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人。除了因為欠了一條命的恩情而不能離婚之外,你覺得我父親會怎麽在日常生活之中的每一個細節去折磨雲夫人。”
長空覺得自己第一次觸摸到雲鷹溫柔體貼背後真實的另一面,這一面完全不美好,幾乎陰暗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卻覺得更加安心了。
長空知道自己真正的認識了雲鷹,他翻過身壓在雲鷹身上悶悶的同樣開始剖白自己內心的陰暗面:“我……很厭惡我哥哥,我們是雙生子,明明相貌、身材、天賦都差不多,可我一直覺得自己跟撿來的差不多。他也總是不遺餘力的排擠我,十歲之前,我甚至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世界上為什麽要有一樣的人呢?又不是量産的機器,我消失就好了,我能不同就好了。原來喜歡體操的人是碧海,最開始我只是為了得到父親或者母親贊許的眼神才努力的,可是後來我真的喜歡上了,而碧海卻厭倦了。結果很悲劇,他出車禍,再也不能做劇烈運動的,我和他終于不同了——我還是賽場上的健将,可他是連普通學生體育測試都過不了的柔弱男學生。”
“男孩,我一直覺得你這樣很好。沒有什麽陰暗的,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關注和贊美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我為你自豪——我愛死你這一點了。”用力壓下長空的腦袋,雲鷹又和長空親在了一起,房間裏面的空氣重新燃燒起來。
“……該死!”十幾分鐘後,雲鷹匆匆忙忙把自己的手掌從長空的短褲中抽出來,面色猙獰的離開房間去門外吹冷風。
同一天之內,他竟然第二次開始“平複心情”了。
☆、48争取出國名額吧
心裏惦記着仍舊有些發熱的長空,雲鷹認命的回到盥洗室快速解決了“小”問題回到少年的寝室,但他的男孩已經窩在被窩裏睡着了。長空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覆蓋住總是閃閃發亮的漆黑眼珠,勾起的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渦,只有臉頰上帶着兩片不夠和諧的紅暈,顯示着少年仍舊處在病弱之中。
雲鷹輕輕的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少年面前,悄無聲息的伸出手摩挲着長空的短發,眼神透出滿足和愉悅,他附過身将溫暖的嘴唇壓在少年頭頂的發旋上。
随後雲鷹調暗了寝室的燈光,沒有任何障礙的将擱置在門口的行李箱打開,一件件的把衣物整理到櫃子中。打開櫃門後,他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嘴角含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長空燒得迷迷糊糊的,肯定沒懷疑過為什麽自己的室友都消失不見了,甚至有可能在難得懷疑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的同時,又飛快的被雲鷹自己講述不幸的身世故事之後,再一次将重點完全抛之腦後。
……似乎顯得有些笨和呆……好吧,但是在一點出現在病人身上,總是顯得非常可愛。
雲鷹有些回味的抿了抿嘴唇,随即加快手上的動作,将随身帶着的不多幾件随身衣物整理的擺放進櫃子中。
看着過于整齊的物品擺放格式,雲鷹無聲的嘆了口氣,雖然嘴巴上說的狠,從小也一直和父親作對,但他不得不說父親仍及對他影響良多,這種嚴苛生活細節的習慣也早就在他被父親扔去軍營打拼的時候,不知不覺養成了和父親相同的習慣。
父子之間……不論雲鷹承認與否,他們确實在很多細節之處都充滿了相似點,只是這麽多年他一直憤恨的記着父親固守婚姻,怨念父親不肯離婚讓那個女人嘗試痛苦,因此,将對那個女人的報複欲發揮在父親身上。
