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情何以堪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要怎樣對付上官海呢？我也知曉他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主，可是當時看到高寒難過的樣子，怎麽就一時沖動把這燙手的山芋接了過來呢？我腦子當時肯定是壞掉了，要不就是又抽風了，算了現在還是趕快睡覺吧，明天還得讓小盤和小淵回紫陌府一趟，還得靠衆人的力量啊……

早上我反常的沒睡懶覺頂着個熊貓眼去和衆人一起吃了早餐，“小淵、小盤我有事交代你們到我房間來一趟。”吃完飯叫着他們兩個跟随我走出了大堂。“把門關上我有事交代你們去辦。”我在桌子旁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是爺！”小淵把門關好和小盤并排站在我的面前聽候差遣。

“小盤現在趕回王府拿着兵符領一半禁衛軍一定要在三天之後比武招親那天趕到儀戰山莊，不能早也不能晚！好了我說完了你看着辦吧～～”說完我悠閑的抿了口茶，我知道若是現在回府快馬加鞭只需半天就能趕回去，回去點兵加上大隊禁軍出發趕到的時間或許是明天下午了。

“什麽爺？哦，是爺！”本想問我要做什麽的小盤看到我冷的一張臉飛快的跑了出去。

“小淵～～被上官海打下懸崖的魔教教主，你還記得他落下的崖頭在哪裏嗎？”

“回爺，記得，只是不知爺您打算做什麽？”小淵看到我嚴肅的交代着事情，猜想我又要做什麽，感覺我又回到了敗齊王那個時候的神态。

“好你記得就好，你現在和小盤一起回府亦或是去皇宮找幾個輕功卓絕的好手，去那個崖頭仔細搜索務必要把那個魔教教主給找出來，如果找不到你就去找我皇兄讓用他什麽秘密組織和什麽眼線的把那個原來找出來，抓到的時候飛鴿傳書給我。”既然魔教教主是江洋大盜原來，那麽他的輕功那麽好還不至于摔死，或者只是受個傷斷個腿什麽的。

“可是爺，抓魔教教主找原來幹嘛？”

我擡頭看到小淵竟然還在，她現在不是應該去辦事嗎？怎麽問題比小盤還多……“我讓你找原來你就去找！不需要問為什麽！若是到時你交不出來人哼哼！把屁股翹起來等着皮發燒吧……”我說完對着小淵微微一笑，只見小淵吓得嗖一下就沒影了，只留下兩扇門還在晃動……

“淵師兄？淵師兄～～出什麽事了？诶……”汐月回房間時看到小淵施展輕功飛出了冷府，還不等她打招呼就已經失去了小淵的身影，把汐月氣的牙癢癢的，什麽時候她的淵師兄敢這樣對她，和她說話踩都不踩，看到我敞開的房門，心想肯定又是我在搞什麽鬼，踩着蓮花步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炜宸你又在亂搞什麽！”

我把茶杯放輕輕的放下，翹着個二郎腿恍着腦袋，哼着小曲嘴巴一抿那個得瑟樣，“佛曰：不可說。”

汐月甩了甩衣袖，“哼！”坐在我旁邊用手一拍桌子冷着一張臉，先是小淵後來是我都沒把她放眼裏，此時心裏氣的牙癢癢快要暴走了，“你是連師傅都不放在眼裏了，你說是不說！”

我看到她生氣的樣子，我若是說了你指不定又咋地了，昨天我也發誓保證了不插手高寒的事情，現在若是讓你知道我竟然替她背了這件滅門血案，不知道你又該如何發飙了……“嘿嘿～～師傅不要那麽激動嗎，我只是讓你的淵師兄去買我愛吃點心而已，很快就回來了，不用那麽記挂着……”

“唉……”汐月也不惱怒，輕嘆一口氣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小口，放下茶蓋 “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半夜在院子裏吟詩來着…我不會是幻覺聽錯了吧……”

“……”她不會知道些什麽了吧，那朱顏和初晨呢？暗自祈禱希望她們不要聽到，看着汐月用手托着下巴，睜着很無辜的雙眼等待着我的回答。“其實…其實我讓她外出辦事去了，幾天之後就能回來。”

