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0.歸家兮
☆、40.歸家兮
白雪紛飛,飛呀飛,歸家兮。你的心念何方,咿咿呀呀,魂歸天山……
有孩子在唱着歌謠,我欲細細聽她在唱些什麽,天山的風變大了,大雪頃刻朝我而來,我便只聽得大風刮起。
暴風雪停下之時,歌謠也跟着斷了。
天山恢複了寧靜,我舉足無措的站在天山山腳,擡了腳步方要走出天山,有一只小手猛地抓住我的手。
是個孩子,穿着紅色華裾,一言不發的望着我。
她不說話,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天山。
“你要我……回去天山?”縱然我十分困惑,也試着問她。
她使勁一點頭,炯炯的望着我。
我心頭一熱,便由着她牽着我進天山。
天山是我出世之地,這些年我一直在天山裏玩鬧,也未從天山出去過。可是為何,明明覺得此地很熟悉,卻總是想不起這些年在天山的記憶?
再者這小孩是誰?是在天山幻化出來的孩子?我在天山這麽多年竟然沒有見過她一面。
我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忘記了。
究竟是什麽事呢?
……
自打我回來天山後,那孩子便一直跟在我身邊,我自覺她是山神派來的孩子,因我妄圖私自下山,所以派來監視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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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逗弄她開口說話,可不知她是否天性這般,硬是不開口。等到後來我沒了耐性,也沒再逼着她說話。
只是偶爾我會發發呆,總感覺似乎有什麽被我遺漏了。
雪地裏有我與小孩走過的足跡,我明知天山本這麽寂寧,卻意外的有些不适應。
雪地白得晃眼,我見着原來平着的雪地突然拱起了一團白色的絨毛,痙攣了幾下便不動了。我揉揉眼睛,那團白色的東西依然還在,方知沒有看花了眼。
小孩先我一步走到那團東西前,蹲着身子卻沒動。
我以為她傷心着,便同她說:“天山地界如此寒冷,這孩子雖無法活着,也不枉了了它一探天山的夢。”
翻了那團東西的背,是只白狐,狐貍身已經被凍僵,就連毛發也黯淡無光。
我一愣,心口突然就疼起來,捂着嘴拼命的咳,咳着咳着,口中血腥味正濃。
為什麽看到這只狐貍心裏會覺得難過,愈難過心口愈疼,愈疼心口愈難過。
小孩把狐貍埋在雪裏,伸出手探着我的額頭,一雙明亮的眼眸似在說……
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罷……
我朝她笑了笑,當真不想便不會疼了……
我記得未成人形前,我靠吸取日月精華與天山露水而活,幻化了之後呢?我捧着露水犯了怔,自從我幻化後是如何在天山生活,直接捧着露水喝?
我嘗試了一回,卻生疏得緊。
看來還需好好琢磨一下我這日子該如何過活。
衣袖被緊緊揪住,我回頭見那孩子指着別處,拉着我的袖子。
她雖沒有說過話,可嘆的是我居然懂得她的意思。這一路被她拉着滿山跑,不一會兒便到了山腳。她讓我同她一起躲在樹桠上,我看着天山腳下的山妖滿心歡喜的把大紅褂子的姑娘迎進門,笑道:“原來是在娶媳婦啊。”
沒想到這孩子大好這一口,遇着山妖娶媳婦,也巴不得趕來看。
喜宴上的賓客起哄道:“大哥,讓我們一睹嫂子的芳容啊……”
山妖哈哈笑之,卻憨厚道:“還沒拜堂呢,等拜完堂讓你們看也不遲……”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洞穴裏喜氣洋洋,孩子們歡喜十分,難怪她寧願在人家的枝頭上偷窺着也要來了。
賓客嗔怪道:“大哥乃是妖,怎麽又依着凡界的規矩行禮?”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我恍然見到大紅嫁衣的自己,聽到孩童的吟唱聲。
“一拜天地……”
誰?那個宛如天神的男子……是誰?
我大叫一聲,跌下大樹。心如絞痛被生生割裂開,我大汗淋漓的喘着息,小孩從樹上穩穩落下,撫着我的額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想我一定忘了什麽,我又想起了那歌謠,輕快的唱着,歸家兮,歸家兮。
那只死去的白狐貍愈發的清晰起來,我的手上沾滿着咳出來的血,滴滴染在白淨的狐貍毛上……
仿佛雪地裏開出了豔麗的紅蓮,紅得刺眼,紅得妖豔……
“我想起來了!”那天神一般的男子,是我的夫君。
我必須回天界,天山縱好,也斷然沒有朔清在。
如此,又有什麽可留戀?
