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重回阿姆斯特丹

勞·範德雷購買了最快的那班返回阿姆斯特丹的飛機,并有心理陰影地小心地沒有選擇荷蘭航空,辦理事務的工作人員一邊錄入信息一邊悄悄看他。阿勞一開始沒有注意,不過時間一長外加上他極慢的速度,才成功捕捉到了他的視線。

“勞·範德雷?曼聯的那個荷蘭人?”工作人員一邊發問一邊把他的登機牌遞過來。阿勞看了一眼寫的明明白白的個人信息,“是的,我是勞·範德雷。”

清晨的曼徹斯特機場十分空,就算是有行人也大都拖着行李箱來去匆匆。工作人員不知從哪個抽屜裏拿出的白紙,阿勞疲憊地太不動聲色,将提包放在地上空出手來簽名。

在等候登機的時候,不遠處的乘客椅上三三兩兩蜷縮着睡在機場的流浪者或者窮游的旅人。阿勞盡量動作很輕地走到自己的登機口附近,當倚靠在座椅上的那一刻方長舒一口氣。這一口氣剛吐出去,突然讓他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洩了出去,只恨不得真正放空大腦一覺睡過去。

然而事情并不讓他如願,還沒等他真正踏實地放松一會兒,機械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阿勞有些無奈地閉着眼睛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連看都沒看直接接通放在了耳邊,“你好,勞·範德雷。”

對面人一怔,很明顯沒有料到這樣的開場白,他清了清嗓子,裝腔作勢非常地說道,“你好,這裏是何塞·古鐵雷斯。”阿勞聽到一半就發出了有些懊惱的聲音,伴随着古蒂惡作劇得逞的古怪笑聲。

“說過多少遍了,根本不看人就接電話這個壞習慣要改。”阿勞撇着嘴聽着電話另一頭的古蒂絮叨,偶爾附和着應着‘好好好’。古蒂沒過多久就覺得不對,“你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阿勞通過一個誇張的哈欠作為這句話的回答。

“你得了國際大賽的冠軍了,按道理說我還以為你這幾天都會極其亢奮呢。”古蒂很貼心地将聲音放輕,而這種難得的貼心讓阿勞愈加昏昏欲睡。大概是太熟悉,阿勞在半夢半醒之間哼哼着應付古蒂的問題。

“你在曼聯混的風生水起,歐青賽的表現也讓你極其有希望進入國家隊大名單,讓我想想還有什麽能讓你跟系統崩潰斷電一樣——”

“——你不會是失戀了吧?”

古蒂可能是漫不經心的提問讓阿勞瞬間清醒,他有些啞然地将手機放在面前。而這樣誇張的反應讓身處馬德裏的古蒂直接吹了個口哨,只聽到阿勞有些無奈的聲音,“可不是失戀了麽?”

“這也正常,畢竟你都已經18歲了少年。”古蒂輕飄飄說着,“不都說沒經歷過失戀的男人不算是男人?恭喜你小子,你已經邁入門檻了。”

他那語氣極其輕描淡寫,讓阿勞下意識在心裏想‘啊對哈我就是失戀了也沒啥了不起’。然而真等反應過來自己想的什麽,又不禁捂臉悔恨不已。

“把那些閑情都先抛開,談些正經的話題?”古蒂這看似詢問的句子根本沒給人拒絕的餘地。阿勞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找我還能夠有正經的話題?“你說。”

“……那我只能是恭喜你成為冠軍了。”古蒂笑嘻嘻說着,仿佛剛才說‘談正經話題’的不是自己。阿勞心想西班牙青年隊可不是荷蘭淘汰的,就心安理得接受了這份恭喜,“那麽,伊戈爾在皇馬表現的怎麽樣?”

在勞·範德雷之後,卡西利亞斯成為了皇馬二隊的首發門将,不出意外地話将在這個賽季被提為皇馬第三門将并繼續參與原來的賽事。在卡西利亞斯17歲的年紀做到這一點實際上是極其出色的了,不過這句話從眼看今年年底不過19歲的阿勞口中說出,讓古蒂難免不知道如何回答。

沒聽到古蒂的回答,阿勞有些懶洋洋地問,“不是你說的,要談些正經的話題?”古蒂被他這麽一噎倒是也不生氣,“你什麽時候開始說話這麽直接了?你的風格,不是一貫是牽扯一堆之後才遮遮掩掩說出本來的意思麽?”

