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再遇錦年

被人如此炯炯有神的瞪視着,夜長留習以為常的嘆了口氣,回頭對着抖如篩糠的王媒婆笑了笑,就被粗通中原話,卻是出自蠻夷的另一個媒婆請進了屋去。

此時屋中一應器物都已重回規制,昨夜被狼王震碎砍爛的木門和床榻都有蠻夷兵士匆匆擡了出去,半空懸挂的紅綢被丫鬟們盡數解下。平日裏這些在皇宮之中都敢狐媚惑主的丫鬟們現如今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兩側,生怕因為自己容貌嬌美,而惹來狼王垂涎。并非就是不想通過引誘男子而身份倍增,實在是狼王威名顯赫,就算只做個侍妾,也怕沒命享受、所托非人。

狼王正坐在一面半人高的青銅鏡前,見夜長留被人請進了房間,也就只是又狠狠的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留在外面的王媒婆,這一眼刀鋒凜冽,就算七尺男兒也少有不心驚膽戰的,何況王媒婆一個婦道人家,竟是張了大嘴也叫不出聲來,而後兩眼一翻,竟是就地暈了過去。

夜長留被那媒婆簇擁着坐到了鏡前,銅鏡映的她容貌隐隐綽綽,卻還是能看到坐在她身側的狼王一臉的不爽,正側眼看那媒婆,手中被人送入一塊黑色的東西。

身手高到夜長留這個份上,平日已經無所謂背對于人了,可如今就這麽大方的将空門展示給這麽個不靠譜的紅毛變态,實在叫人心中打鼓。

夜長留這麽想着,有些防範的在椅子上蹭了蹭,臉上挂着抹虛僞的假笑,微微側過身來,時刻準備着應對紅毛變态的突發狀況。

見夜長留如此主動的側過身來,那蠻夷婆子也不知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臉上的笑容更加喜悅兩分,操着一口并不熟練的中原話:“婆子給王妃道喜,還請王妃坐好別動,讓狼王親自為您畫眉。”

言罷,又操着一口鳥語對狼王囑咐了些什麽,紅毛變态先是不耐的皺着眉頭,後又興致盎然的揚了揚眉,笑意陰險的向暗覺不妙的夜長留看去,一雙血瞳光芒湛湛,猶如上好的血玉一般,倘若除去那烈火般的煞氣,倒也生出了兩分可親。

“請狼王動手。”

夜長留唇角一抽,僵硬無比的側着身子,眼睜睜的看着紅毛變态手中那黑色的炭筆越來越近,喉中一陣幹渴,不妙的感覺席卷全身,不由自主的迅速向後仰去。

那蠻夷婆子皺了皺眉,想着一會兒還要回去禀告露珠兒,這位和碩公主竟然成功活過了一夜!這樣難得的喜訊,賞賜肯定是少不了的。露珠兒也少不了要問東問西,二人能相敬如賓自然最好,可若不能……她卻是不敢謊報的。

想着一會兒的賞賜,婆子鬥膽道:“王妃,這是狼王歡喜您呢,您別躲啊。”

夜長留如喪考妣的坐直了身子,心驚膽顫的看着狼王用一陽指的力道将眉筆戳了過來,越來越近……關鍵時刻一個閃身。

狼王一擊沒有得手,氣的橫眉冷對,眼看着那炭筆入鏡三分,尾端被人生生折斷,青銅鏡上漏了個洞,夜長留:“……”

這個……不躲……會死的吧……

婆子臉色一變,強笑道:“王妃,您看,婆子不是叫您別躲的麽,看把王爺氣的,用了這麽大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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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留面無表情的回看她,臉上寫滿了拒絕:她是不會信的,無論找什麽借口她也真的不會信的,而且她也不會把謀殺稱之為畫眉!

