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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行清頂着一身裂開的血口子, 在床上躺了兩天?,他睜開眼的時候,王妃手?裏?拿着帕子,正從他的額頭上拿開。

“娘?”杜行清聲音幹涸的不成樣子。

“醒啦!”王妃捂着胸口, 念了一句佛號, 把杜行清頭墊高了扶起來,動作輕柔:“傷口還疼不疼?娘給你炖了湯, 你先喝點。”

“我自己來!”杜行清掙紮的要接他娘手?裏?的湯, 被王妃點着腦袋, 推到枕頭上去。

“你別動, ”王妃舀了一勺湯, 吹了吹喂給杜行清:“身上這麽多處傷, 手?怎麽動的了, 娘喂你。”

湯是被人?溫在鍋裏?的, 不鹹不淡, 透着一股清香, 杜行清一口咽下去:“好喝,娘你怎麽出來了?”

王妃常年待在杜府的佛堂裏?, 除了逢年過?節, 輕易不肯踏出她吃齋念佛的地方半步。

“我要是不來,”王妃攪着碗裏?的湯, 勺子裏?裝了一塊雞肉:“你就?被你爹打死了。”

杜行清咽下那塊肉,看着自己身上還滲着血的紗布, 不敢說話。

“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的事了?”

杜行清這樣在王妃看來,就?像個努力把自己頭縮回自己翅膀下面的鹌鹑,笑了, 她本就?氣質穩妥,這一笑,就?更?加秀美柔和了。

“我從小就?教過?你,遇事要沉着冷靜,見機行事,你就?是和你爹服個軟又能如何,你和那文家小……”

“娘,我和絮聰的事,”杜行清捏着身上的被子,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地方:“你怎麽看。”

王妃被這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兩個都是男孩子,她又能如何看,向來都是男女謂之陰陽,二者結合才是世?間一直以?來奉行的準則,她能怎麽看。

可面前這個被打的奄奄一息也不低頭的少年是十月懷胎,在她臂彎裏?長大的小子,自他記事以?來就?不曾在他身邊陪伴,對?杜行清,王妃總是莫名的心軟加之愧疚的。

她沒想到,幾個月沒見,一見面竟然是這副模樣,母親都是心疼自己孩子的,他已經挨了打,她又怎麽舍得再去苛責。

嘆了口氣,王妃摸了摸杜行清的臉:“人?家那邊也是個小子,他們也不會同?意的,況且你爹和文家……”

杜行清把頭低下去,好半天?才啞着嗓子道:“可是我喜歡他。”

“人?家喜歡你嗎?”王妃問。

“他喜歡我,”杜行清立刻擡起頭,用的肯定的語氣:“雖然他沒說過?,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他喜歡我。”

“那你們可怎麽辦呢?”

王妃和杜行清坐在一起,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哀傷,這幾年杜淵薮收斂錢財,招募士兵,想要将那個人?逼下皇位。

王妃不能明白,血肉至親,何至于如此刀劍殺伐的地步,明明小時也曾經在一起放肆高歌歡笑,她不明白,但她同?樣也阻止不了,王妃選擇了一種最懦弱的方式,她搬進了佛堂,每日誦經禮佛,祈禱滿天?神佛也能聽見她的心願,希望事情終了,有一個好的結局。

她也學周易,跟着書上的步驟蔔卦,可是卦象她卻看不懂,她想算的局似乎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難解,反倒是有兩顆不起眼的黑子,兇險異常,讓她扯斷了手?裏?的佛珠。

現在看來,那兩顆黑子,就?是這兩個可憐的孩子。

“那個孩子,文絮聰,他在家裏?怎麽樣?”

王妃想起來在一次的宮宴上,她看見過?那個芝蘭玉樹的孩子,可是丞相夫人?,他的母親,看向他時眼底并沒有母親的溫度。

“他在家裏??我……”杜行清回想他和絮聰在一起的點滴,發現他并沒有提過?他的爹娘,也沒有提過?他家裏?所有的事,對?于文絮聰所在的丞相府,他一無所知。

“娘,絮聰他會不會……”杜行清皺着眉:“被打啊?”

“人?家的家事不可妄言,那孩子看着聰明,不像你是個死倔的性子。”

“娘,我許久沒見周策了,你幫我給他托個話,就?說我想和他敘敘舊。”抓着他娘的手?,杜行清讨好的搖了搖,他還是不放心,想要找人?去看看。

王妃裝着不明白:“清兒自己不能找人?托話去?”

“我爹他肯定不讓,帶話的人?門?都沒出呢!指定被攔下了。”

“現在這麽機靈,昨日幹嘛去了,”王妃起身,食指點着杜行清的額頭:“在這等我消息。”

“兒子謝過?娘親。”

杜行清面上一喜,顫顫巍巍撐着床就?要下床給他娘磕一個,王妃連忙把他按了回去:“躺好,文家那小公子還等着你去見他。”

“那娘這意思,是同?意我和絮聰的事了?”杜行清看着王妃的背影,目光殷切。

王妃出卧房的動作一頓,那日佛珠斷掉的恐慌重新籠上心頭,她回頭,朝杜行清一笑:“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王妃的動作很快,上午出的門?,下午周策就?過?來了,滿臉的不可置信和探究八卦的迫不及待在進門?之時看到裹得像個粽子似的杜行清,一籮筐問題都爛在肚子裏?。

“你你你,你這是,在失蹤的那段日子裏?被人?糟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嗚嗚嗚的,我都不忍心寫了,我也嗚嗚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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