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初探寒潭

外面已經是旭日東升，清晨的陽光，透窗而入。

聞着身上傳來的淡淡腥臭，唐元不禁苦笑，他從床上起身，到了院子裏，在水井邊，直接打起涼水，從頭澆下來。

冰涼的井水，讓唐元頓為大感刺激，沖洗幹淨之後，精神抖擻，将身上的污穢，盡數沖洗幹淨之後，唐元回到屋裏，換上幹淨衣服，這才出了自己的獨院，去吃飯。

餐桌上，唐元沒有見到爺爺和二叔的影子，只有福伯，依舊在那裏盡心侍候。

唐元看到福伯站在一邊，心裏感覺過意不去，便極力讓他一起吃飯，福伯推脫自己已經吃過，死也不肯上桌。罷了，唐元拗不過福伯，也只得任他去了。

“爺爺他們人呢？”唐元詢問。

“大老爺一大早吃完了飯出了門，說是去談生意。二爺要在自己的別院吃飯，便不過來了。”福伯忙道。

唐元聽到唐風大清早出門出去談生意，心裏暗忖：“這麽早出去談生意，肯定是為家族那筆訂單的事情着急。”

沒有了甘家的材料支援，唐家接到的那筆訂單，立刻陷入了泥沼。雖然平日家族也有些材料積累，但是這一次接到的訂單，需要的材料，根本不是那點積累可以應付的。單單大量的生鐵這一項，在整個蒙陰城，除了甘家之外，無人可以供應地起！

唐元突然感覺福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擡起頭，詫異道：“福伯，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說着唐元摸了摸自己的臉。

福伯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孫少爺臉上幹淨地很哩。只是……我怎麽感覺，孫少爺好像變瘦了呢？”

不僅如此，福伯看唐元的時候，還感覺，孫少爺的氣色，較之以前，也好了許多！臉色居然透出紅潤來，真是不可思議！

唐元聞言，頓時笑起來：“你看我瘦了麽？”

唐元的體型，之前體內淤積有毒雜質，代謝異常，才會那樣肥胖。經過排解之後，唐元體內經脈中的雜質被排除不少，代謝也恢複正常，雖然不能在一兩天的時間裏，使得體型驟減，但是只要控制得當，在一兩個月內，絕對可以讓體型恢複正常。

不過，福伯卻可以看出唐元瘦了，眼神也夠鋒利的。

“對了，福伯，我吃了飯，要上山轉轉，你再幫我找個人吧。”唐元突然想起來，自己應該上山看看去。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福伯點點頭，也不多問，立刻下去安排去了。

唐元剛吃完飯，福伯便領着一個黝黑的鐵塔般的漢子進來，唐元看的眼熟：“這不是阿蠻麽？”

阿蠻咧嘴嘿然一笑，憨态可掬。

福伯笑道：“嗯，阿蠻他對馬連山，也是很熟悉，就讓他帶孫少爺您上山吧。而且，他力氣大，也可以多帶點食物和水。”福伯已經将一切，都想得周全了。

“有勞福伯了。”

馬連山，西北東南走向，整個山，并不是那種連綿的山脈，而只是一座還算都陡峭的山。馬連山大部分山體，都在唐家的領域範圍內，唐家需要的燃料，是就地取材，直接從山上砍伐木材，燒成炭，用以鍛造。

在唐家看來，這馬連山最大的作用，是提供充足的燃料。

但唐元現在卻不這樣想，一直素無瓜葛的李家，唐突上門，意欲在不适合建造房屋的馬連山上，圈下地皮，建造莊園，這足以讓唐元懷疑這裏面有古怪貓膩！

今天，唐元便要上山，看看對方到底是有何圖謀。

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唐元便聽到了前面傳來的轟隆隆的流水聲，循聲穿過山林看去，明媚陽光下，一道彩虹橫跨前方天空。

“居然還有瀑布！”

唐家的鍛造，除了使用馬連山上得來的燃料之外，還使用馬連山上留下來的水。那水不知道是何原因，凡是使用它淬煉過的兵器，都格外的鋒利。這也是唐家立足于馬連山，不肯換地方的原因之一。

唐元雖然是唐家人，但是這馬連山，卻沒有上來過。因為，家裏也有明确的禁令，沒有事，不讓往馬連山上跑。

“阿蠻，走，去那瀑布那裏看看。”唐元起了興致。

阿蠻頓時連連擺手，一臉緊張道：“不不不，孫少爺，那裏是萬萬去不得的。大老爺下過禁令，不準莊子裏的人，接近那裏。”

“為什麽？”唐元詫異道。

阿蠻稍微一猶豫，看看左右，低聲道：“聽老一輩人說，那瀑布之下的寒潭那裏，藏着一頭恐怖的蛇蛟。去那裏的人，都要被它吃掉的。”