但這麽多年過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雲鷹終究不可能讓活在外祖父記憶之中的少女活過來,也不會擁有童年被圍着欺負時候僅僅存在于其他孩子最裏面的“媽媽”,而不論試圖補償他的父親還是其他什麽人,說到底都不過是雲鷹生命之中無關緊要的人。
現在不同了,屬于雲鷹的少年就躺在自己身邊不足十米外,他們兩個會有只屬于彼此親密關系,而長空也會被他不着痕跡的照看好,不讓他承受任何責難。
雲鷹确信自己會盡其所能将長空保護在羽翼之下,讓少年完成夢想,然後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看着少年走向成熟,幫助他規劃出未來的人生計劃,兩個人扶持着走向未來,帶着欣喜走向蒼老,直到他們最終一起迎接死亡的降臨。
也許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了,可是雲鷹驚奇的發現自己對這些想法沒有任何抵觸,他甚至有些興致勃勃的考慮長空和自己都變得滿臉皺紋的相互攙扶的在花園散布的樣子。
非常幸福。
躺在不怎麽舒服的集體宿舍床墊上,雲鷹合上眼睛進入淺眠,心中仍舊記挂着長空的病情,在一夜三次起身測量溫度,确信長空病情消退之後,他終于在天泛出蒙蒙亮光後進入得到了短暫的睡眠。
再次睜開眼睛,長空已經恢複了活蹦亂跳模樣,神氣活現的出現在食堂餐桌前。
即使內心無比清楚長空的病情,雲鷹也不得不贊嘆少年的身體狀況良好的令人嫉妒,支起笑容對長空招了招手,少年立刻端着餐盤快步走到雲鷹身邊做好,大口大口的将食物塞進口中,顯然拉下的一頓晚飯讓長空餓壞了。
“慢點吃對胃好。”雲鷹習慣性的叮囑了一句,說完後考慮了一下後補充到,“我剛來這裏,這幾天你可能不太長看到我,我要去跟其他隊醫聯系一下感情,然後考慮隊員們陳舊傷的治療方案。”
長空停下進食的動作,歪着頭看向雲鷹——他竟然在對自己交代行程!
明白了雲鷹的意思,長空嘴巴裏含着食物模模糊糊的說:“嗚,窩知道勞。你忙你的,我也有不少事情,不用擔心我。”
雲鷹端着牛奶被,小口喝着溫熱的乳白色液體,沉穩的點點頭,略作思考後壓低聲音對長空說:“隊內有一個去國外做‘交換生’的機會,如果你去了的話,當然不會在國內有什麽大建設,但可以得到非常多的比賽機會,哪怕不是最頂級的——當然,最為被送出國的那唯一一個運動員,國家隊參加的國際比賽也一定會給你适量的機會參加。隊伍內目前有資格去的老隊員,沒有一個想被挑出來,剩下的大多和你的情況類似,高不成低不就,自己都沒有什麽發言權。這件事情好壞各半,但我覺得是個機會,你可以考慮一下。”
長空聽到雲鷹的話,詫異的擡起頭。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雲鷹,這個消息雖然并沒有在隊伍內正式宣布,但之前一起在國外比賽的前輩們都接到過總教練的商談,顯然也不可能被完全保密,但雲鷹來隊裏面才多久?他竟然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了這件事情,甚至還評估出了風險和回報,這就讓長空不得不感到詫異了。
長空看着雲鷹,并沒回避這個問題,他考慮一會之後略帶遲疑的回答:“我确實知道這個消息,當然,也很心動。可是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且這件事情也未必是個人能夠做主的——我對派出國交流的隊員要求有個猜測,他需要是能力出衆的,可決不能是任何一項上了排行榜的。”
長空說到這裏看着雲鷹聳了聳肩膀後,繼續補充道:“因此,你知道我的狀況……其實我沒那麽适合。我也懷疑教練不會允許我出國被外國的教練們近距離檢查和考慮對策。”
雲鷹沉默了一會,雙手放在桌面上交握在一起,聲音低沉到有些模糊不清,若不是長空就坐在他身邊,必定會錯過他說出的話。
只見雲鷹站起身,就像是撐着少年的肩膀站起身一樣不經意的滑了一跤似的壓住少年的肩膀,起身的時候他抱歉的向長空笑了笑,但說出的話卻和抱歉毫無關系:“我看到總教練手中的決定書,上面是你的名字。”
長空一時之間腦子徹底空白了,随即站起身控制不住自己音量的大聲反駁到:“不,這不可能!”
