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與弗格森談話
勞·範德雷跟随着大部隊進行着熱身運動,他故意跑到了內維爾兄弟一邊,離的貝克漢姆遠一些,期待着看到基恩打算怎麽修理嘴大的英格蘭人。
正這時,阿勞被助理教練叫到了一邊,示意他去主教練辦公室,而助理教練本人先帶着球隊熱身。
勞·範德雷有些奇怪地來到弗格森的辦公室外,敲門後得到進入的允許,看到那個老人正在窗邊凝望着熱身中的球員,“Boss,你找我?”
弗格森轉過身,一揮手示意他坐下,這個蘇格蘭老人甚至拿來了一疊小甜餅,“我妻子新烤的,你別緊張,我就和你簡簡單單談談。”範德雷順從地坐下,拿起小甜餅一口咬了下去,“夫人的手藝很棒。”
弗格森笑了,坐在了他的對面,也挑起了一塊小甜餅放到嘴裏,他表情滿足的像是任何一個老人,等終于把食物咽下去,才看着這個小子,“能和我說說,你為什麽當初去了皇馬的青訓麽?”阿勞一頓,小心地将嘴裏的小甜餅咽下去,“您是說,為什麽我沒有去阿賈克斯?”
弗格森點了點頭,勞·範德雷的資料上明明白白寫着他是一個阿姆斯特丹人,而在足球領域提到荷蘭阿姆斯特丹,毫無疑問會讓人直接聯想到那個“造星工廠”阿賈克斯。阿勞卻覺得沒有什麽值得隐瞞的,“我的父親曾經是阿賈克斯的……”他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蹙起眉,“我不想要讓我的足球和他的足球有關聯。”
弗格森一怔,大腦裏過了一遍阿賈克斯他所知的球星,似乎都沒能和勞·範德雷有什麽關聯。阿勞也明白自己的主教練在糾結什麽,反而笑了出來,“噢他只是一個替補中的替補,就算死忠球迷都很難想起他的名字。”
弗格森聽到這裏,“所以說,他的足球事業,并不是很……順利?”老人費勁地找着形容詞,那男孩卻不是很在意地搖了搖頭,“您可以用‘失敗’來形容。”
“所以,你不想要自己的足球和一個失敗者聯系在一起,哪怕他是你的父親?”弗格森皺眉,就他觀察這個小孩不是那樣無情的人。阿勞只是低着頭又拿起了一塊小甜餅,仿佛沒聽出弗格森的不滿,他仔細觀察着手中的小甜餅想要看出它美味的原因,“并不是這樣,他已經不是足球運動員了,我只是不想因為我從事這個項目讓他想起失敗的經歷。”
弗格森覺得這種想法倒是有夠與衆不同,“據我所知,每個父親都将為兒子比自己好而驕傲。”
“可是并不是每個兒子,都想要聽到自己比父親要優秀。”範德雷嘆了口氣,“我是說,我不希望有很多人時時刻刻提醒他,關鍵是他自己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曾經是個失敗者。”
“可如果你總有一天真的成名,難道你的父親還會不被人知曉?”弗格森問道,聽到面前這個男孩說,“那時,我已經成功了不是麽?”
弗格森絕對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他有些好笑,卻也有一絲的感動,“你在當時就那麽确信,自己能成功?畢竟,你是門将不是麽?”阿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咽了回去。但這份猶豫明顯被弗格森成功捕捉,他挑眉看着這個男孩,就那樣一言不發卻目光炯炯地看着。
阿勞多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腦袋,“我最開始不是守門員,我從荷蘭去皇馬并被卡斯蒂亞留下是以中場的身份,但是後來教練們說我在門将位置更加能夠發揮能量,所以……”他說着吐了吐舌頭,他本身也知道門将是中場出身是件多麽奇葩的事情。
弗格森挑眉,“哇喔孩子,你要讓我驚訝了。”話音剛落,那男孩臉色變得更加紅潤。蘇格蘭人似乎覺得熱場已經足夠了,終于從慈祥的老人進入嚴厲的主教練,“阿勞,你認為英超最成功的俱樂部是哪個?”
勞·範德雷幾乎不假思索,“曼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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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三十年來呢?”“曼聯。”
弗格森對于這個回答感到滿意,“是的,曼聯。可是衆所周知,曼聯在1974年降過級,那個時候貝斯特和博比·查爾頓已經退役,丹尼斯·勞……你知道誰是丹尼斯·勞麽,阿勞?”這個有些調皮的老人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是有趣,自娛自樂笑了起來。
阿勞點了點頭,“我知道……曼聯是超級強隊時,他是曼聯的當家球星,并且他是丹尼斯……我是說博格坎普,叫丹尼斯的原因。”弗格森重複了一遍“當曼聯是超級強隊”,“博格坎普,那個阿森納的荷蘭人……”
阿勞想強調一下博格坎普是個很厲害的家夥,他很厲害很厲害,卻沒有來得及,而是繼續被弗格森問道,“我們談到了1974年對麽?丹尼斯·勞轉會曼城,同年也正是丹尼斯·勞的進球把曼聯踢到了乙級聯賽。紅魔曼聯,他降級了!這是多麽大的污點!而且,來自曾經的英雄的進球。”
阿勞有些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本意,弗格森卻只是繼續說道,“為什麽當利物浦繼皇家馬德裏之後成為歐洲之王的時候,當曼聯降級進入乙級的時候,英格蘭最成功的俱樂部,還是曼聯呢?”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利物浦四奪歐洲冠軍杯的封王年代,紅軍的球迷都承認,曼聯更加受到外界寵愛,甚至曼聯降級,曼聯還是不可一世的曼聯。這讓曼聯在歐洲乃至世界足壇都是一個另類。
“因為他是曼徹斯特聯隊。”勞·範德雷有些懵懂地回答,弗格森因為這個回答笑了,他站起來俯視着這個男孩,“是的小子,記住了,這裏是曼徹斯特聯隊。”
勞·範德雷瞬間挺直了腰板,弗格森被這個乖寶寶的動作整的哭笑不得,他拍拍阿勞的腦袋,“小子,你想到過有一天能夠征服伯納烏麽?”
