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信不信我揍你

公社領導認真看完報告, 她在報告裏寫的非常仔細,每一步環節都考慮到了,怎麽管理,怎麽包裝, 怎麽銷售, 都有計劃。

安排多少崗位, 有多少收益都做出了評估。

其實,寧嫣做的是企劃案,一目了然。

領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形式的報告, 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幾遍,不得不說, 他還是小看了寧嫣。

寧嫣的實力遠遠超出了看到的,她像一座寶藏, 值得人深挖。

他輕敲桌面, 腦子轉的飛快, “可以試一試。”

他很看好寧嫣,事實證明, 她不光能畫餅, 還有相匹配的能力。

如果試驗成功了, 那将是一個典型。

失敗了,那也沒什麽。

寧春華欣喜若狂,他就知道會這樣。

只能說, 寧嫣靠着才華一步步贏得了大家的信任。

領導特別感慨, “你這個侄女真了不得, 也不知她父母是怎麽培養的。”

寧春華心口一跳,不動聲色的說道,“應該是遺傳, 我堂弟從小就不是普通人,學什麽都很快。”

領導不是本地人,對此一無所知,對寧瀚海生出了一絲好奇,“希望有機會見到你那個天才堂弟。”

寧春華忽然想起寧嫣的計劃,口幹舌燥,幹巴巴的笑,“會有機會的。”

希望那一天,會盡快到來。

紅光農場,一群人頂着寒風忙的熱火朝天。

“老寧,場長讓你去取信。”

正在搬運重物的寧瀚海呆了呆,眉頭緊皺,“場長?取信?”

什麽信能驚動場長?難道又出事了?場長這個人……

同伴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說不定是好事。”

寧瀚海整理了一下衣服,一陣寒風吹過,他打了個冷戰,身上的單薄衣服擋不住那一份寒意。

又到了最難熬的冬天。

白天幹活還好,晚上冷的睡不着,每晚都是一種煎熬。

被抓進來時,幾乎什麽都沒帶,農場也不可能給他們這些人配置東西。

一路都忐忑不安,無數念頭在他腦海裏閃過,罷了,以不變應萬變。

他站在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報道。”

“進來。”

寧瀚海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場長。”

場長年過半百,頭發都白了,但很有手段,讓農場的人都怕他。

可以說,他在農場一手遮天,一言堂,他的話就是聖旨。

他這是第一次正眼看寧瀚海,“你女兒挺厲害的,給你寄了保暖棉衣棉鞋,還搞到了一條香煙。”

所有的信和包裹都是他親手拆的,有什麽好東西都會落到他手裏,別人敢怒不敢言。

寧瀚海看着一條大前門香煙,心疼不已,這得多少錢啊。

這香煙也需要票,要搜羅一整條,得付出多大的精力和代價。

一想到這,他就心裏發酸,小嫣費了太多的心思。

但還得說場面話,“我不抽煙的,這孩子不知道,還請場長幫我解決難題吧。”

場長嗜煙如命,飯可以少吃,但煙不能少抽,可惜,這煙太難搞了。

這破地方太偏僻,都沒得賣。

他就算是一場之長,也只能弄點土煙解解饞。

這會兒看到香煙,不亞于看到稀世寶貝。

見他這麽識相,場長的心情大好,“行吧,你這個月的表現不錯,下個月去放羊吧。”

比起種地,放羊不要太輕松。

寧瀚海心裏一松,“謝謝場長。”

場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你女兒下次還能搞到香煙嗎?”

得,終于來了,這才是場長接見他的真正原因。

寧瀚海挺繃得住,“我不是很清楚,得寫信問問。”

“行,寫吧。”場長大方的應允了,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拿走吧。”

“是。”寧瀚海抱着東西就走。經

等回到屋子,他才仔細查看,是一件灰撲撲的棉衣,腋下還補了一個洞,看着不起眼,但穿上後被溫暖包圍了,舒适的輕喟了一口氣。

屋子依舊四處漏風,被子依舊薄如紙,但有了這麽一件大棉衣,晚上裹着睡就不怕冷了。

兩雙新棉襪軟綿綿的,棉鞋尺碼正正好,一穿上,暖意從腳底升起。

染壞的罩衫醜醜的,但連補丁都沒有,誰會嫌棄,穿着幹活最合适了。

絨線帽絨線手套和灰不溜丢的圍巾都特別不起眼,場長那種人是絕對看不上的。

但對于寧瀚海來說,是救命的及時雨,真暖和啊。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寧瀚海摸着圍巾,眼眶紅了,這一份用心他都感受到了。

那孩子啊,為他操碎了心,他何等何能有這樣一個女兒。

他都沒有親手撫養過她一天,想想就慚愧又心疼。

同伴看的眼熱無比,有家人疼就是不一樣。

“你家女兒好賢惠,老寧,我有個孫子樣樣出衆,不如給你當女婿啊。”