☆、49耀眼
雲鷹雙手抱在胸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溫和的看向長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做法,但這确實機遇。不、不,我沒去活動,讓你去是隊裏讨論出的結果,我只是提前知道而已。呵呵,提前一點點,就這麽一點點。”
雲鷹說着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在滿含笑意的眼角比劃出一段短短的距離,随後伸手将雲鷹拉緊懷中揉了揉他柔軟的短發,阻止長空差點脫口而出的質疑。
他的男孩是個正直的孩子,雲鷹最喜歡長空的也是他似乎發自靈魂的正直——運動精神面前并不是人人都會堅持的,在一個人數過多的國家想要出頭,多少人挖空心思博得丁點傾斜。
長空靠在雲鷹懷裏,僵直的脊背漸漸放松,最後眯起眼睛像只懶散的貓咪似的蹭了蹭雲鷹的脖頸,發出一聲淺淺的“嗯”,直到雲鷹認為他已經疲憊的睡過去了,少年才重新開口說:“如果隊裏真的将這個機會擺放在我眼前,我覺得自己會同意的。”
雲鷹調整着姿勢讓少年倚靠的更加舒服,心裏止不住感到好奇。
出國培養的待遇雖然好,可說到底不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語言、生活習慣都是不得不面對的大問題。
長空對此再不用心,他也是一個才念高中的男孩子——雲鷹指的當然是年齡,而不是學識,就他所知,長空其實是沒有時間好好讀書的,他把有限的生命都投入到了無限的生命之中。
這樣的長空,真的可以和外國教練正常交流麽?如果外語特別沒有天分,那是不是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在适應生活上,反而會拉慢長空的訓練進度呢?
……突然覺得讓長空出國奔前程,沒有那麽吸引人了……
雲鷹的表情略帶糾結,聲音難得帶着遲疑:“長空,你的語言能力……”
長空直起身子坐在位置上抓了抓短發,有些傻氣的歪了歪頭,這才提出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去的‘外國’,是哪裏?”
仿佛脖頸被人死死卡主,雲鷹無語了半晌驀然失笑,他擡手用力捏住長空,狠狠親在少年嘴唇上碾壓着他的嘴唇,最終止不住笑意的回答:“你真是個寶貝,現在才想起這問題麽?如果你接受的話,将會去北愛爾蘭,到時候語言問題和生活習慣将會成為你最大的生活障礙——雖然英語是官方語言,但帶着口音的英語實在沒辦法讓你馬上聽懂。”
雲鷹說完話,帶着點無奈的笑意看向長空,雖然因為對內因為人員重疊的關系而讓他覺得出國對長空來說最好的選擇,但長空是否真的有在國外獨立生存的能力卻成了少年目前面對的最大挑戰。
成功還是失敗在此一舉——年紀擺在眼前,心性不定的少年在國外是一如既往亮眼,打開國外的交際圈;還是出國就猶如脫缰野馬,轉瞬見玩脫了,變得毫無價值,這種事情真的很難預測。
長空抿緊嘴唇,臉上露出超出年齡的慎重神情,思考許久,最終嚴肅着臉收緊下颚,繃着聲音:“那我是不是需要出去報個班,提前準備……不,這樣不行,被人知道肯定會說的很難聽,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長空說着為難的眉頭一抽,咬着嘴唇看向雲鷹,有些試探的說:“你的外語還可以麽?”
雲鷹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直勾勾的看向長空,眉尾微微一挑,反問道:“你說呢?”
長空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竟然很認真的回到:“我不知道,你從來沒在我面前說過外語,包括‘yes’和‘no’。”
雲鷹本打算逗逗長空,讓男孩偶爾也對着自己撒嬌感受一下作為年長者寵溺的感覺,卻瞬間被這張表情嚴肅的臉蛋噎得一口氣提不上來,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最終嘆口氣主動探身向前吮吻着少年的嘴唇,帶着嘆息的說:“不需要這麽正經的回答我,我只需要你偶爾也露出點脆弱,學着依賴我。”
長空無措的直視着雲鷹的眼睛,臉色慢慢透出紅暈,張開嘴唇也半晌無聲,嘴唇用低得近乎消失的音量說:“我以為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依賴你。”
舒心而滿足的笑容立刻舒展在雲鷹臉上,他握住長空的手掌,一寸寸摩挲着他粗糙的掌心和指節,語調輕快:“爺爺原來扔過幾個愛爾蘭學生讓我代,他們都已經回國了。我已經聯系過他們,你過去之後他們會替我照顧你,有事情就告訴我,不用心疼長途電話費。我會常常去看你的。”
“你剛來隊裏做隊醫,我就要離開了。這真是……”長空努力微笑着,最終搖搖頭,翹起的嘴角因遺憾而下壓。
“如果你想說的不是沒緣分,我就原諒你。”雲鷹拍拍長空的頭頂。
長空擡起臉直視着他,目光閃爍許久,終于伸手抱緊雲鷹強壯的腰背,低低的“嗯”了一聲:“最初就遇見了你,我們相遇就是緣分了,所以不會是什麽沒緣分的廢話。”
“好了,起來了,病好了就去訓練,不準偷懶。”雲鷹推着長空的肩膀把他擠壓回床鋪上,忙前忙後的翻找出幹淨的衣物為少年更換。
長空臉上紅成一片,不停推拒着他的動作強調:“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連衣服都給我穿啊!”