“是有關高寒的？還是你想…更或者你是…”汐月放下手臂挑着她的細眉看着我，後邊的話也不言明，她知道我能聽得懂。

我心虛的低着頭不敢直視汐月的眼睛，“我…我只是想…看到她…我難受，我想…師傅你千萬不要告訴朱顏她們，我就只再為她做最後一件事情，這件事忙之後我們就去師傅的國家去玩好不好…… ”我輕聲的請求。

“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若是以前的你我還不多加阻攔，可是現在的你…身體還沒痊愈不宜…不宜……”

我看着汐月閃躲的眼睛，不就想說我武功全廢現在是一個廢人嘛～～說出來有那麽難嗎？“師傅您是否想說我現在沒武功沒有自我保護能力，害怕我遇到危險？”

汐月很震驚的看着我，“你…你已經知道了？”

我雙手一攤聳了一下肩膀裝作無所謂的說，“我已經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我很好奇我怎麽會突然武功就廢了呢？”

汐月看到我并沒有在意我的武功，心裏也暗自松口氣，“這個啊，當時你中的毒已經侵入你的七經八脈，造成經脈堵塞，所以為了疏通經脈…你的內力也被打散…”

說的什麽反正我也聽不懂還在意什麽，只是我心裏更加疑惑，“那毒素都已經侵入我的心脈，我怎麽還能醒呢？不都說毒素只要侵入心脈就無力回天了嗎？”

“這個…這個……”汐月用手揉揉額頭的一角，“頭疼…反正你不是也說你的心房已經裝滿了嗎？還問這個幹嗎只會造成兩個人煩惱和負擔。”

兩人的煩惱和負擔？誰和誰？若水嗎？突然腦子閃現過幾個畫面，“小若為了你甚至連…你可知道你身體裏流着…小若你為了他犧牲了那麽大，難道不應該讓他知道嗎……大哥也很疼小若的對不對，所以小若希望大哥不要說出來，我不想造成任何人的心理負擔……”難道冷清揚後邊要說的是關于我？“都這樣一個個瞞着我！瞞着我很好玩嗎？有什麽事情不能說出了來，你們能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越想越氣憤，又想起冷雲逸和冷清揚憤憤離去的背影，他們說的話，再看冷若水雖然少了以前的頑皮多了一份成熟，但是她眼裏屬于她孩提時的童真消失了，那是多麽寶貴的東西，再看到一個個對我隐瞞的神情，讓我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才是罪魁禍首，現在又一次欲蓋彌彰我心裏的疙瘩更大，難道真的是因為我？

“唉…其實…我們隐瞞着你…是若水妹妹交代的，她知道你不喜歡她，所以她不想用這個束縛着你，不要給你心裏造成負擔…”汐月變換着臉色，自己內心也在糾結若水和我之間的感情糾葛，說若水傻嗎？呵呵、可是當初自己對小淵不也像她一樣傻嗎？這麽好的一個女孩為什麽又被我給禍害了，“其實我也擔心你會因為這個…若是真的娶了她，你的心房還能容得下她嗎？那樣只會把她傷的更深，更何況那天早上你說過有顏姐姐和初晨就已經足夠了…我們倒是考慮過要告訴你最後也只能這樣了。”

還竟然怪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又扯到若水身上了？我們兩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要再不說我就有可能把桌子給掀了哇呀呀急死我也！

汐月很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又變得很無奈聲音很輕但是把我腦子雷的嗡嗡響，“可以這樣說，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你……”

一時間腦子沒能反應過來，“師…師傅您剛才說什麽？什麽她…我？”難的我的命是她救的麽？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安的擡起頭看着汐月的眼睛，咚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真的是…我的命真的是若水救的？

