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049(完結章)
吃飽的男人格外好說話, 許辭把那兩個枕頭拿了起來, 又去把兩個枕頭都墊在倪央的腰下,小心揉着倪央的腰窩:“這兩天別陪着媽了, 媽太纏人了。”
之前他小的時候,家裏兩位家長對他都冷冷淡淡的放養,許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把倪央帶回來之後, 他們會這麽熱情。
“那我陪誰?”許辭的手勁兒用的巧妙,揉得倪央現在酸軟的腰很舒服, 她慵懶地眯着眼睛問道。
“你說呢?”許辭手下的力道大了一點。
他要是不好好看着她, 那些他哥的狐朋狗友真跑到他媽跟前看他“妹妹”, 他能反了天讓這個家都過不成年了。
他忽然俯身,将臉靠近了倪央的臉:“你還是好好看着我吧。”
他一直覺得自己冷靜自持,去宴會上找她的時候才知道他也有着做壞事的動機和欲.望。
倪央抿了抿唇:“媽會難過。”
她都和許辭媽媽講好了這兩天要到哪裏去了。
“你既然擔心她……”許辭笑着,溫柔的語調忽然一轉,面容有些陰冷, “那我就把你鎖在我這棟宅子裏就行了。”
“得了吧你。”他這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還會做這下三濫的事?
看錯人了……
倪央只當許辭是開玩笑, 但是沒想到, 許辭還真一本正經地把她拘在了這間宅子裏。
他沒有不準她出去,但是……
她穿着一身小禮服進來,那小禮服現在已經成了碎布條,顯然不能再穿了,偏偏他這裏,沒給她準備她可以換的衣服。
她只能光着兩條腿穿着他的襯衫, 披着他的大西服四處逛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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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身打扮,倪央很機警地不敢多靠近許辭,一整天就把自己鎖在卧室裏。
但是人還是要吃飯的。
等到了肚子餓的時候,倪央還是很沒骨氣地把卧室門打開了,自己走了出去。
不過許辭看上去倒是安分,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像是要讨好她一樣。
倪央想着她讓他去幫她買衣服,他一直不去,她自己應該硬氣一點,多生一會兒氣,但是:真香。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她一看見滿桌好吃的,态度立刻就軟下來了。
倪央:我恨……
飯飽之後,倪央立刻就往卧室裏跑,在卧室門邊被人逮到,兩腳一懸空就被抱回了沙發裏。
她晃蕩着水汪汪的眼睛:“許辭你不能這樣,剛吃完飯不能運動。”
倪央在很多事上都不是扭捏性子,但是偏偏在這件事上,被在一起之後的許辭給吓怕了,膽小得要命。
許辭笑了一下:“在想什麽?不會讓你運動。”
說着許辭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倪央一眼。
倪央算是半信半疑地放下心來了,徹底放心她是不可能做到了,之前許辭前科太多了,她抱着自己的膝蓋,往沙發裏頭躲了躲:“你抱我出來做什麽?”