身下的大地燃起熊熊烈火,奇怪的是這火并未傷及我半分,反倒是那孩子被火逼退幾步。她似乎很畏懼這火,欲想前進,卻半步也移不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在火光裏。
慢慢消散……
倘若我見到天君,必定好好嘲笑他一番。他天算地算,算不出他這回真真是失策。
魔界尚無人能傷我。
然我還是被傷了一回,且還是莫名其妙的被傷了。
心口餘痛未減,我聽得身邊有個小孩念着凡界的戲段子,說起白蛇被法海用金缽罩住時,還痛心疾首的扼腕嘆息了一回。
那廂又聽得贳無怪聲怪氣的說:“你再不醒,我當真要把禪白帶回西天,如此會講戲段子的小仙童,我收着也好解解悶,到時侯你不要哭着求我把他還給你。”
我咳了咳沙啞道:“你又不愛聽戲段子,把阿白給你,不是白白浪費了麽?”
他兩個又驚又喜,聽聞我沙啞的聲音不免皺眉。恰巧朔清正進內殿,我還未訴訴這差點就回不來的分別之情,便被他身上的衣着震呆了。方揉了眼,那身戰袍還是緊緊的貼在他身上。
他倒是很歡喜,問我身子可還有不舒适。
我搖了頭,看着他身上的戰袍說:“剛睜眼,眼睛幹澀得緊。”
他循着我的目光,道:“魔界來犯,戰事告急,我當為天界禦敵。”
“魔界來犯?”我片刻緩不過來:“為何?”
他嘆了口氣道:“阿蓮,你可知你昏迷了将近一月了。”
我暗暗的吃驚了一番,我算是被夢魇纏近了一個月?
阿白随後附和道:“阿白與阿姐講了近一個月的戲段子,從凡間講到天上又講回凡間,阿姐若再不醒來,阿白便得自己編戲段子給阿姐聽了。”
我一瞧,果然床頭放着一摞書,皆顯得皺巴巴。
朔清又說:“你昏迷的這一個月,魔界尋了個借口,大肆進犯天界。天君要我為天界戰将,打退魔軍。”
“九重天天兵天将甚多,單單令你為戰将,恐不妥。”
九重天骁勇善戰的天将并不少,難免會有不服從朔清命令的天兵天将。
他只是勢在必得的一笑:“我乃天君義女的夫君,自然要幫着九重天,不過是有條件的。”
“天君答應你什麽了?”我偏頭問他,他輕笑道:“秘密。”
我雖然好奇,也只得暗地裏糾結他說的秘密究竟是何秘密。
待到天君聞訊趕來,我把在魔界所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遍,唯獨沒有說我這一個月來所做的夢。我奇怪的是,雖說是夢,也過于真實了點,那孩子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唯一記得那雙淡淡的,沒有溫度的眼。
天君對于我被傷一事也十分不解,于是此事被暫擱一旁。
邪心沒有找到,反倒是我自醒來後,常常有心痛之感。我以為自是留下來的後遺症,因也沒那麽嚴重,便忍忍沒當回事。
朔清因戰事來去匆忙,偶爾回到仙宮往往沒留着多久又要出戰。而他臉上戴着的面具在被魔界戰将轅黎砍裂後,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兩界嘩然,以為是栾堇上神出關迎戰,然而後明白他是極東的太子,一時傳言四起。
一傳太子乃栾堇一母同生之弟。
一傳太子乃栾堇這萬些年來的私生子……
贳無掩嘴笑道:“這樣一來,上神豈不是既和天君成了親家,又成了義女婿?”
天君鐵着臉色一字一句道:“吃你的菜罷……”
……
半夜,朔清與天君商讨戰事策略,我把壁上的明珠朝他那邊移了移,聽到他與天君道:“魔界此行分三路兵前來,明日的一戰會在秦嶺這一帶,這一帶山脈甚多,當中以太白山最高,太白山頂面微向南傾,東西長,南北極窄,北坡極為陡峻,此中多深切峽谷或障谷。轅黎雖甚勇,卻是個急躁的性子,耳朵裏容不得半點不好的話,我們只需冷言嘲諷他幾句,把他帶領的一路引至這裏,再以圍攻之勢。只要三路魔軍彙合不了,就不足為懼。至于另外兩路由白虎、青龍兩位神君出陣,借由昊天塔與九黎壺的力量。而我領一小隊天兵以昆侖鏡潛入魔界,所謂擒賊先擒王,此時魔界兵力正值微弱,正是擒住魔君的好時機……”
我走過去,見他在地勢圖上指點,心無旁骛。“從這裏而過,再穿過此處,便能到達魔君的寝殿……”
我定眼一瞧,他看的是魔宮的地圖。
“從這邊的小道走,反而更近。”我指了指別處,擡頭一瞧,天君與朔清詫異的望着我。
全靠那群魔兵追着我,把魔宮地界都踏了個遍,以至于一看就了然。
“另外,魔宮裏頭有對仙術的禁制,你需得先破了他這個術法。”
天君似撿了個寶,讓我坐下,一一詳解魔宮裏的路徑,我拿了只筆,勾出守戒最森嚴的幾處,又添了難以發覺的小道,直到天明,地圖已被我畫得不堪忍睹。
我還稍有些自責,朔清卻拿起地圖大喜道:“有了這張圖,欲入魔宮也不愁了。”
他毫不吝啬于稱贊,我抓着筆,為能出得了一分力歡喜的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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