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第 27 章

蕭年好不容易散下去的酒, 因為陸知舟這一吻,又上頭了。

蕭年手腕好癢,他面前是一天沒有剃胡子的陸知舟, 新長出來的胡渣因為陸知舟的親吻, 若有似無地刮着他的皮膚。

蕭年想把手縮回來,但陸知舟不讓。

“哈哈,很癢啊。”

蕭年說完, 就明顯感覺陸知舟的胡渣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手腕。

原來是知道的。

原來是故意的。

蕭年再一抽手,這下他把手拿回來了。

同時,他也聽到陸知舟笑了。

蕭年對陸知舟撇了一下嘴, 把手放在他下巴上捏一下:“胡子不刮。”

陸知舟:“明早。”

說完陸知舟就低下了頭。

蕭年的手仍舊放在陸知舟下巴上, 陸知舟這麽靠近, 就好像是他把陸知舟拉過來似的。

和以往許多次一樣, 陸知舟吻蕭年,會歪腦袋錯開鼻子。

陸知舟第一次這樣時, 蕭年不動聲色地偷偷血脈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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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次了, 蕭年仍舊因為這個動作心動。

他沒辦法計算陸知舟是鼻尖先到他的臉,還是陸知舟的唇先到的他的唇。

陸知舟靠過來時,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陸知舟氣息溫熱,一開始只輕輕點着蕭年的唇, 後來才逐漸探進去。

蕭年閉上了眼睛,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被陸知舟光臨的嘴上。

他們唇舌相互,他們越吻越深。

蕭年呼吸不夠, 就不自禁地從鼻腔裏發出輕哼聲。

房間很安靜, 細碎的地方似乎能聽到衣服和頭發摩擦的聲音, 絲絲沙沙。

陸知舟把這個吻拉得好長, 也把蕭年親得迷迷糊糊。

然後他又抓起了蕭年的手, 重新光顧蕭年的手腕。

不過這次他不用他的胡渣了,他只親吻,一下一下的,從手腕開始,到蕭年的肩上。

隔着衣服,蕭年感覺到陸知舟咬了他一下。

“嗯~”

蕭年輕哼一聲。

陸知舟安慰似的用下巴蹭了蹭。

“蕭年。”

陸知舟叫他的名字。

蕭年單手投降狀:“嗯。”

陸知舟不說話了,轉了一下頭,用鼻尖挑起蕭年的下巴。

再次被陸知舟親到喉結,蕭年幾乎是當下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知舟親得不重,好似只輕輕點了一下,但那個麻意瞬間就刺激到了蕭年。

他猛吸一口,嘴裏情不自禁喊了聲:“陸知舟。”

陸知舟低聲應他:“嗯。”

蕭年半阖着眼,有感覺的不止脖子那塊。

他整個人都在麻。

蕭年不能說只是喜歡。

他真的是喜歡到身體給足了反應。

陸知舟今晚,好黏。

後來的一切仍舊很慢,陸知舟抓住他膝蓋時,蕭年好像已經被陸知舟灌醉了,整個人迷糊到不行,輕飄飄的。

但即使這樣,他依舊渴望再來一杯。

他要,陸知舟就給,這杯酒很香很醇,越多越醉。

伴着這份酒意,蕭年昏沉地和陸知舟喝了一場。

最後蕭年被折騰得沒有一絲力氣,只能張嘴做着嘴基本的呼吸。

一場結束,蕭年幾乎動彈不得。

陸知舟把東西丢了就回來,再把已經廢了的蕭年抱住。

剛進懷裏,蕭年就軟軟叫了聲:“陸老師~”

這聲還有那麽些許的後哽咽,陸知舟笑了笑,把手放在蕭年的頭發上:“怎麽了?”

蕭年說:“你變了。”

陸知舟又笑了。

他沒有問蕭年他那裏變了,而是摸了摸蕭年的頭發,問:“你喜歡嗎?”

蕭年窩在陸知舟的懷裏眼睛彎彎:“陸老師您這話問得人家有些許害羞。”

陸知舟笑出了聲。

陸知舟又問:“你還行嗎?”