汐月幫我填滿了茶水，“炜宸你聽我說，先不要激動，那天你把高寒送進我的房間，在你出去的時候暈倒了，我讓淵師兄先給高寒輸入真氣護住心脈，就馬上給你診治，先不說你中的毒是如何的厲害，就單說你中毒之後非但不坐下調息療傷逼毒，而且還動用內力跑那麽遠的路，能支撐回來已經是個意外，那時毒素已經侵入你的心脈，我用銀針暫時遏制住了毒素的蔓延，但是如果不找到到方法把毒素釋放出來，恐怕……”

“那後來怎樣？這和若水有什麽關系？”

“最後想到的一個辦法就是放血，把你體內含有毒素的血放掉，然後換上另一個人的血，只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血型相符合，只是我們的血和你都不相符… ”

換血？确實是要看血型的，他們都不符合難道，“師傅不是說若水的血型和我想吻合，所以現在我體內流着的是她的血？”我用力的握着拳頭看着暴露出來的血管，是嗎？裏邊流着另一個人的血。

汐月看着的我的反應，和我一樣望着我手腕上的血管，“唉！這個換血…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一定要有足夠的血量，先把你身體含有毒素血液放掉一點，然後換上新生的血液，把你體內的毒素沖淡再放掉，這樣循環數次，直到你體內的毒素含量和濃度威脅不到你的生命為止，就這樣循環一直換了足足半個月…”汐月說到這裏聲音哽咽，看着面前發愣的我，眼中透露了無奈和不忍，“唉！半個月…半個月…只有若水一個人的身體來供應你所需的血液，你知道當一個人的身體嚴重缺血時的樣子嗎？但是為了你她還是堅持放自己的血，走在路上随時都會暈倒，一直到後來連說話都…逼不得已每天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覺，說這樣身體容易造血，當所有人為了她的生命擔心阻止她做這樣做的時候，她哭了臉上卻是笑着說我願意……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真的會死掉是因為你…雖然你的命很嬌貴，但是若水的命也不是草芥，我身為醫者在我眼中每個人的生命同樣可貴，我不能為了你而犧牲他人的性命，當時我雖然沒辦法救活你的性命，但是你卻是靜靜的躺在哪裏，就像一個半死人，有呼吸有心跳但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一天、一個月或許是一年、十年更或者是永遠，所以你能醒過來真的是個奇跡……”

難道就是醫學上說的是植物人？我傻傻的笑了笑，若水真是個小孩子這麽天真，只有她才可以做出這樣笨的決定，只是她到底喜歡我哪裏？我值得她去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嗎？可惜我配不上你，當你知道我是女子的時候會怎樣…會不會後悔當初為我所做的……可為什麽我這裏好難受，難道是因為心房裏流過的是她的血…怎麽不讓我變成植物人，最起碼不用考慮和面對現在的局面，又想到了昨天，我更加笑出了聲，我還在若水面前調戲風若惜，雖然我只是為了刺激她放棄我，但只要一想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當着自己的面和別人做出親密的舉動，而且還是一個可以舍棄自己生命的人會有怎樣的反應？我的心現在是淡淡的疼痛，我相信若水當時的心是抽痛吧……

汐月看我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臉上又哭又笑的轉變，急忙用手拍拍我的後背，”炜宸，你不要激動，你的心髒承受不了……”

我迷蒙的雙眼看着汐月，想到那天當衆拒絕她的情景，她有多難堪我知道，她心有多難受我也知道，卻還要幫我說話，“砰！”我把頭磕在了桌子上，茶杯都為之一顫，“承受不了…我寧願它承受不了！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我不配！我已經對她那樣絕情，現在讓我得知她對我所作的，讓我再見她時情何以堪，情何以堪！”趴在桌子上盡情的哭泣，再次嘗到了眼淚的滋味苦澀。

“炜宸你…一個月後你要和她成親了…到時要怎麽辦？”

“不知道，我不知道！師傅您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好嗎？”我心裏有一個心結，我能解開嗎？我可以去解嗎？那朱顏和初晨怎辦？想到她們心更痛，這個檻…我過不去。

汐月撫摸了我的頭發走出幾步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難過的我，一聲輕嘆走出了房間或許現在需要的時間冷靜和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