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節

哭起來。

傷疤男轉頭對剩下的大家夥兒說道：“琉璃塔就在前面，我們已經走到這步田地了，現在我警告你們誰都不許打退堂鼓！都別忘了，我能容許你們跟我活到現在的原因是什麽？要是誰敢嚷着退出動搖人心，不等他死在塔裏，我現在就可以動手宰了他！”

傷疤男一席話，震得大家大氣都不敢吭了。

“我還以為羅千山是領頭人，只有他才能發號施令呢，沒想到真正“做主”的人居然是他。”唐渚對明月和洛飄零小聲說道。

洛飄零不屑道：“說白了，羅千山不過是個空有頭銜的白癡而已。”

過了會兒，羅千山才說道：“大家還是繼續趕路吧……”

這時，一塊岩石後面又傳來響動。

“石頭後面還有人嗎？”

傷疤男冷冷吼道：“是誰？趕緊給我出來！”

那人遲遲沒有現身。

唐渚看見石頭後面露出的一片衣角，從服飾上看他知道是誰了。于是當着衆人的面，走到石頭後面，果然看見了之前那個尖叫的女人。

唐渚問她：“你怎麽還在這裏？怎麽還不出去？”

女人一臉戒備地看着他，像是在防着壞人一樣。唐渚以為她受驚吓過度沒緩過神，正要好好安慰她幾句時，女人主動開口了，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

“……”

“這裏是哪裏？”

唐渚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緩緩道：“從現在開始你別再說話，旁人問你什麽都不要回答，看別人做什麽你就跟着做什麽。”

女人神情迷茫地看着他，“什麽意思？”

唐渚：“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否則你會死。”

34、入塔講規矩

◎不守規矩就得死◎

白骨堆砌的荒城，只有入口沒有出口，申堃是第一個進入城中的人。他獨自一個人在城中躲避鬼兵，四處尋找出去的方法，結果一無所獲。直到他發現其他人，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的。

他不想追究出現的原因，只想和大家一起活着離開。

可是出去的機會太渺茫了。

他們都不知自己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多久，即使可以不吃不喝，但生命還在不停損耗。沒人想就這樣活着，沒人想變成這裏的一堆白骨，他們必須離開這裏。就在他們都快要放棄的時候，鬼兵們白日隐匿的琉璃塔成為了他們回家的最後一個希望。

不知從何時起，也忘了最先是誰堅定地說出口就在塔裏。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大家都只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躲避鬼兵的視線順利進入塔裏。

他們每一晚出去記錄鬼兵們回塔的路線，記熟以後，悄悄跟在他們身後終于來到琉璃塔前。

然而由于他們的無知，第一次死掉了一大半人，後來沒人敢主動試着闖塔了。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出去的機會越來越小。

直到羅千山來了，他腦子靈光，第一次去就看懂了闖塔的規則，原來進塔時必須兩個人結伴才行。可恨大家都知道的太晚，之前死去的人都白死了。

晚上他們又試了一次，兩人結成一組進去，這一次大多數都順利進去了，只有三組人喪命。其實大家早就有随時死去的心裏準備，可是看見那種死法的時候還是接受不了，幸好活下來的人都不需要再擔心這個問題了，因為只要和自己搭檔的人還在，死亡就降臨不到自己頭上。

可是這一次全都完蛋了，死了将近一半的人，就算此刻站在琉璃塔前也不可能人人都能活着進去了。

冉荇然握緊魏小雨的手。

如果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但是他現在不能只考慮自己，還得為魏小雨考慮考慮。命在他們自己手中，不能讓申堃為他們做決定。

他站出來說道：“我們之前計劃好的全都打亂了，肯定不能進塔了，安全起見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

風瀾以往堅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如此絕望痛苦的表情，她跪坐在地上哭道：“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如果胡亂闖塔，一定會和以前一樣死掉的。”

羅千山搬起腳邊的石頭狠狠砸向遠處的大樹，用來宣洩自己的憤怒。他嘴裏狂躁地吼着：“該死！真該死！明明只差一步了。”

大家內心充滿憤恨與絕望。

“要回你們回，我不回去。”一直保持沉默的鐘子顏說道。

冉荇然對他說道：“你打算一個人去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人去就是送……”

