛也沒用啊,“眉眼端正發瞳黑亮的白胖娃娃”,天底下少說也有幾十萬,這怎麽找?

“那麽大業十三年江都宮變,貴家主夫婦失散之後,有否又聽過她們母子的消息?哪怕是一鱗半爪的傳聞也好。”

“也沒有,”密使雙手一攤,“我家主人回長安後又呆了一年多,也曾千方百計打探隋宮消息,可那時世道太亂,音訊隔絕,又有什麽辦法?”

“那……人怎麽找、找來怎麽相認,總得有個章程吧?”李元軌皺眉,“事隔十八年,當時的娃娃,現在已經是青年郎君了。我要随便找來個年歲差不多的,比如——”

他回頭看了下,一手指住自己的伴當:

“我王府這庫真楊某,我要說他就是你家諾曷缽小王子,貴使怎麽辨別?”

楊信之吓了一跳,張大嘴巴一時合不攏。閹宦使者上下打量着他,居然眉花眼笑:

“諾曷缽小王子如若長成這般高大威武,凜凜似天神,那是吐谷渾一國之福啊!吳王既是天可汗欽命的尋覓使,大王說這位郎君是小王子,那就——”

“慢來!慢來!”楊信之拼命亂搖雙手,吓得臉都青了,“十四郎,這事可開不得玩笑!信之父母俱在,身屬楊姓宗籍,家母為讓我認祖歸宗,寧可削發為尼,信之亂造出身是為不孝,要惹雙親傷心……”

你要能冒充吐谷渾小王子去出蕃,你嫡母我五姐可能更高興……李元軌想着,心情好了些,暗笑着打回正題:

“這麽說來,貴使真也沒辦法辨別小王子真僞,只要是個年紀外貌過得去的郎君就成?”

“那自然也不是。”密使慢悠悠回道,“嬰童長成少年郎,相貌變化太大,老奴不能認識。可——主母前隋德化公主,當年乃是一等一的美人,老奴極熟的,雖經過十八年,想必仍能認出來。”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李元軌坐正身子,思索片刻,不能不承認這說法有道理。慕容順找兒子,為的是将來繼他之後承襲吐谷渾可汗位,随便拉個阿貓阿狗過去,他自己心裏硌應不說,也難以在國內服衆。當年那嬰兒既沒什麽明顯特異,能證明他血統的,自然也只有他生母了。

再想深一點,那嬰兒幼年夭折的可能性很大,也許到最後,大唐這邊還是得找個差不多的來假冒。而為了弄假成真,大概也需要隋德化公主的配合指認——所以這差使,就從找王子變成找公主了麽?

可德化公主一個帶着嬰兒的孤身女子,她就輕易能從亂世中存活下來?

“前隋與吐谷渾和親時,國勢正盛,自不會嫁天子親生女入蕃。”李元軌問,“德化公主是楊氏宗室女,那麽是誰家哪一支系的,貴使清楚否?”

閹宦只是搖頭:

“大王恕罪,老奴是真不曉得。這事由來有因:家主順王子的生母光化公主,也是隋宗室女封公主和親。老主母在世時,全家就甚忌諱提‘宗女’二字,上下內外都是以帝姬公主來稱呼侍奉。後來順王子得前隋炀帝恩寵,封了德化公主下降,公主美豔驚人,性情又溫柔婉媚,夫婦倆如膠似漆,順王子更不許下人打聽亂嚼舌,按老主母的例,心內口中都是一意呼為公主的。老奴實不知小娘子真實出身。”

“那——德化公主有什麽特征?”

“這個……老奴不敢正眼逼視主母,有什麽明顯異于常人之處麽,還真說不上來。當年德化公主十六七歲年紀,膚白貌美,舉止嬌柔,聲音溫潤好聽,在美女如雲的隋宮之中,也極為出挑,乃是一位絕代佳人……”

又來說這些沒用的了……李元軌扶額嘆氣:

“至少德化公主的閨名小字,貴使能告知我吧!別說你連這都不知道!”

“哦,這個可以有。”閹宦認真地點頭,“老奴曾聽順王子呼喚德化公主為‘冠娘’,還笑說這小字,注定她要嫁入慕容氏。”

阿彌佗佛,說了這半天,總算有點實際能用的線索了。

可惜線索也僅止這一個。李元軌又盤問半晌,這閹宦除了翻來覆去誇獎德化公主母子生得好看,再說不出別的有用話,聽得人心頭火起直想揍他——當然也不能揍,按計劃,李元軌找到那對母子後,要先帶來給這密使看,密使認可之後再奉母子倆悄悄回吐谷渾,與慕容順團聚。

時已近午,李元軌不想再耽擱,向主家告辭。送他出門的是齊國公世子長孫沖,沒口子道歉“家祖母病重家父不敢擅離床前大王見諒。”長孫沖前年剛尚了皇後的親生愛女長樂公主,也是驸馬都尉,李元軌自也不好怠慢,一路遜謝客氣,帶從人上馬離開齊國公府。

剛轉過街角,看不到烏頭門了,楊信之就嘟嘟囔囔埋怨起來:

“這長孫國舅也忒小氣,眼見都晌午了,連飯也不管……”

“你又來了!看你這出息!”李元軌橫眉訓斥,“昨天在禁苑擄走豹奴的那幫刺客也不知找到沒有,一娘的命案沒進展,吐谷渾王孫也沒下落,多少正事等着辦,你心裏就只想着吃吃吃!”

