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014
鄒白:“你夢見什麽了?”
千平還沒從恐懼裏緩過來,他目光渙散:“我夢見小時候和田思奇溜出去玩,我們跑到江面,他讓我跳下去,我不敢跳,于是一直在反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身子怎麽也不聽使喚,還好你們來了。”
梁安眉頭一皺:“他為什麽突然要殺你了?”
千平搖搖頭:“不知道,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鄒白想說什麽,梁安一把拉住他,搖搖頭示意他先別說話。
梁安蹲下來,他目光帶着探究,千平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哆嗦道:“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梁安盯住他的眼睛:“你沒有說實話,你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我們。”
千平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你們怕了就直說,又不是我求你們過來幫我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穿着拖鞋跑走了,似乎像是怕鄒白他們問,但又怕一個人回家。
梁安還從來沒被別人這麽撂過臉,立馬有點炸毛了:“這小子沒毛病吧?誰願意幫他,咱們走。”
兩個人回千平家的時候,千平已經回來了,鄒白兩人拿了東西就去鎮上開了間房,走的時候,千平好像想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第二天一大早,鄒白和梁安出去吃早餐,早餐店裏很多人,兩人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了座位,身後是一桌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欸,你們這兩天看見姚初沒?”
“不知道,他爸媽也在找他,指不定給哪個小妹妹私奔了”
“哈哈哈……”一群人碰杯,然後笑道。
另有個人小聲道:“這也不一定,小謝不是還說看見他半夜進了一個什麽洞嗎?”
鄒白兩人心頭一跳,互相驚喜的看了一眼。
梁安起身了,拖着一把椅子坐到那群男生中間,拿出一根煙叼上:“你們,說的那個小謝現在在哪兒?”
那群人瞥了他一眼,其中一個像是頭頭的人嘁了一聲,不屑道:“我們為什麽要跟你說?”
梁安笑了一聲,從包裏摸出三樣東西,一個是煙,一個是打火機,剩下一個,是一萬的現金,他用打火機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大口:“選煙,你們一起上,選打火機,一個一個的上,如果我贏了,你們就告訴我小謝現在在哪裏,如果你們贏了,這一萬就給你們。”
幾人面面相觑,道:“你沒诓我們?還是你們跟小謝有仇?”
鄒白也上前,拍了拍幾人的肩:“沒仇,如果你們不信到時候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我們就是想問一下,關于他見到的那個洞。”
那幾個人放心了,然後興奮起來:“那我們可以選擇和你打嗎?”
鄒白一愣:“為什麽?”
他們有點不好意思,指指梁安:“因為他看起來比你強。”
男人這輩子,就不能說不行!
鄒白拳頭捏得“咯咯”響:“行啊,跟我出來。”
十分鐘後,一群小夥子躺在面店旁邊的空地上鬼哭狼嚎。
梁安看着鄒白笑道:“其實他們也說的沒錯,比起我,你稍微弱了一點。”
“你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梁安用手在兩人頭頂比了比:“你看,你比我矮這麽多,當然是我強一點。”
“……”
地上躺着的一群人:莫名感覺被塞了一嘴狗糧。
一行人走到小謝的家,敲門,小謝顯然剛剛睡醒,頂着一頭亂發出來開門。
敲門的人道:“現在都幾點了,你小子怎麽還在睡覺?”
小謝揉了揉眼睛,看着人多出來的兩個人,問道:“這兩位是新成員?”
頭頭道:“不是,這兩位大哥有事問你。”
梁安從包裏數了三千給那個頭頭,然後又數了一千遞給小謝:“有點事情問你,順便在你家借宿一宿,行不。”
小謝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哪裏有一大早就往人手裏塞錢的傻子,他腦子裏浮現幾出連環殺人案,連忙搖搖頭:“不不不,你去其他人住吧。”
還不等他關上門,身後那群兄弟已經沖進他家去了,急得他差點哭出來,沒這麽坑兄弟的吧?
小謝全名謝榭,最近剛辍學,現在天天在家裏睡大覺。父母看他天天這樣,就把他從新房子趕回來了,現在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這邊。
鄒白捏着鼻子在房子中間站着,滿頭黑線的看着地上堆積成山的垃圾。
見他們确實沒有惡意後,謝榭也漸漸接受他們了,熱情的招待道:“白哥,快過來坐。”
鄒白四處看了一眼,嫌棄道:“這有坐的地方嗎?”
謝榭摸着頭呵呵笑了兩聲:“不好意思,我稍微收拾一下。”
中午大家玩過一陣後就走了,謝榭一個人坐在電腦前面打游戲。
梁安因為朋友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要回市裏一趟,他租了一輛車,說是晚上趕回來。
鄒白墊了張紙,坐到他旁邊:“聽他們說,你看見你一個朋友進一個山洞了?”