雲鷹攥緊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挪到面前,輕吻着長空的掌心,垂下眼眸溫柔的說:“你受了很多苦,我願意把你當成孩子寵愛。你的親緣不夠深厚,所以我希望能夠一直一直寵愛你,做你溫厚的父親、親密的兄長、體貼的情人,把你嬌慣成最任性的孩子也不必在乎。”
長空瞬間低下頭不讓雲鷹看到自己的眼睛,但手掌卻與男人的修長的手指十指交纏、緊緊扣住。
“我不希望自己只能是個給你不斷添麻煩的孩子,而是……而是我們可以站在一起,彼此扶持。我知道自己現在還很弱小,沒有資格說這個話,但我會加油努力的。”模糊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長空竭力控制着自己聲帶,但顫抖的聲音展露無遺。
“這可不行,你得一直自在下去。我遲早會讓你過的自由自在,什麽都不必擔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長空你才多大年紀,不用挂慮的那麽多,一切有我。”話落,雲鷹拉開推開窗戶讓陽光推翻房間裏的陰暗滞澀。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房間,雲鷹自動錯後半步跟在長空身後,流淌在眼中的溫存變成了死板的客套。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字樓梯傳來,豪邁爽朗、充滿笑意的聲音喊住了長空:“長空,你被派出國做交流了!”
長空詫異的擡頭看向雲鷹,随即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好友身上:“秦池,你是說名額已經确定了?怎麽會這麽快,正常不是需要讨論一段日子麽?”
秦池帶着點不滿的扯開嘴角:“據說是因為你擅長的項目隊裏并不缺乏,重點培養的就比你大兩歲,所以……你……”
話說到一半,秦池臉上的不滿已經無法掩飾,長空壓住秦池的肩膀反而露出笑容:“這沒什麽不好的,我反而不用猶豫了。我在國外等着你來比賽。”
秦池收起不滿,與長空對了一拳頭,豪邁的說:“好,等你招待我!”
“到時候賽場上見。”長空與秦池相視一笑,低迷的氣氛消失無蹤,眼中重燃在賽場上的火熱。
雲鷹站在長空身後,将雙手握成拳頭放回口袋中,滿目笑意的注視着站在一步外青春逼人的少年。
提起賽場他的男孩就會變得異常耀眼,雖然他愛的不是包裹着長空的光環,但他喜歡看着長空喜悅而耀眼的模樣。
非常幸福。
只為了長空的快樂,雲鷹也要一直維護他,但不必讓他的男孩知道這些——長空需要運動精神,但他自己不需要。
☆、50賺錢養媳婦
總教練的吩咐與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只在最後拍了拍長空的肩膀、眼含鼓勵的說:“你要好好努力,這個機會非常難得。為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隊裏安排了曾經帶過你的劉軍教練陪同,他帶出國很多優秀選手,個人素質也非常高,外語難不倒他。第一年為你安排的是語言學校——嗯,為了方便,隊裏出面給你辦妥了高中畢業證。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訓練之餘好好選擇一個專業念大學。”
長空傻乎乎的擡起頭,眼中全是茫然的情緒,長着嘴唇凝視王隊長半天才像是突然被吓醒了似的急速問到:“劉教練?我又能見到他了!隊長,謝謝你,真的太感激你了。我會努力的!”
