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09
梁安也咬了一大口:“我剛剛進來怎麽好像聽見你在說話?”
鄒白餓得不行,嘴裏塞得滿滿的:“唔,等你吃完再說。”
吃完包子,鄒白把那個孩子給自己講的事情,複述給梁安聽了,梁安手裏的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鄒白肚子叫了一下:“這就是我說等你吃完再說的原因。”
梁安皺着眉道:“他說這女人每晚都要經歷自己死前的慘狀,那你現在就是這個女人,意思是,你也可能要經歷一遍?”
“嗯”,鄒白點點頭,“我知道這個女人是上吊死的,但是我不明白救她是指什麽?是直接逃出村子還是什麽?”
梁安撿起碗:“你說的那個亡器,指的是什麽?”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勒死她的麻繩”
梁安思考了一下:“我們現在就去村子裏找繩子,行得通嗎?”
鄒白一臉怨氣“不知道,我剛準備問,你把人吓跑了。”
“……現在找他還來得及嗎?”
鄒白:“沒事,我知道兇手是誰”
梁安:“你是說,推我們進來的那個胖子?”
鄒白點點頭,然後兩人準備準備,一起去李有義家找亡器了。
此時已經接近下午五點了,村民都從地裏回來了,開始生活做飯。兩人本來打算悄悄流進李有義家的,現在看來怕是行不通了,所以只好光明正大的去登門了。
一到李有義家門口,鄒白立刻換了副谄媚的表情和聲音,聽得梁安渾身起雞皮疙瘩。
“您好,有人在家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見是劉雨竹,李有義的牙花子都快笑飛了:“劉老師今天怎麽有時間光臨寒舍呀?”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個電視劇裏學來的這麽一句,不過他看原身這色眯眯的樣子,着實讓鄒白差點吐了,鄒白忍住惡心:“您家裏有麻繩嗎?”
“有有有”見女神終于有求自己了,李有義連忙屁颠屁颠去找麻繩了。
再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大捆,趁鄒白接過來的間隙,還悄悄在他手上摸了一把,鄒白臉都綠了,要不是看在身上有任務,他直接就用手裏的繩子把這貨先勒死。
得到麻繩後,鄒白心情放松了不少,畢竟這亡器在自己手上,雖然不知道是這一捆裏的哪一根。
梁安把麻繩順手接過來放到自己肩上,吩咐道:“先去洗手,洗完回洞口看看。”
想想李有義那一張油膩的大臉,鄒白一陣惡寒,連忙把手放在水龍下沖了好幾遍。
兩人回到洞口附近,但洞口依舊沒有開,梁安想了想:“是不是哪一步有問題?”
鄒白這下也懵了,兩人只好又回到劉雨竹的住處。
鄒白問:“難道非要等到他們動手了,才算救人?還是我們手裏的兇器有問題?但是亡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梁安看着鄒白緊皺的眉頭,安慰道:“不清楚,但是你別擔心,我們倆肯定能出去。”
鄒白瞧了他一眼:“誰擔心了?我比你還能打,你看看我這胳膊上的肌肉……算了,出去給你看。”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是洞內世界,鄒白此刻坐在門口看着一群小孩玩游戲,聽着他們悅耳的笑聲,還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女孩從遠處跑過來:“老師,胡哥哥說他要和你分手,今天就走。”
“哪個胡哥哥,胡波?”
女孩點點頭。
鄒白站起來喊梁安:“我們去車站找他,問他為什麽和我分手。”
女孩看了眼梁安,又看看鄒白,像是在說,為什麽分手你自己心裏有數。
緊趕慢趕終于到了,結果一眼就看見胡波抱着村裏另外一個妹子,看起來還挺享受,氣得鄒白沖過去就給他兩腳:“渣男。”
“角色融合得挺好的”梁安毫不掩飾地誇獎。
胡波慌了:“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鄒白瞬間演技爆發,捂着臉跑走了。
胡波:“……”
梁安追上鄒白,眼神裏充滿鄙視:“你不覺得有點誇張嗎?”
“是嗎?”鄒白還在回味剛才爐火純青的演技。
“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
再回去找胡波,說是已經離開了。
兩人只好回宿舍,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間慢慢流逝,兩人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往窗外一看,天紅了。是那種血紅血紅的顏色,外面有一些村民在外面來來往往,但鄒白能清楚的看見,他們的眼眶裏,好像缺了樣東西,像是——沒有眼珠。
一旁的梁安捂住他的眼睛:“先去睡一會,有事我叫你。”
鄒白點點頭,聞到梁安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好像真的慢慢放松了,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說是睡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睡不着,窗外的天越來越紅,血光投進屋子裏,所有東西都染上了詭異的色彩。
“老師你在嗎?”
屋外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梁安悄悄從從門縫往外看,小女孩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擡起頭,那裏只有黑洞洞的眼眶。他還想再仔細看看,小女孩那空蕩蕩的眼眶也發現了他,小女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老師,我都看見你了,嘻嘻嘻……”
梁安指指外頭,讓鄒白別出去,鄒白做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別輕舉妄動,答道:“在,有什麽事嗎?”