寧瀚海板起臉,“不要,男孩子要矜持點,主動送上門的不是好貨。”

他的寶貝女兒還小呢,還這麽好,這麽懂事,這麽聰慧,誰都配不上她。

蔣老頭:……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使把勁,說不定能早點出去。”

寧瀚海苦笑一聲,“想都不敢想,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見一見家人,見一見那個孩子。”

他從未見過面的女兒啊,此生還能見一面嗎?他不禁紅了眼眶。

同伴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太難了。

自此,寧瀚海的日子好過了很多,被調去放羊,從沉重的體力活解脫出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有了棉衣這些保暖物品,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生病。

他給寧嫣寫了好幾封信,看似閑聊家常,其實暗中透露了很多信息。

比如,場長的性格,農場的具體情況,生活環境等等,寫的挺隐晦。

雖然場長檢查每一封信,但沒有查出不對的地方。

寧嫣卻從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漸漸有了一個想法。

有缺點的負責人,才好下手嘛。

聽說要辦豆腐作坊,村民們都興奮不已,紛紛湧向大隊部,都想要一個名額。

每個月都能領一份固定的工資,風吹不着雨淋不到,多好啊。

大隊部的人被吵的頭都大了,只招二十個人啊,招誰不招誰,都會引發不滿。

都是鄉裏鄉親的,有的還是親戚好友,這人情關系相當難處理。

村支書早就料到會這樣,幹脆将這個燙手山竽扔給寧嫣。

“豆腐作坊是寧嫣提出來的,所以由她來負責籌辦。”

村民們驚訝不已,“什麽?讓寧嫣來主持?不行不行,她還是個孩子啊。”

村支書沒好氣的輕斥,“她搞出收割機時,怎麽不說她是孩子?她建小水電時,怎麽不說她是孩子?”

這群人啊,眼皮子太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

村民們:……

寧嫣不怕事,也不怕擔事情,她要的是絕對的話語權,“每個人都有機會,先報名,再考試,錄取前二十名。”

有人就不懂了,“可是,有力氣能幹活不就行了嗎?”

“對呀,小嫣,你是有本事,但也有不懂的事,應該挑最能幹最有力氣的。”

寧嫣嘴角輕揚,輕飄飄的抛出一個誘餌,“因為,我們挑的是技術骨幹呀,現在是豆腐作坊,以後發展起來就是廠,第一批錄取的人表現好的會跟着升級,成為小頭頭,前程遠大。”

現場一片嘩然,激動的不行,個個躍躍欲試,沖啊。

他們不行,但家裏人說不定能行啊。

寧春華看着寧嫣輕而易舉的說服了大家,沖她翹起大拇指,真棒。

這智商,這手段真是絕了。

考試那一天,所有村民都來了,知青們也來了,一個都沒落下,都眼巴巴的盯着寧嫣。

寧嫣看着大家,微微一笑,“不要作弊,不要交頭結耳,一旦被發現就永不錄用。”

有些打歪主意的人都熄了心思。

康小敏看着大權在握的寧嫣,心裏特別不舒服,但還得強忍着,“寧嫣,我是高中生,有文化,會寫會算,當個會計沒問題。”

寧嫣淡淡瞥了她一眼,“大隊會計就是作坊的會計,至于你,先考過了再說。”

康小敏自信滿滿,“我肯定沒有問題。”

但等她拿到試卷時,就懵逼了,算術就算了,還出應用題,這寫一篇村裏農活筆記又是什麽鬼?

還有,豆腐有什麽營養?做法是什麽?原材料豆子是怎麽種出的?怎麽科學種植?媽蛋,好煩啊。

怎麽将商品推銷出去?她們不是當工人嗎?為什麽要考這個?

還讓寫一篇思想品德自我評價?真是太奇葩了。

等大家考完出來時,大部分人的臉都是綠的。

寧嫣親自出的卷子,自批改,親自挑出了二十個人,将錄取名單貼在大隊部。

有人歡喜有人愁,考上的滿懷期待,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考不上的,還指望下一批呢。

考過一次,有經驗了,下次一定能行。

芳姐和程海棠都被選上了,還有一個男知青也考上了,其他都是本大隊的人,寧英蓮和牛三哥都入選了。

寧嫣親自給這一批人培訓,技術、思想、職業素養各方面的培訓。

怎麽做豆腐,怎麽煮豆漿,怎麽做豆制品,每一樣她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展現了強大的知識量。

沒幾天這些人都對她膜拜不已。

寧嫣還特別擅長洗腦,巴拉巴拉的洗一通。

她說的每一句話,大家都堅定的相信。

換句話說,這些人成了寧嫣的死忠。

雖然她不是經理,不是主管,只是一個監理,但她的影響力是最大的。

別人擔心這作坊開不出來,他們堅決表示:不可能!他們有寧嫣!

