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結束與返回

“比賽結束，接下來将迎來激烈的點球大戰。”馬丁·泰勒看着球場上的雙方球員，“本場比賽目前的比分是1-1，比賽第43分鐘曼聯新加盟的謝林漢姆助攻羅尼·約翰森，然後在第73分鐘意大利老将維亞利扳平了比分。”

“說起慈善盾杯，曼聯可以說是贏得這個杯賽次數最多的球隊。”安迪·格雷翻看着手中的資料，“慈善盾杯在1908-1974之間，比賽的形式為一場決勝，平手則點球分勝負。而在1975-1993年間平手并列冠軍，如果比賽雙方在90分鐘內戰平，他們将共同獲得冠軍，并且各自保留慈善盾獎杯6個月。1993年，點球決勝被重新啓用，同年也正是曼聯在同阿森納戰成1平後通過點球獲勝。”

“這樣看起來，曼聯獲勝的幾率理論上更大一些？”馬丁聽着這一系列的數據，看那明顯至極的數據，“不過确實，舒梅切爾作為世界級門将，雖然年紀已高，但一向是撲救點球的好手。而切爾西的德戈耶則并不擅長撲救點球。應該說這是荷蘭門将的共同特點吧？很多次荷蘭人倒在點球大戰面前，也只能自我安慰沒有輸球。”

“沒有輸球卻離開世界杯麽？這可真是另外一種層面的悲哀。”

安迪·格雷發現搭檔無時無刻不想把話題往曼聯替補席上的那個小孩子身上扯，“馬丁，你對于曼聯的那個……”他翻了翻資料，“啊，Law van delei，一看就知道是荷蘭人，很感興趣？”

馬丁聳聳肩，“我對于弗格森千挑萬選卻選了一個小孩子來，感到無比好奇。他總不至于是因為那小孩子長相堪比貝克漢姆才将他選中的吧？”他說完，兩人共同笑了起來。安迪卻繼續搖了搖頭說，“實際上他是荷蘭歐青賽的首發門将，評價很高……荷蘭媒體普遍認為他可以在未來接範德薩的班。”

而場上的比賽再次開始，切爾西先行發球。曼聯衆人目光灼灼看着球場上的局勢，畢竟拼到了這裏，誰都沒道理放棄一個冠軍。

佐拉站在了點球處，這位總能為切爾西帶來勝利的意大利人并不是精神領袖式人物。或許因為他一直遭遇的幾乎都是武功絕世的天王巨星：那不勒斯有馬拉多納，即使因被鏟傷、吸毒、濫交導致狀态下滑，阿根廷人依舊能壓得23歲的佐拉只能坐在替補席上；國家隊有羅伯特·巴喬，更何況僅僅上場10分鐘就被判一張紅牌，94年意大利對“非洲雄鷹”尼日利亞是他參加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世界杯比賽。

他生性太過謙和,也就是缺乏所謂的領袖氣質,正是這種毫末之間的缺失讓實際具備領袖能力的佐拉幾乎從來也沒有真正獲得過屬于他的領袖地位。

是的，他從來不是一個好的領袖。

他想起同為意大利人的維亞利問自己，“這場比賽你想贏麽？”他對自己說，這輩子巨星陰影已經夠多了，面前這個曼聯的門将，哪怕他在很多人眼裏已經退去巅峰、哪怕這場比賽只是簡單的一場熱身賽。但已經拼搏到了這裏，難道這群該死的曼聯人不該成為敗者麽？

這只是慈善盾杯？可是踢到如今，誰還會管是不是只是一場熱身性質的比賽？

點球一蹴而就。

切爾西對曼聯，1:0.

曼聯打頭陣的是同樣定位球出色的貝克漢姆，或許羅伊·基恩如果不是一個中後衛，作為曼聯未來精神領袖的他應該出場。但沒有或許，球場的鏡頭掃過那金發男人的臉，此刻終于慣常的溫和笑意也隐去了，他擺動的身軀是他獨有的姿勢，足球角度刁鑽地射入左上角，德戈耶連一絲反應也無。1:1

勞·範德雷看着走上場的維亞利，和剛成功踢進點球的貝克漢姆，卻突然被弗格森叫到了身邊。他有些疑惑看着那個視線明明盯在球場的老人，弗格森問，“你剛才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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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踢點球時的跑動和節奏……”阿勞下意識回答，卻看到弗格森皺起了眉，“這是你的青訓教練告訴你的？觀察罰球人的跑動步伐和節奏？”

“……還有細微的身體語言……是的，我的青訓教練告訴我的。”阿勞抿了抿唇，并不覺得哪裏有錯。

弗格森這回倒是扭頭看向了這個小孩，喝這小子還一臉的不服氣，“你做的不錯，但是小子，你要知道，點球決戰，不管觀衆願不願意相信，主角從來都是門将。”

場上歡呼聲響起，勞·範德雷望過去，發現居然已經比賽結束。點球對決2-4，曼聯勝利。

看到阿勞一臉的茫然，菲爾·內維爾也看到了他剛才被叫過去訓話，“維亞利進球了，但是迪馬特奧和懷斯的點球都被彼得撲出去了。”

