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5
皮膚在地上摩擦發出聲音,聽着讓人作嘔,快爬兩人面前的時候,裂口鬼搖搖晃晃站起來了,血跡斑駁的胸口處挂着一個校牌:王紹。
裂口鬼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剪子,“咔嚓咔嚓”揮舞着,他一臉陰笑:“你們站着別動,我來拿我的舌頭了。”
一般人見着這個畫面應該早就吓尿了,但是梁安不一樣,他從衣服上抽了一根黑線,然後又從口袋摸出一根針,照鄒白看來,這架勢,比那些大家閨秀的手藝完全不輸。
梁安拿着穿好線的針,主動擡腿往裂口鬼那邊走,他邊走邊笑:“來來來,讓哥哥幫你把嘴縫上。”
裂口鬼愣住了:還能這麽玩?
直到嘴角傳來一陣刺痛他才反應過來,痛呼一聲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鄒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騷場面,心道:“老哥,還是你會玩。”
梁安收好線,把繡花針重新插回自己的袖口:“沒聽過那句老話嗎?鬼都喜歡吓慫人,尤其你這樣的。”
沒了裂口鬼,兩人整裝待發,沿着河流繼續尋找七棟。
當鄒白重新回到熟悉的小河旁時,他終于發現一個問題,他們好像一直在轉圈圈,不是鬼打牆,是學校的建築排列改了。白天是按橫向排列的,教學樓兩兩相對,但現在,是呈圓形分布,并且,七棟消失了。
鄒白:“七棟不見了?”
梁安想到一種可能:“你說,七棟會不會在最中間?”
這意思是要穿過這這裏面任意一棟教學樓,鄒白咽了口唾沫,這也太可怕了,這些樓現在看過去,妥妥的都是兇宅。
最後,還是鄒白點兵點将選了一棟:三棟。
進去之前,梁安拿了條紗布,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拆下來的,然後左三圈右三圈,把他和鄒白的手綁緊了。
三棟的格局和七棟不一樣,三棟是新修的,但是一層只有三個教室,呈一字排開,不過要想穿過這棟樓,就必須穿過這些走廊。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裏面隐隐透出光來,沒有上鎖,這讓鄒白松了口氣。
鄒白手心發冷出汗,走廊很黑,裏面的教室也看起來深不見底,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往那邊看,以免真的看見什麽東西。
教室門上面的牌子挂着教室號,這一列是屬于高三的,分別是高三一班,高三二班和高三三班。
鄒白低着頭匆匆走過一班,剛走到二班,就感覺耳邊被人吹了口冷氣,他渾身一顫,步子也亂了。
與此同時,梁安的腳步也加快了,因為他清晰的看見自己手腕上出現了一只青色的手。
走進高二二班的區域後,鄒白清楚地感覺到環境變了,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變,而是指氣氛。在一班的時候,你只是覺得黑,但是在二班,你卻感覺有無數個眼睛盯着你,他們無處不在,有的趴在窗戶上,有的擠在門縫裏,更有甚者,他們在地下。
腳步一頓,鄒白仿佛踢到什麽了,他低頭查看,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張嘴說話了:“我們想去打籃球,但是我們沒有球,因為老師把球收起來了。”
鄒白裝作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人頭也不氣餒,随着他一路滾。
前面的梁安轉過來,一腳踢飛了人頭,他看起來十分無辜:“我怎麽聽見有人在說話,是嗎?”
鄒白的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你聽錯了。”
“……”某個被踢翻的人頭,默默滾到角落。
講話間隙,鄒白用餘光掃到了教室,門口站着一個人,背對着他們,是一個男生,好像是在罰站。等他路過的時候,男生轉過來了,他眼睛沒了,眼眶裏插着兩只筆。
鄒白默念:“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前面的梁安不知道為什麽停了,鄒白沒剎住車,額頭重重磕到梁安的後腦勺,磕得他眼冒金花。
耳邊是梁安無奈的聲音:“唉,是不是非要幫你把眼睛遮住,你才能老實一點不随便亂看?”
鄒白臉上一熱:“我不看了。”
兩個人調換了一下位置,梁安也重新綁了一下系着兩人的繃帶,鄒白自然而然轉到靠外面的一邊了。
眼看要到盡頭了,鄒白也松了口氣。
走到三班地界,整個教室忽然亮起來了,裏面傳來學生吵鬧的聲音,和紛雜的腳步聲,有人把窗子打開,往外撒了一把紙碎片。
教室的聲音聽起來熱鬧又美好,但是鄒白卻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因為這些笑聲裏面夾雜了其他的聲音,好像是一個女孩的哭喊聲。
鄒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注意到這個聲音,但是自從聽見這個聲音後,這個哭聲就在他腦海裏無限播放,女聲尖細,像是一根針,直往他大腦裏戳。
他忍不住道:“快走!”