王教練溫厚的笑着擺擺手,解釋到:“在外面和國內不一樣,什麽事情都得自己來。訓練時候也不像國內成天到晚泡在中心。你年紀還小,又是棵難得的好苗子,要是出去就被花花世界迷亂眼,我們可要心疼死喽,當然得找個看得住你的管好你這孩子。原本遇見這種情況,隊裏還會安排一名家屬陪同,你的情況雲鷹跟我說過了……”
長空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他并不希望自己混亂的家庭情況鬧得人盡皆知,因此垂下頭等待着即将降臨的話語。
可王教練只是拍了拍長空的頭頂,贊美的說:“獨立是好事兒,既然你哥哥車禍意外不良于行、需要家人照顧,你和劉軍夫妻關系也特別親近,我就聽雲鷹的讓他們夫妻一起照顧你,省得劉軍一個大老爺們粗心大意。”
長空心中一暖,雙手握在一起用力點點頭,心中為了雲鷹的體貼感到陣陣暖意。
劉軍教練對他有知遇之恩,可其實他和劉教練的妻子卻沒有什麽交集。
不過,既然是雲鷹推薦的人選,那麽想必劉教練的妻子肯定是位溫柔體貼的女人,他可以放下擔憂,全身心投入未來的訓練。
辦公室響起短促的敲門聲,随即一道略有發福的身影走了進來,他一看到長空就露出欣喜的笑容,上下拍着少年滿意的說:“看起來不錯,肌肉比一年多前結實多了。”
王教練微笑着看劉軍對長空一番檢查,等他停下來後笑着開口:“老劉,你可別胡說,隊裏對每一個選手都很關注的,身體是他們最重要的本錢,當然越長越好。”
劉軍不把王教練的當一回事,自顧自笑着接上他的話頭狠狠嘲諷:“是啊,越長越好,就是渾身傷病。”
“哎,老劉,你當初送上來的孩子出了事情,我們都不願意看到那些,但有些意外是無法避免的。你這見一次就頂得我喘不勻氣,有意思麽?”王教練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點了點對面的椅子溫和的說,“坐吧,咱們還得商量不少事情呢。長空你去訓練場吧,離國還需要一段日子,可不能現在心就散了。”
長空站直身體,大聲保證:“是,王教練,我去訓練了。”
“這孩子,除了長身體,真是一點都沒變……”看着長空走出辦公室,劉軍笑着搖搖頭,目光之中滿是欣慰。
相比于劉軍的開心,王教練卻在長空離開後笑容漸漸消失,他的手指在辦公桌上一下一下敲打着,直到劉軍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後,才有些擔憂的開口:“桑長空出國的事情,我其實一直很遲疑是否要做這個決定。他年紀小、天賦高,而且是個很聽話的選手,擅長的項目雖然目前看來并不缺選手,但等到他進入巅峰還有許多年時間,難說是否真的不會騰出地方。”
劉軍扯了扯嘴角,不怎麽滿意的直白道:“你最後還是做了決定,那相比之前讓你遲疑的優點是比不過缺點的。直說,長空的問題在哪裏吧,我也好給他有針對性的開展訓練。”
王教練顯得有些遲疑,他雙手撐在桌面緊握成拳,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最終沉着聲音說:“你沒發現他的身高一直在成長麽?他現在才剛過十七歲,身高已經超過一米七了!等到他能站在國際舞臺上的時候,你确定他的身高還會讓他有實力整天空翻?”
