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相信我吧!
“你們聽說了沒?據說皇上要帶兵大舉進攻離城。”
“真的假的?那可是魔王之子的地盤……”
“哼,魔王之子?那又怎麽樣,他作惡多端,早就該被滅了”
兩個人剛踏進客棧的大門就聽到有人在議論關于君離天的事情。
他戴着黑『色』長紗鬥笠,遮住了耀眼的紅發,和那雙寒氣漸發的紅眸。
謝燕清側着耳朵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将近一個多月了,他們前往的路線就是離城,那個只屬于君離天的地方,因為她要幫他解毒,必須找一個安靜可以休養的地方。沒想到這還沒有到達離城就聽到這樣的消息。
皇帝要進攻離城。
皇帝是誰?就是她曾經喚作離哥哥的溫柔男子。
“清……”君離天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看到她那神情,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謝燕清回過頭來,對他淡淡一笑,“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客棧也不歇了,一天一夜,足夠趕回離城。
她知道他其實很擔心的。
因為那雙紅眸已經寒氣湧現,帶着隐忍的殺意。
***
“雲大人,我們快抵擋不住了,南祁的兵實在是太多了,源源不斷,怎麽殺也殺不完”一個手提大刀,全身沾滿了血腥的粗壯漢子焦急的對雲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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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霸全身的肅殺之氣未減,十天十夜,他帶着離城裏面的手下跟南祁的兵不眠不休的厮殺了十天十夜,他自己也是筋疲力盡。
少主,你何時才會回來?他在心中已經不知道祈禱了多少遍。
銀靈為救少主闖入斷情谷崖,負傷而出,至今昏『迷』不醒。
離城,如今只靠他和一千個弟兄的死守着,再這樣下去,城,必失。
不知道南祁的皇帝是從哪裏得知君離天不在城中的消息,帶着兵馬大舉進攻,誓要除掉心頭之患,奪取離城,歸屬南祁。
“呸,癡心妄想!”雲霸咒罵一聲,望着城樓之下殺不完的兵馬,恨不得把那南祁的皇帝抽筋扒皮。
真是莫名其妙至極。
離城跟南祁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南祁皇帝偏要挑了他們,你說,擱誰誰不憤怒?
一襲黑襟繡金邊,發戴紫金冠,修長的眉眼顯出一絲的慵懶,薄唇輕抿,修長的指尖劃過耳際落下的墨發,冰冷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目光如同寒潭般深邃冰冷,餘光掃過站在眼前低垂着頭的下屬。
慵懶而冰冷的聲音響起,“第十天了……”
聽者身體微微顫抖,冷汗不斷,連大氣都不敢喘。
用了不止離城十倍的兵,都沒有把城給攻下來,很明顯,他們的主子生氣了,非常非常的生氣。
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拼命的磕着頭,帶着恐懼的哀求,“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只要再給微臣一天的時間,一天就夠了,一定把城給攻下來,陛下……”
嘶。
血染紅了鋪着雪白鵝絨的地毯。
冰冷而無情的目光,如蟬翼般的睫『毛』微微下垂。
“沒用的廢物。”
他看着雪白鵝絨地毯上的血漬,眼睛微眯,顯出一臉的厭惡。
他突然輕笑一聲,琉璃眸微轉。
看來,他還是高估那個家夥了。
***
南祁大軍再一次進攻。
雲霸一幹人等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難道要讓他棄城不成?不,絕對不可以,這是少主的離城。
他撕碎了衣服的一角,将胳膊上的傷口大概的包紮了起來,嘴裏咬着匕首,一支箭『插』在他的大腿上,流血不止。
他額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卻一直隐忍着。
拿起匕首在傷口上一劃,将那支箭猛地拔了出來,血再一次濺了他黝黑的面龐。
哼。
他僅是悶哼一聲。
然後力竭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身後,是一大片受傷痛苦的呻-『吟』着的弟兄。
少主,你什麽時候回來?雲霸快支持不住了!
敵人的鼓聲,號角聲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
殺。
不破離城終不還!
他冷笑一聲。
哼,這南祁的士兵可真是夠精神,孜孜不倦的攻打了十天,他媽的,他們不嫌累,他還嫌累!
