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第 30 章

蕭年覺得自己好像睡着了, 又好像沒有。

第一次清醒時,他還坐在陸知舟的身上,也抱着陸知舟。

他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陸知舟在幹什麽, 一動不動只抱着他。

第二次清醒時, 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陸知舟在他身邊。

他腦袋又重又疼,但身上黏的很, 他好像和陸知舟說了幾句話,就溜進浴室裏了。

随便洗了一下,怎麽結束的也不太清楚,只記得是陸知舟把他抱回床上。

人清爽了, 占了床, 蕭年一下子沉睡過去, 也不管什麽陸知舟到底會不會睡在自己旁邊。

蕭年的狀态是真的放松, 幾乎是那種怎麽動他都不會醒的放松。

為什麽陸知舟會知道這件事呢, 因為他已經玩了一圈蕭年的頭發了,蕭年動都不動一下。

此刻蕭年是平躺在床上的,他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 一只手放在腦袋邊,可能是枕頭不合适, 嘴張開了些。

陸知舟側躺在他的旁邊, 也不出去,就這麽躺着。

躺着幹嘛,看蕭年。

過了一會兒, 陸知舟把手擡起來, 用食指探蕭年的嘴。

但是張得不大, 食指失敗了,陸知舟又換了小指。

可惜還是探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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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知舟沒有把手收回去,他把蕭年放在腦袋邊的手抓了起來。

這麽暗的環境,還是能看得出來蕭年的手白的很,陸知舟把他的手放在手心,這麽一對比,蕭年手又瘦又長。

陸知舟不免想到他看的蕭年的舞蹈視頻,中間有一段特寫了蕭年打響指的手指,也是那段,彈幕突然變多,全在啊啊啊啊,在叫老婆的手好白好好看。

現在這個手,只在陸知舟的手裏。

淩晨四點,只有陸知舟擁有他。

此刻蕭年的手軟噠噠的,沒有一點力氣,陸知舟要十指相扣就十指相扣,要牽就牽,要握就握。

蕭年的手腕也很細,陸知舟手指抓一圈綽綽有餘。

他把蕭年的手舉起來,看了半天之後,在他手指背上輕輕親一下。

就這麽一下,蕭年突然抖了一下。

陸知舟轉頭看蕭年,見他眉毛已經皺了起來。

下一秒,蕭年把手抽了回去,還擡起腿把身上的被子踢開,順便的,也踢了陸知舟一下。

蕭年眼睛仍舊閉着,不知道是做了夢還是其他。

陸知舟再次把手伸過去,正打算把他抱過來,蕭年一腳又過來了。

“別碰我。”

蕭年不滿意地說了句。

陸知舟手僵在半空。

“蕭年?”

蕭年沒回答,他翻了一下身,背對陸知舟。

陸知舟把被子拉上來,可還沒重新蓋上去,又被蕭年一腳踢開。

這一次,蕭年不僅上腿了,他人還坐了起來。

他确實做了夢,此刻人熱的要死,脖子上背上都是細汗。

“怎麽了?”

蕭年似乎聽到身邊有人說話。

他半阖着眼轉頭,看到了陸知舟。

“你怎麽在這?”蕭年頭很沉,魂大半都在夢裏。

陸知舟問:“怎麽醒了?”

蕭年似乎聽不懂陸知舟的話,恍惚了半天問:“你不睡覺嗎?”

陸知舟頓了一下:“睡。”

蕭年夢還沒醒,他仿佛看到身邊躺了一個大火爐,身上的汗又多冒了幾層。

“那你快出去睡吧,”蕭年重新倒在床上,也一下子把陸知舟手裏的被子搶過來:“快去睡吧。”

陸知舟:“……”

幾秒後。

陸知舟把手放蕭年肩上:“你不和我睡嗎?”