別人擔心做出來的豆腐賣不掉,他們堅決表示:不可能!他們有寧嫣!

別人擔心賺不到什麽錢,他們j堅決表示:不可能!他們有寧嫣!

作坊成立的這一天公社領導應邀出席開幕儀式,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談話,激勵大家好好幹。

随着一聲鑼響,豆腐作坊開業了,寧嫣很有品牌意識,就叫豐勤豆腐。

員工們迅速走上自己的工作崗位,有條不紊的幹起來。

整個過程是流水線,各司其職,忙而不亂,管理層都親臨第一線,幫着幹活。

寧嫣陪同領導參觀,在一邊介紹産品,主要是分成兩塊,一是豆漿、豆腐、素雞、豆腐幹、百頁等,保質期短的産品。

一塊是油面筋、紅薯粉絲、綠豆粉絲,豆漿粉等保質期長的産品,可以銷的更遠些。

領導看着琳琅滿目的産品種類,又看看幹幹淨淨的生産場所,微微點頭,“你們很有安全意識,這就對了,對食品安全要嚴加監管,這是對百姓負責,對作坊負責。”

寧嫣笑眯眯的點頭,“領導說的是。”

她招了招手,寧春華親自捧着一碗豆漿,請領導品嘗,“請多提意見。”

寧嫣抓的是技術和人事,寧春華負責管理,村支書則負責進貨銷售。

領導嘗了嘗口漿,口感醇厚,細膩清爽,“這個好,很細膩,愛吃甜的多放點糖,營養豐富。”

歷來,豆漿都是我國人民愛喝的飲品,經常出現在早餐桌上。

其他豆制品都燒好了送過來,領導一一品嘗後,覺得這一波穩了。

他們的産品品質比市面上的高,花樣也多。

又有寧嫣這樣的人物親自坐鎮,不賺錢才奇怪。

他的心情相當好,這也等于是他的政績。

職工們忙的飛起來,沒空想東想西的,但圍觀的村民們最不淡定,生怕撲街,賣不出去。

“會不會賣不掉?”

“賣不掉好啊,我們就有口福了,肯定會分給我們吃。”

“就知道吃,沒有遠見,作坊開不出來大家有什麽盼頭啊。”

他還指望擴大經營,越來越多的村民被招進去,都成了職工。

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那也只能怪寧嫣太愛鬧騰,沒事折騰啥呀,非要顯擺自己有能耐嗎?”

衆人一看,是康小敏,她一臉的幸災樂禍。

她表示不看好!

有人看不慣她,“人家是真有本事,不像你,考試居然考不過別人。”

知青們都參加考試了,康小敏也參加了,但錄取的只有芳姐和程海棠,還有一個男知青,叫葉興學。

康小敏哪裏能服氣,又妒又恨,這入選的兩個人都是跟寧嫣住在一起的。

“呵呵,寧嫣弄虛作假,給人家開後門了,大家一起去舉報她吧。”

其實,寧嫣一開始就跟大隊部商量好了,知青和村民們的錄取比例是3:17,也公布于衆了。

沒辦法,村民們的學歷不高,大部分都是文盲,考不過知青的。

但全部錄取知青,村民們能答應?

知青只是外來人,村民才是真正的主人。

而寧嫣給三個室友惡補過知識點,光明正大的提攜自己人,但這幾個的素質确實比一般人高。

別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葉興學的基礎很紮實,成績相當亮眼,以第一的成績高居榜首。

所以,對此這樣的結果,大部分人都是信服的。

“放屁,是你一無是處,是你廢物,是你沒本事。”

在他們眼裏,寧嫣是自己人,又能帶給他們利益,當然是護着的。

“對啊,你連種地都學不會,又笨又蠢又壞。”

康小敏氣的嘴巴都歪了,“罵我有什麽用,寧嫣這次勞民傷財,聲勢弄的這麽浩大,這下子賣不出去,我看她怎麽收場……”

話還沒有說完,突突聲響起,幾輛拖拉機陸續開過來,“這就是豐勤大隊?”

“對,怎麽了?”

一個男人手揚着一張單子,興高采烈的大叫,“我要找牛經理,我要找寧經理,我要訂貨。”

“訂貨?”村民驚喜萬分,“大隊長,村支書,快來啊。”

兩人聞訊匆匆趕來,大家将他們圍在一起,“我是東南公社供銷社的,這上面的貨我都要。”

“我是xx供銷社的,每一樣貨我要三百份。”

“我是xx紡織廠的,我要五百份。”

各路采購員揮舞着鈔票過來,“我也要五百份。”

随着他們下單,一箱箱的貨物送出去,錢如雪花般飛進來,村支書和大隊長都笑瘋了,哈哈哈,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好一個開門紅。

大家都歡欣鼓舞,生活有盼頭了。

唯有康小敏不高興,一顆心如被浸在陳年老醋裏,酸的不行。

居然成功了,這不科學!