電腦上面的謝榭被人一槍爆頭了,他又點了個開始繼續,然後從頭開始打,就好像沒聽見鄒白說話。
鄒白繼續道:“我相信你。”
謝榭放下鼠标:“那個洞是憑空出現的,那天晚上很黑,我打游戲打到很晚,正準備出去吃宵夜,我看見姚初從我家門口路過,我叫了他好幾聲,但是他好像沒聽見”,他喉結顫抖着往下一沉,“我本來打算開門去問問他為什麽不理我,但是圍牆那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山洞,那個山洞很怪,我有點害怕了,不過姚初進去了。”
鄒白能理解,他第一次看見這個洞的時候,也有那種深深的恐懼。
“你還記得地點和時間嗎?”
謝榭想了一下:“那個時候外面的小賣鋪正好要關,應該是晚上十一點多,至于地點”,他走到窗外,指了指遠處的圍牆,“就在那。”
鄒白站起來看,那裏是一個學校,他想起千平:“你知道田思奇嗎?”
謝榭搖搖頭:“不是很熟,但是認識他弟弟,他爸爸媽媽很寵他弟弟,他弟弟成績也很好。”
“田思奇的成績不好嗎?”
謝榭:“好像是的,都說他很調皮,經常被爸爸媽媽罵。”
“哦,是嗎”
晚上十一點了,梁安還沒回來,鄒白坐在窗沿上,不時的往圍牆那看過去,謝榭依舊在打游戲,屋子裏噼裏啪啦的全是鍵盤聲。一陣臭味傳來,鄒白定神一看,黑暗裏的圍牆那邊跑出一個小孩子,穿着一個黃色短袖,是田思奇。
路過那個小賣鋪,田思奇拿了一根棒棒糖,然後蹦蹦跳跳走了。
剛剛燈光照在田思奇臉上,鄒白能清楚的看見他臉上萦繞着一層淡淡的黑氣。
謝榭看他看得出神,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那裏只有一個阿婆正在收拾小賣鋪外面的小攤,除此以外沒有一個人,他打了個寒噤,又縮回去打游戲了。
鄒白給姜尋發消息:“鬼魂臉上出現黑氣是怎麽回事?”
姜尋:“鬼魂不能殺人,但是能誘導人自殺,身上有命債的鬼魂就有黑氣。”
鄒白:“謝謝”
姜尋:“你是不是在泉清鎮?”
鄒白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打字:“你怎麽知道?”
姜尋:“我師父說的,說他下午看見你那個朋友了,你朋友跟別人說他要去泉清鎮。”
鄒白:“嗯,我在泉清鎮。”
從H市市到泉清鎮一共一個半小時,梁安從晚上七點就出發了,現在在這條路上已經開了兩個小時,就剛剛那個路标,他已經看見過三次了。
鬼打牆,梁安腦子裏閃現三個字。
手機也沒信號,油箱裏的油已經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再這麽盲目開下去,怕是到不了泉清鎮了。梁安索性把車停在路邊,開窗透氣,在這裏過夜他倒是無所謂,就是有點害怕鄒白那邊,如果今天晚上那個洞出現了,那就不好辦了。
一輛大貨車從梁安旁邊慢悠悠地路過。
“等等!”梁安叫道。
大貨車停了,一個精瘦的司機從來裏面探出頭來:“有,有什麽事嗎?”司機看上去有點累,眼睛下面有一圈濃重的黑眼圈,說話也有點大舌頭。
梁安把東西從車裏拿出來:“能帶我一程嗎?我要去泉清鎮。”
“上來吧,正好我也準備去泉清鎮”
梁安坐上副駕駛,他開了一瓶紅牛給司機,主要是司機狀态看上去太差了,要不是他也着急走,他肯定會勸司機休息一下。
司機接過紅牛喝了一大口:“謝謝啊,确實有點累了。”
車子慢慢啓動了,梁安往外面盯了二十分鐘,那個出現多次的指示牌也沒再出現了,他松了口氣,一旁的司機看起來更困更累了。
為了集中司機的注意力,梁安開始找司機聊天:“哥,您是哪裏的人?”
司機打了個哈欠:“S市的,把這趟長途跑了就不跑了,回去盤個小店做生意。”
梁安笑道:“自己做生意舒服一點,跑長途太累了。”
司機也笑道:“誰說不是呢,這次不打算幹了,主要願意還是在于我女兒,她工作了,不願意我這麽辛苦。”說起女兒,司機的眉目間都是幸福。
也不知道鄒白那邊有沒有事,梁安正想看看時間,手機屏幕上正好跳出來一條新聞:H市貨車司機疲勞駕駛,車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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