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4.逃出生天淚闌幹

就在馬車襲向墨傾涵的一瞬間,小春猛地将墨傾涵抱住,抛向紫和。紫和騰空而起,将墨傾涵放到馬車裏,駕起馬車前行,其餘的人紛紛拿起劍,與暗中的人厮殺,為墨傾涵争取離開的時間。

馬車極為哐當,墨傾涵在裏面強忍住吐地沖動。外面的慘叫聲與濃郁的血腥傳入馬車內,墨傾涵強忍住掀起簾子地沖動,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在京城那麽多難,她每次外出跟随的侍衛與暗衛沒有一次比這次少。然而,這卻是她第一次碰到有人要殺她。她知道,這些忠心耿耿的侍衛也許再也無緣相見,尤其是相處了幾日的小春。作為女小春的時候,他雖是個“啞巴”,卻盡心盡力地照顧她,一旦她不需要她的時候,她就躲在暗處。而作為男小春的他,同樣的沉默寡言,卻細心周到地保護她。他只對她說過幾句話,卻每一句話都是關乎她的。想到這裏,墨傾涵咬了咬牙。

“啊!”馬車猛地一晃蕩,墨傾涵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猛地趴了下來。

墨傾涵只覺得耳邊一涼。狼狽地起身,墨傾涵赫然發現一支利箭穿過馬車,插在了另一邊的車窗上。墨傾涵臉色白了白,倘若不是她剛剛往前跌,恐怕此時的她已被這利箭穿破腦袋了吧。

又有幾支利箭穿過馬車,好幾次險些傷到墨傾涵。馬兒的嘶鳴聲傳來,原本結實牢固的馬車此時竟顯得極為殘破。又一支利箭飛了進來,墨傾涵只覺得左臂一痛。看着半截沒入手臂地箭,墨傾涵想了想,一咬牙将它拔了出來。

紫和看了看漫天飛舞的箭,又看了看已經遮不住墨傾涵的馬車和受了傷的馬,跳上馬車。

“主子,一會兒下了車往南走,郡王在那裏接應您。”說罷,紫和右手架劍,擋住漫天飛過來的箭,左手拉着墨傾涵将人帶了下來。

墨傾涵細細地看了紫和一眼,輕聲說道:“活着回來!”

墨傾涵猛地轉身,拼命地向前跑,顧不得左手臂流出的血。墨傾涵從來都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身體,十六年的生命中,她第一次不得不正視自己的這個身體是個累贅。啊!墨傾涵強忍着疼痛,再一次爬起來。她不知道紫和能拖多久,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來。

再一次摔倒,墨傾涵發現自己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一點點,趴在地上向前移動,宛若蔥郁的纖指,被血色所污。真的好累啊!就在墨傾涵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的時候,一雙黑子的鞋出現在她眼前。是敵是友?墨傾涵緩緩擡頭,深邃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寒意,熟悉的玄衣長衫讓墨傾涵忍不住哭了出來。

來人緩緩蹲下身,眼角的那一絲憐惜,怎麽也抹不去。不顧眼前女子的血污了衣衫,郁清奕将墨傾涵抱在懷裏,任那淚水打濕衣衫。輕輕地拍了拍女孩的後背,郁清奕将女孩擁得更緊了。

“我想回家……”帶着哭腔,宛若小孩子一般說道。

“好。”會給你一個家。

“我要爹爹!”近乎無理取鬧地大聲叫道。

“好。”郁清奕一向很好的自制力,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想要殺人。

“我要娘!”墨傾涵越哭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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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郁清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濃郁的血腥味讓郁清奕皺了皺眉頭。郁清奕扶着墨傾涵的雙肩,将眼前之人從懷中移開,快速地打量一番。随即掀開那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多了礙眼的傷口。一邊昭幽閣的人見狀,慌忙低下頭。要是讓自己閣主事後想起來看了這位姑娘的手臂,他們也就不用活了。

一邊的付欣茹慌忙走了過來,手裏拿着繃帶和藥:“閣主,我先給姑娘處理一下傷口。身上也沒帶什麽藥,不過這些也聊勝于無。”

郁清奕點了點頭,卻接過付欣茹手中的藥,自己親自給墨傾涵上藥。突然,郁清奕将墨傾涵攬了過來,捂住了墨傾涵的眼睛。墨傾涵剛想掙開,卻聽到厮殺聲與兵器相接的聲音,不由得抖了抖。

郁清奕感受到了墨傾涵的顫抖,郁清奕開口道:“怎麽一個人往這邊跑?”

“紫和他們救我出去,卻遭到了邪教的埋伏。沒辦法,只能棄了馬車。紫和告訴我往南邊跑。”想起這一路上的狼狽不堪,墨傾涵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傻丫頭,這邊哪裏是南邊啊!”郁清奕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心裏卻是一陣後怕。

今日是邪教和依家之人交涉的日子,郁清奕可不相信那些人有能力對付得了邪教。這段時間,郁清奕早已掌控了邪教的行蹤,知道這裏是邪教将要退回去的隐蔽道路。卻未曾想這丫頭居然沒分清方向跑到這裏來了。若不是他在這裏,即使沒被人追上,晚些時候這丫頭定将再次落入邪教手中。郁清奕可不敢保證盛怒之下的閻瑜會做什麽。

“長這麽大,這是我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平日裏我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使有的時候會到主家去看祖母,也是坐轎子的。我要是能分清東南西北那就怪了。”墨傾涵有些委屈地說。

郁清奕見狀,捏了捏墨傾涵的臉,帶着笑意說:“你就是個傻丫頭。”

“不許捏我的臉。”這下子,墨傾涵完全忘記剛才的恐懼,“你和我娘一樣,都喜歡捏人家的臉。”

“好,不捏。”這時,郁清奕放下了一直捂着墨傾涵眼睛的手。

墨傾涵四處瞅了瞅,哪裏還有邪教之人的影子。

“送我回去吧。”墨傾涵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力氣站起來。

郁清奕眼眸深處藏了一縷心疼。郁清奕将墨傾涵扶起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你瘦了,回去後補補吧。”

“我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補品了。”墨傾涵有些失落地說道。

郁清奕猛地一震,深處一只手微微捏住墨傾涵的下巴,強迫墨傾涵張開嘴。随即神色一變,難怪剛剛聽着她的聲音不對。舌根處的縫合分明是咬舌自盡後的逢痕。這定是出自魔醫尤明凡之手。墨傾涵強烈的求生欲郁清奕是知道的,能逼的她咬舌自盡只有一個可能。

“怎麽了?”墨傾涵眨着水亮亮的大眼睛問道。

“沒事。”郁清奕說罷,将墨傾涵抱上馬。

墨傾涵靠在郁清奕懷裏,露出了一絲淡淡笑容,右手緊緊抓住郁清奕的衣襟,累了一晚上的身體,終于承擔不了負荷,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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