劉軍被王教練猛然提高的音量一震,随即更大聲的吼了回去:“身高怎麽了?難道來體操隊就活該都三等殘廢啊!長空爹媽都很矮小,他就算拼命長個子,還能把天捅破了麽!你想把他趕出去就直說,弄些沒用的做什麽。”
王教練揉揉額角,對着劉軍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他按着對方的肩膀,硬把他壓回座位上,努力放平語調:“我沒這心思。老劉,我要是真不想桑長空繼續這個,直接推薦他去蹦床隊更好,他也合适。我這不是給他找出路了麽?你陪他出去之後,記着點別一直喂他可勁兒吃,再長高了,我可就真沒轍了。”
劉軍臉上的激動消退的幹幹淨淨,有些讪讪的伸手撓了撓臉,在王教練将水杯推到他面前之後才恢複了自然态度,很光棍的回答:“他這長身體呢,訓練量也大,餓肚子是肯定不行的。高了就高了,既然你都說長空天賦高,提高難度不就得了。”
王教練似笑非笑的瞥了劉軍一眼,慢悠悠的說:“好,既然你說他還能提高難度,那我就等好消息了。護照下周大概就辦好了,你去看看桑長空的進度,然後回去通知你家屬吧。”
劉軍對着王教練揮揮手,轉身走出辦公室,王教練輕聲嘆口氣,其實更希望将桑長空送入蹦床隊,這樣的決定才不會有很大風險,但既然包括選手自己在內沒有人希望桑長空離開,那麽他也只能對此緘默不語。
過幾年再看看吧,桑長空到底能不能有所突破才是重點,他的身高反而不那麽重要了——否則讓身高體健的白種選手怎麽辦。
各方沉默而迅速的合作下,長空終于在十一天後由雲鷹開車送別,登上飛機。
雲鷹目送着飛機離開跑道,微微眯起眼睛追逐着它消失在雲層之中,嘴角慢慢翹起,低下頭自言自語:“長空成長的這麽快,看來我也得快一點賺錢,才能把飛機當成出租車刷了。”
作者有話要說:王教練:老劉,記得通知你家屬。
雲鷹:【看長空】記得通知我這個家屬哦。
長空:【臉紅】哦。
☆、51蝴蝶夫
國外的生活說不上痛苦,雖然語言方面實在讓他頭疼,但喜歡運動的人大多性格陽光,大家一番嘻嘻哈哈的比劃之後,沒幾周時間,語言問題就再也不能困擾長空的生活。
唯一讓長空覺得痛苦的就是生拌沙拉,他是在吃不慣一股菜腥味兒的各種大頭菜,尤其當它們的菜葉子支楞八翹的出現在長空眼前的時候,他總覺得這是生食對他口味的嘲諷。
長空想吃大閘蟹!
長空想吃水煮魚!
長空想吃盆盆蝦!
長空想吃幹鍋牛蛙!
深吸一口氣,長空繃着一張小臉把注意力集中在器材上,內心的小人淚流滿面,他出國的時候真的沒考慮過吃飯時候見不到花椒大料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
果然還是生活閱歷不夠,對事物看待的太天真了。
在一個連麻辣鴨脖都買不到的地方,還有什麽可以期待!
沒出兩個月,原本身材就只能說“勻稱”的長空成功進入了“消瘦”的狀态,劉軍站在他身邊一邊記錄着長空的訓練結構,心中卻已經拉響警報。
這樣下去不行,運動員雖然需要一個相對苗條的體重,但一旦過度消瘦會造成他們的肌肉力度和韌性不足,嚴重影響動作質量。
想想看吧,要是長空雙臂和腰使不上力氣,在跳馬飛躍而起的途中猛然摔在面上,會是多麽可怕的情景。
走下訓練臺,劉軍攔着長空的脖子把他扯到休息區,長空渾身脫力的一屁股坐在軟墊上向後躺了下去,他平日裏并不是這麽喜歡懶下來的人,但無可否認,因為挑食的關系,他現在體能下降的厲害。
“你最近的飲食有很大問題,長空,這樣下去別說進步,你連以前的技術都保不住了。”劉軍用圓珠筆點着本子上記錄的數據,說話的表情十分嚴肅。
長空有氣無力的掀開眼皮,虛弱的笑了笑,糾正了劉軍的說法:“教練,我現在已經連過去的狀态都保不住了。訓練性質的比賽從來不需要我拿出最好的狀态就能夠應付,但你要是讓我對着跳馬做出踺子後手翻轉體180度接直體前空翻轉體900度,我肯定會直接像只跳起的青蛙似的,直接拍在地面上然後滾出比賽區。”
劉軍聽到長空的話眉頭完全皺緊,雙杠和吊環一向是長空的弱項,鞍馬只能說水平處在中游,而且發揮也算不上穩定,自由操和單杠雖然出彩,但在國際賽場上這兩項強人林立,國家隊也不缺一個擅長自由操與單杠的選手,唯獨長空的跳馬是能夠讓他立于不敗之地的項目。
國家隊最後一個擅長跳馬的選手就要退役了,此項目後繼無人就是長空的機會。
劉軍是絕對不能看着長空的體力下落到跳馬項目再也出不來7.2難度的。
這比噩夢更可怕,若是長空再也沒有了跳馬的優勢,那麽只怕他進入國家隊正選徹底無望了。
出國進修立刻會變成流放。
“你嬸子做飯不錯,但是不會配餐,一會結束訓練,咱們爺倆還是去書店逛逛,找幾本合理配餐的書籍回去吧。希望西方的上帝保佑,可別找不到中餐食譜。”劉軍皺着眉頭嘆了一句。
長空爬起身摸了摸頭上的汗珠,眼中露出渴望,他現在完全不在乎什麽“營養、均衡、合理”,只要能吃到口味正宗的中餐,哪怕只是手擀面他都會感謝滿天神佛的仁慈。
只能蘸着醬料的大塊牛肉實在是太可怕了,各種菜色都會端上來的配餐土豆泥太可怕了!