“別形容的那麽難聽好不好?”阿勞注意到工作人員示意登機,右手拿着手機,左手将行李包提好走向登機口。“你有不少改變了,倒不是說不好,這樣的改變當然更加适合你未來綠茵場上的發展,只是你原來并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可能一點點适應了想要什麽就直接争取?這不是你一直告訴我的麽?”阿勞故作輕松說完卻聽到古蒂一聲嗤笑,“如果那是真的,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伊戈爾呢?”

阿勞一陣沉默,半晌開口,“我混的太好了,我怕他覺得我在和他顯擺。”古蒂在心裏罵了這個臭小子一句瞎扯,隐約聽到他登機的聲音,“你在飛機上?這是要飛去哪裏?”

“阿姆斯特丹。”

“阿姆斯特丹——等等,阿姆斯特丹?你小子現在在哪裏?”

“曼徹斯特——”阿勞幹脆利落地将手機關機,給予看過來的空姐一個燦爛的笑容。

——

到達阿姆斯特丹的時候,阿勞動作極其熟練地進行一系列乘機的後續工作。剛提着簡單的行李走出,就看到正拿着電話看起來打算聯系的姐姐,和她身邊一個不熟悉的人。阿勞大概能夠猜到旁邊那人的身份,抿唇笑着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走到姐姐的身後,彎腰捂住了她的眼睛。前一秒打算抱怨臭小子沒開機的女人嘴角揚起抑制不住的笑容,雙手後背看起來打算做個過肩摔。

怕傷到她,阿勞連忙跳到她的面前,躲過她試圖幫助提行李的手,看到她有想要拍頭的念頭,表情将不情願表現得清清楚楚卻還是聽話地低下頭。聽到她輕聲嘟囔‘還真的又長高了這麽多’之後自信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對身邊的男人介紹,“勞·範德雷,阿勞,我們家棒棒的球星。”

阿勞配合地和他打招呼,果然聽到姐姐介紹,“喬,你姐姐交往了快一年的男朋友。”叫‘喬’的男人笑得很溫和,搭配着臉上恰恰好好的邊框眼鏡,很自然有種成熟穩重的感覺。阿勞聽着姐姐強調‘一年’的着重,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頭,大概這麽久不回家時候就料到了這個結局。

發現弟弟臉上的神情,萊娜·範德雷心裏悄悄嘆口氣,看着這個高大強壯了許多的弟弟,不自覺就覺得心疼。再想想他成天在地上摔摔打打,還一個人那麽年輕身處異國他鄉,看起來開朗的萊娜瞬間紅了眼圈。阿勞佯裝整理頭發撇開視線,喬接過他的行李,自然地轉移話題,“我經常聽萊娜和凱爾提起你。”

阿勞一把将姐姐抱進懷裏,讓這個有些失态的女人不要輕易流出眼淚或者說不要輕易被人看到眼淚。萊娜抓着他身前的休閑衫不說話,喬有些無奈卻滿是寵溺地聳聳肩,示意轉移話題失敗。不知道過了多久,萊娜抽着鼻子從阿勞懷裏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卻撇着嘴抱怨,“一身汗味,臭死了。”

終于能夠從機場離開,喬在前面開車,萊娜不經意問道,“你怎麽是從曼徹斯特回來的?”阿勞一頓,“Boss讓回俱樂部一趟,他有事情囑咐。”然而事實是弗格森早不知道和自家太太宅到哪裏去了,不過萊娜并不知道,反而認為這理所當然,“多囑咐你也好,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驕傲,不過也是主教練重視你。”

阿勞笑着點頭,心中當然只有自己明白這才不是真相。

回到家的時候父親還沒有回來,凱爾·範德雷在退役後成為了阿姆斯特丹當地一所高中的體育老師。阿勞回到家裏才想起将手機開機,自動忽略了古蒂絕命連環Call和炮彈式夾雜着威脅的短信,看到有個偶爾聯系的電話,有些納悶地回撥過去。

第一遍的時候無人接聽,阿勞想了想撥過第二次的時候終于接通。他聽着對面那個小子有些氣喘籲籲的聲音,“你回阿姆斯特丹啦?”

阿勞有些納悶是不是自己跟他說了什麽,可能是他的無知表現的太直白,那小子哪怕是還沒順過氣來就自動聲音帶上份嗆人不償命的不讨喜,“在足球盛行的荷蘭,你難道還以為你是那個無人關注的無名小卒?”