“清……”君離天看着遍地的屍體,眉宇都糾結在了一起,紅眸冰冷殺意湧現。
謝燕清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腸胃翻滾。
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想要盡快的離開這裏。
他們已經聽到了不遠處厮殺的聲音。
君離天再也停不住腳步,攬過謝燕清的腰身,輕身一躍,飛速地往離城方向前去。
這到底是怎麽了?謝燕清的心中一寒,看着遍地的屍體,空氣中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那個溫柔如玉的少年做的事情。
七年,真的讓一切都徹底改變了嗎?
連那個溫柔如玉的少年也改變了……
君離天很生氣,不,應該是非常的極其的生氣。
他将謝燕清放下,火紅的身影,張揚而肆虐的飛散着的紅發,紅眸中是嗜血的殺意,怒火燃燒,屹立在城樓之上,仿若地獄前來的修羅。
他低吼一聲,憤怒頃刻間爆發。
狂風卷積着滾滾塵土,所有跌落在地的武器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血染的刀槍鐵劍寒光畢現。
如同暴雨般瘋狂的『射』向南祁大軍。
“啊……”
“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南祁士兵砰然倒下。
又迎來另一批的大軍。
該死,真的是殺也殺不完!他隐忍着口中的血腥,目光冷冽的看着又一批進攻的大軍。
“少主……”雲霸萬分的驚喜,看見那抹火紅『色』的身影,激動的眼淚都要就掉下來了。
少主,少主終于回來了。
謝燕清感覺不妙,他居然不怕死的大動內力!
“噗……”血染紅了謝燕清的白衣。
謝燕清立馬上前将他扶起,點了他的『穴』道,将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然後将他扶着坐了下來。
她眉頭緊皺,怒道,“君離天,你是不是找死?這個時候你還敢動用內力?”
看着他對她淡淡的勾起一抹笑。
她更加有揍他一頓的沖動,擦掉他嘴邊的血漬。
“你給我好好呆着,城,雖然我不能保證幫你守住,但是阻止那些人進攻,我想應該可以的……”她烏黑的發絲垂落在他的臉頰上,他聞到屬于她的那種芳香。
你要幹什麽?他無法開口,眼神質問。
謝燕清淡淡一笑,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相信我吧!”
看着她這般堅定的眼神,他信了。
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
她站了起來,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
手心放了一片落葉。
微風輕撫,落葉從城樓飄落。
風向,正好是南祁大軍所在的位置。
很好。
她嘴角勾勒起一抹自信的笑。
将盒子打開。
緋『色』的粉末随風消散。
“陛下,據報,在城樓上看到了君離天”。
“嗯?”他慵懶的冷眸微轉。
通報者一把跪在了地上,低頭,冷汗,顫抖。
“啓禀陛下,君……君離天出現了”。
“哦?”他微微勾起一抹邪笑。
終于出現了,是嗎?
紫袍揮斥,他修長挺拔的身姿,凜然一股不羁的傲氣,像淩駕于萬物之上的君王,冰冷,無情,嗜血,屠殺。
“啊……好癢,好癢……”
“我也好癢啊……幫幫我……”
“癢,真的好癢……”
一陣陣痛苦的呻-『吟』,士兵們都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面部,手部,所有外『露』的肌膚一片的猩紅。
他眉頭輕皺,空氣中散發着一種糜爛的氣息。
毒粉。
他看着一個個倒地的士兵,目光森冷。
随風而來,方向必定是離城。
他不再停留,輕身一躍,往離城那邊趕去。
城樓之上,一襲白衣墨發的絕『色』女子,正帶着一絲淺笑望着南祁大軍的方向。
琉璃眸流轉,紫袍飛揚,黑『色』錦衣男子頓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熟悉的面龐,讓她的笑容頓時一滞。
是他,真的是他。
心,狂跳不止。七年了,他真的變了,變得讓她也認不出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着她看不懂的冰冷寒霜。
她粉唇輕抿。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深邃的黑眸注視着這個白衣墨發的絕『色』女子,眉頭深鎖,毒是她放的,她到底是誰?
她的眼眸中,有種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心,猛然一顫。
謝燕清死死的拉着衣角,他認不出她,肯定不會認出她的。
君離天仿佛感覺到了謝燕清的不安。
強忍着胸口的疼痛,勉強的撫着牆壁站了起來。
走到她的身邊。
望向她視線所及的地方。
紫袍男子屹然伫立在城下。
火紅的眼眸迎上了冰冷的黑眸。
頓時,火光四『射』。
謝燕清的手被緊緊的握住,君離天就站在她的身旁,俯視着城樓下的單離。
如同兩個王者間的暗相較量。
無言。
四周彌漫着濃濃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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