午時過後,紅毛變态因着謀殺沒有得手,又被夜長留比比劃劃的鄙視了一番,負氣出走還沒回來。夜長留一個人用過頗有異域風情的午飯,在新換的大床上幸福的眯了一覺。待到天色擦黑,又被丫鬟們翻來覆去的一番折騰,将那些宮中的手段都用在了夜長留身上,直到銅鏡中的女子豔色傾城,不可方物才停下手來。

夜長留坐在鏡子前擡了擡眼,鏡中那眉目如畫,冰肌玉骨的人兒同樣回了她一個有些不耐的眼神,卻是姿态慵懶,神色惑人,就連那不耐都理所當然了兩分,仿佛占了世間絕色,便理應俯瞰衆生一般。

見到那俯瞰衆生的王者姿态,夜長留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動手将頭上數斤重的金步搖一一卸下,在丫鬟們的驚呼聲中解開了足足梳了半個時辰的頭發,随随便便的用一條兩指寬的紫色錦緞将滿頭青絲束在腦後,面上過于濃重的胭脂媚色和細心勾勒出的眼角也都随手擦去。

信手在陪嫁來的首飾盒中挑撿着,太過複雜的都丢在了一邊,念及終歸是王妃的身份,寒酸太過只怕引人猜疑,這才在額間貼了一塊暗香浮動的金箔,燭光下光暈流轉,已是能找到的最廉價的裝飾了。

這一番喬裝改扮過後,眉眼間的傲然不羁都被額間的金箔掩飾下去,再學着古代女子那般微微的垂着頸項,唇角噙上一抹矜持的淺笑,遠觀之下也難以叫人看出不妥來。

丫鬟們站在旁邊面面相觑,不明白夜長留究竟為何如此做派,猜測大概只是因為不喜狼王,才不将那絕對的美貌展示出來,可到時候狼王厭棄了她的平淡,少不了要将目光打到她們這些丫鬟身上……

一想到這裏,一些平日愛俏的丫鬟們登時面如土色,心中各有計較的攙扶跟随着夜長留袅袅婷婷的出發,在府外上了軟轎,直奔那火光沖天之處行去。

一頂巨大無比的穹廬前方,正燃着巨大的篝火,火勢高漲,直沖天際。篝火前數百人圍坐,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一些較小的火堆上則架着豬羊等小型牲畜,有專人時常看護,将其烤的外焦裏嫩,再割下最好的部位送去當權者面前。不多時香氣酒氣彌漫開來,衆人談興正濃,更有大膽的蠻夷女子衣着清涼,眼中帶笑的圍着心儀的男子團團起舞,直勾的人心神動蕩,給出回答才肯停止。

夜長留在丫鬟的攙扶下嬌嬌柔柔的下了軟轎,在一位年過三十的蠻夷女子的指引下,向着穹廬前走去,場上的氣氛正直火辣,蠻夷女子與中原閨秀決然不同的風情更是展露無遺,夜長留信步行去,偶然瞥見了一個由蠻夷女子組成的圓圈,數十妙齡少女一個個眼帶春色,争相恐後的向那圈中男子表示好感。

能得如此多的女子心儀,夜長留慢下腳步,打算看看裏面的男子究竟是何種人傑。

前面引路的蠻夷女子見夜長留緩了腳步,側頭看去,不以為意的張口說了幾句還算流暢的中原話,指着那圓圈中的男子笑道:“那中間的是可汗非常信賴的軍師,與王妃相同,是中原之人,特意棄暗投明而來。”

夜長留在遠處窺探了兩眼,始終被那人群擋住視線,便也無所謂的準備放棄,正要加快速度離開,卻見那人群分開兩邊,一位皎如明月,顏若冰雪,動似清風的白衣公子翩翩而來,徑直走到夜長留身前,唇角輕輕一彎,便如春回大地,柔若花開。

夜長留被這笑容晃花了眼,聯想起此人上次相見時的冷漠和毒舌,頗有受寵若驚之感,下意識的道:“十八……諸葛錦年?”

------題外話------

錦年童鞋出場鳥~猜猜他是來幹神馬滴捏~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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