弗格森走到古力特身邊與之握手，“你幹的不錯，要知道球員和教練可是截然不同的。”古力特球員時期的桀骜不馴被滿臉苦笑代替，卻依舊說，“只能說，曼聯的初期備戰比切爾西要好，更何況運動戰踢成了平局。”

弗格森心想如果他一言不發，反而倒沒要噎他，“可如果切爾西連初期備戰的曼聯都打不過，難道還讓我期待半程之後的相遇麽？”畢竟切爾西後半程疲軟是衆所周知的。

古力特被氣的臉色通紅，但心知曼聯這位主教練是個喜歡場上場下皆勝利的主，一貫秉持“不争饅頭争口氣”理念的荷蘭人還是閉上了嘴，畢竟事實擺在眼前，誰也不想輸球又輸人。他看着迎面垂頭走回的自己的球員，他甚至無法鼓動他們揚起驕傲的頭顱，那是慣常勝利者在失敗時才能有的姿态。

古力特、佐拉、維亞利，甚至包括球隊失敗間接的罪魁禍首迪馬特奧和懷斯，或許都有這樣一個念頭，切爾西，它什麽時候能站在英超聯賽的頂端，又或者說，它什麽時候能讓全世界記得它的名字呢？

或許上帝會告訴他們，當古力特離開切爾西、維亞利繼任主教練後又離開，當中場大将波耶斯被當時火熱的托特納姆熱刺帶離切爾西，當球隊的精神領袖懷斯被當時任切爾西主帥拉涅利賤賣給了萊斯特城。有這樣一個男人将降臨斯坦福橋，他會讓切爾西聞名世界，當然褒貶不一，他會帶給切爾西無數的争議，但是，他更帶給切爾西數不清的榮譽。（誰又知道我說的是鳥叔還是阿布呢~~~）

而另一頭，撲出兩粒點球的舒梅切爾被旗艦街包圍，這位經歷過無數大場面後甚至對此鎮定自若的丹麥人聳聳肩，“我說過的，中場球員不适合踢點球。”聯想到切爾西被撲出的來自兩位中場的點球，和舒梅切爾本人确實說過的這句話，記者們和經過時聽到的曼聯人都笑了起來。

這個門将是如此優秀，他優秀到球隊支持者們看到他登場就掌聲雷動，他優秀到隊友們看到有他看守球門就無條件信任，他優秀到未看到結局就能讓主教練自信以他作為後輩的榜樣。

哪怕他褪去光環，也是曼聯人人信服的保護神。

勞·範德雷旁觀着這一切，甚至作為替補球員走過場的上臺舉杯，他的大腦裏只回蕩着一句話，唯一一句：那一天，球場上下的三個荷蘭人，全都成了輸家。

——

回程的時候勞·範德雷出奇的安靜，仿佛回到了剛剛來到曼徹斯特時的樣子。而貝克漢姆卻一反往常健談的模樣，所以車廂中回蕩着大片大片的寂靜。

這份寂靜持續到貝克漢姆和阿勞走進花園，貝克漢姆看着迎着跑過來的拉布拉多，阿勞已經蹲了下來，“嘿米修，過來寶貝。”

貝克漢姆突然覺得加裏他們說得真對，聽着是那麽明顯的Miss you。

正這麽想着，看着男孩用刻意放大的聲音和米修說話，“親愛的，你爸爸怎麽突然間不開心了？”

貝克漢姆心想這小鬼還能看出自己不開心？真不容易。嘴上說着，“誰是他爸爸！？”

阿勞有些茫然地擡頭，“我啊……”

貝克漢姆覺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只想抱着着小鬼腦袋對着地上一頓敦敦敦！

一頓敦敦敦！

那是我的狗我的狗！

我是它粑粑我是它粑粑！

“你小子問一只狗你自己為什麽不開心？”貝克漢姆嘴角微抽，看到那小鬼一本正經點頭，然後頓悟一般，“啊，我應該問米修你為什麽不開心……”

貝克漢姆下意識想要點頭，突然想到——這小子的意思是，問一只狗我為什麽不開心就是正常了？

……不能再讓他和瑞恩一起玩耍了，再玩下去小哈士奇就要變成墨染的小狼狗了！

貝克漢姆嘆了口氣，轉頭往屋子裏走，勞·範德雷跟在後面，米修也乖巧地跟在身邊。

貝克漢姆換好了鞋坐在沙發上等了片刻也沒等來人，扭頭看見門口的荷蘭小子正拿毛巾沾了溫水給拉布拉多擦爪子，後者溫順地随着阿勞的說法擡腿，還時不時蹭蹭半蹲下來的小鬼的臉頰。

貝克漢姆心裏一軟，等男孩坐在鋪有地毯的地板上、懷裏抱着拉布拉多犬時，已經再也繃不起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94賽季因為曼聯沒有機會，弗格森将貝克漢姆租借到普雷斯頓。

舒梅切尓确實說過，中場球員不适合踢點球這種話。

……所有人都知道荷蘭人不會撲點球啊哈哈哈要知道巴西世界杯荷蘭點球獲勝我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