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夢
李烨站在房門前，只見一個臃腫的身影，被一名丫鬟攙扶着，走出房間。
吳大海沒有讓李烨失望，他的模樣，完美演繹了李烨眼中的古代地主形象。
剛才吳大海和李管事在屋內的對話，李烨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吳大海此時急迫的心情。
“李義士！”
吳大海看到李烨的瞬間，眼睛都在冒光。
“多謝義士仗義相助！”
吳大海推開身邊丫鬟的手，身子顫顫巍巍地對着李烨躬身長長地作揖，禮節可謂是做到了極致。
李烨還沒出手做什麽，吳大海就已經快是卑躬屈膝的狀态了。
“吳員外？”
李烨從上到下重新打量了吳大海一眼。
“正是鄙人。”吳大海恭敬回答道，然後對着李烨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李烨進屋，“還請義士進屋中一坐。”
李烨點點頭，也不啰嗦，直接一步邁進了房門。
吳大海的卧房內，裝飾得十分精美，屋裏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精致的工藝品，一看就價值不菲。在屋內書桌後面的牆上，還挂着一幅山水畫，李烨雖然不懂筆墨之事，但是也能看出畫者高超的畫技。
“古代的土豪……”
李烨啧啧一聲，然後坐在屋內的椅子上。
丫鬟把吳大海扶到了床邊，然後将事先沏好的茶水端了上來，還擺上了一些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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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員外，咱們也不用寒暄了，你直接說說你的情況吧。”
李烨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後開門見山。
“好。”
吳大海正求之不得讓李烨解決自己的問題，既然現在被問及了，那自然是無話不說。
“我這不眠之症，大約開始在七日之前……”
吳大海說着，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心悸和憂色：“當時第一個夜晚，我便是做了一個夢，這夢裏我依稀夢到一個女人……”
“什麽樣的女人？”
李烨問道。
這吳大海夢中的女人，絕對就是此次其不眠之症的重要線索。
“一個穿着鵝黃色衣服的女人……”吳大海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憶其模樣，“我已經記不得她長什麽樣子了，只是記得，第一個晚上，她站在我的床邊，給我唱曲子……她唱的曲子我聽過，特別熟悉，就是青香樓天天唱的那個……”
“青香樓？”
李烨挑挑眉，這似乎不是什麽正經的地方。
“就是我們青石鎮的一個妓館。”
吳大海也不覺得難為情，在這個時代，男人逛窯子，似乎不是一件需要避諱的事情。
“那曲子叫什麽名字？”
李烨繼續問道。
“醉人笑，那個曲子的名字叫醉人笑……”吳大海還重複了一遍，“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麽會唱這個，當時我還以為是因為白天聽多了，晚上産生了幻聽。”
“那天晚上結束之後，第二天起來我就昏昏沉沉，一開始我只是以為夢做多了，沒有休息好，于是也就不甚在意。”吳大海繼續說道，“接着到了第二天晚上，因為前一日沒有休息好，所以就提前上了床。”
“這一天晚上，我又夢到她了……這一次，她不再唱歌，她在給我跳舞，跳舞的時候我極力想看清她長什麽樣子，但總是看不清，好像她的臉上挂着一層霧……”
吳大海說到這裏，不自覺地感到嘴唇發幹，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看不見她長什麽樣子，我心裏就急，就癢，我就向前去看，想看看她的樣子……”
“開始的時候，她好像不願意，一直在躲我，但是我一再堅持，她還是同意了……我就湊臉過去，我得看清楚才行……”
“就在我靠近她的臉時，那層薄霧就消失了……我看到了……看到了……”
“血！滿臉都是血！全是鮮紅色的血！”
吳大海的聲音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得顫抖，他眼中的驚恐，似乎又把他帶回了那個恐怖的夢中。
“吳員外……”
李烨皺眉，輕輕地拍了拍吳大海的肩膀。
“對不住……對不住……”
吳大海被李烨這麽一拍，恍然醒悟過來，連忙告罪。
李烨擺擺手，示意沒什麽，只不過心頭暗自思忖：“看來這黃衣女子，問題不小啊……”
一個人連續兩晚夢到同一個人，而且情形還如此詭異，實在是很難用常理解釋說通。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就真的怕了……我找了兩個丫鬟陪我睡覺，門口還安排了兩個護院，我當時覺得，這樣就該讓我安心了……”
吳大海一直往自己嘴裏送水，很快就把杯子裏的水喝幹了。
他把茶杯遞給身邊的丫鬟：“我以為我能睡個安穩覺了，但是我又錯了……她，又出現了……這次她的臉上沒有霧氣了，全都是血……這次，她對着我哭，一邊哭還一邊唱着那首醉人笑，而且，她哭出來的不是淚，是血……眼淚的血和臉上的血融在一起，從她的下巴滑到衣服上，但是她的衣服卻一塵不染……”
“我又醒了，但是這次，我已經可以确定發生了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聯想到往日有人傳言的妖魔鬼怪，我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于是我就開始尋醫發懸賞……”
“事實證明，尋醫沒有任何用處，發懸賞也是沒有任何用處，我找來了三個江湖俠士，有一個守了一夜，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事情，剩下的兩個，皆是在守衛我的過程中失去了意識，再度醒來的時候，都不記得夜間發生了什麽。”
“所以，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去求縣尊大人幫我找個靠譜的俠士，結果……”
吳大海幹笑一聲，剩下的過程李烨比他更清楚。
“嗯……”
李烨摩挲了一下下巴，眼中是思索的神色。
真的是一些怪異之物所為？還是說有人在作怪？
李烨本能地想到了自己的游戲對手。
就目前的任務性質，自己是守護一方，而對方是進攻一方。
自己身處明處，而對手是潛伏在黑暗中的。
“會是我的對手做出來的嗎？”
李烨不能确定，他再度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抹凜然，對着吳大海說道：“把你們府內的全部女眷給我集中起來，我要逐個排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