蕭年閉上了眼睛:“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陸知舟笑着嗯一聲:“你非常行。”

這不,蕭年立馬想起了片刻前,他抓着陸知舟連喊的兩聲“我不行了陸知舟”。

這個片刻,可能就是十分鐘。

蕭年擡起頭,面無表情:“陸知舟先生。”

陸知舟:“怎麽了?”

陸知舟這眼神,很明顯的明知故問。

蕭年哼了一聲,再埋進陸知舟的懷裏。

不過他們沒有躺多久,畢竟确實有點黏糊,蕭年很受不了。

去浴室也是蕭年要陸知舟抱去的,只是蕭年确實是有點害羞,他沒繼續拉着讓陸知舟一起洗。

洗澡的時候,蕭年眯着眼睛想了很久。

這怎麽就又了呢?

這場盛宴是怎麽開始的?

哦,是他主動啵了人家一下。

好的。

蕭年莫名的有一點點失落,但很快他就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

外面也是有個浴室的,蕭年洗完澡出去,發現陸知舟還沒出來,他想了想走了出去,并躲在了浴室旁的牆上。

等到裏面的水聲沒有了,蕭年立馬把毛巾丢到籃子裏。

門打開的瞬間,蕭年一下子撲到門口。

“啊!”

陸知舟明顯被吓到,後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

蕭年還沒笑幾聲就換成了尖叫,他人被陸知舟扛起來了。

一模一樣的套餐,他被陸知舟一甩丢在了床上。

蕭年馬上想跑,被陸知舟抓住腳踝拉過來。

然後小菜雞被人成功翻了過來,按在床上,雙手扣在腦袋上。

“救命救命,”蕭年瞎撲騰了幾下,無果:“錯了錯了錯了。”

陸知舟坐在他身邊,擒着他完全輕松:“錯哪兒了?”

蕭年:“不該驚擾您。”

陸知舟把他手抓緊了些。

蕭年:“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陸知舟笑了笑,這才放開他。

“早點睡,”陸知舟把蕭年翻回來,拍拍他的臉:“我出去了。”

聽到這話,蕭年心裏沉了一下。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抓住了陸知舟的衣服。

“等等。”

陸知舟問:“怎麽了?”

蕭年随便說了句:“陪我聊會兒,我睡不着。”

陸知舟:“聊什麽?”

蕭年啊呀一聲,往裏面滾一圈,拍拍床:“你躺下嘛,聊什麽再說。”

陸知舟挺爽快,蕭年說了,他就躺下了,也順便把床尾不起眼的被子拉過來給蕭年蓋上。

蕭年:“你不蓋被子嗎?”

陸知舟說:“你害羞。”

蕭年:“……”

蕭年驚坐起:“陸知舟先生,你最近越累越陰陽怪氣了。”

陸知舟沒有否認:“蕭老師教得好。”

蕭年:“……”

媽的這句話也是學的蕭年。

蕭年狠狠瞪陸知舟一眼,下一秒就把被子拉過去,讓陸知舟也進來。

然後他腦子飛速旋轉。

聊點什麽呢?

一般人事後,都聊什麽?

明早吃什麽?

明天幹什麽?

最近有好玩的事嗎?

要不是陸知舟就在身邊,蕭年真的會拿起手機查一查。

“那個,”蕭年突然有想法了:“我挺好奇你和你媽媽的。”

他說着湊過去一點,用一副不知道我有沒有唐突到你的表情看着陸知舟:“可以問嗎?”

陸知舟笑了一下,問:“好奇什麽?”

蕭年抿了抿唇:“你們為什麽看起來這麽不熟啊?”

陸知舟說:“沒什麽,她沒有照顧過我的生活,我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所以對她沒什麽特別的感情。”

蕭年長長哦了聲:“因為太忙嗎?”他試圖做個緩解:“我爸媽也忙的,也不怎麽管我。”

陸知舟搖頭:“不能僅僅說忙,我媽媽她懷我是意外,她那時的人生計劃裏沒有我,只是因為發現的時候太晚了,加上家人勸告,才把我留下來。”

蕭年哇的一聲:“還好留下你了,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不知道她錯失了什麽!”

