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展宴初坐在馬車裏,仰頭嘆了口氣。
原本,不讓爹去其實也是怕爹那耿直刻板的進言方式惹得令玦不高興,想不到自己這一趟,反而更是引得他龍顏大怒。
令玦,一定很讨厭自己吧!否則,又怎麽會,那麽生氣呢?
他說補償,補償什麽呢?對令玦來說,他們之間的事,真的就那麽不堪麽?
展宴初苦笑了下,可令玦,你又是否知道,于我而言,能擁有過你,哪怕只是一夜……
展宴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或許,提親了也好,至少可以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
“怎麽樣了?”展故一見到展宴初回來,就問道。
展宴初微微搖頭。
展故凝眉斥道:“啧,定是你這臭小子嘴拙惹惱了陛下。早知道就該我親自去。”
“是,爹,孩兒無能。”展宴初無奈的笑笑,沉吟半晌,深吸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有去窦府提親了。”
展故冷哼一聲:“決定好了?”
“恩。”
展故沉默了下,終是忍不住道:“那那個姑娘……”
展宴初打斷他,笑道:“爹,放心吧,孩兒心裏沒什麽姑娘。”
展故看着展宴初那副強顏歡笑的堅定模樣,嘆了口氣,沒再勸他,向長福揮了揮手:“長福,下去準備吧。”
展宴初騎着馬麻木地跟着展故的馬車走在去窦府的路上。
要提親了?
成親了,跟令玦會不會就再也沒有希望了吧?不,原本就沒有任何希望。
他攥緊手中的僵繩。
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會那麽難過呢?他跟令玦明明沒有過太多的交集,他怎麽可能會,那麽在乎那個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在乎。
腦海裏又閃現出那一日花神樹下那雙蒙上了霧氣的漆黑眸子,沒有傲慢,沒有兇狠,只有無盡的悲涼。只是那樣的一眼,就足以讓他認定,此生除了令玦他再也不會為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這樣心動。
原來,那一日在花神廟中見到他時,就已經淪陷至此了麽?
花神廟……
他猛然掉轉馬頭,對着一旁坐在馬車裏的展故喊道:“爹,孩兒臨時有要事,離開一陣子。您先走一步。”
展故掀開轎簾,看了眼展宴初騎着馬匆匆離去的背影,哼笑一聲:“戚,臭小子……”
展宴初騎馬來到了花神廟。
花朝節已過,花神廟裏已經沒多少人。陽光籠着整個古廟,使這靜谧的寺廟更透着股神聖之感。
就是在這裏,動情,也該在這裏,寂滅吧。
展宴初将馬系在廟外,撣了撣身上的沙塵,鄭重的走了進去。
廟裏現下只有一個老尼姑,正閉目盤坐在墊子上,嘴裏嘀嘀咕咕念着些經文。展宴初不敢打攪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一旁的墊子上跪下,雙手合十,對着神像祈福。
那老尼念過一輪經,将木魚放下,看向展宴初:“阿彌陀佛,施主可是要求姻緣?”
展宴初向師太行了個禮,微微一笑:“不,我只為求一人平安。”
“施主既然有心,何不求姻緣?”
展宴初苦笑了下:“我與他之間應當是絕無可能的。”
“人海茫茫,能相遇相知,已是可能。施主何必如此就蓋棺定論呢?”
那老尼緩緩起身,竟是去為展宴初取來了筆墨和采箋。
展宴初又是詫異又是惶恐,看着那些物什,忙道:“師太,這……”
那老尼卻淡淡笑道:“姻緣天注定,施主,試一試也無妨。”
展宴初看着那老尼姑的笑,心裏莫名安靜下來,道了句:“好。”
展宴初提起筆時還有些恍惚,在采箋上面一筆一劃寫下令玦的名字時卻愈加篤定,待寫完了,拿着那采箋細細打量,苦笑着自嘲道,這彩箋若是被發現了,免不了又是殺身之禍吧?
展宴初徑自走到了花神廟的後院,伸出手溫柔地撫摸着那株花神樹。
展宴初禁不住嘴角上揚,笑着喃喃道:“花神娘娘,你還真是跟我開了個不小的玩笑啊。不過,即便有緣無分,也感謝你賜予我這場豔遇。展宴初別無所求,日後,只願你保佑他,健康喜樂,再無煩憂。”
展宴初系完彩箋,正要出廟時,那個老尼姑突然又喊住了他道:“施主且慢。”
展宴初連忙停下,恭敬的問道:“師太還有何事吩咐麽?”