“村裏的有義伯伯讓我來叫你,說鎮上來人了,要下派新的老師”
“好,我馬上就過來”鄒白答道。
話是這麽說,說完兩人就悄悄轉到後門溜了,一口氣跑到洞口,結果洞還沒開。
遠處的小女孩應該是發現他不見了,兩分鐘後,整個村子一下躁動起來,刺耳的嚎叫聲此起彼伏,鄒白甚至能感覺到,這個世界震了震。
鄒白急了:“操,你他媽到底還開不開,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幫你。”
一陣奶香味傳來,遠處是那個古裝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沙子,希望出現了,鄒白快步跑到他身邊,着急道:“小朋友,怎麽洞還沒開?”
小孩擡頭,指指梁安:“你讓他離我遠一點,我再跟你說。”
鄒白看看梁安又看看他,然後叫遠處的梁安別過來,繼續問道:“洞怎麽才能開?”
小孩:“你沒有滿足她的心願,所以她還不想讓你離開。”
劉雨竹的心願?
鄒白:“我怎麽知道她的心願是什麽?我現在不是逃出來了嗎?”
小孩搖搖頭:“我不能說太多的,這是洞裏的規矩。”
鄒白很想罵這是什麽狗屁規矩,但還沒來得及問,小孩已經消失了,臨走時還留下一句:“下次過來要記得給我帶禮物哦!”
什麽下次,絕對沒有下次了,鄒白心道。
見小孩走了,梁安才過來,聽了小孩說的話,他也沉默了,然後道:“你說,劉雨竹的心願是不是殺了李有義?畢竟她是被李有義殺死的。”
“反正無論怎麽樣,我們還是得回趟村子”
再次返回,梁安的橘貓臉好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嚴肅無比的表情,他把鄒白緊緊擋在身後,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
劉雨竹的宿舍門口圍了很多“人”,梁安叮囑道:“你準備好了沒?等會兒讓你跑就跑。”
鄒白點點頭,朝那群人走去,面上強作鎮定:“我剛剛去上廁所了,大家圍在這兒幹什麽呢?”
為首的是李有義,夜晚降臨,他的模樣已經完全變了,滿臉腐肉。他推開衆人走出來,每笑一下,臉上的肉就往下掉一塊,露出森森白骨:“我們村有點事,跟你聊一聊。”
梁安側身擋住鄒白,鄒白抓住梁安的衣服下擺:“行啊,就在這兒說吧。”
李有義往前又走了一步:“我聽村裏說了,你想繼續留在我們村支教,但是你男朋友不同意。”
鄒白疑惑道:“是有這麽回事,但是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等新的支教老師來了,我再走,不會耽誤孩子們的學習。”
“這不是看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嗎?我們也想了個主意,要不你嫁到我們村算了,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我們村了。”
鄒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那好啊,你說我應該嫁給誰呢?”,他又看向對面的村名,“我在村裏支教了這麽多年,就換來這個結果嗎?”
李有義嘿嘿笑了兩聲:“我呗,你別看我年紀大了,但是我會疼人,還有你那個男友,也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說完就上來拉鄒白的手。
村長鐵青色的臉露出為難:“算我們對不起你,有義是個會疼人的人,你行行好,我們村這麽下去,再過幾年怕是要絕種,你再幫幫我們,求你了。”
“你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呢?”梁安拉着鄒白,一腳踹到李有義胸口。
李有義在地上滾了兩圈,胸口一下凹進去了,露出半截腸子垂在外面,但他好像沒感覺到一樣,又一瘸一拐的爬起來了,看見梁安,他一臉怨毒:“這男人是誰?”
“這是……”鄒白感覺到,這具身體在聽見說胡波外面有人後,胸口處抽疼了一下,他捂住胸口,拉着梁安轉身就走,叫道,“新男朋友不行啊,我現在就跟他走。”
兩人轉身還沒走兩步,身後一群人呼啦啦全圍上來了,白天還面善熱情打過招呼的村民,此刻就想換了個人一樣,全部換了副表情,手裏的鋤頭鐮刀浸在血色的光裏,散發着血氣。
你知道被一堆能動的屍體是什麽感覺嗎?
鄒白和梁安知道,那就是渾身發涼,感覺小命不保。
在這種緊急時刻,鄒白忽然想起了了一個人,胡波,既然他是劉雨竹的男朋友,那劉雨竹的心願會不會跟他有關?
當下,鄒白立刻氣沉丹田,手做喇叭狀:“胡波,胡波……”。
劉雨竹的尖細嗓音在村子裏回蕩。
村民還沒反應過來,山坡上遠遠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揮着手臂也叫道:“我在這兒呢!”
原來這貨根本沒走,一直坐在山上。
“沖出去”
梁安點頭,兩個掃堂腿就踹出一個缺口,然後把鄒白夾在腋下就沖出去了,身後的村民爆發出駭人的吼叫。一路追着兩人砍,要不是梁安跑的快,說不定第一下就被那鋤頭薅掉了半拉腦袋。
于是,在山坡上的胡波就看見了這麽一幕,自己的女朋友被一個男人夾在腋下跑,一群拿着武器的村民在後面拼命的追。他又氣又急,一下就跳起來了,從山坡上往這邊跑。
兩隊人在村口彙合了,鄒白從梁安身上跳下來,一手抓住胡波,一手抓緊扛着麻繩的梁安。
終于,那個山洞在這種奇妙的環境下出現了,三個人一頭撞了進去,後面的村民也跟着往裏跑,但還沒進洞口,就被切成了屍塊,器官腸子流了一地,但他們好像感覺不到疼,只一個勁的往裏沖。
一旁的胡波都快吓尿了,吐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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