哼,這只是虛假繁華,撐不了多久的。

她敢打賭,一個月都不到這作坊就要倒閉。

公社領導遠遠看見這一番盛況,有些意外,“他們手裏拿的是什麽?”

“宣傳單。”寧嫣抽了一張宣傳單給他看。

就是報價單,每一樣産品都标注了重量,價格,價格很公道。

作坊地址也寫的清清楚楚,豐勤這個品牌名更是鮮明。

她還做了設計,做的賞心悅目,讓人眼前一亮。

“我提前讓人精準的投遞。”

這是個新詞,領導很感興趣,“具體說說。”

寧嫣不假思索的解釋,“先挑選出潛在客戶,像供銷社,百貨公司,各大國營單位的食堂,再重點圈定,初期的話,供銷社是最好的對象,接下來就是将這些宣傳單和樣本送到供銷社領導的手裏。”

樣本?領導玩味的笑了笑,“你怎麽确定,他們會下單?”

寧嫣微微一笑,現在物資太匮乏,你只要搞出來,就不愁賣不掉。

“市場的供求關系決定的,當求大于供時,只要我們的貨不掉鏈子,就能銷出去。”

“而我們的産品質量遠高于市面上的,花樣更多,價格也在正常的區間,賣不出去才奇怪呢,這是正常的市場規律。”

領導的心情挺複雜的,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好多新鮮的詞,但細細琢磨,卻覺得很有道理。

“你還懂商業?”

寧嫣奇怪的反問,“這不是常識嗎?”

領導:……他就不知道!

“耕地不能少,糧食不能少。”這是底線。

寧嫣秒懂,“明白。”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領導對她的印象更好了。

其實,這種話跟大隊長和村支書交待,更合适。

但他看了半天,已經看到了寧嫣的地位和影響力。

她才是一呼百應的那個人,工人們就服她。

別看大隊長和村支書是臺面上管事的,但每一項規則都是寧嫣制定的。

是個有趣的人才。

第一天就忙到深夜,大家累的氣喘籲籲,但心情是愉快的。

寧嫣盤點銷量,算出利潤,第一天賺了八百多。

大家都不敢相信,寧春華接過賬本重新算了一遍,已經去掉成本和人工,八百多是純利潤。

他的心怦怦狂跳,“老牛,你看。”

村支書整個人都懵了,他一定是看錯了。“沒算錯?”

這反應一模一樣,寧春華不禁樂了,将帳本往他面前一推,“你自己算。”

村支書确定沒弄錯,樂的找不着北。

這數據一出來,大家如打了雞血般亢奮,滿眼憧憬。

啊啊啊,他們成功了。

靠自己的雙手賺到了大錢!

他們能帶着村民們共同富裕了。

到了此時,誰想毀了作坊,就是他們不死不休的敵人。

不光是村幹部極力維護作坊,就連普通的職工和他們的家人,都以作坊為榮,珍惜這一份工作,也維護作坊的利益。

寧嫣看在眼裏,嘴角微勾,相比于情誼,利益才是永恒的。

當所有人擰成一條繩時,這股力量是巨大的。

寧春華看了過來,“小嫣,你怎麽不激動?”

寧嫣特別平靜,在激動的人群裏格格不入,“才八百而已,等哪天八百萬再激動吧。”

衆人:……

真敢想!她這是要上天啊,八百萬那得多少錢?

村支書愛不釋手的摩挲賬本,活了一輩子,今天是他最興奮的。

“有八萬一天,我就心滿意足,晚上都能笑醒。”

寧嫣笑眯眯的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弟弟們,加油吧。”

弟弟?大家一臉的懵逼,她才是最小的,好嗎?

寧春華沉吟半響,“寧嫣,你來當總經理吧。”

他覺得自己不能勝任這個位置,框架是寧嫣畫的,想法是寧嫣的,創意是她的,銷售方案也是她的。

可以說,是她一手打造了這個作坊,她才是作坊的靈魂。

所有人都是聽她指揮,照着她的思路走,才走到這一步。

其實,他們都是懵懵懂懂的,摸着石頭過河,但有寧嫣的指引,事情順利的一塌糊塗。

這個作坊誰都可以替代,唯獨寧嫣不行。

寧嫣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可可愛愛的說道,“不,我就當個小監理,站的越高,責任就越高,我還是個孩子呢,責任太重會壓的我長不大的。”

她的根基不穩,還不是走到臺前的好時機。

寧春華:……這破小孩。

忽然聽到門衛在外面大喊,“都別亂闖,出去,快出去。”

“村支書,大隊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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