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035(捉蟲)
“什麽?”鄒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也不善于面對這種狀況,從小到大,每次有人發現他的不同後都會害怕,緊接着第二天就分道揚镳,後來即使在路上碰見,也再也沒有說過話。
起初他以為梁安不一樣,可現在……他有點慌了。
梁安探過身子,呼吸微亂:“以身相許怎麽樣?”
鄒白心髒一緊,仿佛連呼吸也不會了:“啊?我……”
“算了,逗你玩的”,梁安回座位上坐好,眉眼低着看不清情緒,但兜裏的煙掏了三次才掏出來。
車子重新啓動,鄒白心裏松了口氣,但剛剛梁安講的那些話卻依舊讓他心神不寧,手忙腳亂。
下午兩三點,照理說人流量并不大,但是前面的路卻堵住了,正是一天氣溫最高的時候,大家都有點心煩意亂。前面好像是追尾了,車主又互不相讓,吼聲和叫罵聲一陣高過一陣,不時有人下去勸架,不過看上去并沒見效,堵車越來越嚴重了。
前面的車應該是煩了,暴躁地摁了好幾次喇叭,與叫罵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頭都疼了。
打開車窗往前看,能看見兩個“罪魁禍首”,高一點的正揪着低個子的要打他,但是兩個人一來二去并未真的動手,反而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等鄒白伸頭的這會兒,那個高個子也正好回頭,兩人隔着車流遙遙相望了一眼,然後各自移開眼睛。
梁安感到奇怪:“外面有什麽好看的?”
這次換梁安探頭往外看,這次與他對上眼的是那個矮個子。
“有點奇怪吧?”鄒白關上兩邊的車窗。
梁安點點頭:“嗯,有點不像是事故,倒像……”
“排練的”鄒白道。
前面兩個人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最開始鄒白還沒發覺,直到與高的那個對視,他才覺得,這場戲好像就是演給他們看的。他在車裏看了看四周,手心開始流汗,也許,這周圍也有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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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也反應過來:“你車玻璃是單向還是雙向的?”
“單向,外面看不見”
“車子不要熄火,我們轉移到後排,找機會跑”
鄒白松開安全帶,很快爬到了後座,兩個人緊緊貼着車門,手上已經按住了車門開關。
旁邊銀白色的叫車下來一個女人,在車玻璃上面敲了敲:“您好,能借幾塊錢現金嗎?”
“不好意思,沒有現金”鄒白隔着車窗答道。
女人閃過失望的神情,往車底扔了個東西,然後一扭一扭地離開了。
鄒白卻腦子“嗡”地一聲炸了:“炸彈?”
梁安也吓了一跳,沒料到他們膽子這麽大,本來以為他們會找機會偷偷出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直接丢炸彈,照理說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他們來說更為不利,看着鄒白緊張的側臉,他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
兩個人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不知什麽時候車頭開始冒煙了,同時兩邊湧下來很多人,像是故意擋死車門。趁他們還沒來得及堵住後車門,兩個人快速拉開門,然後滾進人群。等那些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混進人群,找不到了。
随着他們的消失,人群也慢慢散了,車流開始往前流動。
鄒白剛下車沒多久,正盲目不知去向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粗粝的聲音:“巧。”
“巧”看着這張他莫名有點害怕的臉,鄒白下意識地回複。
白色商務車裏是一張戴着金絲眼鏡的古板臉,與這張臉緊挨在一起的,是一張對比鮮明的笑臉,是魏喻和姜尋。
車裏隔音效果不錯,剛上車,外面的車就炸了,要不是門關的及時,怕是耳朵都要給震聾了。
看着慌亂的人群,鄒白着急地打開窗戶四處尋梁安的身影,這個時候,梁安傲人的身高就派上用場了,在烏泱泱一群人裏,那顆橘貓頭尤其顯眼。往那邊使勁揮了揮手,隔着人流,梁安沒看見鄒白的臉,只看見一個手臂像雨刮器不停往這揮手,他莫名覺得有點好笑,點點頭示意自己看見了。
在這樣一種詭異的場景下,看見一個人盯着自己笑,鄒白忍不住問:“我這樣很好笑?”
魏喻冷冷的:“不好笑。”
“我就說,是不是有病,這有什麽好笑的”鄒白答道。
魏喻拉上車窗:“憨。”
“……”
外面警察已經到了,梁安好像是還有事情要辦,發消息過來說等會兒在前面的咖啡店集合。
姜尋像只小狗一樣趴在副駕駛窗邊,手臂在窗邊晃呀晃:“阿喻,你說是誰在搞破壞?”