“給你看樣東西,我剛才在這個家裏找到的。”
“衣服嗎?”倪央的眼睛亮了亮。
許辭的目光一沉,看了眼套在他的襯衫裏的倪央,她的身量嬌.小,他的襯衫下擺完全把她的大.腿根都罩了起來,只露着兩條細細的腿兒。
這比她穿別的都要……好看。
許辭果斷搖了搖頭:“不是,衣服我定好了,下午五點到,穿上之後正好回家吃一頓年夜飯,吃完年夜飯我們再回來。”
絕對絕對不會再把倪央留在許宅了。
“下午五點……”倪央算了一下時間,忽然開心了起來,“可以可以,那我很快就有衣服穿了。”
說着倪央還興奮地伸展了一下雙腿。
倪央忽然迎上了許辭暗沉的目光,聲音逐漸變弱。
她不要說話了。談到衣服他都能這樣……
話說多了都是錯,最後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許辭站起身來,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抱了一摞書回來,放到了倪央面前:“剛才我在自己書房裏找到了這些,你就在這裏看會兒書吧。”
在卧室裏反鎖着門,她倒是像防賊一樣防着他。
只不過他有些心思确實沒那麽正大光明……
倪央眼睛立刻亮了,她十分寶貝地把那些書都接了過來,看了看書名,有兩本她已經看過了,不過重溫一遍倒也可以。
她笑着說道:“我喜歡這些。”
許辭在這時坐到了沙發上,坐在倪央身邊,側眸看着她彎起的唇角,也笑笑:“喜歡就好。”
倪央把幾本書放在了她和許辭中間,打開了一本書想看,中間突然掉出來一頁照片,倪央看着掉落在襯衫衣擺的照片,忽然一愣。
緊接着倪央差點笑出來了眼淚。
照片上是拍的是個舞臺劇的場景,舞臺上有一些穿着戲服的演員,這些都很平常,不平常的是站在角落裏的一個卷發大眼的小姑娘……
怎麽這麽像許辭啊。
倪央笑得往後仰,這照片在許辭的書裏,他又沒個姐姐妹妹,肯定就是許辭了,他原來有這麽有趣的時候:“許辭,這個,是不是你。”
許辭的臉色一變,他瞄了那照片一眼,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他現在決定給大姜的博士畢業論文選題再換個更難點的。
君子報仇十二年不晚。
那次大姜綁他去的舞臺劇,就是讓他……反串了個角色。
那次舞臺劇缺的是個年齡小的女演員。
倪央還在笑着,許辭小時候換上女孩子的裝束是漂亮的,怪不得婆婆她和她在一塊兒的時候,一直和她說遺憾小時候沒把許辭當女孩養,他小時候這模樣,打扮起來真的和小公主一樣。
“你真的很漂亮哎。”倪央忍不住感嘆。
許辭眯了眯眼,目光裏忽然有些危險。
比起漂亮,他還是更喜歡聽別的形容詞。
倪央又補了一句:“搞得我好想要個女兒啊。”
許辭忽然一愣。
倪央察覺到許辭的面色古怪起來了,笑容也停住了,看向了許辭。
她的感覺沒錯,許辭好像……真的不想要孩子。
但是她和他在一起之後看他對小孩子的态度,似乎也是喜歡孩子的。
難道……是他身體……
倪央輕輕笑了笑:“這件事我們慢慢商量。”不要也沒事,她對這事沒有太執着。
“不用慢慢商量。”許辭說道,“我想要孩子,但是如果生孩子是要你去受懷胎和生産的罪,還是不了。我看過一些資料,女人生孩子的疼痛級別……”
許辭唇色忽然白了一些,有些說不下去,單是想想她要這麽痛他就渾身泛冷,緩緩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小心同倪央打着商量:“孩子我們不要行不行?我們之間也不需要孩子了。”
倪央曾經也想過這件事,生孩子對女人來說真的不是易事,只是她倒是不怕。
“我們順其自然吧。”倪央的眼皮垂了下去,不再迎着許辭認真又嚴肅的目光,而是看着那張照片,“你以後都別做什麽防護措施了。”
許辭輕聲笑了一下:“如果不做措施,你覺得,你……”
防護措施還是要做的,不然以他黏她的程度,她懷孕的幾率真的太高了。
倪央沒有聽到許辭的這句話,她看着這張照片,目光忽然像是靜止住了一樣,幾秒之後才擡起頭來問許辭:“你在看着的臺下的那個女孩,是誰?”
許辭的目光一直朝向了臺下的一個女孩,這張照片只能拍到女孩的背影,別的倪央都看不到。
雖說許辭那時候看上去一身小女孩打扮,但是小時候的他看着別的女生,倪央忽然把照片拍到了桌子上:“那個女孩是誰?”
