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結束打雷的時候要小心

逐溪翻身避開鞭子,手裏的汁液差點撒出去,鞭子落地時她快速擡腳踩上去,長.槍挑起水花灑向掙紮中的施連魚,潑了施連魚一臉水。

施連魚停下動作,下半身還沉在水裏,愣愣盯着逐溪看,面露茫然。

“清醒了沒?”逐溪擡起一只手晃了晃,小心問道。

施連魚輕輕點頭,從水裏飛出落到葉子上。

其餘三人接連從水面冒出,黑蛇也随着出現,逐溪将汁液灑出驅趕黑蛇,五人回到花莖中層的葉子上。

小隊四人看向其他人時眼中仍帶着些許遲疑,雲晏從視線掃過隊友們,心有餘悸道:“我們真的醒了嗎?我剛才差點被指揮殺了,還好及時察覺到不對勁。”

席白看向逐溪,目光幽怨,“我也是。”

逐溪:???

怪她咯?

紅點同學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在水下醒來,沒人解釋一下嗎?”

“你沒有經歷什麽奇怪的事嗎?”逐溪問。

紅點同學:“沒有啊,我就打了個盹,擡頭的時候發現你們都不見了,我也沒管就接着睡,一直睡到現在,發生什麽事了?”

逐溪:......沒想到最好的破解之法竟然是睡覺!

幻境裏的東西并不是真實存在的,只要看不見就不會陷入困境,紅點同學能在下面活那麽久,竟是純靠睡覺天賦睡過來的。

她把事情的經過理一遍,最後總結道:“汁液在空氣中暴露的時間太長就會散發出一種香味,這種香味會讓人陷入幻境,只要清洗幹淨就能醒過來。”

從水中上來之後,她看到隊友們都在葉子上行走,但即使是走到了葉片邊緣,再踏一步就能落下去掉入水中,他們也沒能離開葉片。

她猜測,幻境中應該帶有某種禁制,只有意識到需要水清洗汁液之後,才能離開葉片進到水中。

沒了汁液的防護,黑蛇群再次圍過來,衆人只能将汁液灑在周圍驅趕黑蛇。

這并不是長久之法,時間一長汁液照樣會散發出味道,要是再次陷入幻境,不知道幻境會不會發生變化,産生什麽新坑等着他們。

空氣漸漸涼爽起來,花莖上的熒光暗淡不少,逐溪仰頭向上看,黑暗籠罩在上方,看不見離頂端有多遠。

地圖上,原先同在下方的另外三個紅點已經消失,現在賽場就只剩下四個綠點和九個紅點,地圖另一頭的八個紅點聚在一起移動,看來上方的兩個隊伍并沒有打起來。

“是我們上去,還是等他們下來。”雲晏從問道。

紅點同學接話道:“我們可以再等等,花莖的亮度降低說明很快就要下雨了,一下雨水面就會上漲,到那時上去會輕松一點。”

小隊四人無異議,五人便坐下等待,只要汁液一散發出味道,就立即用水沖洗,再灑上新的汁液。

往返多次後,周圍溫度越來越低,能見度也逐漸下降,五人靜靜等待風雨的到來,無人出聲。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紅點同學打破寂靜的氛圍,問逐溪:“我看過上一場你們隊的比賽,你實力挺強的,為什麽是倒數進來的呢?”

逐溪随口答:“因為我計算力為零,學校好心收留我。”

紅點同學瞪大眼睛,表情驚詫,“計算力為零?這怎麽可能?”

“施連魚知道,我一直都這樣,習慣就好。”逐溪毫不忌諱自己的短板,“星際那麽多人口,奇怪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算特殊吧?”