陸知舟因為蕭年這句話笑起來,他捏了一下蕭年的下巴:“謝謝你,蕭年先生。”

蕭年:“客氣了陸知舟先生。”

陸知舟繼續玩蕭年的頭發:“她那時很年輕,事業也剛起步,我對他來說是個累贅,所以生下我之後沒多久就把我扔給了奶奶。”

“怎麽是累贅啊,”蕭年話裏很不滿:“後來呢?”

蕭年問這個的時候把頭仰了起來,也皺起了眉,所以陸知舟手裏的頭發空了。

但他好像很像抓個什麽,所以就近,捏住了蕭年的耳垂。

“沒什麽後來,我們一直不像母子,每次見面都客氣得像很久不見的親戚,”陸知舟輕輕點着蕭年的耳朵:“但是最近她和我聯系頻繁了,我初步判斷是因為我們兩家的這次合作。”

蕭年聽後,眉頭更緊了。

陸知舟笑了笑,用食指把蕭年的眉毛撫平:“你好像在同情我。”

蕭年馬上搖頭:“沒有,不是,就是,”蕭年想了想:“不太理解吧。”

陸知舟點頭:“沒關系,很多人都不理解。”

蕭年問:“你有怨言嗎?”

陸知舟搖頭:“沒有,不親,所以沒有感覺。”

關于別人的家事,蕭年也沒什麽好說的,而陸知舟看起來也沒有在可惜他和他媽媽的這份親子關系,他就只是簡單地在闡述事實,語氣特別平淡。

所以安慰的話就更不用了。

蕭年想了想,說:“那我也和你聊聊我和我媽吧,”他咳了咳:“你聽嗎?”

陸知舟:“聽。”

“我們就常吵架,”蕭年摸摸自己的下巴,先問陸知舟:“诶,你覺得我是個乖小孩嗎?”

話音剛落,陸知舟就笑了。

蕭年:“……”

他用力捏了一下陸知舟的手臂:“我認真問你,你就,那個,客觀回答。”

陸知舟輕輕揉蕭年的耳垂:“乖的。”

蕭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啊?”

陸知舟:“真的。”

蕭年晃陸知舟的手臂,完全忘記主題:“為什麽覺得我乖啊?為什麽啊?”

陸知舟想了想:“雖然你,嗯,但是是乖的。”

蕭年:“……你這說的什麽?”

陸知舟笑起來:“一種感覺,”他把蕭年的話題拉回來:“你想和我說什麽,你和你媽媽。”

蕭年哦了聲:“唉,就是我嘛,在我媽眼裏就特別不乖,我小時候都覺得我不是她親生的,動不動就對我吼,這不讓我做那不讓我做。”

陸知舟直接抓重點:“無緣無故?”

蕭年:“那……當然不是。”

陸知舟捏蕭年的臉:“小時候很皮吧?”

蕭年抿了一下唇。

何止是小時候,他現在都覺得自己皮。

“小孩子就是叛逆嘛,我就是叛逆中的叛逆,”蕭年躺平了,看着天花板:“怎麽說呢,就是愛玩,但我媽卻又喜歡又乖成績又好的,所以家裏就不安寧。”

“但其實我知道的,我媽對我很好的,有一回嘛,我在家和她聊天,她誇了幾句別人家的誰誰怎麽樣怎麽樣,我就說,你這麽不喜歡我為什麽不再生一個,”蕭年說到這兒,心裏都酸一下:“那天晚上我爸跟我說,我媽哭了。”

蕭年搖搖頭:“我也是很煩,好煩一個小孩。”

“媽媽不喜歡什麽,我就偏要幹什麽,就不學習,就喜歡搞些偏門的東西,就愛和她頂嘴,就不聽話。”

蕭年說到這兒,往陸知舟哪兒靠了一下。

陸知舟把蕭年摟緊一點。

蕭年:“陸知舟,你猜一下,我長這麽大都學了什麽樂器。”

陸知舟想了想:“二胡?”