許辭撈起了她的手指,把照片抽了出來,這是他在那次活動之後唯一保留的照片,不過是因為上面有他和她而已。
他揉了把倪央的腦袋:“別亂想。這上面是你。”
倪央呆愣住了。
她還想去翻那張照片,但是許辭卻把照片拿到身後不讓她碰到了,倪央心裏好奇,想拿過照片來看一眼,一着急就把許辭壓倒了。
按着倪央的力氣,肯定是撲倒不了許辭的,許辭之所以會倒,大半還是靠得自己。
他撐着倪央的腰:“這麽想看照片上的你自己?別看照片了,看我眼睛。”照片上還有那麽多閑雜人等,他的眼裏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倪央不太敢盯着許辭的眼睛看,他的眼窩深沉,眼睛墨黑,總讓她覺得裏頭藏着她怎麽看都看不懂的情緒。
她還在試圖撈那張照片,許辭卻翻身把她壓了下去。
女兒香壓住了墨香。
比酒醉人。
***
離開去許宅的時候,倪央問許辭,他這棟在老家的宅子,是什麽時候置辦的。
在裏頭待了一整天,雖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那張雙人床上,但是倪央還是把這宅子一些地方逛得差不多了。
這宅子的裝潢……是一種新婚布置。
許辭告訴倪央,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房子就是什麽時候有的。
倪央雖然心裏猜得差不多了,但是在真正知道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五味雜陳。
不要臉的聰明人是真的可怕。
十四歲就知道往家裏擺雙人床。
許辭在六點的時候把倪央重新帶到回了許宅,剛打開門迎面就朝着他臉上沖過來一拳。
許辭迅速地穩穩當當把那朝他打過來的一拳接住了,目光微閃,看着朝他出拳的人。
許大哥一臉壞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許辭的肩頭:“媽讓我打的,我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公報私仇。”
許大哥把拳頭收了回去,聳了聳肩,沒否認。
有些時候他确實是看這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然後把爹媽兩邊的生意都交給他一個人來扛着的弟弟挺不順眼的。
只是這一會兒功夫,許辭再去拉身後跟着的倪央的手的時候,什麽都沒撈到。
他輕輕磨了一下自己的牙,快步走近了屋裏。
倪央果然被他媽拉走了。
年夜飯的時候許辭根本沒能近倪央的身,他母親一直霸占着倪央。
終于吃完年夜飯了,許辭想着要去找倪央,又被自家老爺子叫進了書房。
許父和許辭談的是婚禮的事情。
以許辭的性格,他對婚禮倒是比較看淡,有或者沒有都可以,全看倪央的,他曾經就這件事和倪央談過,倪央雖然想穿婚紗,但是不想有婚禮,她嫌宴請賓客太累了。
他們兩人達成共識了,許父和許母顯然不太滿意,兩位長輩覺得他們的兒子結婚,不說搞得有多鋪張,好歹驚動全城還是要的。
尤其是許辭媽媽,巴不得讓整個世界知道她有了個這麽漂亮的兒媳婦。
許辭和自己父親談了一會兒,差不多也知道了兩位長輩的想法了,他還是有些猶豫。
雖說父母那邊希望有婚禮,但是畢竟是他和倪央的婚禮,倪央的感受他還是想擺在第一位的。
只是正在許辭猶豫的時候,書房門被人敲了敲,許大哥快步走了進來,笑着和許辭說道:“又有兄弟來和我打聽我們的‘妹妹’了。”
許辭臉色一變,轉頭和自己的父親說道:“婚禮要辦,請的人越多越好。”
許父完成了自己妻子交給他的任務,滿意笑着點了點頭。
許辭媽媽雖然性格外向,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在商場裏浸潤過的,骨子裏藏着精明,聽見兒子那邊松了口,說願意辦一場婚禮,立刻找了個神棍來自己家,給許辭和倪央合了八字,說是兩個人的婚禮得定在來年三月。
許辭媽媽是鐵了心要把倪央多留一個多月。
許辭原本計劃和倪央只留在他老家這邊十幾天,過完年就會江城,繼續他的二人世界,被他媽這麽一攪和,回去的時間立刻就往後推遲了。
後頭這一個月,許辭差不多一直處于和他自己的親媽搶媳婦的階段。