“具膳餐飯适口充腸,飽饫烹宰饑厭糟糠,人總得吃飯哪!”楊信之嘿嘿一笑,“那德化公主要也有信之的飯量,吃飽了一頓能頂三天,她活下來的機會倒還大些……”

這句話雖然讨打,卻不算全錯。李元軌在馬上嘆了口氣:

“楊大,說起來你家是弘農楊正房嫡系,在隋也屬籍宗室的,令祖還曾封‘觀王’,帶兵征伐吐谷渾來着。光化公主和德化公主兩代宗女和親,你就一點不知內情?”

“十四郎這是明知故問了。前隋皇室雖也姓楊,卻與我家并非出自一脈。聽說大伯父那一房要重修家譜,列清前隋皇室與我家并無瓜葛,那是他家上趕着攀附我弘農嫡系,送來的王爵,正如……”

楊信之說溜了嘴,硬生生把一句“正如你家李唐皇室上趕着自稱‘隴西李’”咽回肚子裏。李元軌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白他一眼:

“攀附不攀附的,你家在隋總算是名列宗籍……宗籍……”

皇室宗籍,記述皇家各枝脈生子繼封婚喪嫁娶的名簿。

“對了!”

李元軌大叫一聲,轉身命其餘随從回禁苑去,特意叮囑一聲“去北門屯營打探昨日搜查縱火犯結果”。他自己只帶楊信之,催馬出坊門拐向西,從安上門直入皇城。兩人都有宮門符契,李元軌還随身帶着天子“便宜行事”的手敕,并不費力便進了宗正寺,見到正當值的宗正卿李百藥。

“吳王想查前隋皇家的圖譜玉牒?”

李百藥捧着手敕反複讀了幾遍,才還給李元軌,老臉倒是笑眯眯的,說話卻有點把不住風:

“我宗正寺的職守是‘掌天子族親屬籍以別昭穆’,吳王為何認定前隋楊氏也屬‘天子族親’?百藥雖為前隋文帝掌過翰墨草過诏書,也不至于會勾結前隋餘孽謀反啊……”

這話說的……李元軌欲待發作,又忍了回去。這李百藥是名臣大儒李德林之子,七歲就有“神童”之譽,深受隋文帝楊堅賞識,開皇年間朝中奏議文告多出自其手筆,還曾拐帶過越國公楊素的侍姬、喝過楚王杜伏威的毒酒……據說他也是在武德年間就與秦王深相結托,如今不但位列三品宗正卿,還兼着東宮左庶子,經常進東宮給皇太子和一衆侍讀王公講學,李元軌也聽過他的講論,說起來還算他老人家的學生。

這李大宗正雖已年過七旬,但素性風流放誕,資歷聲名極老,在天子駕前都時不時說些笑話,甚少避忌。李元軌雖握手敕,還真不太敢得罪他,只好陪笑:

“重規公(李百藥字重規)言重了。元軌領天子敕命,臨時查證前隋大業史事,想着前隋宗正寺也設于此處,或許有舊檔圖籍封存在庫內……”

李百藥呵呵笑起來:

“我說吳王殿下啊,年輕人可不能只顧游玩,也得多讀書嘛。或者不恥下問,多跟有年紀人說說話,也就能知道前隋後主炀帝楊廣,初即位就開始營建東都,大業二年就遷都到洛陽啦。天子走了,那百官衙署,當然也得跟着移至東都皇城之內。此後啊,那些屬籍、冊封諸事,都是在洛陽或天子行在辦理的,檔案自也存在東都。唉,這些年飽經戰火,那些卷籍怕是什不存一啦。大王來我西京宗正寺索要,百藥卻上哪裏去給你憑空杜撰呢?”

眼見話不投機,李元軌起身告辭。快出堂門了,身後又傳來一聲:

“不過麽……”

李元軌回頭,李百藥撚着颔下雪白稀疏的須髯,沉吟:

“大業前幾年,隋政尚屬有條理時,每年要務存檔,倒也會抄錄副本送西京保儲……”

“那這些舊檔副本?”李元軌忙問。

“老夫想一想啊……貞觀二年,不,三年,對,三年,朝廷下诏修五朝史那時候……已經全部移送門下省史館,供魏相等……還有老夫也在其中躬逢盛事……修史參詳用着哪。”

李元軌氣結,只覺得李百藥看自己的眼神不無揶揄逗弄之意,心想李老頭子你是在這冷衙門裏蹲太久了,閑得無聊只想找人磨牙是麽……連聲“多承指教”也懶得說了,一拱手帶了伴當出衙門而去。

二人又縱馬向北,出皇城入宮城,步入門下省以北棗樹環繞的史館小院。負責監修五朝史的宰相魏征不在館內,值館修撰看了手敕,倒是很客氣地讓李元軌和楊信之入庫翻找舊檔,可惜經歷隋亂,留存的宗室譜牒等果然零落不全,二人翻了好一陣,連“德化公主”四個字都沒找到。

“十四郎,我看這麽亂找不是事,”一手忽搧着書架間揚起的灰塵,楊信之忍不住說話,“不如拿手敕傳令給館員,叫他們分門列班,逐次翻檢舊檔……”

“對了!”李元軌猛然一拍後腦,“該死,我怎麽忘了這個人!翻檔案做什麽?有她在,相關諸事,一問她不就全知道了!”

#####第六章附注解釋了下為什麽說小字“冠娘”與慕容氏有關,以及李百藥老頭子年輕時的風流八卦。因書站不支持發圖功能,請到作者微博觀看。新浪微博搜索ID“唐穿導游森林鹿”,歡迎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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