蕭年抖肩膀,試圖把陸知舟的燙手抖下去,聲音也變得煩::“啊~!快點出去。”

熱死了。

陸知舟:“……”

淩晨四點五分。

陸知舟被蕭年趕出了房間。

當然,這段發生的事,根本不過蕭年的腦子。

當他再次閉上眼睛,剛才發生的一切就都已經忘了,他又重新回到了那個讓他跑來跑去的,累死個人的夢裏。

蕭年第二天醒來,頭疼得感覺要炸了。

然後他對着空氣發今年的第一百個誓,下次再喝這麽多他就是狗。

因為這個精神狀态,蕭年一整個刷牙洗臉都很萎靡,緩慢地幹幹這個,緩慢地幹幹那個。

然後他腦子裏緩緩地進來了幾個畫面。

蕭年腦袋一歪。

昨天他們應該沒那個吧?

肯定沒有,這麽大事呢。

想着,蕭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離譜,他什麽都忘了,唯獨記得這個手感。

陸知舟他媽的真大啊。

想完這些後,他腦子裏的第二個想法是。

蕭年你貨真價實老色批。

然後,大概因為想到了這些東西,很自然的,蕭年腦子裏播放出了陸知舟的聲音。

沒錯,就是那個時候的那種聲音。

不多,但很精髓。

蕭年牙差點刷不下去,整個人都熱了。

救命。

……救命。

蕭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子。

醒醒哥們兒,你只是在刷牙……

這一頓回憶,蕭年是徹底清醒了,還神奇的把頭疼治好了。

他換了身衣服就開門出去。

和很多次一樣,陸知舟坐在客廳裏,而這會兒他手裏一杯咖啡,正看着電腦。

不知道是在閑還是在工作,蕭年在門口先觀察了一陣,然後悄聲把門關上,再用力打開。

空氣裏傳來明顯的開鎖的聲音,蕭年見陸知舟擡起頭,馬上邁一步,假裝剛從房間裏出來。

“早啊陸老師。”

蕭年微笑發射。

陸知舟也:“早。”然後他問:“餓嗎?”

被陸知舟一問,蕭年确實:“餓了。”

陸知舟把杯子放下:“吃粥吧,清淡點。”

蕭年:“有粥?”

陸知舟:“有。”

蕭年:“好啊。”

不知道哪兒來的粥,蕭年見陸知舟盛了一小碗,放進了微波爐。

蕭年手背在後面,踩着小碎步過去到陸知舟身邊。

“你吃過了嗎?”蕭年問。

陸知舟:“下午兩點半了。”

蕭年哦了聲:“我昨天幾點回來的啊?”

陸知舟:“天黑透了才回來的。”

蕭年癟了一下嘴。

“你怎麽那時候還沒睡啊?”蕭年唯唯諾諾。

陸知舟這才施舍眼神給蕭年:“我能放心嗎?”

蕭年心偷偷跳了一下,也嘿了一聲。

他馬上示弱:“頭還有一點點疼。”

陸知舟不看他了:“再多喝兩杯就不疼了。”

蕭年笑了:“幹嘛啊。”

陸知舟不說話。

粥一下子就好了。

蕭年繼續跟着陸知舟到餐桌旁,見陸知舟放下粥後又轉身了,蕭年下意識就想跟着走。

“坐着。”

陸知舟指着蕭年旁邊的椅子。

蕭年哦了聲,聽話坐下。

接下來的時間,蕭年見陸知舟來來回回廚房,拿了筷子勺子,拿了雞蛋,拿了醬油,拿了肉松。

等陸知舟終于在蕭年對面坐下,蕭年立馬對陸知舟發出了一個長音:“嗯~”

蕭年說:“陸老師真好~”

陸老師并不理他。

但卻把蛋敲開了。

蕭年确實餓了,陸知舟在剝雞蛋,他就吃粥。

然後他見陸知舟細心地把沾了醬油的蛋白放進他的小碟子裏,再把醬油倒進蛋黃裏,像那次蕭年教的那樣,把蛋黃拌開。

蕭年嘴裏吃着粥,心卻被陸知舟攪成了一團一團。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餘光全都放在陸知舟的筷子上。