阿勞以為昨天自己大言不慚的話被主教練聽到了,更是僵直了身形,半晌搖了搖頭。伯納烏之于他就像是夢想,他心甘情願為它付出一切不求回報,他下意識把自己放在低處。這不同于老特拉福德。
弗格森卻并沒有如他以為那樣氣急敗壞質問他,而是開口,“你知道怎樣真正征服一座球場麽?那就是以客隊的身份,毋庸置疑的、無可争議的戰勝它。”
“Boss,我不會為皇馬踢球了,我向您保證。”阿勞急急開口,“我向您保證。”
弗格森微微皺眉,覺得自己和這個娃真心思維不在一個頻率上,“是誰告訴你,我會擔心你重新回到皇馬?”雖然,那也是事實。
勞·範德雷一怔,似乎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我只是、我只是向您保證。”
弗格森嘆了口氣,也覺得那個歐洲豪門真心把這個小子刺激慘了,而且,從某方面,他至今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只憑一場點球大戰就能決定這個男孩的未來。說實話,能夠撲出點球的能有幾個人呢?“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來到曼聯,對吧?甚至于,我會很快給你真正取代彼得的機會,你也明白吧?”
勞·範德雷聽到主教練這樣直白的說法,微微張大嘴,卻還是點頭了。
“可是你知道什麽是機會,對吧?機會我給你,你需要把握住,證明你真的能夠做到,才行。你取代他,和在他離開後接手,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弗格森按住了這個有些蒙住了的小子的肩膀,半晌聽到他開口,“Boss,這麽偏心真的好麽?”
弗格森被這小子氣樂了,“等你老了啊,我要是有個好的替代者,我也把你撤到替補席上,讓他頂替你的位置。”
主教練自然而然相信他能勝任球隊門将直到年老的說法讓勞·範德雷有些開心,不過還是在心中搖了搖頭,他可不會願意為一個新人當替補門将。
“英超聯賽還沒開始,”弗格森大笑,“可別被吓壞了,小子。”
——
“集中精神訓練,見鬼!是有脫光衣服的美女在旁觀讓你們分心,還是你們不願意為曼聯效力?如果是後者,你們就給我收拾包裹滾去預備隊!”弗格森和勞·範德雷剛走進訓練場,弗格森看着訓練有些懈怠的隊員,大吼道。阿勞看着一群人被這吼聲吓得一個哆嗦,嘿嘿嘿笑了幾下,直接被不服老的蘇格蘭人一腳踹屁股踢了過去。
阿勞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引得貝克漢姆幾人的嘲笑。阿勞摸摸鼻頭,有些害羞(ω),擡頭才發現自己被BOSS踹到了丹麥人彼得·舒梅切爾的身邊。對于這個剛才主教練還在使壞說“想盡辦法把他拉下馬”的如今曼聯首發門将,阿勞有些尴尬地擡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舒梅切爾卻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雖然這種笑容出現在勞·範德雷臉上會讓人覺得是溫暖的小太陽,而在舒梅切爾臉上就有種壞笑的感覺,不過終歸還算是緩解了勞·範德雷的緊張。“你好彼得,我是說我一直知道你是個特別棒的門将,尤其在昨天看到你撲出兩粒點球的時候。”
旁邊偶然聽到的菲爾·內維爾噗嗤樂了,心中吐槽這小子昨天明明沒看到彼得撲出點球的場景。勞·範德雷惡狠狠地斜了他一眼,然後擡頭正視舒梅切爾時又變回乖巧模樣。
“你別緊張,我可沒傳聞說的那麽恐怖……”舒梅切爾安慰性質拍了拍阿勞的肩膀,對于艦隊街記者們對于他脾氣暴躁的過分描述都無力吐槽了。後衛丹尼斯·埃爾文卻做出了一個“你在說笑麽”的表情,和攤手表達詫異的動作,“我出現一丁點失誤,你的吼聲就能讓我覺得我踢足球本身是個錯誤。”
舒梅切爾聳聳肩,“所以我在督促你,盡量少犯錯誤。”
“那對後衛來講不是最恐怖的!!!”菲爾·內維爾身為後衛同樣有話說,“你知道在比賽中,你發現自己的門将在不知不覺間站位比你還靠近中圈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麽!”
舒梅切爾摸了摸鼻頭,“我只是進球欲望比較重一點,夥計們,”他說着用肩膀撞了撞阿勞,“你懂得,男孩。”
勞·範德雷想象一下門衛進球的場面,和自己學習卡洛斯任意球的初衷,附和着點點頭。
……為曼聯現在,和以後的後衛們默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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