“送死是嗎？”鐘子顏靠在石頭上，之前他一動不動是因為擔心扯動斷臂，這會兒他反而覺得傷也沒那麽重要了。他把自己的斷臂露出來給大家看，面容都疼得扭曲了。“我已經斷了一臂成了廢人了，走到這裏我都已經犧牲了這麽多，憑什麽這會兒你叫我放棄，我就放棄？”

“……”冉荇然看着他，說不出一個字。

鐘子顏：“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如就這樣吧。死就死吧，反正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是生不如死。”

羅千山不忍心地別過臉，“鐘兄弟，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鐘子顏煩躁地沖所有人吼道：“誰都別他媽來勸我，我去定了！”

“我早就說了必須去，誰再提回去的話我就殺了他！”申堃說道。

孟奎剛想張口說話，就被申堃一個兇惡的眼神瞪了回去。他打從骨子裏害怕申堃，在申堃下達決定的時候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直到冉荇然提出自己意見時他才想跟着說，認為至少現在有很多人都反對申堃的做法，自己跟着附和一兩句也不會被申堃記恨，哪曾想自己剛有冒頭的意向就被申堃發現了。

可惡！都怪冉荇然亂說話！

如果不是他在這裏煽動大家，自己也不會被他迷惑，還害自己被申堃盯上了。老天爺，千萬別讓申堃繼續記恨自己，不然一定會遭他報複的。

孟奎縮着腦袋，瞪冉荇然一眼，“都聽申老大的話，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豁出去算了。”

“呸，這說的是哪門子鬼話？”魏小雨嗆聲道。“我不怕死不代表要選擇枉死。如果你嫌命長就自己去呗，不要撺掇別人跟着你一起去送死！”

魏小雨不高興孟奎那副小人作态，明明是自己管不住嘴要說話，明明也是他自己膽小不敢得罪申堃，憑什麽把錯都推在冉荇然身上。冉荇然是她的心上人，她如果不站出來維護他，以他的性格遲早會吃孟奎的虧。

“你個丫頭片子，找打是吧？！”孟奎挽起袖子就想過去打她。

冉荇然擋在魏小雨身前，對孟奎怒目而視，“你想做什麽？”

其他人對這一幕選擇無視。

唯獨申堃忽然出言說道：“不許動手！”

聽到這一聲吼，孟奎才憤憤地放下手，退回原來的位置上。

冉荇然感激地看了申堃一眼，“多謝。”

可他沒想到的是申堃居然走過來一下子拉開他，揚起手甩了魏小雨一巴掌。衆人都沒料到他會有如此行為，一時間齊刷刷全都怔住了。

“我說過不許誰提回去的事，你敢反抗我的決定那麽就給我去死好了！”他随手拿起一塊大石頭就要往她頭上砸去。

膽子小的人閉上眼睛不敢看，他們都知道下一秒一定是鮮血四濺。

但他們沒有猜對，有人出手阻攔了。

“申老大。”唐渚模仿孟奎的語氣叫道。“老大就是威風啊，不許別人動手合着是覺得看別人動手不過瘾，非得自己動手才過瘾。”

申堃不善地注視着他，“你算什麽東西？想強出頭幫她？”

唐渚裝個慫樣，讨好道：“我跟她非親非故幹嘛要幫她呀，我只是覺得現在正缺人呢，再把她殺了不就更得不償失了嘛。”

唐渚說的句句在理，任誰聽了都是為大家好，申堃也不是聽不明白這是給自己臺階下。這是能下了，可是也不能輕易地說下就下呀。他也不喜歡為難女人，只是非常時期他不得不得如此，以免所有人都嚷着要打退堂鼓。

倒是這新來的小子，看起來似乎是個“明白”人，聰明人辦事說話省心，可偏偏他就是不喜歡這種聰明人。

他一拳頭打在唐渚身上，“你知道進塔的規矩嗎？”

甭管對方用再大的力氣打過來，唐渚都感覺不到痛，目前他倒不想表現得自己很特殊，所以裝回正常人的樣子吃痛地退後一步。

看着他咬牙忍痛的苦相，申堃心情很愉悅。

唐渚手撐在地上，扭頭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輕笑一聲道：“我不知道。”他說得很随意，完全不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不好。

洛飄零和明月沒一個上前扶起他，他們都想看看接下來唐渚會怎麽應付申堃。

申堃擡眼望向羅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