“我想吃雞蛋炒飯、肉絲炒豇豆和炸排骨,教練。”長空一把拉住劉軍的褲腳,聲音拉得長長的滿是撒嬌的味道。
“行行行,別扯着行麽?我褲子都要被你拽下去了,給我起來,別在墊子上趴着,太不像樣兒了。”劉軍揪着長空被汗水浸透的背心,硬是把少年從軟墊拉起身,心裏卻憐惜不已。
原來臉上還有些可愛嬰兒肥的少年,現在竟然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最小號的運動背心挂在身上都顯得空空蕩蕩的,雲鷹把長空托給他照顧,要是知道他們夫妻顧頭顧尾的反而把長空照顧成這樣,那小子肯定要生氣了。
揉了揉長空已經長得參差不齊的短發,劉軍看了看手表後說:“還剩下半小時的訓練了,你把要做的自由操訓練做完,咱就走吧。”
“哎,好,我馬上去。”長空聽話的撐起身體走向訓練場,臉上沒有一丁點推脫或者勉強。
劉軍看着長空的背影再次嘆了口氣,這孩子懂事又刻苦,若是因為飲食不良傷了身體導致比賽狀态嚴重下降,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記得回家路上有幾家中餐館,若是書店找不到中餐合理搭配飲食的菜譜,不如去菜館請教一下那裏面的大廚,說不定他們常年做飯,反而知道些什麽保養身體的好菜色。
長空舒展過身體後,也不管什麽比賽規則,只是盡情的揮灑最後一丁點體力,在自由操場地中盡情的奔跑了跳躍,沒将高難度的動作組合成适合拿分的鏈接。
漂亮的臉蛋因為汗水而泛着光,柔韌的身體顯出極其迷人的線條,當他倒立在場地中慢慢并攏修長筆直雙腿的時候,一位站在門口的紳士驀地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眼神中透出奇妙的光彩。
紳士側過臉低聲詢問身邊的中年男人:“亨利,那個東方孩子是誰?”
“中國隊送過來的孩子,潛力無窮,不過适應的不太良好。最近越吃越少,身體比女孩子還瘦弱,看到空蕩蕩的訓練短褲了嗎?我懷裏他連屁股上都沒肉了。”矮矮胖胖的中年大叔摸了一把自己斑禿的姜黃色頭發,風趣的回答。
紳士的眉頭皺在了一起,視線順着長空的身體細致的觀察片刻後贊同到:“确實瘦的有些過分了,他的肌肉太少了,會嚴重影響力度。哦,上帝,直體後空翻轉體七百二十度接前空翻轉體三百六。這孩子怎麽有力氣在後置五百四團身前空翻一周半之後再次跳起來的。這真是……找一個懂得中餐的營養師,為他單獨制定食譜!”
紳士感慨完直接下命令吩咐,被稱為亨利的負責人不由得挑起眉毛看向對方,不贊同的說:“默多先生,請容許我真誠的說,那是一名外國選手,雖然很可惜,但我是樂于見到他衰落下去的。您到底出于何種心态能專門給他請一位營養是負責的?”
默多先生勾了勾嘴唇,口氣淡淡的說:“也許是因為感興趣。每個西方男人心裏都有一位迷人的蝴蝶君。”
作者有話要說:我家洛小受又開新文了,好吧,有鑒于渣作者我快一年了還沒寫完這個文,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