蕭年驚了:“牛啊你!我學了二胡和唢吶哈哈哈,”他笑了笑:“偏要學,結果學得也不深,根本拿不出手。”

蕭年:“還玩滑板,搞音樂,染頭發,特別野一小孩。”

陸知舟:“你還知道你野。”

蕭年看着陸知舟:“你應該理解不了我這種學生吧。”

陸知舟說得委婉:“是不怎麽接觸。”

“現在想想,沒有家長會喜歡這種小孩吧,”蕭年搖頭:“我媽真不容易。”

陸知舟問:“現在懂事了嗎?”

蕭年歪腦袋:“長大了還是懂事一點了。”他說着又嘆了聲:“但是可能是養成了慣性,我現在要做什麽,她第一反應就是反對,所以我很多事也不愛和她說,拿到結果了再跟她臭屁。”

陸知舟:“她現在支持你的工作嗎?”

蕭年:“算是放任了吧,雖然嘴裏說要我找正經事做,還嫌這嫌那的,但是也沒管我,偶爾方便了還會送我上班。”

陸知舟摸摸蕭年的頭。

“我突然想起我高三那年暑假參加的一個比賽。”

陸知舟:“怎麽了?”

“我當時沒跟我媽說嘛,自己去的,但是決賽前我媽被我媽發現了,按照慣例她破口大罵,然後我們吵了一架,”蕭年開始玩被子:“第二天,比完賽之後我第二名,然後我們三個站在人群中,第一名呢,所有人為他鼓掌,第三名,她的親人朋友們在給他慶祝,就我一個人,身邊什麽都沒有。”

蕭年哇的一聲:“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孤獨,身邊的所有聲音,沒有一個是屬于我的。”

“那時候我特別羨慕第三名,你看看別人家的爸媽。”

蕭年說到這兒,又靠陸知舟近了點。

不是什麽別的,他鼻子酸了。

就好像那次的場景又重現了一次,他一個人站在滿是歡呼的人群中,不知道該露出什麽笑臉。

他明明是第二名啊。

好在陸知舟沒有問蕭年怎麽了。

也沒有問蕭年這麽趴着悶不悶。

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蕭年的下巴,像在安慰。

這也是蕭年第一次往外說自己對這件事的感受,傾聽的人仍舊陸知舟。

蕭年靠着陸知舟的肩緩慢呼吸,他好喜歡陸知舟給他的十足安全感,好像有陸知舟在,他什麽都不用擔心,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幹什麽幹什麽。

陸知舟大好人。

悶了好一會兒,蕭年感覺陸知舟的手動了一下啊。

“小奶牛還不起來?”

陸知舟說完這話,蕭年噗的一聲笑了。

他擡起頭看陸知舟,面無表情:“小你的頭。”

陸知舟問:“小奶牛不可以?”

蕭年搖頭:“真不可以,真不好聽。”

陸知舟點頭:“好,那就小朋友。”

蕭年:“哈?”

陸知舟:“選一個。”

蕭年完全沒發現自己被套進去,竟然還真的選了一個:“那小朋友吧。”

陸知舟笑了一下。

接着他垂了一下頭,看蕭年的眼睛:“我看看小朋友哭了沒有。”

蕭年仰頭:“哭你的頭,你看啊。”

正好蕭年湊近了,兩人距離又近在咫尺。

陸知舟垂眸看了眼,手稍稍用力,勾了一下蕭年的下巴。

很自然的,兩人接吻了。

吻到陸知舟再次抱住蕭年,也再次隔着薄薄的衣服摩挲着他的後背。

氣氛再次變味,呼吸交錯,空氣中許多細小的分子在兩人周圍碰撞,擦出許多小火花。

“陸知舟。”

蕭年手亂動,向陸知舟發出許多危險的信號。

陸知舟輕輕咬了一下蕭年的下唇,抓着他的手,低聲說:“脫了。”

蕭年被親軟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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