他等了十幾年,才終于把她求到了自己的身邊,而他母親竟然用這麽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做到了他用了十幾年才完成的事,和倪央親昵得像是對兒母女一樣。
許辭已經開始數着日子,等着婚禮一結束,他一定抱着媳婦就跑回江城去,跑得遠遠的。
到了臨近婚期的時候,倪央叔叔倪春舟和施雲焘過來了。
倪央給倪春舟發了邀請,是想請他以她娘家客人的身份,參加她的婚宴。
但是倪春舟顯然不是那麽想的,他把自己擺在了倪央監護人的位置上,想來以倪央監護人的身份,送她出嫁。
這事兒讓倪央心裏有些不舒服,叔叔是幫過她,可也沒到養育她的程度,除了真正養她長大的父親,別人她不想認。
而倪春舟來了許家,對許辭的态度也從熱絡變成了更熱絡了。
原本他只把許辭當成一個在物理學界聲譽很好的華人科學家,現在知道了許辭商二代的背景,只覺得自己侄女兒命太好了些。
再想想自己在家養胎的妻子說的所謂許辭就是個窮酸的教書的這種話,倪春舟心裏只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畢竟施雲英還在養胎,怕這消息太震撼影響到她,倪春舟決定暫時先瞞着她。
婚禮當日,倪央早早就起來梳妝打扮,許父是做玉石珠寶的,堅持要讓許辭和她的婚禮走中式的風格,倪央現在這一身打扮,也是複古的鳳冠霞帔,頭發高高挽起,發冠的流蘇垂下來蓋住了臉,正垂到耳垂以下一指的位置,流蘇之下是細長的天鵝頸兒。
倪央鮮少化這種豔麗的妝容,坐在床上,紅唇妙目,顯得面容嬌豔又端莊。
她有些緊張地捏着裙擺,坐在許辭在那棟宅子裏的卧室床榻上,她在國外的朋友聽說她結婚,有好幾個都盡量抽空趕過來了,所以她的伴娘團人也不少,她們聽說了中國婚嫁的禮儀,正堵在門邊,想着法兒地打算為難即将到來的新郎官。
很快外頭有鞭炮的響聲,而鞭炮聲落的瞬間,門就被人推開了。
倪央正絞着裙擺,想着她那些伴娘也不會中文,語言不通,不知道得怎麽胡攪蠻纏,難為許辭,突然間門就開了,她還是一臉懵的狀态。
許辭今天也是一身紅,他平時從未穿過紅色,倪央擱着頭冠上的珠簾去看他,只覺得他今天格外清俊。
“老婆。”許辭撥開了倪央頭冠上的珠簾,去親吻倪央的唇角,“我終于娶到你了。”
他有些明白自己父母的堅持了,有了婚禮這麽個儀式,心裏好像更圓滿了一些。
法律上,民俗上,她都是他的了。
許辭把倪央一把抱了起來,抱她走下旋轉樓梯。
外頭等着的車隊連起來延綿到倪央都看不到盡頭在哪兒,倪央捶了一下許辭的胸膛:“不是說排場要小一點嗎?”
“我媽弄的,和我沒關系。”許辭果斷推鍋。
他在車上不斷玩着倪央的婚服的下擺一角,聲音高興到有些發顫。
等車隊快到辦婚禮的酒宴旁邊了,下了車許辭就想抱起倪央來,只是他的胳膊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許辭擡眼,看見了一個一身軍裝的男人。
他輕輕眯了眯眼,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身子卻微微繃緊了,有些防備:“施雲景。”
他來……做什麽?
施雲景看了許辭很久。
他站得筆直,氣勢上不想輸,可許辭那一身紅色……喜慶到讓他覺得紮眼。
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聽上去糙礫,含着重重的鼻音:“你讓我……來給她送嫁吧。”
不知道為什麽,施雲景覺得自己現在的嗓音聽上去十分軟弱悲怆。
都不像他了。
是來送嫁……許辭的唇角扯動了一下:“你若問我,我肯定是不允許的。”
施雲景道:“她不想讓倪春舟送她出嫁吧,我剛剛讓倪春舟已經早離開了。她擔心的,不會發生。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
許辭看了施雲景好一會兒,忽然聽到施雲景說了句“我是她哥,是她娘家人”,神情才稍微松動了點。
倪央坐在婚車裏,正整理着裙擺等着許辭來抱她,卻沒想到最後伸進來的那只胳膊,是綠色的袖子,袖子上還有紐扣。
不是許辭……
她順着衣袖擡眼,看見了施雲景,有些吃驚:“你怎麽來了?”
施雲景強撐出笑來,他眼裏是鳳冠霞帔的她,比平常時候更美,漂亮到讓他心裏有些心酸。
“我送你到酒席門口。”見倪央僵住了身子不肯動,他斂了斂笑意,“我是你哥啊!”