魏喻搖頭:“跟我們沒關系,老老實實待着。”
“但是我好想下去玩”姜尋不依不饒,隔着座位拉魏喻的衣服,“阿喻,你說警察能查出兇手是誰嗎?我好好奇”
魏喻也不說話,低頭看課件,只是任由他拉自己的衣服像個雕塑一般。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很奇怪,但是卻又莫名和諧,一個話痨,一個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一個整天笑得像陽光,一個像是烏雲遍布。
眼見着人群都慢慢散了,鄒白也準備告別了:“今天多謝你們了。”
魏喻沒擡頭,姜尋撅着嘴:“小白你不再多待一會兒嗎?”,說罷又拍拍魏喻的腿,“阿喻,你說對吧?”
看魏喻沒說話,姜尋嘴撅得更高了:“你真沒意思。”
見狀,鄒白也不好意思再留了,又寒暄幾句之後就下車去找咖啡店了。
去咖啡店之前,鄒白先回爆炸車的原址看了看,車爆炸後經過燃燒,已經只剩個空殼子了,銀色車被燒成了黑車。警察站在旁邊,正一個個在盤問,附近還有記者過來搶新聞,拉着個人就問,鄒白一個不留神這不就被拉住了。
記者是一個梳着中分長發的女生,應該是大學剛畢業,看上去很緊張,聲音都在發抖:“您好,請問您是一直在現場嗎?”
“是的”鄒白答道。
“你對這場爆炸怎麽看呢?”
也許是鄒白态度比較好,女孩也放松了,采訪直到結束都非常順利,臨走時,女孩還給了他一張名片,說是下次有機會請他吃飯,謝謝他。
咖啡店在拐彎處,很容易就找到了,不過出門的時候,鄒白看見了那個詭異的瘦子飯店老板,但是只來得及看了個後腦勺。這個老板實在太詭異了,他進過這個咖啡店後,讓鄒白覺得這個咖啡店都染上了一股臭味。
一進門,梁安揮手示意。
空調風一吹,人就松下來了,鄒白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你剛剛去幹嘛了?”
梁安在咖啡裏攪了攪:“回去看了看你的車,發現你人不在,就跟你發消息了,說先到咖啡店這邊等你。”
“剛剛你不是還給我打招呼了嗎?”鄒白覺得有點奇怪,明明之前自己招手,他有回應的。
梁安一臉茫然:“不知道。”
桌子上有兩杯咖啡,其中有一杯是鄒白的,他端起來抿了一口,是黑咖啡,不過糖加的不少,甜的齁嗓子。
想起剛才的事,鄒白道:“你知道我剛剛碰見誰了嗎?”
“誰?”
鄒白放下咖啡:“魏喻,說是去開講座,關于民俗和民間轶事的,如果他能幫我解決我身上的事就好了。”
“你現在就很好”梁安安慰道。
經過這一番折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中午沒吃,兩個人餓得不行,鄒白随便炒了兩個菜,把昨天沒吃完的火鍋重新熱了熱。
吃飯的時候,鄒白想起瘦子飯店的事情,提議這幾天找時間過去看看,他總覺得這飯店比想象的還要藏得深,但是因為他們已經去過了怕老板起戒心,所以準備讓雞毛去打探打探。
接近十點,雞毛終于姍姍來遲,手上還提着兩大盒燒烤。
鄒白打趣道:“又跟那個同班同學一起吃的?感情挺不錯嘛,怎麽不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我們沒什麽關系,真是同學關系”雞毛臉一紅,一盒遞給鄒白,一盒給梁安。
梁安一個人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看鄒白和雞毛鬥嘴。
鄒白挑眉:“其實你承認也沒什麽,我們還會給你随份子的。”
“我們真沒什麽”雞毛急了。
鄒白眼睛彎彎眯起:“其實你想讓我們相信你很簡單,幫我做件事就行。”
“沒事,你不相信我也沒事”雞毛有點感覺不妙,準備開溜。
一步還沒邁出,就被鄒白挽住了脖子:“毛毛?”
雞毛牙齒發酸:“哥,你放過我吧,上次陪你去學校,命都快沒了。”
“我發誓,這次絕對沒有上次兇險”鄒白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保證,回頭叫梁安,“梁安,你說對吧?”
梁安嘴裏剛塞進一塊牛肉,聽他一問,忙不疊地點頭。
鄒白放過雞毛,好奇的拿過一根:“梁安,你什麽時候開始吃香菜了?”
垃圾桶裏的竹簽表明,他還吃得不少,本來因為梁安不吃香菜,雞毛還特意分了兩個打包盒,結果梁安好像吃錯了,把鄒白那份都快吃光了。
梁安艱難咽下:“我想突破一下自己。”
雞毛雙眼含淚:“梁哥,你是真男人,你們求我的事,我重新考慮考慮。”
“……”
鄒白給雞毛講了下後天的流程,最終目的就是去後廚以及雜物間看看,查清這個飯店到底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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