計算力為零和使用精神力時看到的是色彩而不是積木的事,她曾在小學時無意提過一句,施連魚聽到後追着她問,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施連魚。

當時施連魚并沒有對這件事表示出驚訝,她也就沒當一回事,并覺得紅點同學的反應過于大驚小怪,都沒幼崽時期的施連魚淡定。

計算力對她來說既沒用也沒必要,她又看不見所謂的積木,所有的攻擊都是靠抽取和融合色彩來完成,這件事除了讓其他人感到吃驚從而指指點點之外,對她沒有其他影響。

雲晏從點頭贊同,“家裏長輩曾說過,人外有人,特殊的情況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衆人正聊着天,腳下的葉子突然微微顫抖,下方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空中回蕩着唰唰的風吹葉子聲,上空傳來雨滴打葉的聲音,雨水順着花莖流下。

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很快就到了他們所在地方。

逐溪砍斷葉柄,把葉子當作小舟,讓水帶着他們向上,水流并不洶湧,而是平靜地往上提升高度。

越往上,聽到的雨聲越大,砸在葉片或花朵上的聲音劈裏啪啦響,好像下的不是雨而是冰雹。

頭頂上方露出一些細碎的亮光,水面還在加速向上,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紅點同學坐在葉片中間,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這水不會直接淹到頂上吧?”

四周的葉片逐漸茂盛起來,擋住了他們的小舟,五人從小舟上跳下,順着葉片往上爬去。

穿過層層疊疊的葉子,小隊到達了花柄處,而紅點同學已不見蹤影,大顆的雨水往下砸,四人躲在合起的花朵下面看地圖。

靜止不動的八個紅點離他們的位置不遠,一個單獨的紅點在另一個方向,三方連成一個三角形。

雨太大無法行動,三方都在等待雨停天晴,結果沒等天放晴,底下的水已經蔓延上來,此時的水面不再平靜,一浪接着一浪波濤洶湧。

逐溪砍下一朵巨型花朵,強行将它打開然後倒扣過來,小隊跳上花朵,随着水面上升,花朵漸漸漂浮起來。

整片花海被水淹沒,他們的花船晃晃蕩蕩,像是海上抵抗暴風雨的袖珍船只,稍有不慎就會被打翻。

天空打着雷,閃電劈下,氣勢磅礴駭人。

一條黑蛇游動在水面上,浪一波又一波地沖打,它被推遠後又游回來,堅持不懈地朝小隊所在的花船游去。

除了黑蛇,還有一只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色巨型不知名蟲獸,圓滾滾一只,背上的黑殼反射出雷電的紫光,此刻正被浪湧着往這邊砸來。

逐溪和施連魚飛起,拽着花柄把花船拉開,成功避開這一擊,黑色蟲獸吼叫着從花船身邊經過,伸出短小的爪子試圖抓住花瓣,被逐溪一腳踹開。

另外兩個隊伍分別站在兩片葉子上,正劃着水往這邊靠近。

黑色蟲獸在離逐溪三四米的地方掙紮滾動,逐溪飛身而起,對着敵方小隊踢出黑色蟲獸,巨大滾圓的蟲獸立即順水飛出,直直朝敵方小隊打去。

左邊葉子上一名男同學飛起,奮力将蟲獸往回踹,眼看蟲獸即将砸到花船,施連魚滞空猛地一抽,鞭子落在蟲獸背上,将其再次攻向敵方小隊。

其中曾将蜜蜂引給“拂衣去”隊的小隊還剩下四人,名為堂娜的炮兵還在,手裏拿着槍對準逐溪,雙手在晃蕩的水面上依舊平穩。

一顆子彈飛出,逐溪已先一步彎腰躲開,眼尖瞥見腳邊的黑蛇,長.槍一挑,将黑蛇朝堂娜挑去。

黑蛇在半空被擊中,斷成兩半掉落。

逐溪趁機靠近堂娜,贊道:“好槍法!”

“小心。”堂娜旁邊的高個男生手提大刀擋在堂娜身前,朝逐溪說道:“你的對手是我。”

子彈從高個男生的手臂擦過,雲晏從舉着槍調整位置,“逐溪,你小心一點,雨太大我打不準。”

“放心吧!”