倪央這才下了車。
施雲景順勢将他背了起來。
倪央趴在他的背上也不敢貼上去,全然沒有和許辭在一起的親昵,她用胳膊在她自己的胸膛和施雲景的脊背之間撐出了點距離。
施雲景自然感覺到了倪央被他背起來的時候支着胳膊肘兒,他苦笑了一下,背着倪央繼續往上走。
不少客人都等着看新娘,看見新娘的出場方式,都在竊竊私語。
施雲景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臀,穿着墨綠色的軍裝,身材挺拔,他踩着黑色長靴,腰中緊紮着一根腰帶,顯得身子颀長,背起倪央來輕而易舉。
倪央穿着紅色的傳統婚服,脖子微微往上彎着,有些拘謹,她戴着的鳳冠上金色的流蘇垂在了施雲景寬闊的背上,而她的婚服下擺随着施雲景大步走的動作,輕輕晃着。
施雲景一步步走得穩健紮實,可是背着的,不是他的新娘。
是他的妹妹……繼父的侄女兒。
他一直把倪央背到了酒席入口,許辭已經在那兒等。
許辭的薄唇抿成一線,在倪央的腳落到地上的一瞬,立刻就拉住了倪央的手。
他拉着倪央的手,與倪央一道給施雲景鞠躬行李,許辭與倪央婚服成套,又男俊女美,天生一對兒一樣:“謝謝大哥。”
倪央的手被許辭拉住,方才被施雲景背着的惶然漸漸消散了,忍不住往許辭身邊靠得更緊了些。
許辭看了施雲景一眼,婚服的紅燒得他的眉眼出奇俊朗,眼裏卻壓着黑湛湛的低沉:“大哥,禮盡了。”
施雲景可以入席,不必在這裏站着了。
施雲景嘴唇嗡動了一下,穿堂風從他耳邊穿過,帶不走他眼前的往來賓客,也吹不散他聽到的人聲喧嚣。
這裏好熱鬧。
好不熱鬧。
他想現在就離開,但是卻并沒有立即離開。
他留下來,好歹也能讓許家人知道,倪央娘家也是有人的,他總不能讓她因為娘家沒人受了欺負。
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了。
許辭與倪央二拜高堂的時候,許辭媽媽激動得直抹眼淚:“我最喜歡結婚了,真熱鬧,本來想多結幾次過過瘾,可惜這輩子沒機會了。”
許父:“……”
婚宴一直到了晚上十點才結束,許辭父母認識的人太多,應付賓客費了不少時間。
而倪春舟倒是真如施雲景所說,一直沒有出現。
之後倪央偶然聽見倪春舟和她抱怨,才知道了當天是因為施文英突然出現,倪春舟擔心孩子,才會從酒宴上離席。
那時倪春舟說起來還滿是悔恨,覺得施文英讓他失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
只是倪央那時候,對倪春舟的感情更淡了。
許辭幫她把一些事情查清楚了,倪春舟之所以會在她留學的時候幫她交學費,根本不是用的他自己的錢。
她的學費,是她爸爸留給她的,倪春舟給她的那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如果不是叔叔私自吞了另一部分,她上學的時候日子也許會更好過一些吧。
不過過去的事情,倪央也不想追究了,她就當倪春舟是用錢,換了兩家日後不常往來了。
之後不管倪春舟對倪央如何熱情,倪央始終是一副淡淡的态度,倪春舟想見她,倪央又被許家人護得很好,他都沒了見她的機會,也只是在逢人顯擺的時候,經常提起自己有一個嫁的好還學歷高的漂亮侄女兒。
***
婚宴結束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倪央已經累成狗了,她穿着婚服回到卧室,鳳冠霞帔一摘,一下子撲到了鋪着緞面的大紅鴛鴦被子的床上,連衣服都不想脫,只想睡覺。
半夢半醒間有人解她衣服,倪央想都沒想就一個枕頭怼過去:“許辭,你要是今晚不讓我睡覺,你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這個時候惹她睡覺的,都是壞人。
許辭聞言手指上的動作一頓,轉瞬就快了些:“我幫你把衣服脫下來,這次我好好脫,不用撕的。”
按着往日倪央肯定能聽出來許辭是在調.戲她,可她現在困到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了,什麽都想不出來,任由許辭擺布。
等着一具熾熱的身子貼上來,倪央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清醒了大半:“許辭,你真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許辭解開了倪央的頭發,虔誠吻了上去,“今天是洞房花燭夜,我也知道你累,就一次好不好?洞房花燭夜……總不能空着……”
倪央被他撩撥得意識浮浮沉沉,還沒應聲,脖頸忽然繃直,嘤咛了一聲。
她還沒說同意他就……
倪央反手想去掐許辭的腰,手卻被他撈了起來,手心被他吻了一下,被吻得濕漉漉的,又被他的手壓住,五指交叉,死死按在了床上,倪央掙紮不得:“許辭……就一回。”
她好累,可是現在身子卻因為許辭的動作陷入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清醒中,各種感覺格外清明。
許辭的白面上浮上了汗,他尋着聲音含.住了倪央的唇.瓣:“就一回。”
到最後許辭确确實實是繞過了倪央,只一回。
但是倪央還是想逞兇殺夫。
這一回是一回,他搞個超長待機plus版的,又是哪門子道理?