聞言,兩人越走越快,後來甚至跑起來了,因為在他們身後,也隐隐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就在那個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時候,鄒白猛地拉開門,兩人鑽進門裏了。同時,身後那個聲音也戛然而止,一只纖細的手重新帶上了那扇門。
鄒白拉開門的時候,臉上有一陣熟悉的感覺。
“不會吧?”鄒白看向梁安,他愣了愣,然後一陣爆笑。
梁安看着鄒白,驚訝道:“進洞了?”
誰都沒想到,這次的洞竟然不是洞的模樣,而是剛剛他們經過的那個門,門就是這裏的洞。
鄒白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确定不看看你自己嗎?”
“什麽東西?”,梁安疑惑地拿出手機,屏幕上映照的是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圓臉女孩,但是五官清秀,他收回手機,嘴角帶着嘲諷“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鄒白掏出一直在背包夾層裏的鏡子:“……”
他是一個馬臉少女,滿臉的大麻子,朝天鼻,龅牙,狗啃劉海也油膩膩地黏在大腦門上,可以說要多醜有多醜。
鄒白花了半個小時才接受這個身體,醜沒關系,人能不能幹淨一點,這副身體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身上癢得不得了,并且不時有臭味傳來。
腕上的手表顯示,現在是晚上九點,應該是晚自習剛下。
梁安:“走吧,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知道我們的身份。”
兩個人重新回到門那邊,教室的燈都沒關,離他們最近的三班,教室裏的人坐滿了,都低頭在學習。
鄒白往教室裏看,渴望有人認出她來,但是裏面的人恐懼地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面露友好。鄒白也不生氣,找了一個靠外坐的男生:“同學,老師今天布置任務了嗎?”
他突然的提問,讓男生也吓了一大跳,全班的目光都唰唰傳過來,男生猶豫了一下:“你不是一班的嗎?”
“謝謝”終于知道自己的哪個班的了。
路過二班的時候,鄒白撞到了一個人,是之前他看過那個雙眼被戳瞎的男生,看他的方向,應該是去廁所。
鄒白準備拉住男生,但是一旁的梁安比他出手更快,男生渾身一僵,然後迅速的甩開他的手,嘴裏默念:“不是我的錯,是她拉我的,不是我的錯……”
看他反應這麽大,梁安也不勉強,兩人徑直走進一班。
講臺上面坐着一位年輕的老師,看見他們從外面回來,老師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蔣爾,張詩,你們不知道高三要加一節晚自習嗎?你們違規了。”
不知道違規會收到什麽懲罰,但想來也不會好過。
鄒白立刻道:“老師,我們剛剛是出去上廁所了,我正好又沒帶紙,只好麻煩張詩同學去幫我買,所以這才耽誤了。”
這位老師好像對鄒白十分大度,聽見他這麽說後,點點頭:“那快回教室上課吧。”
臨走前,還瞪了梁安一眼。
教室裏有兩個空座位,一個是在垃圾桶旁邊,一個是在中間組第一排,想着老師剛剛的态度,鄒白自然地坐在了第一排,然後目送梁安走到最後面。
鄒白的同桌是一個黑得像碳的男生,眯縫眼,龅牙,跟鄒白一樣,他身上也傳來一陣異味,翻書的時候,書角上沾染了一些黃色物質。
鄒白總覺得,大概率是屎。
這學校的狀況也太不對勁了,跟現實生活完全是反過來的,最醜的學生享受到最優待遇,最好看的學生反而受到冷落。他看了看周圍,果然,第一排都是歪瓜裂棗,越往後,顏值越高。
坐着也無聊,鄒白随便抽了一本練習冊,是英語,其實他英語還不錯。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本來以為原身雖然臉長得不好看,但是起碼成績是好的,結果,第一面的習題,十題就錯了九題,諷刺的是,上面鮮紅的九個大勾勾。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了,一大群女生圍過來,紛紛要求跟他一起回家,鄒白向梁安那邊招了招手:“回寝室了。”
這群人驚訝的下巴都掉了,其中一人道:“蔣爾,你不是最讨厭張詩了嗎?”
鄒白:“我這不是感激她嘛,今天大老遠給我買紙。”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寝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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