長.槍和大刀相撞,逐溪擡腿飛踹,兩人分開,槍尖險險從高個男生腹部劃過,她沒有停頓立即使出下一招。

暴雨下,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了這場混戰。

黑色蟲獸被踢來踢去,黑蛇也被當成帶毒的偷襲暗器,在半空扔來扔去,其他大大小小的蟲獸,只要露出攻擊意圖,都會被強行當作雙方打架的工具。

雙拳難敵四手,“拂衣去”隊漸漸落于下風。

逐溪想從戰鬥中脫身去攻擊堂娜,可高個男生太過難纏,她眉頭緊皺,在同高個男生擦身而過的瞬間,把手裏的東西糊在對方臉上。

這是她先前用葉子包住保存的汁液,本想讓其他隊也感受一下幻境的快樂,但現在雨太大汁液無法生效,她只能暫時用來擋住對方的眼睛。

汁液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掉落,眼前的機甲玻璃恢複幹淨,高個男生轉頭要去尋逐溪的身影,就看見逐溪已經到達堂娜的身後。

下一秒,堂娜下線。

在逐溪淘汰堂娜的同時,另一個隊伍的同學也擊中了她的肩膀,高個男生見逐溪受傷,“拂衣去”另外兩人也在各自作戰,沒人保護炮兵,他立即離開葉子飛向“拂衣去”的花船。

雲晏從正開槍幫隊友防守,忽然感覺一道視線對準自己,他轉頭看見了高個男生,轉手将槍口對準對方。

第一槍沒打準,沒關系,他子彈多,第二第三槍接連響起。

高個男生在半空中動作不夠靈活,難以躲避雲晏從的子彈,加上兩人的距離有些遠,作為一個想硬剛擅長遠攻炮兵的近戰選手,高個男生在第九槍的時候被擊中胸前的能源裝置,順利被淘汰。

另一頭,席白同施連魚合力解決了一個同學,身上也都負了傷。

逐溪左手幾乎失去知覺,對上敵隊兩人被打得步步後退,她飛身甩開敵隊的糾纏,掏出一根繩子将其中一頭扔給施連魚,“綁住他們。”

施連魚沒問為什麽,立即執行指令。

作為使用鞭子的好手,施連魚快速将敵隊每個人的腳都纏住,“繩子太普通,撐不了多久。”

“你們誰留下跟我犧牲一下,剩下兩人能跑多遠跑多遠!”繩子一頭纏在逐溪腿上,她右手舉着長.槍往上飛,越飛越高直至剩下一個小點。

小隊兩個男生:什麽意思?

施連魚扭頭,語速極快道:“你們快跑,跑遠點。”

兩人不明所以,但仍是聽從指令離開。

敵隊同學的腳被綁在一起,但繩子沒有太妨礙到他們的動作,施連魚不可能将五人都死死綁住,只能靠攻擊拖住他們,她以一敵五,苦苦支撐着。

天空落下一道閃電,順着金屬槍尖往下蔓延,繩子上環繞着若隐若現的紫電,下方連在繩子上的五人包括施連魚一起,被閃電擊中直接化為白光消失。

天上掉下一根焦黑的長.槍和半截繩子,剛才還熱火朝天打架的地方已是一片死寂,周圍的黑蛇和黑色蟲獸也沒能逃脫電擊。

跑遠的雲晏從和席白停下腳步,震驚地望着這一幕。

水面逐漸平靜,兩人面面相觑,雲晏從問道:“我們怎麽還沒出去?”

“還有一個和我們一起上來的同學沒找到。”席白答。

突然,他眼睛一眯看向雲晏從身後,眼看扳機被摁下,他大力推開雲晏從,使其往旁邊倒去,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胸口,他瞬間化為白光消失。

雲晏從看着紅點同學,抿緊了嘴唇。

紅點同學撓撓頭,“我是個炮兵,近戰不太會只能先躲起來,可惜沒能把你淘汰,兩個炮兵怎麽打?”

雲晏從舉起手中的槍。

“就這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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