那老尼姑取來一個長匣子,走上前遞給展宴初。
展宴初打開一看,裏面竟是一個香囊。
那老尼姑解釋道:“這香囊裏裝的是花神樹的花瓣,送給心上人,可怡神養生,佑她平安。”
展宴初接過香囊,感激地作了一揖:“多謝師太。”
蒲懷言接了令玦的允諾,特意帶人去了天牢看了一番,以防窦昆從中作梗,哪裏知道,已經過了兩日,那兩個少将軍還是安然無恙的。去刑部一查探,才發現窦昆什麽都沒做,既沒有找人刁難,也沒有買通刑部借機重判。
蒲懷言有些困惑,窦昆總不可能改邪歸正,一定是展宴初想到了什麽辦法。可,陛下當時并沒有答應他啊,他是找的誰呢?這朝中,除了陛下,還有誰的面子比窦昆還大?
蒲懷言正準備回去,途中恰好又碰上了在宮中當值的展宴初,便喊住了他:“展少将軍。”
“蒲公公。”展宴初看到蒲懷言,連忙走了過來。
蒲懷言低聲問道:“那孟陸兩家少爺的事展少将軍都解決了?”
展宴初笑道:“多謝公公挂心,已經無事了。”
蒲懷言詫異道:“求得誰?”
展宴初讪讪一笑,道:“沒求誰,只是,下官去窦家提了親。”
“這樣……”蒲懷言這才想起來窦昆還有個女兒,已經到了婚娶的年紀,心境不免又有些複雜。窦昆那個大奸臣本就是權傾朝野,現下有了展宴初這麽個棟梁之才做女婿,陛下想要鏟除他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展宴初沒有察覺到蒲懷言這些心思,只是問道:“蒲公公,陛下他……還好麽?”
蒲懷言看到展宴初這副誠懇的模樣,又放心了些,回道:“展少将軍不必擔心,那日陛下只是誤會了你,知道原委後便很快消氣了。”
“如此,下官便放心了。”展宴初欣慰地笑笑,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頭看着蒲懷言。
“既然已經無事,展少将軍繼續當值吧,咱家先回去了。”蒲懷言作勢要走。
“公公且慢。”展宴初叫住蒲懷言。
蒲懷言停住腳步,看向他。
展宴初從袖中取出一個長匣子,深深凝視了片刻,終是呈給了蒲懷言,鄭重道:“煩請公公将這個轉交給陛下。”
蒲懷言有些詫異。
展宴初心虛的垂下眼簾,補充道:“上次一時嘴拙驚擾了陛下,下官很是過意不去。恰奉寺廟裏的尼姑送了下官這香囊,聽聞有怡神靜氣之功效,因此特意獻給陛下,了表歉意。”
蒲懷言見展宴初對陛下這般體貼,很是欣慰,眉目微展,颔首笑道:“好,那就交給咱家吧。”
令玦坐在龍案前兀自批着奏折,卻難以像平素那般聚精會神,手裏的筆時不時便停下一小陣子。
那一日晨起見展宴初時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那樣不分青紅皂白,還對着他大發雷霆……
令玦在心裏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下。難得有個不怕自己的傻小子,又被自己給吓跑了吧。
蒲公公立在一旁問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令玦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連忙斂了心神,故作淡然道:“不過是困了。沒什麽要緊事。”
“那陛下歇一會兒吧。”蒲懷言勸道。
令玦看着那些奏折,有些猶豫,但思及自己此時心神不寧,恐怕也集中不了精力,便微微颔首,道:“也好。”
令玦解了外袍,靠在龍塌上閉目養神。
蒲公公将一個匣子呈了上來,欠身道:“陛下,這是展少将軍托老臣轉交給您的。”
令玦聞言睜開眼睛,一時竟睡意全無。他用一只手撐着頭靠在床上,另一只手懶懶去接,臉上雖是沒什麽表情,眼睛卻略有興味的眯縫了下。
展宴初,他倒是……很大的膽子麽?上次自己對着他發了那麽大的脾氣,竟然還敢來求他?
接過那匣子,令玦緩緩地打開,只想着既是替人請命,這匣子裏多半是什麽寶貝。
打開後,卻見只有一個香囊靜靜躺在其中。那香囊香氣清新怡人,表面用金絲繡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精致是精致,但也絕非什麽寶貝。
令玦有些困惑。歷代的賢臣遇到獨斷專行的君主也有用些隐晦的法子來請命的。這香囊難道是有什麽深意?展宴初是在借着這個香囊暗指什麽?
他拿起那個香囊,凝眉細細打量了半晌,也未解其意,只得問蒲懷言道:“他送這姑娘家的物什是何用意?”
蒲公公欠身解釋道:“展少将軍只說,上次一時嘴拙驚擾了陛下,心裏甚是過意不去。恰奉寺廟裏的尼姑送了他香囊,聽聞有怡神靜氣之功效,便獻給陛下了表歉意。”
令玦有些意外,眸光微動,不自在道:“他……不替他那兩位友人求情了?”
蒲懷言道:“那件事展少将軍有辦法了。”
“辦法?”令玦看着那香囊精致的很,情不自禁地用手指緩緩梳理着那香囊下纖長的流蘇:“什麽辦法?”
“展少将軍已經向窦家小姐提親了。”
令玦僵了下,白皙修長的手指停駐在那大紅流蘇之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