阿勞本來是疲勞的,連續轉機的身體疲勞外加某方面造成的精神疲勞,在這種情況下聽到他的話本該是有些負面情緒,不過一想到那個小子故作面癱臉上多出來的兔牙,感覺自己瞬間就被治愈了。

他靠在沙發上,有些沒加掩飾的笑意,“我不是無人關注的無名小卒了?那我是什麽?”

範佩西一噎,“為什麽人家球星夏歇期全世界範圍在外面耍,你要像個無趣的老人一樣呆在家裏?”“球星?我?”阿勞嘿嘿自顧自笑得歡,可能是笑聲太拉仇恨,迎來了萊娜一個枕頭砸了過來,“可能是因為我太顧家啦?”

範佩西在對面大概是運動後補充水分沒說話,阿勞安靜地舉着手機等待。然後聽見他在那邊将塑料水瓶擠壓的聲音,伴随着踢中瓶身的聲音,和一句‘Good Job’。

阿勞将枕頭放好,“什麽時候你那右腳能有這個球技,才是GoodJob.”範佩西自覺轉移話題,“你不會是阿姆斯特丹有哪個舍不得的姑娘所以才這麽宅吧?”

阿勞撇撇嘴,“為了證實這一點,你要不然來阿姆斯特丹玩?”在心裏默默補充順道幫你練級,“算是你陪我在鹿特丹時的報答。”

作者有話要說:

球隊休息,基恩的煙瘾犯了,硬拽着阿勞去廁所抽煙。聽見外面有人來,基恩猛吸一口把煙甩了。

進來的是助理教練,他看着基因問,“你幹啥呢!”

基恩的表情阿勞一輩子也忘不了,只見他鼻孔冒出好多白煙,然後說道,“我在生氣……”

——————————

荷蘭主場踢冰島0-1,被譽為生死戰的比賽輸了。

央5放的比利時,風雲是呆梨5+是荷蘭。好我認了,比利時現在火小鮮肉也多,反正我都只是能拿手機看比賽。

暑假連帶着剛開學,有一段時間沒熬夜看比賽了。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只球隊的比賽能夠讓我哭出來,不是皇馬只會是荷蘭。不是因為失利,就算是攢人品這麽長時間唱衰自己,我也相信橙子必然附加賽能夠出線。

比賽沒開始的時候,一直在說教練席上一水兒的老帥哥。看到登場的人整個人都不好了,賽前明明說本次不招亨特拉爾的,結果前鋒線上頂的孟菲斯、本子和亨特拉爾,亨特拉爾踢我本該移不開視線的中鋒。

本子很漂亮的定位球被亨特拉爾擋出,斯內德漂亮的傳球亨特拉爾作為右腳将沒用左腳球也很自然沒有進。比賽前底下一直有人留言,羅本範佩西斯內德,三棍客組合看一場少一場。然而現實向來比想象更加戳心,荷蘭群裏有人說‘我們曾經有個萬能的左腳啊’,然後群裏一片寂靜。當然猴哥表現的還行,不過個人想法占了太多主導,荷蘭能出場的中鋒只有他和将軍,他也是我荷蘭隊裏唯一不怎麽喜歡的球員。

上半場三十分鐘因迪被罰下場,雖然我也不知道是誰的犯規。進攻太兇了,孟菲斯表現不錯,不過帥瞎布林德很明顯沒有給他老爸也是球隊主教練老瞎太多榮耀,我是說……他表現的一般,尤其在和幾乎讓我看哭了的斯內德一對比。

然後就是點球,和永遠撲不出點球的西萊森。方向沒錯,也撲中了,但球還是進了。

我最開始看球的時候就是場上這些人,不過當時他們都還年輕。如今是傷病頻頻的他們和漸漸淡出人們視野的他們。

範法、海廷加、弗拉爾、德容、斯特魯曼,還有大概也快退役的庫伊特和又受傷的養馬。

本子傷了在替補席上捂臉的場景讓人揪心,場上持續奔跑的不是曼聯的布林德而是加拉塔薩雷的斯內德,站在場邊腰板一如既往挺得筆直的範巴叔頭發也白了……

不是因為失敗,真的不是,我是因為心疼。

也是因為這場比賽堅定了我的信念,再次重申,本文競技會占很大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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