果然沒多久,陸知舟把拌好的蛋黃撈了起來,遞到蕭年嘴邊。

蕭年是馬上就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心裏滿足到誇獎和謝謝都忘了說。

見蕭年笑成這樣,陸知舟也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臉。

蕭年笑意更深了。

一口下去,陸知舟就把筷子收了回去。

陸知舟:“粥放得久了,有點糊。”

蕭年搖頭:“好吃的,特別好吃。”

陸知舟繼續倒醬油:“挺好養。”

蕭年:“是啊。”

蕭年總覺得這段對話之後還可以加上一段的。

但是陸知舟沒有說,蕭年也沒有說。

陸知舟:“還有肉松。”

蕭年:“好的。”

陸知舟因為蕭年語氣輕快又笑了一下。

“我看了眼,”陸知舟一筷子又過去了:“今天适合的機票只有晚上七點。”

蕭年:“哦對,你明天要上班了。”

陸知舟點頭,并問:“你在這還有事嗎?”

蕭年問:“要是我還想留一天呢?”

陸知舟:“我請假。”

蕭年瞬間抿了一下嘴。

完了完了,陸知舟你別這樣。

“我沒事,”蕭年悶頭吃粥:“就晚上七點吧。”

陸知舟:“好。”

接下來的時間,餐桌這邊就安靜了。

陸知舟買票,蕭年吃粥。

不知道為什麽,蕭年莫名的不敢造次。

他也發現了,每次都是這樣,開始的是他,吃虧的也是他。

等陸知舟買完票,蕭年已經把桌上能吃的全吃了。

陸知舟手機放一旁,評價了句:“乖了。”

蕭年嘿了聲:“那是。”

陸知舟補一句:“不喝酒,不半夜三更才回來,更乖。”

蕭年:“……”

他又敢說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陸知舟突然問:“昨天的事還記得嗎?”

蕭年擡頭看陸知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陸知舟看起來有點不自然。

這肯定不是被摸一下這麽簡單。

蕭年眨了一下眼睛:“昨天我怎麽了嗎?”

陸知舟:“全忘了?”

蕭年:“也,也不是。”

陸知舟:“記得哪些?”

蕭年呃了聲。

這怎麽說?

“就……”蕭年眼睛往陸知舟下面瞥了眼:“和小陸老師打了招呼。”

陸知舟一下子就咳了。

陸知舟把杯子放下:“其他呢?”

蕭年擡眼看陸知舟,表情有那麽點的不好意思:“沒了。”

陸知舟似乎無奈了一下。

蕭年心裏有點怵:“是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需要我想起,還是需要我忘記?”

陸知舟搖頭:“沒事,沒有。”

蕭年隐隐約約記得他們說了很多話。

但是對不起,他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也有。”

幾秒後,陸知舟突然又說了這話。

蕭年:“啊?有什麽?”

陸知舟:“你昨天和我打賭了。”

蕭年挑了一下眉:“打什麽賭?”

陸知舟沒直接說,而是問:“現在還算數嗎?”

蕭年點頭,十分相信:“當然算啊,我可不耍這種賴。”

并且他覺得,喝完酒就打賭這事,特別是他的風格。

陸知舟煞有介事:“第一個……”

“第一個?”蕭年忍不住插嘴:“我們打了很多個嗎?”

陸知舟想了想:“打了三個。”

蕭年:“好家夥,”他笑了笑:“您說。”

“第一個,”陸知舟說:“賭那個時候還有沒有外賣。”

蕭年:“那肯定有啊。”

陸知舟點頭:“是的,我輸了。”

蕭年挑眉:“就這?”

陸知舟:“是的。”

蕭年:“那我讓你幹什麽?”

陸知舟語氣波瀾不驚:“你讓我和你一起睡一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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