“蛇蛟？”唐元心裏咯噔一下，他猛地想起來一件蟄伏記憶深處的事情，自幼不見父親和母親，問及爺爺時候，爺爺也總是默默不語，但是從別人口裏，依稀還是了解到，父親的死，與後山寒潭有關。

“難道，父親的死，便是因那蛇蛟？”唐元心裏頓時閃過這樣念頭。

唐元心裏更是好奇不已，蛇蛟什麽樣子，他還沒有見過，但是看到阿蠻那堅決的樣子，便只好暫且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心裏卻依舊盤算，暗忖道：“聽說，二叔的寒毒，也是那蛇蛟造成的。一會兒上了山頂高處，看看那寒潭那裏，到底有什麽古怪。”

唐元驀然想起，下面作坊裏淬煉兵器的水，都是這馬連山上流下去的，莫非這水，便是寒潭水？

唐元便詢問阿蠻，阿蠻道：“嗯，作坊裏大師傅淬火的水，都是來自山上寒潭。凡是經過寒潭水淬煉的兵器，不僅不容易生鏽，而且更加鋒利。但是，寒潭水，只能用來淬煉兵器，卻不讓用來飲用。”

“不易生鏽，居然有這功效，那寒潭水裏，必然含有其他金屬元素。”唐元卻猜到，這裏面，肯定是寒潭水的成分裏，含有其他可以防治鐵劍生鏽的東西。

“走吧，咱們繼續上山。先到山頂看看。”唐元對阿蠻道，阿蠻點點頭，繼續在前面開路。

往上走了走，山間瀑布的流水聲，轟隆隆地傳來，唐元感覺到，空氣中，都傳來一股寒意：“難怪稱為寒潭，這還沒有到邊上，便可以感覺到這刺骨的寒意了！”

循着比較容易上去的路線，唐元和阿曼，向着山頂進發。雖然唐元對寒潭，非常的好奇，但是在阿曼的堅決反對下，只能暫且作罷，不過，唐元心裏卻想好，日後尋個空當，便要自己上山來，去寒潭那邊看看。

二人一直向山頂走，馬連山地勢陡峭，有些地方，遍布山石，即便是直立，都要攙扶着旁邊的樹木。

越是這樣，唐元越發堅信，李家所謂的想來馬連山，圈下地皮，建造養老的莊園，實屬在扯淡。

“真不知道，李家到底看上了什麽東西。”唐元心裏更覺疑惑，因為一路行來，在路上，除了見到漫山遍野的上等樹木，唯一引人注意的，便只能是那寒潭那塊的東西了。“難道李家的目标，是沖着寒潭去的？嗯，那寒潭裏盤踞這蛇蛟，卻不知道，這蛇蛟有什麽吸引力？”

正在想着這些東西的時候，一樣長的葉片細長，中間葉脈呈現綠色，邊緣卻是雪白顏色的一尺高的草，沒入唐元的視野。

“拜月草！”唐元立刻回過神來，忍不住驚呼起來，他立刻跑過去，俯下身子看去，沒錯，這草的模樣正是是拜月草！

拜月草，因夜晚伸枝展葉，猶若朝拜月而得名。其性寒，無毒，但是若輔以普通水仙花的根莖，可以配置成令人瞬間神經麻痹的藥物。

因為制法簡單有效，很多原生态星球上的土著，都會利用其淬煉毒箭，用以打獵傷敵。

唐元又向周圍看了看，發現在周圍也有

“是了。拜月草喜歡潮濕陰寒的地方，這裏靠近寒潭，水汽充足，而且環境陰寒，是以才會有拜月草！”

在前面的阿蠻，聽到後面有動靜，便停下身子，看到唐元蹲在那裏，古怪地盯着地上的一株草，不由好奇，他也看了看那拜月草，狐疑道：“孫少爺……這東西有啥好看的？山溪邊上，盡是些這玩意，你若是喜歡，下山的時候，咱們可以去摘些。”

“山溪邊上盡是些這玩意？”唐元眼皮一抖，錯愕地看着阿蠻，阿蠻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問道，“你說，這拜月草，山溪邊上有許多？”

阿蠻肯定地點點頭，不屑一顧道：“這種月白牙子草，山溪邊上有許多呢。它只有晚上才會伸展起來，白天葉片幾乎都是蜷縮的，錯不了。”

阿蠻稱呼拜月草“為白月牙子草。

唐元一拍手：“那咱下山的時候，你帶我去山溪邊上多采點！”

拜月草可是配置蒙汗藥的上等材料，平白浪費，真是罪過！

阿蠻噢了聲，心裏卻感覺奇怪，孫少爺要這種最常見的草幹啥子？難道要回去喂鴨子？阿蠻卻是知道的，鴨子最喜歡吃這種草。

二人繼續向山頂走，不過唐元自從見到了拜月草之後，便将更多的心思用在周圍的草木中，尋找可用的藥草。

可惜，直到山頂，唐元也沒有找到其他珍奇的藥草，這不禁他感到一絲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