只不過倪央還沒開始冷落許辭,許辭就趁她累成狗兒還沒恢複好,婚禮第二天就帶她回了江城。
許辭的行為惹惱了許母,後來許辭媽媽一有空就飛到江城來把倪央帶走。
倪央記着洞房花燭夜許辭的惡劣行徑,和許辭媽媽經常一拍即合,來幾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直等到有次倪央跑出去四天才被逮回來,小別勝新婚,許辭意亂情迷忘了做好防護措施,倪央懷了孕,才沒再偷跑出去過。
倪央懷孕,生了對雙胞胎,男孩女孩模樣不一樣,女孩模樣格外像許辭媽媽,讓許辭媽媽差點高興瘋了。
許辭媽媽樂意看孩子,有空就到江城來,許父又是個愛妻的,也常來江城,倪央雖然生了對雙胞胎,有公公婆婆幫忙帶孩子,看樣孩子倒是也沒有累着她。
孩子再大點的時候,個性漸漸顯露出來了,模樣像奶奶的女孩個性卻沒有她奶奶的樣子,性子像極了倪央。
這下子不僅她奶奶要把她寵上天了,連許辭也成了女兒奴。
至于那個模樣個性都像是許辭的雙胞胎裏的哥哥……
存在感逐漸降低。
春天的時候,許辭帶着妻女……還有像是買一贈一的贈品的自家小子到江城附近的少數民族村寨旅游,被許辭抱着的小姑娘指着自己媽媽頭上戴着的草帽:“爸爸為什麽媽媽能戴草帽?你卻沒有啊。”
“因為你媽媽漂亮。”許辭這時候看着自己兒子走上前去牽他老婆的手,面對着女兒的笑意就落了下去,“許知禮你給我回來。”
小男孩嘴一癟。
倪央回頭看了許辭一眼,對許辭成天和自己兒子吃醋的行為有些不理解,忙握緊了兒子的手。
小男孩皺着的眉才稍稍松了松,稍顯得意地回身看了自己爸爸一眼。
許辭懷裏的小姑娘又看見了新的東西:“媽媽手上的手鏈是哪來的?好漂亮啊。”
許辭方才被自家小子惹起的惱怒這才化開,沖着女兒笑着解釋道:“爸爸送的。”
他想着一開始那家禮品店裏的店主說的這鏈子,雖然店主可能只是想推銷商品,但是至少在他這裏,被庇佑得到了圓滿。
許辭教導着懷裏的小姑娘,也說着話給前頭有些礙眼的小子聽:“待會兒到了寨子裏,看見了有人賣這種鏈子,記得和爸爸說。”
許知禮興奮發問:“爸爸給我買嗎?”
“買來送給你們媽媽。”
許辭不顧許知禮又黑下去的小臉兒,笑着看着倪央的背影。
若求姻緣,怎能只求一次兩次,今生多求幾次,好把來生的也早早給求了,從此只做她一人的不二之臣,那才合适。
作者有話要說: ***許教授***
再見了,
小劇場,
從此我只是我媳婦一個人的。
完結章啦啦啦啦~~~
0點多會再發一章番外。感謝陪伴比心心。
并吹捧新文《與你聽晚風》,校園甜寵,已經開始連載了,戳專欄可見,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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